季子姍和江美琴立馬將季老太太引出了房間,臨了季老太太又朝著屋裡望了一眼,總覺得這間屋子裡還藏著另一個人的氣息似的。
等到季老太太離開,鍾可情看了一眼手錶,心下一慌,時間不多了。
她若是不能搶在季老太太回去之前趕回自己的房間,只怕會引起疑心。
鍾可情從窗戶爬了出來,朝著屋外望了一眼,先前那兩個傭人在門口筆直的站著,顯然是被方纔所發生的一切嚇到了。此刻,兩個傭人十分警惕,鍾可情想要從她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顯然不容易。
別墅的一樓,爲了防盜,沒有設置窗臺。
鍾可情一狠心,只能從二樓窗臺往下跳了。
二樓窗臺距離地面有三四米的高度,以季子墨的身形,瘦得跟支火柴似的,就這麼筆直地跳下去,多半會摔斷腿。
可是時間緊迫,她若是不跳下去,等著她的可就不是摔斷腿這麼簡單了。
鍾可情雙眸緊閉,一咬牙,狠狠一蹬腿,就要往下跳。
“站在那裡別動——”
暗黑中一聲低斥,賀遲佈滿血絲的眼眸直愣愣瞪著她,如同餓狼遇上了小白兔,恨不得將她當即吞食入腹!
鍾可情看清賀遲的臉,想要收腿的時候已經遲了,她瘦弱的身子順著慣性,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猶如斷翅的蝴蝶,直直墜落。
“該死!”
賀遲低咒一聲,修長的雙腿猛然朝前跨進兩步,冒著被重物砸傷的危險,張開雙臂,緊緊將半空中墜落的女子接住。
巨大的衝擊力,將賀遲砸倒在地。
鍾可情的身子根本不由自已,腦袋順勢朝著對方的胸口貼去——
這一下撞得真狠!
賀遲有那麼一瞬間,眼前黑暗一片,暈眩之中,心下驚恐未定,以爲自己未能接住那丫頭嬌小的身體。
鍾可情也嚇懵了,墜落之時,撐在地面上的手臂,隱隱發疼,身下卻墊著結實的肉墊,軟綿綿的護著她,這才使得她沒有受傷。
“喂……”鍾可情從賀遲的身上爬起來,驚慌失措地搖了搖賀遲的腦袋,想要將昏迷不醒的他搖醒。
“快醒醒啊,不要嚇我——”
鍾可情的聲音裡帶了哭腔,今晚她原本是要一個犯險的,根本沒想過會讓賀遲重傷昏迷。
怎麼辦?
鍾可情的大腦拼命的運轉,偏就想不出重創之下昏迷不醒,該採取怎樣的急救手段!
心肺復甦?
人工呼吸?
她的腦袋裡一團混亂,頭痛欲裂!
來不及多想,她傾下身子,捏住賀遲的口鼻,深吸一口氣,就朝著對方嘴邊貼去。
甘甜。
酥滑。
美好而溼潤的味道。
半瞇著眼眸的賀遲,靜靜地享受著那丫頭毫無章法的“人工呼吸”。
“放開我——”
鍾可情感覺到身下的動靜,頓時明白上了當,心頭的擔憂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無止境的憤怒。
她粗暴地掙脫他的束縛,一個巴掌朝著對方的側臉招呼過去。
賀遲早有防備,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冷哧道:“有你這麼虐待傷員的麼?”
鍾可情眉頭一皺,見賀遲從地面上費力地爬起來,這才發現他的右臂處有長達五六公分的劃傷,應該是方纔爲了接住她被地上的石塊擦傷的。
鍾可情中氣不足,冷聲道:“就饒過你這一次!”
賀遲從來沒見過這麼嘴硬的女人,這跟從前的季子墨,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兩個人都是淑女,一個是內向自閉的大家淑女,一個則是內心奸詐萬分的惡毒淑女。
“我警告過你,不要獨自一個人來東山別墅……”冷靜下來,賀遲的面色頓時暗沉下來,鷹兀般桀驁的目光掃視著鍾可情,那種憤怒幾乎化作了利劍,想要挖開對方的心來看看,卻又終究捨不得。
鍾可情一言不發。
賀遲擦了擦脣角的血跡,氣得咬牙切齒:“還有,你憑什麼肯定我會趕來救你?!你憑什麼相信我會無條件的幫助你?!”
鍾可情又看了一眼手錶,目光一凜,急道:“我車上再跟你解釋,現在要是再不回去,我必定會淪爲季家的大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