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滾,我就報警了!”鍾可情一雙眸子瞪得赤紅,“告你虐嬰,至少得判三年!”
看孩子的阿姨沒什麼文化,沒讀過法律,被鍾可情這麼大聲一斥,頓時下住,也顧不上臉上手上的傷,跌跌爬爬就朝著屋門口奔去。
等到阿姨從她的視線裡消失,鍾可情才小心翼翼將小麒麟從搖籃牀裡抱起來,擦乾他嘴邊的水跡,重新衝了牛奶,喂他喝飽。
這小傢伙總是晚上死鬧,白天沒有半點精神,才吃了奶不到半個小時,就在鍾可情懷裡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鍾可情今天輪休,不用上班,放下小麒麟之後,打算幫姓謝的打掃一下房間,這才發現,他的房間乾淨得連一滴灰塵都找不著。牀單拉得整整齊齊,被子疊成方塊,乍一看,還以爲他昨晚沒睡覺呢。
鍾可情聳了聳肩,心中暗暗感嘆:真是個怪人!
掏出手機,鍾可情翻了翻短信,眉頭不由揚了揚。
她一夜未歸,季老太太居然沒打一通電話,甚至連一條短信都沒有,是不是代表今晚季氏真的會在市中心辦一場選秀活動,季老太太忙得無暇抽身?
如果真是這樣,那今天便是最佳的時機了。那些挖了坑等著她往裡頭跳的人,是不是也在暗暗自喜呢?
鍾可情的嘴角不由彎起,明亮清透的眸子裡暗藏光芒。
謝舜名是四點鐘下的班,鍾可情將小麒麟交給他之後,便道有急事,匆匆離開。
她去了趟醫院,準備了感冒藥、消炎藥、安眠藥等最常見的家用藥物,回了季家。
季家大門敞開,季子姍正在花園裡曬太陽,而江美琴則坐在不遠處的鞦韆牀上,瞇著眼睛,聽著收音機。
呵……
兩個人都守在家裡,一定是得到了杜鵑的情報了吧?
鍾可情故意提著藥箱從她們二人面前晃過。
“這不是子墨妹妹嘛——”
季子姍陰陽怪氣地將她叫住,“拿著藥箱做什麼?你生病了麼?要是生病了,就去醫院看病,拿著病歷到我這邊來報銷……如今,季家的錢,一分一釐我都要算清楚,以免有些人手腳不乾淨。”
呵——還真當自己是季家的當家女主人了?
鍾可情不由冷哧一聲:“子姍姐姐,我沒有生病。就算生病了,也用不著找你報銷,謝醫生、賀醫生,他們誰都不會向我收費的……”
季子姍面色一冷,本想再反駁兩句,但眸光閃了閃,又按捺住了。
鍾可情注意到她的反常,勾著脣角,故意做出一副傲慢的姿態,進了季家大宅。
望著鍾可情的背影,江美琴突然翻身從鞦韆牀上坐立起來,走到季子姍身邊,眉頭一擡,聲音又冷又狠道:“跟東山別墅那邊的周阿姨打聲招呼,今晚七點就可以動手了!”
季子姍眉頭一蹙:“不是約好八點麼?”
江美琴冷冷一笑,“提早一個小時動手,就算她季子墨有心救人,也救不活了!”
季子姍點了點頭,面上露出狠辣的笑意:“媽,還是你聰明。”
江美琴撫了撫季子姍的後腦:“丫頭,你可得多學著點。季子陵還在香港,等他回來,我們又免不了一場惡鬥。你現在雖然得你謝伯伯歡心,但季子陵可是季家的長子嫡孫,到時老太太兩腿一蹬,遺產多半還是落在他口袋裡,我們得早作打算才行!”
“媽,說得有理,往後做任何事情,我都會多留個心眼的。”
江美琴冷冷扯了扯嘴角:“攆走季子墨,搞垮季子陵,正剛就是我一個人的正剛,而季家就只剩下你一顆獨苗了!”
季子姍聽了,也忍不住附和道:“媽,到時候,您就是季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裁夫人了。”
“呵……呵呵……”
母女兩個在院子裡笑得張狂,全然沒有注意到冷冷睨視著他們的鐘可情。
太陽西斜,約摸六點的時候,鍾可情給張小蝶打了電話,讓她去東山別墅門口等著,自己則故意從季家後院翻牆而出。
兩個人碰面的時候,張小蝶忍不住問道:“子墨小姐,不是約好七點麼?這會兒才六點半不到——”
鍾可情輕哼了一聲,目光中帶著濃濃諷刺:“我跟杜鵑約的是八點,但江美琴做任何事情都喜歡提前一個小時準備,倘若我們真等到七點鐘才進去,只怕真好中了她的計!”
仔細回想一下,當初季子墨割腕自殺,江美琴也是趕在老太太下班前一個小時動手的。她這個老狐貍,總喜歡給自己留一個小時的緩衝世間。鍾可情冷冷一笑,這回偏要玩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