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楠扶著鍾爸爸鍾媽媽上車,鍾可欣一臉魅笑地站在鍾可情面前,冷聲道:“別總是哭喪著臉,你不是想爲你可情表姐翻案嗎?沒有證據,你要怎麼起訴我?”
鍾可情的雙眸漸漸暗沉下去,雙拳握得咯咯作響,“這場火,也是你放的?”
“明知故問可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鍾可欣長睫一挑,目光中藏著幾分不屑。
“你這麼做是犯法的,你不能越陷越深!”
看著昔日善良美麗的大姐,一步步踏入歧途,鍾可情的內心不是不難受。她重生之後,不是沒想過報復她,但更多的是想再拉她一把,再給她一個機會。從前的鐘可情已經死了,鍾爸爸鍾媽媽只剩下鍾可欣這麼一個女兒,如果讓他們看清了她的險惡內心,這樣打擊,他們這對孤寡老人如何承受得住?!
“是你逼我越陷越深的!”鍾可欣目光一冷,雙瞳之中滿是戾氣,“如果不是你步步緊逼,不是你擅作主張地去查可情的死,我何必要鬧出這麼多事?她死就死了,那是她自找的!”
“她自找的?”鍾可情冷笑著勾脣,“我倒是想要請教一下大表姐,可情表姐究竟做錯了什麼事,逼得你對她趕盡殺絕!”
聽她這麼一說,鍾可欣心口突突直跳,驚訝地望著面前的少女。少女冷沉的目光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像是早已洞悉了一切。
“你們在吵什麼?什麼趕盡殺絕?”不遠處的警察見她們兩個之間氣氛詭異,走過來問道。
鍾可欣捏了一把冷汗,擡起頭,瞬間換上一臉溫婉的笑意,“大叔,您一定是聽錯了,我們是很要好的表姐妹,怎麼可能會吵架。”
“對,我們不是在吵架。”鍾可情緩緩一笑,扭頭對警察道,“我們只是在討論一起兇殺案。”
“什麼兇殺案?”
那個警察在門診樓面前站了一整天,看上去很無聊的樣子。
鍾可欣面色嚇得慘白,想要阻止鍾可情說下去,偏偏當著警察的面又不能發作。
鍾可情不自覺地勾起脣角,“就是患有心臟病的姐姐,勾搭上了妹妹的男朋友,然後聯合妹妹的男朋友,挖掉妹妹的心臟治好自己的心臟病,最後殺人滅口的案子。”
鍾可情用詞精煉,將整個事情重複了一遍。
鍾可欣聽得心驚膽戰,她無法想象,三年未見的季子墨是如何將整個案子一絲不漏的串聯起來的!少女安然詳盡地敘述,就好像當初她就在案發現場一樣!
一側的警察聽得雲裡霧裡,“這是什麼案子?姐妹爭奪男友,還做了換心手術?這也太扯淡了吧?國內換心手術統共就那麼幾例,姐妹換心的例子,似乎只有流光醫院的心外科出過一例。你們說的,該不會就是那對姐妹吧!”
“當然!”鍾可情瞪著鍾可欣那張嚇得慘白地臉,吐氣如蘭道,“不是!”
等到警察走後,鍾可欣雙腿一軟,當即嚇得坐倒在地。
陸屹楠在車裡面看到了,趕忙朝著這邊跑過來。他伸手去扶鍾可欣,鍾可情卻比他快了一步,穩住鍾可欣的身子,對陸屹楠道,“陸醫生,可情表姐的遺物被燒燬了,可欣表姐大概是傷心過度……”
“知道了,謝謝你,我來。”陸屹楠面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伸手扶住鍾可欣,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鍾可欣看著鍾可情,雙眸之中滿是驚懼,顫抖著聲音去推她,“你……你放開我!”她倉惶地轉過頭,對陸屹楠道,“屹楠,她太可怕了,她什麼都知道,她想要告發我!”
陸屹楠眉頭一皺,聽不懂鍾可欣在說些什麼。
鍾可情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低頭垂眉道,“陸醫生,可欣表姐似乎受了什麼刺激……”
“沒有!我沒有受刺激!”鍾可欣雙手絲絲拽住陸屹楠的手臂,就快掐出血痕來,“屹楠,你要相信我,她就是個魔鬼!”
陸屹楠疑惑的眼神在鍾可情身上掃了掃,終究沒發現什麼異常。他無奈地搖搖頭,雙臂將鍾可欣死死箍住,而後對著鍾可情露出一個略表歉意的笑容,“季小姐,我想可欣一定是受了驚嚇纔會說胡話,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人前衣冠楚楚,人後禽獸模樣。沒有人比鍾可情更瞭解陸屹楠,她忍住恨意,對著陸屹楠彎了彎身子,禮貌道:“陸醫生是大表姐的主治醫師,那大表姐的病,就拜託您了。”
“放心。”季家是高不可攀的人家,傳聞中的季子墨冷漠自閉,今日他見了,好像並不是那樣,溫柔禮貌不說,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大家閨秀的風範。
“我記得陸醫生原本和可情表姐的關係很好,現在可情表姐不在了,陸醫生居然還這麼關心鍾家的情況,你可真是個好人。”鍾可情看似由衷地稱讚道。
“季小姐說笑了,我和可情是同事,又是大學同學,她家的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的。”陸屹楠彬彬有禮。
“總歸還是要謝謝你!”
鍾可欣縮在陸屹楠懷裡,看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爲開心,她的眉頭不禁擰成一團,拼命扯著陸屹楠的衣袖,抓狂道:“屹楠,我們走!不要和這個怪女人說話!”
陸屹楠略顯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擡頭對鍾可情道:“季小姐,可欣受了刺激,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我先送她回家。”
“好。”
鍾可情朝著他緩緩一笑,眼眸深處卻藏著令人看不透的厭惡。她站在被燒燬的門診大樓門口,嬌小的身軀在地上縮成一個看不清的影子。
“陸醫生!”
陸屹楠抱著鍾可欣,這才往前走了兩步,鍾可情便在身後將他叫住,“大表姐剛剛跟我說了好多奇怪的話,我覺得她這裡可能出了點問題。”鍾可情指了指自己的大腦,“陸醫生如果有空,最好帶她去看看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