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都見不到她?
“啊嘁!”
頭頂的中央空調照著鍾可情直吹,絲絲涼氣吹到她溼透的衣衫上,她忍不住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賀遲眉頭一皺,趕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鍾可情卻渾然未覺,整個人還沉寂在賀遲那句話中。
看著屋子裡一片狼藉,還有撕裂的外套,方纔的記憶漸漸襲上心頭。
鍾可情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天哪!她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她記得,她差點兒就……就上了謝舜名!
“是他要上了你。”賀遲糾正道。
鍾可情捂住嘴。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了麼?他居然猜透了她的心思!
“等等,你剛剛爲什麼說,這輩子都見不到我?”鍾可情眉頭一皺。鑑於他是她心愛的小表妹的男朋友,她似乎沒有向他撂過什麼狠話,他何以這麼說?
賀遲這纔想起來趕來季家的目的,他打開手機,將方纔唐糖記下的車牌號遞給鍾可情看:“認得麼?”
鍾可情當然認得,可是他給她看車牌號做什麼?
“今天下午五點,這輛車出事了,司機昏迷不醒,後座上有個女人的包,但卻找不到人……”賀遲冷靜陳述著,“我以爲你……”
鍾可情眉頭緊蹙,心裡頭有一種不祥地預感。
“謝少在哪兒?我有事情問他!”她一把推開賀遲,“噔噔噔”朝著樓下跑去。
“喂!你回來!”賀遲面色陰沉,“你纔跟他見過幾面,他究竟哪裡吸引你了!”
鍾可情不管不顧,半分鐘就衝到了樓下。
彼時,唐糖已經從冰箱裡取了冰塊出來,在謝舜名嘴角的傷口上冷敷了一會兒,直到鮮血不再滲出了,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唐糖瞥了一眼他嘴角的淤青,忍不住在心底暗罵:賀禽獸,你真是不要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謝大少爺的貴族病,下手這麼重,萬一弄出人命來可怎麼辦?!
謝舜名雙腿岔開,長臂一伸,頗爲恣意地坐在咖啡色的牛皮沙發上。他嘴角的傷絲毫沒有影響他的俊美,側臉埋在黑暗之中,嘴角卻不知不覺地勾起,彷彿根本沒把方纔的事情放在心上。
“謝少!”
鍾可情喘著氣衝到他面前的時候,謝舜名微微擡起頭來,薄脣輕啓,望著她身後的賀遲,帶了幾分挑釁地口吻道:“瞧,我已經走開了,她還是撲著求著來找我……賀遲,你看上的,就是這樣的女人!”
鍾可情怔怔望著他,不知他爲何變得如此刻薄。
賀遲剛要發貨,鍾可情一把將他拉住,強自鎮定,對上謝舜名的視線道:“謝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只是想要問你,奶奶今晚跟蹤我們的那輛車車牌號是多少?是不是平時接送我們的那輛?!”
謝舜名眉頭一擰,見她表情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味道,隱約感覺到有事情發生。
“叮鈴、叮鈴……”
這時,門鈴響了。
季正剛一臉驚恐地進門,拉住李嫂的手,急促問道:“老夫人呢?老夫人有沒有回來?”
“沒……沒有……”李嫂手足無措,翻出手機來,對季正剛道,“老夫人今晚發了短信回來,說給子墨小姐和謝少爺獨處的時間,公司還有些文件要處理,她還在公司。”
“奶奶根本就不在公司!”
鍾可情朝著季正剛身後望去,這才瞧見了江美琴母女。
季子姍一臉焦慮地拽著季正剛的手,道:“爸!奶奶一定是讓壞人抓走了!你接到的勒索電話是真的,奶奶被綁架了!”
謝舜名也意識到了什麼,望著鍾可情,鎮定道:“季老太太出門坐的那輛車就是平時接送你的那輛,車牌號是xkxxxxx。”
“爸!”季子姍做出一臉擔憂的表情,“綁匪發來的語音都是真的,奶奶一定受了很多苦,我們得趕快救她出來!”
江美琴也跟著感嘆道:“是啊,正剛,季老太太年紀大了,哪裡受得了那樣的苦。我們早些取了錢去贖人吧!那羣綁匪謀的只是小財,不是人命,季家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這點錢!”
季正剛心慌意亂,“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我不能讓媽有任何危險——”
“爸!不要再想了,那羣綁匪說了,他們不給奶奶吃東西,我們再這麼等下去,奶奶會餓死……”
“呸呸呸!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江美琴跟著幫腔,“但是正剛,子姍說得有道理,季老太太可等不及了!”
季正剛抱頭思索了一會兒,許久才擡起頭來,雙眸之中滿布血絲:“就依照子姍的意思,我去取錢,現在就去救人!”
“不行!”
“不可以!”
賀遲和謝舜名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他們相視一眼,心中有了默契。
“在沒有確定綁匪有多少人之前,季總一個人去救人,未免也太冒險了!”
“不錯,”賀遲道,“季老太太暫時不會有事,綁匪一刻拿不到錢,就不會傷害她。”
“你們說得輕鬆!現在被綁架的又不是你們的親人!”季子姍氣得跺腳。
謝舜名伸手拍了拍季正剛的肩膀,道:“季叔叔,報警吧。”
“不行!綁匪說了,要是報警,他們就撕票!爸,我們不希望奶奶有事!”季子姍又道。
江美琴瞪了一眼謝舜名和賀遲:“謝少、賀少,這是我們季家自己的事情,還請你們兩個外人不要插手!”
鍾可情看著她們母女一唱一和許久,又回憶起季老太太失蹤之前的情景,心裡頭已經有了譜。她冷哼一聲,挑眉望向江美琴:“江阿姨說的不錯,這是我們季家自己的事情,也請你和子姍姐姐兩個外人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