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舜名麼?
旁人都喜歡稱他爲“謝少”、“謝醫生”,或者是記憶中的“謝校草”,這樣直呼他的名字,那丫頭是第一人。雖然語氣重了點,聲音急切了點,但……謝舜名狹長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笑意,這樣聽上去,似乎別有一番味道。
他的身子頓在那裡,狐疑地望向她,一言不發地等著她說話。
鍾可情咬了咬脣,有些厚顏無恥道:“謝醫生未經我同意就在我身上動刀子,難道不應該對我負責到底麼?”
謝舜名是想對她負責到底,可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就像變了質似的,叫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陸屹楠似乎也覺察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氣流,緩緩上前幾步,溫潤笑著對鍾可情道:“季小姐已經轉到心外科的病房的,下面的治療會由我來接手。謝醫生是心內科的醫生,在心外科動刀子,總歸是不方便的?!?
由陸屹楠接手?
鍾可情的面色瞬間煞得慘白。雖然知道陸屹楠不可能覺察她的身份,可她內心的那份恐懼依舊存在。
他曾經將她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肆意蹂躪了三年之久。
終日癡癡睜著眼眸,瞪著天花板,她依舊動也不動,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一般,乾巴巴地躺在那裡。
因爲她這種無言的反抗,陸屹楠變得怒不可遏,用針扎她,用菸頭燙她的大腿,甚至將削尖的冰刀刺入她……但凡能夠刺激她感官的事情,他都要試上一試,逼得她發出曖昧承歡的聲音爲止!
那段地獄般的日子,她簡直不敢想象。
所以當陸屹楠提出要接手她的治療,她寧可傷口發炎,寧可病死,也不要落到她的手上。
謝舜名淡淡回頭,冷哼了一聲道:“確實不太方便。季小姐,似乎不太樂意我陪在她身邊?!?
“怎麼會不樂意?”鍾可情就如同溺水之人,而謝舜名就是她唯一可以握住的那根稻草,“謝醫生不是我的未婚夫麼?我覺得由你繼續下面的治療,不僅十分方便,還能促進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麼?”
未婚夫?
呵……謝舜名從來沒有想過這三個字會從那丫頭的嘴巴里說出來。
他還沒開口,陸屹楠便輕笑出聲:“瞧我這記性,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一直以爲你們之間只是炒作,直到昨晚看到微博上的照片……”
說到照片,陸屹楠欲言又止,謝舜名似笑非笑,剛剛清醒過來的鐘可情則是一臉惘然。
眼下,鍾可情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落入陸屹楠的魔掌,哪有心情去管什麼照片。
陸屹楠緩緩笑出聲來,“既然季小姐提出了要求,我總不能搶謝醫生的病人。季小姐的傷口縫合得很好,暫時也沒有出現任何併發癥,後期完全可以靠藥物治療,至於你的心室……”陸屹楠看了一眼謝舜名,“這一點也是謝醫生髮現的,由謝醫生來跟進會更好。”
說罷,陸屹楠走到鍾可情牀頭,幫她掖了掖被角,笑得清和:“季小姐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到陸屹楠出了房門,鍾可情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來,額頭凝滿了汗珠。
謝舜名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退燒了呀?!?
而後,他又捏了捏她的手臂,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鍾可情倒吸了一口涼氣,斥道:“好痛!”
她瞪紅了眼眸,莫名其妙地望著謝舜名。
“這麼說你不是在做夢?!敝x舜名聳了聳肩,他似乎覺察到了鍾可情與陸屹楠之間的不同尋常,扯著脣角道,“做夢的時候一聲聲喊著,等真正見了面,卻要將他趕走。丫頭,你是不是腦殼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