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朱虹卿皺了下眉頭,用力朝著雲清的方向嗅了一下。隨後便舒眉展眼地對青揚說道:“哪有什麼不對啊,我聞著沒問題。要知道姑奶奶我的鼻子可靈得很。那帝王渡的包子味兒,隔著兩趟街我都能聞見。”
“你那是饞吧。”丹丹取笑道。
“纔不是呢,人家那包子做得就是好吃!”朱虹卿說著打開包,想找出一個剩下的包子,但翻了半天也沒找見,“唉,可惜了,都吃光了,要不可得給你拿一個,讓你嚐嚐。”又生怕丹丹失落,補了一句,“等我們下次去凌幽陵的時候,順路帶你去轉轉。到時候想吃什麼都帶你吃!”
也不知朱虹卿是一想到美食興奮了,還是冒失的性子沒有改變,竟然對著雲清說道:“哎,雲大哥。你不是去過外面嗎?是不是也吃過不少好東西?”
快語一出,震驚四座。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沒想到朱虹卿會在這個場合下,毫不掩飾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其餘七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朱虹卿的身上。一時間氣氛安靜得不成樣子,只能聽到火堆裡柴火被燒得噼裡啪啦的聲音。姜奶奶看了雲清一眼,也沒什麼後續,繼續坐在那裡烤火了。雲秀說了一句:“土木瓦,摳嗨利卡須?”
除了青揚以外的同伴也都是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遇知音”的效果消失了。在場的人無一不是提朱虹卿捏一把冷汗。玄湖反應過來,對青揚解釋:“效果消失了。”青揚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衝著雲秀笑著搖了搖頭。丹丹長舒一口氣,對朱虹卿小聲說道:“你能不能老實一點。嚇死我了。”
朱虹卿反倒是沒明白自己做了什麼,“這有什麼不能問的嗎?雲大哥不是出去過嗎?”
“可是,姜奶奶明顯不知道這件事情。”丹丹搖頭嘆氣地小聲解釋著。
“不知道……我這麼一問不就知道了嗎?知道了不就更好了嘛。”朱虹卿或許是被雲秀傳染了天真的習氣。
“如果雲清和雲秀真的想讓姜奶奶知道,那他們早就告訴姜奶奶了,雲清只告訴雲秀一個人,應該是有什麼秘密。無論他出於什麼目的,你都不該引起他們家庭的矛盾。”丹丹苦口婆心地教導著朱虹卿。
“可他們不是家庭啊,雲秀不是說了他們不是一家人嗎?”朱虹卿依舊是閃爍著一雙純真的眼睛,一臉無辜地問著。
“你可真是要氣死我了,總之不許在明面上問。尤其是當著姜奶奶的面。”丹丹捏住朱虹卿的鼻子,給她一點小小的懲戒。
朱虹卿被捏著鼻子,發出滑稽的聲音,“哎呀呀,知道啦。聽你的就是了。我這通透的鼻子都快被你捏扁了。”
丹丹收起了手,噘了下嘴,“得讓你長點記性。”
地上的柴火越燒越弱,衆人紛紛拍拍衣服,撣走身上柴火的煙氣準備回到屋內休息了。此時玄湖對著丹丹笑了一下,“來,我有話對你說。”丹丹便留下等著衆人散盡了。
“我剛纔注意到一個不尋常的地方。”玄湖對丹丹說道。
“哦?那你可得和我說說,我漏掉了什麼重要的地方?”丹丹有些崇拜地看著玄湖。
玄湖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不是你漏掉了什麼,只是我恰好注意到了——小姑在用我們的語言和雲清問話的時候,姜奶奶和雲秀是因爲聽不懂她說什麼所以好奇地看著她,而云清則不然。雖然雲清也是愣住了一樣地看著小姑,但他的目光並不是呆滯的,也沒有一絲好奇的意味,更像是……”玄湖說到這裡,用和雲清當時一樣的眼神看著丹丹。
“驚訝?”丹丹好像明白了玄湖的意思,對著玄湖說道。
“是的,他好像能聽懂小姑說了什麼。”玄湖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起來。
丹丹莞爾一笑,衝玄湖眨了下左眼,“厲害啊,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沒錯。”玄湖也回以微笑,同丹丹一起回到了屋內。
一大早,雲秀來敲門,衆人被這清脆地敲門聲驚醒了。
“啊!”朱虹卿大叫一聲,“丹丹不見了。”這一聲讓大家都清醒了。“哦,沒事了。”朱虹卿又揮著玄光鏡衝大家說道:“丹丹把自己的玄光鏡留在這了,上面留言告訴我們:她出去散步,讓我們別擔心。”
衆人這才起身整理衣物。青揚打開門,雲秀上前問道:“剛纔怎麼了?爲什麼朱虹卿姐姐大叫一聲?”
青揚笑著說道:“她平時就這個樣子,沒事的。你來找我們做什麼啊?”
雲秀伸出右手食指,指向昨日上山的方向,瞇著眼睛說道:“該上山幹活咯。”
“好,等我們一下。”青揚說完便把門關上了。
朱虹卿對青揚問道:“是不是叫我們上山幹活去啊?”
“咦,姑奶奶,你怎麼能聽懂雲秀說什麼了?”青揚好奇地問道。
“聽懂什麼,在這住了一天,這姜奶奶肚子裡幾隻蟲我都門兒清了。一大早讓我們起來,除了幹活還能是幹什麼?難不成還能給你準備了早飯嗎?”朱虹卿臉一扭,不屑地說道。
“行了行了,你也不需要吃早飯啊。”玄湖安慰著朱虹卿,“本身住在姜奶奶家就已經是添麻煩了,幹些活也正常。”
衆人收拾好,便隨雲秀出了家門。清晨,濃厚的霧氣瀰漫在地面,同時也隨著山勢爬上了半個山坡。金色的霞光映照在一座座小樓的木牆上,像是給牆面上了一層漆一般,小樓映著太陽熠熠生輝。黑色的頂子,白色的霧氣,紅色的木牆映著金色的霞光,展現獻出了與傍晚風格不同的畫面。隨著霧氣瀰漫飄動,眼前的木樓則像是水中的魚兒一樣,悅動起伏、錯落有致。
幹了一天農活,當衆人回到姜奶奶家中的時候,發現丹丹已經在院中等候了。丹丹見到青揚,問了一句:“揚揚,我問你。‘摳瓦達次諾苦’是什麼意思?”
青揚思索了一下,“摳是你的意思,這句話大概就是問‘你跟著我做什麼’。姑姑,你跟著誰了?”
“沒事,等一下再告訴你。”丹丹笑著摸了摸青揚的頭,然後又走到了玄湖身邊,嘆了口氣,“今天,沒有收穫。”
“你今天去尋路了?”玄湖好奇地問道。
“沒,我今天去跟蹤雲清了。”丹丹有些失意地回答道。
“啊?這多危險?而且……這也不禮貌吧?”玄湖五官皺在了一起。
“危險並不至於,且不說我覺得雲清不是壞人,就算他是,他也未必能傷得了我。至於禮貌,唉——確實是不禮貌,但你還有別的法子嗎?”丹丹一臉無奈地望著玄湖,像是走投無路一般。
“那你來給我講講都發生了什麼吧。”玄湖也失落地看了丹丹一眼,然後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