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莉讓他把人頭馬抱上去睡，蒲素想了想沒同意。規(guī)矩確實要給人頭馬做起來，不能上樓就是不能上樓。

原本就是起著部分看家護院的作用。以後天天睡在樓上臥室裡還管什麼用？而且樓上現(xiàn)在住滿了人。

孫莉沒辦法，從樓上抱了毯子下來，陪著蒲素。直到蒲素硬把她趕上去，才上樓。不過沒多久又抱著毯子下來了，說是蒲素不在，她不習慣。

最後三個人都在客廳裡睡了一晚，人頭馬鑽在蒲素胳膊肘裡睡的呼呼的。半夜還做夢了，蒲素好像聽到它在笑，也不知道夢到什麼開心事了。

第二天，蒲素都醒了，人頭馬還在睡。阿嬢起的早，早上洗完臉就要出去轉(zhuǎn)一圈，回來的時候帶回來早飯。鐵門一開，蒲素就醒了。

蒲素一起來，人頭馬也跟著跳下了沙發(fā)，圍著蒲素轉(zhuǎn)圈，這是要出去方便了。昨晚就沒帶它出去，這時候憋不住了。

人頭馬的如廁習慣，蒲素幾乎沒操心。在太子公寓它就不在家裡撒尿，蒲素開始不知道，後來發(fā)現(xiàn)繞著自己轉(zhuǎn)，如果不理它，第二天起來會看到衛(wèi)生間裡有尿跡。

那是它實在沒辦法了，纔在衛(wèi)生間解決。

之後都是每天早晚兩次。上午是孫莉領它出去，晚上蒲素回來就一起去，有時候阿嬢也會跟著。

孫莉其實挺貪睡的，都說美女是睡出來的，孫莉每天的睡眠時間比蒲素多得多。不過昨晚在沙發(fā)上睡的，也是沒睡好。

看到蒲素要帶著人頭馬出去，她索性也跟著一起去了。早上人少，蒲素順便帶她走了幾條小弄堂。都是他小時候和玩伴一起打鬧過的地方。

那幾條弄堂，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從哪裡到哪裡，而且都是洋房，非常安靜。並且有一種異國情調(diào)，沒錯，就是洋房的牆上攀著爬山虎，整條弄堂不見一個人，家家鐵門緊閉，路上乾乾淨淨，而且洋房的樣式各種各樣，什麼樣的風格都有。

看著那些院牆，都讓人禁不住對裡面的主人產(chǎn)生無限的遐想。

蒲素這時候還沒給人頭馬栓繩子。它還小，沒有攻擊性。放開它，讓它自己跑跑挺好的。耷拉著耳朵，翹著沒有尾巴的屁股它屁顛顛的往前跑著，稍微遠了點，就會停下來等兩個小主人。

這一次的遛狗之路，以後就成了它的固定路線，一出浦園鐵門，它就知道往哪裡走。換了誰要是牽著繩子硬拉它換個方向都不行。它大了之後，一般人還真沒幾個論力氣能犟的過它的。

等它們這一圈回來，進門就給它喂水，放狗糧。楊小姐告訴蒲素要定量定時，他也基本交代孫莉平時這麼做。

偶爾獎勵它幾顆狗糧，不能算正餐。

阿嬢今天買來的是燒餅油條和豆?jié){，還有小籠包子。老蒲和老孫這兩對夫妻也早起來了，老蒲一邊聽著半導體一邊在餵魚，老孫早上就開始看報紙。

孫莉媽媽已經(jīng)洗好了昨晚換下來的衣服，在後院晾曬。一邊說：“地方大，就是好。搞什麼都鋪的開……”

梅芳陪著婆婆在擺碗筷，很快就出來招呼吃早飯了。

飯桌上，孫莉媽媽跟阿孃說：“阿嬢，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去走走，早飯我來買，我們怎麼能讓你照顧呢。”

“不搭界的，我每天都要出去走走的。”

阿嬢喝了一口豆?jié){說道。

“我也要走走，明天我在院子裡等你。”

孫莉媽媽熱情地說著。

蒲素看阿嬢的意思，大概是習慣一個人走，多一個人反而感覺不是那麼太好。他也不好說什麼，等會讓孫莉跟她媽去說。老人家?guī)资暧凶约旱牧晳T了，不要去打破這種固定模式最好。

老蒲平時吃東西很慢，今天幾下子就吃完了。阿嬢一看自己兒子胃口不好，直接發(fā)話讓他多吃點。老蒲沒辦法又成了半隻燒餅，喝了半碗豆?jié){。

蒲素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總是看到父親在看自己。過了一會纔想起來，今天是要去花鳥市場的。於是他也趕緊加速，很快吃完了早飯。

“爸，你等我一會，我上去換個衣服就走。叔叔，你去不去？”

蒲素問了下老丈人，他感覺老丈人在這裡和幾個女人在一起也沒意思。

“嗯，當然去的，跟去看看鬧猛。”

老孫之前吃早飯還要看報紙，被他老婆一把扯下來，說他裝斯文，很是沒面子。

很快，蒲素收拾好，帶著他兩準備走。車子他是一隻停在門口的。弄堂裡沒其他車進出，停這裡不阻礙鄰居，最多隻有自行車穿行，並不受影響，院子裡原來的車庫早蒲秀紋他們改造掉了。

走到鐵門，人頭馬正在撕咬它的玩具皮球，看到蒲素出來立刻衝了過來，求抱。蒲素沒理它，這都要出門了，抱個毛線。

結(jié)果人頭馬開始耍賴，一直叼著他的褲腳管，知道他要出去，想跟著一起出去。後來老蒲說話了，反正去花鳥市場，把它帶上吧。

老爸說話了，蒲素也只能照辦，對著人頭馬說：“好，走！”

人頭馬鬼精，聽得懂，知道這是帶上自己了，立刻送了嘴，跑到鐵門左右來回蹦躂。一邊擡頭看著蒲素，意思是，別墨跡，速度點！

出了門，蒲素剛打開車門，人頭馬的小短腿一下子就躥進車門，坐在了副駕位置。蒲素剛要把它趕下來，老蒲說，給它坐給它坐，我們坐後面。

其實人頭馬也不是霸道。前排副駕確實是它的默認專座。從第一天跟蒲素回家，孫莉把它抱在懷裡就是坐著這個位置。後來每一次都是在這個椅子上，它認地方，不能怪它。

所以，車子開了，它就半蹲在椅子上一會看看邊上，一會從擋風玻璃看外面，煞有介事的樣子，表情還很嚴肅。

蒲素開車時候，它從來不和他搗亂，每次都很正經(jīng)的樣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到了將印路花鳥市場，蒲素熟門熟路把車停在入口的那家做雨棚的店門口，老闆和他已經(jīng)很熟悉了。最近他們店開展了玻璃房業(yè)務，蒲素的玻璃房就是找他們做的。

做好以後有幾處下雨天漏水，蒲素給老闆打了好幾次電話，每次都來的很及時。來了就打招呼抱歉，弄得蒲素反而不好意思了。

今天蒲素準備讓他們?nèi)テ謭@量尺寸，二樓自己門外的露臺也要做個伸縮雨棚，他指定要墨綠的雨篷布，有一種英式的感覺。

而且他準備再搭出一塊，在屋頂上，用鋼管或者其他材料，搭個花臺。其實那個位置再搭一間屋子也行，20多平米。但是考慮到現(xiàn)在夠住，那麼多房間以後沒人浪費，不如種點花，看著舒服。

他現(xiàn)在傷腦筋的是，要不要老高來桑海，來的話，安排他住哪？住樓上顯然不合適。而樓下，除了阿嬢一個臥室，其他都改成開放區(qū)域了。

而老高不來，他家裡武力值太薄弱。當時那個時候社會還是很亂的，哪怕是桑海。很多貧窮地區(qū)，特別是和桑海挨的比較近的一個落後省份到桑海進行刑事犯罪的尤其多。

而且他平時確實需要個人，尤其是現(xiàn)在搬到這裡，以後孫莉上學這些都是麻煩事。郭勝畢竟是郭娟弟弟，不能把他當小廝使喚，而且他歲數(shù)小，也沒多大用。

他對老高就是信任，有種感覺沒法說得清楚。看這個人就是舒服，而且很放心。

其實花鳥市場，南州也有，在公園裡。尤其每個週日，更是規(guī)模非常大，小時候蒲素經(jīng)常和爸爸一起去，賣什麼的都有。將印路就是那麼一條路，規(guī)模是沒法和南州比的。

但是將印路勝在檔次高而且種類多。比如南州，規(guī)模看上去大，賣鴿子的就佔了一大半，剩下賣狗的，流行什麼就都是賣那個品種的。在市場裡，轉(zhuǎn)幾分鐘就知道個大概了。

將印路就不一樣了，千奇百怪什麼都可能有。老蒲懂行，問了幾個價格，悄悄告訴蒲素，比南州貴了一點。比如同樣的畫眉，南州40元，這裡起碼60.

這是正常的，但是老蒲也說這裡的品質(zhì)更高。

以前賣鳥的，很多都是山裡人用網(wǎng)捕捉野生的，然後用竹編的一個個小匣子裝起來運到城裡賣，非常的小那個匣子，但是也透氣，一時半會死不掉。

當然也有開著店面，或者在家裡自己繁殖的。那樣的都是裝在籠子裡，賣相更好一點。

老孫很多東西不懂，離蒲素都差遠了，一直在邊上看著稀奇，甚至說出了很多很洋盤的話。蒲素現(xiàn)在還知道了很多老蒲不懂的東西，偶爾也能點撥一下父親。

老蒲喜歡釣魚，走到家漁具店，對玻璃鋼的魚竿愛不釋手，其實他已經(jīng)買了好幾副的，這裡的是進口的，大概是他沒有的。

老蒲讓蒲素撐著魚竿試試，蒲素接過來，果然很輕。應該不是玻璃鋼的，他離開南洲前當時最流行的就是玻璃鋼魚竿，現(xiàn)在肯定又升級了。

蒲素當時就要買，結(jié)果還是老蒲把他攔住了。這裡買了也沒地方釣。蒲素想想也是，想等著以後老蒲回南州再給他買。

結(jié)果回去一說，蒲泓沒多久就叫日本人給老蒲帶了一副最好的魚竿還配了很多魚鉤，老蒲開心的不行。恨不得到哪挖個魚池去試試。

當天也沒多買，老蒲就買了一隻百靈，還有一隻畫眉。

“我認識地方了，以後自己來。”

老蒲篤定的很。

蒲素想著要給老蒲買臺摩托車。

當時流行踏板式，大黑鯊，第二天叫郭勝騎過來一輛，讓老蒲出去試試。老蒲在南州是騎帶離合那種摩托的，這種踏板摩托比自行車都簡單。

只不過平時停在院子裡很難看，想想看花園景觀院子，多了一輛踏板摩托車，怎麼看怎麼彆扭，但是沒其他辦法。汽車停外面沒事，那些賊，就算偷了也不會開。摩托車就不好說了，分分鐘騎了就走。

所以，蒲素覺得院子裡還是少了一個雜物間和一個住人的房間。自己之前沒生活經(jīng)驗，太過理想化，搞的院子不像是過日子的人家，有點太精緻了，和尋常生活格格不入。

於是他好老蒲商量，怎麼重新弄一下，老蒲說起來就簡單了。

進門左手邊蓋一間房子，後面起一個雜物間，前面主人的房間，就和以前的門房一樣。房間不用大，12-15個平米，帶個衛(wèi)生間，下面接根下水管和總管接上。

不過地面要開挖、硬化、澆築，大概要不少時間。蒲素心想，現(xiàn)在工人的施工速度老蒲是不瞭解了。只要天氣好，非常快就弄好了。

甚至他還舉一反三，既然挨著院牆蓋，那就把院牆打個窗戶，不光透氣，而且要是窗戶開著衝院子，平時也不方便。

窗戶開在弄堂，好處就多了，第一院牆外的方位是朝南，第二從裡面就能看到弄堂，自己車停在那裡也等於有看守。

他是說幹就幹！

馬上給之前的施工隊打電話，把技術員喊來，實地測量了一下，計算了大概的面積，適合住人，也不過多影響院子的整體景觀，最後定在了15平米。

2平米衛(wèi)生間，用電熱水器，帶抽水馬桶，有水龍頭。剩下的面積做臥室，住一兩個人還是很舒服的。

房子造型蒲素沒啥打的要求，就是平房一間，一定要平頂，萬一以後要加蓋或者乾脆頂上種花也好。他從二樓往下看視野也舒服點。

玻璃屋那個位置，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型了，蒲素不希望破壞，那塊區(qū)域他很喜歡，放著沉香種著竹子，還有一口很唬人的“古井”。

而且總感覺那邊是隱私區(qū)域，不是家人他也不想有誰住在後面。事實上，從洋房開始的範圍他都不想有外人接近。

這大概就是那種雄性本能的領地意識吧？院子裡被他視作是公共區(qū)域，可以有外人。天井客廳這種，只要進了樓里門的範圍，是他邀請下可以接受外人短暫停留的地方。

而樓梯再往上，不是家人他是不歡迎別人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