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事情都交代好,那些銷售也都下班回去了,蒲素讓老蒲自己騎車回去,之前阿豪給他打了電話,問他晚上怎麼安排。他知道,作爲地主,既然香山阿豪的那些人來了,他是必須要出面招待的。這不是請一頓飯的問題,而是關於阿豪的面子。
正好那些酒還沒卸貨,駕駛員是他們找來的,蒲素還需要他們去協調一下,晚兩天再走,真不行也只能先卸貨再說了。
蒲素不準備帶他們去市區吃飯,直接就在機場賓館下面的餐廳擺了一桌,算是給他們接風。原本只想著簡單吃一頓飯,哪知道酒一喝多了,阿豪要帶他們去下一場,這些小兄弟一路辛苦,他也要有個大哥的樣子。這一點蒲素能理解,他也不排斥,再說順便給翁微微捧個場也挺好的,於是給翁微微打個電話叫她準備個大包房,然後從機場直接叫出租車跟在他後面去了金色年華。
到了那邊阿豪一看還是上次來的地方,又看到翁微微,就說他的兄弟有那個需要的,可不可以直接點別讓金魚來了,需要幾個木魚。關於金魚和木魚,顧名思義,一看是隻能看,而另一個是能敲的。這個不難懂吧?
這也是阿豪吃一塹長一智,知道桑海這邊的規矩和他們那邊不一樣,所以事先提出了要求。上次就弄的不是很愉快,如果不說好到時候又是那種尷尬的場面。雖然翁微微不做這種介紹,她下面也沒有這樣的人。但是其他媽咪有這個業務,於是讓她們組裡有願意提供這個業務的進了他們房間。
這一下算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經過一個雜亂的挑選過程,最後終於大局已定。大家歡歡樂樂的喝酒唱歌,那些小流氓到了桑海也不敢造次,也都基本規矩,而且出手不小,房間裡氣氛到是非常融洽。
今晚翁微微的客人比較多,好幾個包房她都要去照顧,就讓蒲素叫一個陪酒的照顧他。蒲素沒願意搞這些,讓包房的公主幫自己倒酒就行。
最後這個房間一直鬧到快兩點,然後還要去吃宵夜,蒲素沒辦法也一直陪著,最後宵夜結束他們都帶著人打車回了賓館,蒲素順理成章的跟著翁微微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翁微微還在熟睡,蒲素又習慣性早早醒了。起來穿好衣服,沒敢在她家洗澡,牙都沒刷就開車到了太子公寓,仇子英也在睡覺,他自己開了淋浴衝了一把,出來換了衣服,這才把仇子英弄醒,一大早上看到蒲素出現,她都不敢置信,只是蒲素態度有些冷淡,只說自己昨晚喝多了沒回家,來這裡洗把澡馬上還要去上班。
仇子英哪裡願意他就這麼走了?耍起了無賴,軟磨硬纏讓蒲素陪她一會再走。結果兩人……最後蒲素也真的睡著了一會,還是電話響了,才把他吵醒,號碼是倉庫座機,蒲素回過去時那邊郭勝說,房東來找過他兩次了,問他什麼時候來。
蒲素掛了電話,這才又慢慢的醒了醒神,旁邊的仇子英早就不堪笞伐,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只是迷迷糊糊地也知道蒲素要走了,小手伸出來拉著他,被蒲素把她手拿開以後,很快就又睡過去了。
蒲素收拾好以後下樓的時候就覺得真累,或許是歲數大了?腳步竟然很是虛浮,好像是有點發軟的樣子。這個現象讓他不禁有了些警惕,身子現在太虛了。
到了倉庫以後,蒲素讓郭勝給他買點早飯來,昨晚其實灌了一肚子酒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包括宵夜,那種宵夜其實只是一種形式,通常喝到那個程度是沒什麼胃口吃什麼東西的。只不過不去宵夜一下這整個一套流程就好像不夠完整,必須要去走個形式。
周圍有外來人擺的流動燒餅攤,還兼賣油條,其他有餡的東西蒲素不敢吃。郭勝買回來後,蒲素問他酒昨晚送過去了嗎?郭勝點了點頭,還說他走的時候,房東還非要送他幾隻家裡包的糉子,以表示禮尚往來,沒辦法他也只能回來了,放在冰箱裡。
蒲素知道本地人是有這個規矩,不能讓送禮來的人空手回去。不管輕重,多少帶點東西走,這是他們的風俗。然後,他一副大餅油條還沒吃完,房東就笑瞇瞇的出現了。蒲素趕緊招呼他坐,一邊讓已經開始上班的保潔胖大媽給她們書記倒水。
房東先是說了幾句客氣話,關心了一下蒲素怎麼這麼晚才吃早飯,然後才說起了正事。首先是倉庫那邊他已經協調好了,言下之意是村裡做出了重大的讓步,大概是減免了對面一段時間的租用費用,並且搬遷到後面的人力都是他這邊出,總算是和對面的承租者協商好了,外牆那一邊現在已經開始在搬倉庫,馬上就可以騰出地方。
關於這點,蒲素不覺得意外這個結果是必然的,就算他談不下來,自己去對面談,讓點步開個條件也應該沒問題。他知道重頭戲在後面,自己的意思昨天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要的是完全土地權,而不是僅僅可以使用。
昨晚郭勝去送酒,他既然敢收下來應該是有點把握的。爲什麼這邊要送禮,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他敢收,就一定想辦法會去辦事。
然後他提出的這個解決方案就差點沒把蒲素聽糊塗。按照他的意思是,村裡不是沒錢,可以出錢買車,但是蒲素這裡要開發票,然後再另外用公司公章和他們籤一份土地流轉合同。開始蒲素覺得這麼做很麻煩,再一想就明白了。他是從車款裡還要吃一筆,比如賣車60萬,村裡付出這筆錢拿了發票。這個賬目是清楚的,然後蒲素倘若用四十萬簽了流轉,付款給村裡。那麼按照一輛車換這個合同之前的口頭協議,那麼按照他這個思路,裡面還有二十萬差價,這個差價蒲素該怎麼辦,那是不用多說了,肯定是私下退給他個人的。
蒲素聽了以後,讓是房東坐一會,他自己回了辦公室給郭娟用座機打了個電話。這財務和手續上的事他不懂,還是要問問郭娟這麼操作行不行。電話通了,郭娟一聽是他,首先立刻誇孫莉制服設計得好,然後感覺就說的沒完沒了……蒲素沒辦法,只能打斷她,一說起這個事情,郭娟那邊立刻發出冷笑。蒲素於是問這麼操作行不行,郭娟到是也直接說行,只不過這個房東不是東西,她要是和以前一樣不懂財務門檻,內裡的操作以後會有很大的麻煩,好在她現在也不是吃素的,解決發票這些隱患已經沒有問題了。
“稅點要他自己出!”最後郭娟和蒲素交代了一句。
聽了郭娟的話,蒲素心裡也有了點底。於是才又出去和房東說,雖然這麼搞自己這邊很被動,但還是願意幫這個忙,不過多出來的稅錢自己財務這邊表示不能墊。
房東原本有些忐忑,聽蒲素一說,立刻也是眉開眼笑,連忙表示那點錢不算什麼,自己應該出的。然後就在這裡坐不住了,說是要回去找村長和幾個幹部來看看車,應該沒啥大問題,然後很快就可以開始操作了。
對於蒲素來說,只要對面倉庫搬走了,土地權的問題他不急,他現在要趕緊卸貨。在房東走前讓他組織點勞力來卸車,一旦對面清空,這邊幾輛車的東西都卸到那邊去。
這年頭沒有笨人,這個房東輕輕鬆鬆就能在集體和個人之間找到利益點,並且讓大家都受益。也不知道就一晚上的功夫,他能哪裡動的出這麼個腦筋。而且這麼一來,事情還都辦的清清楚楚,一碼歸一碼,手續等等都是公開透明有據可查,分別是兩樁交易互不搭界。
蒲素腦子裡一邊想著,一邊繞到前面看大媽們幹活,幾個銷售現在也在擦車。郭勝那些資料還沒準備好,郭勝說起來是主管經理,其實他纔是打雜的那個人,每天還要兼職司機。
別說郭勝了,就連蒲素也是一樣,他這邊今天算是來了兩個胖大嬸,可以幫著端茶遞水,不然的話,之前其實來個人,泡茶這些事都是他自己在做。他這裡不是個嚴格的商務環境,沒必要特地去請個前臺小妹來做這種事。胖大嬸們都是做慣這種事的,幹起活來麻利的很。那麼大個地方,兩個人分工拖地,很快就收拾的乾乾淨淨,現在又在擦桌子和傢俱。
下班前蒲素讓郭勝通知她們,包括廚娘房東太太,都要把個人資料寫一份,要傳真給郭娟,既然是正式錄用了就要做工資表,也算是公司的人了,以後逢年過節的福利她們也都有。之前的值班大叔也是一樣,福利都是按照公司統一標準發的。
蒲素現在感覺自己和秋香花園離的越來越遠,要不是上次去通知,自己都很久沒去過那邊了,反而大量的時間花在這裡。那是因爲他嘴上不說,心裡壓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