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聽到消息回了家，兩人簡單聊了曉潮的情況但沒什麼可說的。該做的成致國都已經做了，而且做得比她們好得多。相對默坐了一會兒，無言地吃了午飯，又默坐。直到門鈴聲響起，同時跳起來，才發覺腿都是麻的，於是相互乾笑了一下。曉泉搶著去開門，伊雪緊跟在後面。

門開處，伊雪一怔，兩人她都不認識。汪曉泉想要關上門，南融搶先道：“我們是爲樹輝的事情來的。”

樹輝？

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若非照面伊雪恐怕一時根本想不起樹輝就是曉潮。伊雪的瓜子臉微微一沉，問：“你們是……”

南融看了一眼汪曉泉，見她並沒有開口介紹的意思，主動道：“我是南融，樹輝的姑姑。”

“請進。”伊雪繞開僵站在門口的曉泉，上前拉展屋門把兩人讓進來。汪曉泉默默跟在後面，伊雪讓她去倒水，她就倒了兩杯白水放在桌上。伊雪嗔怪道：“怎麼糊塗了？泡茶去。二位原來是曉潮的親人，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今天一定要吃頓便飯再走。”

“不用！”南融搶先道，“我們不渴。伊雪小姐在正好，你是家裡的大姐，我想有些事跟你說會比較好。”她微微向後挺了挺腰，眼睛看著伊雪。

伊雪臉上依然笑若春風：“我是家裡的大姐，不過我們家的事情講究民主，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我說了算。阿姨您想說的是什麼事？”

南融篤定地笑笑：“我是南家的長女，跟伊雪小姐在家裡的位置是一樣的。我的事情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吧？我跟我丈夫，”她指了一下身旁的方君仁，她把跟曉泉說過的話又講一遍，道，“這個意思我跟汪小姐也說過，不過她沒有明確表態。所以我們今天又來造訪。”

“我已經表過態了。”汪曉泉冷淡地說。對眼前的這兩個人，既沒有受過他們的恩，又沒有被他們傷害過，是一點情緒的波瀾都沒有的。曉潮卻是自己至親的人，他們說帶走就帶走，讓她不由產生厭惡，想讓他們快點走，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伊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毋躁，轉頭對南融道：“二位的來意說得很清楚，我家裡的行事風格剛剛也說了，這件事事關曉潮的未來，我想還是由他自己做主爲好。畢竟我們誰都不能代替他生活不是？”她笑得很客氣，說起話來也娓娓動聽。南融也露出絲笑意，說：“樹輝的事情自然他是要做主的。不過他還未成年，我想兩位的意見對他來說更重要些。”說著似無意地瞟了一眼沉默的汪曉泉。

“雖然未成年，曉潮也是我們家裡唯一的男子漢，您也不想他將來事事都由別人作主，毫無主見吧？”伊雪不緊不慢地鋪陳著，條理清晰，語速適中，從曉潮的身世說到這些年的相處；從學習成績說到生活習慣再從生活習慣說到和她們的感情。無論怎麼分析，曉潮都是不走的好，而南融要帶走他就毫無道理。說話間時不時地勸二人喝水吃果子，禮貌周到。

南融當然也不會示弱，她接過話頭就是一番長篇大論，侃侃而談條分縷析揮灑自如，女強人的本性在言談間表現得淋漓盡致。

兩個女人脣槍舌箭地過了數個回合，誰也不肯相讓。說到最後，伊雪道：“我其實沒有什麼權力作主的。一來曉潮自己有主見，二來當初堅持要收養曉潮的不是我，而是我妹妹。她已經表過態的話，我就不必再多說。”說完嫣然一笑，握住曉泉的手。

“要是前幾天你說這樣的話我不會反對，可是今天，汪小姐已經沒有資格再在樹輝的事情上發表意見。再繼續跟她混一起，我怕樹輝這輩子會被她毀了。”南融終於圖窮匕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