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致國的臉變得陰鬱起來。

他沉默了片刻，說：“葉紹青跟曉泉有約定，讓她儘快跟我結婚。我想，這一定跟萬瑜有關，可是他不肯多說。”

“致，你我心裡都清楚，這不會是因爲萬瑜。”見傑森不好出口，成權一針見血地拆穿了他的藉口。“如果是因爲萬瑜，那他只會堅決反對移交付子莘。”

傑森不說話，看著互相對視的兩人。他在三個人裡算是外人，成權和成致國都是致成的創業元老，而他是因爲和成權的關係後來加入的。儘管成致國對他跟對成權、姚石沒多大區別，他還是謹守職員的本分，不參與、不討論老闆的私生活，更不跟他的私生活有什麼聯繫。正因爲如此，在工作上，他才能更專業、更客觀的提供意見。成致國常常對成權感嘆：“別看我們白手起家把致成經營起來，要說爲公司遠景發展，還是傑森的意見最中肯。”

不可避免地，老闆越信任你，你就越逃不開地參與到他的私人事務之中。儘管他從心裡也不打成致國只當老闆，作爲一個隨時要保持冷靜清醒客觀的律師，對他的某些事務，他還是不想參與。比如說現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說透了不好，含糊了還不如不說。

成致國被成權直白的話打得有些無語，他沉沉地說：“也許他有別的陰謀，可是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是，葉紹青雖然表面放蕩不羈，實際上卻很精明，他主持的所有業務，沒有失敗的案例。”傑森這時纔開口，“所以他現在想幹什麼還不清楚，但無論如何，只要你跟汪小姐結了婚，他即使想破壞也沒有什麼辦法。所以成總，你儘快結婚其實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成致國點點頭。傑森出去後，成權說：“我帶回了萬琳的資料，不知道有用沒有。”

“放著吧！”

“怎麼突然想起她來？和萬瑜有關？”

成致國把接近汪曉泉，叫“琳”的白衣女子的事情說了。成權想了一下：“致，或許你該看看這份材料。”他把投影儀打開，天真的臉蛋還帶著些嬰兒肥，卻明顯是個美人胚子，穿著瀧海一高校服校馬尾辯的萬琳出現在屏幕上。拍完這張照片沒多久，萬琳就退學回家，然後就出國“留學”再也沒回來。照片切換，一個清麗嫵媚的年輕女郎出現，她穿著深藍色露背禮服，手持一杯紅酒回首嫣然，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風情萬種。雖然與三年前已變了模樣，依稀認得是萬琳的輪廓。

“看樣子，她現在過得不錯。”成致國說。珠光寶氣，渾身上下光彩照人，這倒是她的愛好。

小時候他跟萬瑜一起玩，萬琳總是怯怯地跟在後面，生怕被發現趕走。現在想來，似乎從沒注意過她，記憶裡也沒有多少和她有關的事情。她是萬瑜的堂妹，父母都不在世，自小跟著養父母長大。她走之後，除了給家裡打過長途電話之外，再沒有聯繫，家裡也沒有太在意去找。他看在萬瑜的面上，倒是應養父母的請求去查過，卻沒找到她的蹤跡。

“是不錯，南加大畢業，出入上流社會，豪宅名車駿馬華服，混得可比你我還強。”成權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譏刺嘲諷。成權胖胖的，一向和善敦厚，很少聽他用這樣的語氣來說人，成致國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當年的成權對萬琳很照顧，自己上大學也沒多少錢，還常下來一些買零食給萬琳。他的語氣讓成致國心裡微沉。

成權又翻了一頁，成致國的眼睛盯在屏幕上，瞳孔強烈地收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