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堡”作爲賀氏的宗族居所卻並不像別的江湖望族一樣坐落在地勢奇絕、人跡罕至的地方,而是建在京城近郊、城市與農莊的交匯處,龐大的賀家堡將城市的繁華喧囂和農家的田園靜謐分割開來,自成一體地矗立在視野開闊的窪地處。
周天濟一行人從天津飛奔回京城的周家大宅時已是第二日的丑時時分,大家休整一番,卯時剛到便有一位衣著樸素的老者登門拜訪,周天濟與老者秘談約一炷香時間後,送走老者,便安排楚藍雲和楚紅袖留下處理周家積壓的商務,讓賀文心回鎮國大將軍府,他自己則帶著周榮晨、賀子軒騎快馬趕往賀家堡。
不到半個時辰,三人便來到了離賀家堡只有百米之遙的土丘上,三人勒停坐騎,居高臨下地遙視不遠處青灰色的肅穆建築。周榮晨嗤笑道:“真是個‘易攻難守’的好地方啊!”話音剛落,蕭劍塵便和冷靈仙一前一後策馬從另一面土丘來到三人跟前。蕭劍塵勒馬行禮後便向周天濟介紹道:“這幾日賀家堡內加強了巡邏的人數和密度,並招回了幾位外派的堂主,除此之外不見別的動靜。我們這邊靈仙已經將傲劍山莊的人部署在四面環圍賀家堡的土丘隱秘處。這賀家堡背靠溪水,四面土丘環抱,只要一聲令下,傲劍山莊的人馬便可一舉攻下賀家堡。”
周天濟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賀家堡,沉聲問道:“她怎麼樣?”
蕭劍塵會意道:“賀家堡的人殺死的傲劍山莊派去綁架看守林姑娘和文公子的人後,便直接將他們二人綁來了賀家堡。當時賀凌風也已經回了賀家堡,擄人的命令正是他下的。賀凌風沒有循例將他們關到地牢,只是將他們關押在偏房中,一日三餐按時供給,除去沒有人身自由外,其餘一切倒還算是周到。期間賀凌風分別找林姑娘和文公子各談過一次話,具體的談話內容不得而知,但並沒有爲難他們,在那之後賀凌風就再也沒有
見過他們二人。”說完,蕭劍塵從懷中取出一個引信遞給周天濟道:“到時我們就以引信爲號,只要大哥一聲令下,我們便可裡應外合攻打賀家堡。”
周天濟接過引信放入懷中後,對跨馬立在蕭劍塵一旁的冷靈仙抱拳道:“周某多謝冷莊主相助!”
冷靈仙忙回禮道:“周公子不必多禮,如果不是靈仙與錢溢江同謀綁架林姑娘和文公子在先,也不會生出今日的事端,應當是靈仙要向周公子賠禮謝罪纔是!”
周天濟微微一笑,拿眼角斜睨著蕭劍塵,對冷靈仙道:“冷莊主言重了。要是真的追究起來,也是因爲周某將劍塵制約在身邊,才使得冷莊主一時情切出此下策。”此言一出,冷靈仙頓時赧顏低頭不語,並拿眼角偷瞄一旁板著臉,狀若無事的蕭劍塵。
周天濟見狀哈哈大笑,他健臂一揮,揚鞭打馬從土丘上向賀家堡方向奔馳,對身後的人留下一句:“榮晨、子軒跟我一起進堡,劍塵就留下和冷莊主在堡外留守。”腦海中浮現林子衿的身影,心裡堅定道:“所有的事情必在今日全部解決!”
三人剛策馬來到賀家堡大門下,就見巨大的木門從裡面緩緩打開,從大開的門內走出一位男子,男子對著馬上的三人抱拳行禮後道:“賀公子和兩位周公子,在下賀凌山,我家家主命在下在此恭候各位多時。還請諸位下馬跟隨在下進堡。”三人翻身下馬,將繮繩和馬鞭交給一旁恭侍的賀家家丁,跟著賀凌山進入賀家堡。
賀家堡內肅穆空曠,偌大的前院以三尺見方的青石磚鋪地,不見任何花草樹木裝飾,每隔一丈左右的距離便有一位身著護衛服裝的男子持刀站立。穿過前院便來到主廳前,大廳外看守的護衛打開廳門,賀凌山躬身請三人進入大廳,自己則在外面將廳門關閉。
大廳內賀凌風正端坐在主位上,五位賀家長老也成扇形分兩邊坐在何凌風身側。
見周天濟三人進來,賀凌風並未起身,只是笑著道:“賀某已經等候諸位多時了。這幾位是賀家的大長老,大家也都認識,我就不再一一介紹了。都是老朋友,大家就不必過於拘謹,請坐吧。”說著擡手示意三人落座。三人在賀凌風的右手斜側邊依次坐定後,周榮晨對著賀凌風朗聲道:“既然賀公子已經把話說得明白,那我們也不繞圈子,現在就請賀公子將林姑娘和文公子交予我們帶回周府。”
賀凌風聞聽哈哈大笑道:“痛快!我就是喜歡周公子快人快語的直爽性子!要想帶回林姑娘和文公子也不難,只要周公子拿一個物件交換,我自會馬上將林姑娘和賀公子恭送回周府。”
周榮晨挑眉道:“哦?不知是什麼物件如此重要,願聞其詳。”
賀凌風收斂笑容沉聲道:“朝鮮國懷安君的藏寶玉佩。”
周榮晨冷笑道:“賀家不是早就在追查玉佩的下落了嗎?現在遍尋不到,到向我們討要起來了?賀公子又憑什麼斷定玉佩在我們這裡?而且即使玉佩真的在我們這裡,我堂堂周家豈會是任由別人予取予求的?賀公子想要利用人質要挾,也要看看你的對手是誰!”
賀凌風不理他的譏諷,盯著從進門起就默不作聲的周天濟道:“賀家的確是一直在尋找玉佩,但就在快要得手的時候,卻被周大公子的人搶先一步得了先機。周公子的手段賀某的確佩服,也由衷的心服口服。但玉佩之事事關朝廷,賀某不敢怠慢,故萬不得已纔會出此下策將林姑娘和文公子請到賀家堡。而這幾日賀家一直以上賓之禮對待他們二位,並未有任何冒犯之處。今日周公子前來就是爲了解決此事,那我們就可各取所需,來個痛快了結!”賀凌風語氣頗爲誠懇。
周天濟開口道:“賀公子所要求之事不是不可辦到。只是周某想問一下,此次周某交出玉佩,到底是交給了賀家還是交給了東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