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子衿一早便開始授課,授完課送走孩子們,整理教桌上的書籍時,不期然一擡頭就看到周天濟正斜靠在教室的門邊,衝著她微笑。她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的吻,不禁耳根發熱,趕緊低頭,不敢直視他。周天濟見狀眉眼笑得更開,走到她身邊替她整理好桌面,拉起她小手步出教室。
林子衿任由他溫暖的大手包裹著自己的小手,輕聲問道:“等了很久了?”
周天濟笑道:“不久,但剛好看到你給孩子們上課。說真的,我真的很羨慕那些小娃娃。”
“羨慕?”林子衿疑惑道。
“你對他們又細心又溫柔,你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麼對待過我。”他竟然嘟起嘴巴,一臉委屈狀。
他是在衝自己撒嬌嗎?林子衿心中暖暖的,爲他這隻對她展露的一面而窩心。
周天濟見她但笑不語,眼中卻露出欣喜的神情,柔聲問道:“新的教室還習慣嗎?”
“很好。雖然以前的也叫教室,但畢竟只是隨便搭個桌子將就著用的,沒個正經的樣子。現在窗明幾淨,周大管家又給每個孩子備了課書和文房四寶,孩子們都很珍惜,比以前學得更賣力呢。”
“哪你要怎麼感謝我?”
“啊?”
“要不要以身相許?”周天濟說得順口,但林子衿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嚇到,險些被口水嗆到,惹得她一陣咳嗽。周天濟一邊輕拍她的背,一邊朗笑出聲。被耍啦!一下子反應過來的林子衿拿杏眼瞪著他俊朗的笑容。
看到佳人惱怒,周天濟忙止笑正色道:“我和你開玩笑的,你不必當真。不過如果你真的哭著喊著要以身相許,我倒也是不介意嘍。”
“你!”羞怒得說不出話來,她只好用粉拳敲打他胸膛以泄憤。但她馬上就後悔:他的胸膛堅硬無比,自己使勁打上去的結果只是弄痛了自己,而他卻不痛不癢。打了幾拳後只好作罷,不願再和自己過不去。
周天濟也不閃躲,等她泄完憤住手後,伸出大手包裹著她的纖纖素手,拉她坐在餐桌前。
林子衿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帶到昊日院的大廳中,此刻擺在她面前的是豐盛的午膳。周天濟一邊給她佈置碗筷,一邊柔聲道:“你教了一上午的書,也累了,趕快吃,我下午帶你去個好去處。”順勢把幾盤菜移到她面前。
是清炒百合、三色雞絲,還有淮山老鴨湯!都是她愛吃的食物!她發覺後擡眼疑惑地看著他,誰知他卻一個爆慄敲上她的額頭:“還不快吃,愣什麼?”
好痛,她輕呼出聲,瞪著他:“幹嘛打我?”
“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可要吻你了啊!”林子衿聞聽趕緊紅著臉低頭猛吃。滿意地看到自己的威脅生效,周天濟也吃起飯來,心中略帶遺憾地想:其實真的吻一下也不錯!
飯後,周天濟就留她在昊日院偏廳的軟榻上午休,自己則在軟榻旁的書桌邊處理公務。本來覺得不合禮數想要離開的林子衿,拗不過周天濟的堅持只好臉衝牆側躺在軟榻上,因爲他過於強烈的存在感,她一直微挺著背,不敢過於放鬆。怎奈秋日午後的陽光照得她渾身暖暖的,微微的暖風輕撫著她的面龐,不一會她就全身綿軟,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林子衿被斷斷續續傳來的說話聲吵醒,掀開薄被,步下軟榻,她循著聲音的來源走到與正廳連接的小門邊,站在珠簾後向正廳望去:此刻周天濟正坐在桌邊,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旁邊的周老夫人則滿臉怒氣,衝著他嚷嚷道:“你讓如意就這麼回去,她情何以堪,大家都知道她可是因爲要與你成親纔來京城的呀,就這麼走了豈不成人笑柄?”
周天濟連眼睛也沒擡,只是看著手中的茶盞,慢聲道:“那是你們要處理的事情,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她的話,是你們自己一廂情願,這樣的結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擔。”
“老身這麼做可是都爲周家、爲你好啊!憑趙家的實力絕對能助你穩控江南市場,讓周家昌盛到頂峰,況且如意貌美如花,多少王孫公子、名門富賈趨之若鶩,這樣的人兒配與你難不成還虧待了你?”就憑你這個庶出小子?!
“趙小姐條件優渥,自是有名門望族可以結親。而我這個周家庶出小兒自認無福高攀,還請老夫人不要折煞於我了。”
“你!”好恨好恨!難道自己這最得意的一招也失算了嗎?不應該啊,以他周天濟的手段和野心,不可能放著到嘴的肥肉而不就範的啊!周老夫人憤恨的眼睛陰狠地瞪著他,眼角餘光瞄到珠簾後有人影浮現,她猛然起身,一把將躲在後面的人兒拉將出來。
林子衿被周老婦人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一時無法反映,兩隻腳攪在一起,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摔倒。就在她以爲自己要親吻地面的時候,一隻健臂將她輕輕地撈起,她霎時被一個堅挺溫暖的胸膛緊緊包裹。
周天濟拍開周老夫人的手,將林子衿抱坐在椅子上,眼帶怒氣地看著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由初時的訝異轉爲了然:“原來是因爲她!先前如意告訴老身時老身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她滿眼鄙夷地對林子衿道:“就憑你一個區區小賤人,毫無姿色和背景可言,你有什麼資格進入周家?”
周天濟緊了緊握著林子衿的手,冷聲道:“誰有資格進入周家,我說了算,還輪不到老夫人置喙!”
“你可別忘了老身可是周家的主母,如果老身不同意,你休想娶她!”
“你也別忘了,我現在掌管周家,我敬你,你就是主母,如果你膽敢妄動就休怪我無情!我周天濟的手段你也是見識過的,如果你想安安穩穩地當你的老夫人,就最好不要生事,否則……”
後面的話無需多說,周老夫人就已經驚怕地渾身顫抖!她怎麼會忘了他的陰冷手段,只要領教過一次的人就絕不會再想領教第二次!周老夫人氣焰頓消,但還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如果你真心想要這個女子,老身也不阻攔你,但你也要爲周家的未來考慮一下。周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必要是個名門小姐才能擔當得起。這個女子你可以收來做爲妾氏……”
周天濟冷聲呵斥道:“夠了,今天老夫人已經說得夠多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請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