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車就是方便。
逛到快晚飯時間，各種遊客早就離場了，讓衛東還興致勃勃的去觀察了纜車施工現場，連人家投資額大概在兩百多萬都問到了。
然後纔在暮色中返程。
但這會兒秦羽燁還想去吃個西餐，搞點情調。
讓衛東就萬萬不能：“好多事兒，我要去找施工單位開會，你們去吧，孩子跟著我。”
董雪晴果然也是典型的嫁雞隨雞：“我的賬務應該也到了，我到廠裡去看賬。”
秦羽燁只好無奈的也回去聯絡花旗酒店集團，還自我安慰：“平京沒有夜生活，這邊忙完了我們去滬海體驗。”
讓衛東還想推三阻四。
秦羽燁嫺熟堵住他的話：“滬海港機廠一千萬美元的業務交過去你不該去看看？那麼多項目都要隨時走動維護關係的，如果不是內地的情況，你這種應該買架商務機來隨時保證效率。”
八六年，就在考慮要不要買私人商務機，讓衛東都嚇到了：“千萬別說這話！我這次來平京，最大目的就是展現我不是賺得油光滿面的資本家，你倆還給我反向拉扯。”
董雪晴終於也有那種我含辛茹苦做事又生娃，現在還要怪我的錯愕：“我拉扯什麼？”
讓衛東趕緊又找補：“沒有沒有，唉，我真的沒有什麼男女作風問題，可爲什麼要搞成這樣呢？”
董雪晴嘴皮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秦羽燁是嘴替：“你怕什麼別人看，你犯法了嗎，沒有重婚罪吧，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就算道德有虧，你的人品沒問題啊，發展了生產力，帶動了就業率，帶來稅收、研發這麼多貢獻，誰會盯著你這點家事看，弱者才盯著道德說事兒，因爲他們沒能力影響一切，就只能在背後蛐蛐！”
讓衛東沉默了。
殘疾四十年，他已經習慣了不願別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可憐或者鄙視，不願帶著明顯的標籤被人說斷了手還老不修。
所以才格外強調自己站在道德高地。
因爲那是他僅存的一點尊嚴了。
確實是最底層的弱者。
到現在他這內心都沒扭轉。
可秦羽燁這心態，就是她脫了衣服上頭條，豔絕兩岸三地都依舊藐視羣雄我行我素，事業家庭雙豐收的根源嗎？
董雪晴又吃驚回看，她什麼時候有這種叛逆勁兒啊。
連她姐姐都是犟，但也不會這麼頂撞。
秦羽燁生動詮釋有證就是了不起：“阿東，你做事我只有崇拜，我就是個慕強的性子，無限崇拜你在事業上的靈感和沉穩全面，但在男女感情上你就是不夠強硬，你根本不需要把精力耗費在這些小事情上，家裡我們仨自己就商量了，不要在乎別人怎麼看，把你所有精力都投放到事業上，回到家就是徹底放鬆享受生活。”
她還滑到副駕後面，斜看著司機輸出。
因爲讓衛東只無聲的開車，外面天色已經黑了，路上車又不多，基本都是漆黑一片，也就前面車大燈的餘光和儀表盤的熒光有點映照出面部輪廓，看不到表情。
董雪晴都想阻止後排嗶嗶嗶了。
還好倆孩子在城牆上吹著風，上車早就累得呼呼大睡。
讓衛東終於弱弱的反擊下：“那是你們HK的想法，起碼目前內地還沒那麼多享受生活，你看豪車、遊艇我都不敢開，這是真有可能翻船的，這個階段就算是裝，也要裝得樸素些，免得引發輿論，那就是作死。”
秦羽燁可能天生就懂怎麼哄男人：“這些大的方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家裡這樣你就得撐起來，現在越是含含糊糊優柔寡斷，以後受傷害的就是我們自己和下一代了。”
讓衛東怕什麼傷害，就算把家產都分了，各位大將都去自立門戶了，他依舊有信心東山再起。
但各種網上和小視頻裡富豪分家產的鬧劇確實見得多：“呵呵，那你這自己都經歷過了還要讓下一代折騰，何必呢。”
秦羽燁怎麼說都有理：“兩情相悅、夫妻恩愛、兒女滿堂當然好，我是過慣了那種家庭生活才嚮往這樣，可現在僅僅因爲來晚了就放棄燦爛輝煌的一生？那太不劃算了，是你從東瀛到北美點燃我這份雄心，再說結婚也是你提出來的，我的人生計劃當然要隨之改變，其實你看我跟勞森感情挺好，其他兄長關係也不錯，我們家這是有竅門的。”
讓衛東也上當，馬上打聽細節。
這妞兒跟沈老三一樣討厭：“那就得等我有了孩子，再跟哥哥姐姐相處的時候展現了。”
讓衛東就不上趕著求秘籍了。
董雪晴還笑，當年在HK初遇的時候她還那麼防範。
估計也是這兩年被她姐打傻了頭。
回了城裡還想拿筆記本電腦跟秦羽燁一起回酒店辦公，感覺都是同事多嘮嘮。秦羽燁居然教她：“跟著他一起辦公啊，晚點撒個嬌就陪著一起回酒店了，他就是放不下來面子。”
結果她倆都低估了讓衛東的面子觀念嚴重度。
這貨把她倆放在廠門口，就換了212去建築工地找一營長開會，輕而易舉的開成了通宵會。
建築工地有的是地方可以睡。
第二天一早天沒亮，連夜組織起來的先遣隊就跟著他出發了。
依舊按照江州、鵬圳的廠房搶工期模式，由小到大的階梯狀展開建設，力爭年底前就把衛生巾廠騰過去，正式從之前的百多人街道工廠，升級成真正覆蓋整個北方地區的大廠。
總之廠房、宿舍區、居民小區都會在那一片嘩啦啦的鋪開。
至於接下來是把服裝廠，還是洗髮水廠、化妝品廠開分廠過來，具體看市場需求。
更主要是看汽車製造產業的發展進度。
畢竟讓衛東這趟來平京最主要的是給各方陳述展現自己這個民營企業爆發起來的真實形態，再把經委要求的房地產項目內容給落實了。
最現實緊要工作是拍廣告，拍汽車博覽會的宣傳廣告。
中午回到城裡，虞秘書也已經帶來一堆“廣告創意”，全都是電影學院的師生這兩天想出來的各種方案。
跟著她來的人都不少，汪志文也混在裡面。
相比需要組建廣告公司的創意團隊，現成的電影學院這麼多聰明人才是性價比之王。
讓衛東飛快的翻看下，挑了幾條要求腦洞再大開點，但可以順著這種思路去想，而且不能爲了廣告而廣告，有些太想搞什麼創意，反而云裡霧裡不知道在說什麼。
作爲看過無數經典廣告，又是實打實的企業主，就能很清晰的要求：“廣告是爲了在瞬間抓住觀衆眼球，但後面的表達又要清晰明白的讓觀衆知道是什麼，有創意不過是想讓觀衆印象深刻點，差不多就行了，然後組織拍攝製作這些過程你跟你小姨張羅，能在電影學院內部搞定就最好由師生來做。”
虞曉秋也敏銳的把握到：“不用金導演那邊拍攝了？”
讓衛東嗯：“人家現在是大老闆，想另起爐竈自己賺，其實包括你們都應該有這種雄心，要是有了自己的事業方向，我們都儘量支持大家做事……對，這個衛生巾廠在今年內肯定會搬遷，然後會把這裡改建成面向大學生的創業就業中心，目的就是幫大家從校園到企業儘可能對接。”
這會兒全國每年才幾十萬大學生，還集中在京滬鄂等幾個重要區域，這種創業就業中心簡直就是定向攔截。
可以幫助自家企業在這個階段獲得儘可能優秀的人才。
絕對是面子裡子都顧上了。
電影學院這類專業院校，本就是改開後最容易吃到紅利的地方。
虞曉秋前兩天過來報到都提起個八卦，表演系去年開了個幹部專修班，由各大電影廠選派演員幹部來讀大專，既鍍金拿文憑，又確實從理論上提高下。
畢竟七八十年代很多人連高中文憑都不完整。
但演員幹部必然就是後來的“明星演員”，雲集了全國這會兒挺出名的一堆當紅明星。
結果上了這一年的學，相互熟悉後，有經驗的傢伙帶頭趁著暑假兵分兩路去走穴，回來個個都成了萬元戶，帶頭的還捱了批評。
可錢已經揣進兜裡，大家還是羨慕不已。
所以現在非常積極的想參與更多社會工作。
聽了更加激動熱烈。
讓衛東就清楚這是拿明星熱度來變現，對已經有些名氣的演員當然輕而易舉，其他人就難於上青天。
尤其這會兒明星也沒多少競爭對手，就那麼點靠著經典電影火起來的機會
普通大學生還是踏踏實實的學好技術實現個人價值吧。
實際上這一年拿了好多個萬元戶的虞曉秋，穿著樸素簡單的混在同學中間也有點讓衛東的低調勁兒了，帶頭鼓掌說好，正要以帶頭人物身份分派工作。
秦羽燁走進來，巧笑嫣然的挑挑眉毛，意思是老爺的道德感哪裡去了呢。
就把讓衛東面對一堆帥哥美女的賞心悅目打消掉，趕緊端正工作態度。
聽老婆表述海外工作進度：“花旗萬馬德酒店集團的高層已經選擇立刻飛來平京，初步商議是第一步先建設三座酒店，機場、市區、以及長城景區。”
電影學院的師生們頓時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