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司苒說話都結(jié)巴了。
她的脊背繃得筆直,很是緊張。
東方玨突然覺得有些睏倦,他緩緩閉上眼睛,道:“睡吧,不早了。”
“嗯。”司苒應聲,心想,應該是安眠藥起作用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畔的男人呼吸均勻,緩緩的睡了過去。
司苒睜著眼睛,眸底一片清明。
她小心翼翼的從東方玨的懷裡爬出來,幫他掖好被子,她擡眸看了眼牆面上的鐘,凌晨兩點鐘。
司苒深吸一口氣,她摸黑去了衣帽間,小心翼翼的找出一套黑色的長衣長褲換上,又找了雙平底鞋。
這些衣服、鞋子,恰恰是她的尺碼,一份不多一分不少,應該都是定製的。
原來她真的和東方玨有過一段,可她竟然毫無記憶。
司苒也無暇多想,她又將鞋子脫下來提在手上,赤腳,貓著腰,出了臥室。
她輕輕的將門合上,這才穿上鞋子,快速朝著樓下跑,經(jīng)過走廊的時候,她看了眼空空的牛奶杯。
大廳裡,有個女傭在值夜,靠著牆壁打瞌睡。
司苒很小心很小心的出了大廳,沒有驚動女傭。
她腳下生風,跑到庭院裡,門口,有保鏢在守夜,看樣子精神抖擻,所以,她不能從門口走。
她要翻牆出去。
從山上下去,就只有一條路,不會迷路,司苒想,只要她在天亮前下山,東方玨就找不到她了,她先回司家再說。
她看著兩米高的鐵網(wǎng),又看了眼一旁一米高的石墩,深吸一口氣,爬上石墩,手指扣住鐵網(wǎng)。
“嘟!嘟!嘟!”
瞬間,巨大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城堡。
司苒一驚,抓住鐵網(wǎng)的手用力扣緊,快速的翻過去,一躍而下,她躲在角落裡,穿著黑色的衣服,和夜色融爲一體。
“什麼人?”
巨大的警報聲驚動城堡裡的保衛(wèi),迅速出隊巡視。
司苒一動不敢動,聽著腳步聲整齊劃一的朝著自己走過來,停下,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兒。
“嗷。”
突然,黑暗中有雙綠色的眼睛跳起來。
“砰!”
“嗷!”
“是頭找死的野狼。沒事了,去睡吧。”隊長說道,“希望沒驚動玨爺。”
血腥味就在不遠處蔓延,司苒縮在角落裡,等著他們走遠。
城堡恢復了寧靜。
司苒慢慢的站起身,跳亂的心跳歸於平靜,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走了不到十米,前方擋著一樽龐然大物。
淺淡的月光下,司苒能清楚的看到那雙充滿血腥味的眸子,兇狠至極,是一頭成年的白虎。
它正盯著司苒,微微伏低,這是它進攻前的準備姿勢。
司苒心頭大駭,雙腿發(fā)軟。
原來東方玨說的沒有騙人,他說把傭人丟進森林裡喂狼,原來真的有野獸。
司苒額頭上的冷汗一層層的冒,她恐懼到了極點,轉(zhuǎn)過身狂奔:“救命啊!救命!有老虎!”
她太過於恐懼,一邊跑,一邊回頭,腳勾住樹藤,整個人摔在地上,手掌磨破了,她整個人軟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嚇的。
那種屬於死亡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司苒絕望的閉上眼睛。
那頭白虎卻緩緩的靠近司苒,無機質(zhì)的眸光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概。
它不急不緩,好似已經(jīng)認定了司苒是它的囊中之物。
在距離司苒還有一米遠的時候,它站定,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朝著司苒撲過去。
司苒感受到一股強風,她掩耳盜鈴般將腦袋埋下去,最好一口咬死她,她不想感受被一點點拆吃入腹的感受。
電光石火間,一個高大的身影飛速越過護欄,壓在司苒的身上,本該咬在司苒脖子上的血盆大口,咬住了那人的胳膊。
“呃……”東方玨悶哼一聲,另隻手上的手槍立刻對準白虎的腦袋,“砰!”
“砰!砰!砰!”
他連開四槍,白虎腦袋冒血,鬆開口,倒了下去,四肢不斷的發(fā)顫。
預想中的痛苦沒有到來,司苒擡眸,就看到東方玨那張慘白的臉,她的目光下移,看到東方玨那隻手臂已經(jīng)被咬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阿玨……阿……”
司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苒。”東方玨摟住她。
“玨爺!”守衛(wèi)們紛紛翻過來,圍在東方玨的身邊,手中舉著槍,警惕的看著四周。
東方玨受傷了,一個個都心頭大駭。
“玨爺,太太暈過去了,您受傷了,我……”
隊長的最後一個“來”字卡在了嗓子眼兒。
東方玨單手抱起司苒,另隻手血涌如注,空氣裡都是血腥味。
東方玨抱司苒回臥室,見她沒有大礙,他這才鬆了口氣。
玨爺受傷了,整個城堡立刻亮如白晝,亂成一團,家庭醫(yī)生立刻趕了過來幫他止血。
“玨爺你怎麼樣?”李媽抹著眼淚,“太太說她睡不著,還讓我給你安眠藥,怎麼突然就翻牆出去了?”
東方玨想到晚上自己喝的那杯牛奶,眸光微寒。
怪不得,司苒離開的時候,警覺如他,竟然沒有醒過來。
不過警報聲一響起來的時候,他立刻從牀上坐了起來。
否則他真的一覺睡到大天亮,那小苒……
東方玨朝著牀上昏睡的司苒看了眼,蹙了下眉頭,轉(zhuǎn)向李媽:“以後任何藥物都別讓小苒沾。”
“是是是。”李媽點頭如搗蒜。
她不蠢,她已經(jīng)猜到司苒要安眠藥是幹嘛的了。
哎!不知道太太這兩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麼,回來不僅個性大變,連對玨爺?shù)膽B(tài)度也變了。
二十分鐘後,程子冥帶著私人醫(yī)生來了城堡,幫東方玨縫合傷口,整個過程中,沒有打麻藥,縫了三十多針,他都沒有蹙一下眉頭。
程子冥的身上還穿著灰色的睡衣,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嘖嘖道:“硬漢啊阿玨,我程子冥這輩子沒佩服過其他人,除了你東方玨。”
東方玨卻只是對林陽道:“明天,將城堡周圍十公里的野獸全部獵殺。”
“是,boss。”林陽頷首。
處理完東方玨的傷口,又清理完房間的血跡,大家這才退下了。
程子冥朝著牀邊走,走了幾步,一個抱枕砸他腦袋上:“你再靠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