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豐握緊了手機，卻無從反駁。
這時候，洗完澡的司苒裹著浴袍包得嚴嚴實實的走了出來。
“舅舅，外賣送來了嗎？”
萬豐猛地想起，他根本就沒打電話叫外賣。
他趕緊道：“快到了，小苒，你休息一會兒。”
說著，他站起身，朝著外面走，對著手機道：“佩佩，我現在去給小苒買吃的，先不說了。”
“好，你照顧好小苒。”萬佩佩應聲掛了電話。
萬豐買了餐點回來，司苒嘟囔：“餓死了，舅舅。”
萬豐面帶笑容的把食物擺在茶幾上，道：“快吃吧，都是你愛吃的。”
“嗯……好香，舅舅你最疼我了。”司苒一臉的笑容，“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萬豐看著她甜甜的笑臉，脣角也忍不住上揚。
“對了舅舅，你家阿姨真的太過分了！我發現衣櫥裡都擺滿了她的衣服和鞋子，而且都是名牌呢！看來她家境很不錯啊！不過爲什麼要當保姆啊？”司苒一邊吃東西一邊疑惑的看著萬豐。
萬豐哽住，頓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明天就把她辭退了。”
“噢。”司苒點頭，繼續吃東西。
萬豐靜靜的看著她，內心掙扎了很久，他攥緊拳頭，下定決心般開口道：“小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不是司淵的女兒，你會怎麼樣？”
司苒驚詫不已的盯著萬豐，眼眸都瞪得老大。
顯然覺得萬豐提出這樣的假設很是嚇人。
萬豐被司苒盯得很是不自在，他輕咳一聲，扭過頭去，再轉回來，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會很失落嗎？”
司苒放下筷子，鄭重的道：“舅舅，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問，可是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
如果我不是父親的女兒，我會覺得受到了侮辱，我會生不如死。
這無關乎父親的權勢和地位。
而是，如果我不是父親的孩子，那就是母親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我……我完全不能接受，我寧願去死！”
說到末尾，司苒越發的言辭激烈。
萬豐的眼眸暗淡了幾分，心如刀割，他勉強笑了下，伸手拍拍司苒的肩膀：“瞧把你嚇得，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的事，你就是司淵的女兒，漫城最尊貴的司小姐，好了，吃飯吧，待會兒涼了。”
說完，萬豐就逃避似的離開了客廳。
司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
白輕顏回到自己的小洋樓，直接衝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
她低下頭，手上擠了洗面臉，用力的搓在自己的左邊臉頰上。
直到臉頰都發紅傳來刺痛感，她才罷手。
她直起身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的臉上都是水漬，半邊臉通紅，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她的眸子，一片冰寒，就那麼看著自己。
今天厲碩算是把話挑明瞭，那又如何，不愛就是不愛。
她絕對不會選擇委曲求全。
—
這天，萬佩佩找到白輕顏。
“輕顏，明晚有個慈善晚宴，漫城各大家族的人都會去參加，一些商業大佬也會去，和我一起去嗎？”萬佩佩仍舊是一臉柔婉的笑容。
白輕顏的手指支著腦袋，聞言，她坐正身子，問道：“商業大佬？厲碩會去嗎？”
萬佩佩頷首：“厲碩在邀請名單裡，不出意外，他會去參加。”
白輕顏頷首，又問：“顧燁之會去嗎？”
萬佩佩愣了下，沒想到白輕顏問得這麼直接。
她點頭：“他也在邀請名單裡，應該會去。輕顏，五年過去了，你不用避諱你們是否會在一個場所……再見面總是難以避免的。”
白輕顏微笑：“好，我去。”
顧燁之去，他身邊的狗，血雁肯定也會去。
呵……
她要一點點的讓血雁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萬佩佩看著白輕顏脣角詭異的笑，只覺得脊背發寒。
她點頭：“那好，我讓人準備禮服給你送過來。”
“麻煩阿姨了。”白輕顏頷首。
翌日傍晚。
白輕顏換上萬佩佩讓人送過來的禮服，她靜靜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頷首，轉身出門。
夜色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萬佩佩已經坐在了轎車後座上，白輕顏上車，傭人關上車門。
車廂裡，有一股自然的幽香，空間寬敞，白輕顏和萬佩佩相對而坐。
萬佩佩穿著一套深紫色的套裙，頭髮盤得整整齊齊，妝容精緻，脖子上戴著還算低調奢華的鑽石項鍊，手裡捏著一個白色的手包，雙腿優雅的疊加在一起。
“輕顏，你今晚真美，一定豔壓羣芳，你和你母親真像。”
白輕顏本想禮尚往來的誇讚萬佩佩，聽到萬佩佩最後一句，她問道：“阿姨，我一直有個疑惑。”
“什麼疑惑？”萬佩佩一副你有問題給我說的姿態。
長輩的姿態。
彷彿她能爲白輕顏遮風擋雨。
白輕顏也沒有客氣，問道：“阿姨，按照你們的說法，當初我母親是在商場裡被燒死的，可在我的認知裡，我母親是生我難產而死。我想知道，當初你們是通過什麼來證實被燒死的人是我母親？”
萬佩佩心裡一驚，捏著手包的手都忍不住收緊，然，她面上卻露出悲傷的神色。
“哎，輕顏，和你說實話，我和你媽媽不算熟。我在你母親出現之前就愛上了你父親，後來得知你父母要結婚了，我就躲得遠遠的。
我聽你父親說，那人被燒得面目全非，但手上戴著你父親送給她的訂婚戒指。
而且那之後，你母親的確是再也沒出現過。
所以大家都認爲，那就是你母親！”
白輕顏靜默的看了萬佩佩一眼，沒說話。
這五年來，她實在是過得太渾渾噩噩。
當初和司淵相認後，她懷著孩子不方便，打算孩子生下來之後在去理母親當年的事情，沒想到和顧燁之之間突生變故，所有事情都擱淺了。
如今，這所有的事情，她都要弄個水落石出。
事要一件件做，飯要一口一口吃。
她先要替自己的寶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