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什麼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回老宅，讓姐夫和龍龍都過來。”顧燁之頷首。
或許能幫上什麼忙的。
顧航和老太太的後事顧兆寧會安排妥當，他們留在這裡的確是只能給老爺子添堵。
顧軼靜頷首。
顧燁之不再多說，擁著白輕顏離開。
他們直接回了老宅，將顧念白接回了別墅。
顧念白見白輕顏一身的血，嚇了一大跳：“媽咪，你怎麼了？”
“噓。”顧燁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白白，媽咪她沒事，她現在心情不是太好，我們不吵她。”
顧念白擔憂的看她一眼，乖乖的點頭。
白輕顏靠在車窗上，眼眸盯著窗外倒退的風景，無言。
回到別墅，顧燁之將顧念白交給了青苔，他牽著白輕顏上樓，進了浴室，脫掉她身上帶血的裙子。
他將她抱進浴缸裡，讓溫熱的水包裹住她的身體，又在浴缸裡滴了幾滴精油，長指撫過她的臉頰：“顏顏，什麼都別想，泡個澡，好好睡一覺。”
白輕顏沒什麼反應。
顧燁之就站起身來，手臂卻被攥住。
他低眸，就看到白輕顏白皙的手指拉住自己的小臂。
“別走，燁之。”白輕顏擡眸看著他，眼睛溼漉漉的，像只需要人呵護的小獸。
顧燁之的心像是被揪了下，他在浴缸邊坐下來，手掌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好，我不走。”
白輕顏趴在浴缸邊緣，下巴墊在顧燁之的手背上，喃喃道：“我沒想到他會救我。”
顧燁之另隻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脊背：“沒事，也許那是他條件反射的行爲，你別放在心上，害死他的是老太太，和你沒關係。”
嘴上雖然如此安慰白輕顏，顧燁之的心裡到底也是震驚的。
他原以爲顧航對白輕顏的只有利用，不曾想他對她的感情如此之深。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在生死存亡那一刻，顧航的本能應該是躲避，可他卻救了白輕顏。
這種和本能反道而行的，大概是需要極深極深的情感來支撐。
這些話，顧燁之卻不能說。
雖然上輩子顧航很該死，可這輩子，他到底做的事情沒有太過火。
這些話說出來，顏顏該要更內疚了。
白輕顏擡眸看向顧燁之，道：“燁之，我沒有難過，我只是驚訝，很驚訝。”
她爲什麼要難過？上輩子顧航殺了她和顧燁之，重生歸來，她打定主意要替自己和顧燁之報仇，讓顧航不得好死。
現在他爲救自己而死，只是還了前世的債。
說著，白輕顏有些話，就要脫口而出。
她想告訴顧燁之，她和顧航的過去。
可是想了想，顧航都死了，老太婆也死了，就讓一切都煙消雲散好了。
至於二姐那邊，等她有時間將她約出來聊幾句就好。
白輕顏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好了，別多想了。”顧燁之輕輕的拍拍她的腦袋，“泡個澡，睡一覺，顧航和老太太的死，對我們的生活造不成多大的影響。”
“嗯。”聽著顧燁之輕柔的話，白輕顏的情緒果真舒緩下來。
顧燁之不放心她，就在旁邊守著。
等她洗完，抱她出去。
—
翌日。
白輕顏還沒來得及去找顧軼靜，倒是顧軼靜先登門了。
“二姐，是老宅出了什麼事情嗎？”顧燁之有些詫異顧軼靜的突然登門。
這個時候，二姐應該是守在老爺子身邊纔對。
顧航和老太太都死了，老爺子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
顧燁之也想陪著老爺子，但老爺子看到他肯定想起白輕顏，去了只會給他添堵吧。
“我找顏顏。”顧軼靜開門見山。
“好。”顧燁之頷首，也沒問什麼事。
彼時，白輕顏在後花園陪著顧念白盪鞦韆。
“媽咪，昨晚你嚇壞我了。”顧念白坐在鞦韆上，回過頭看她。
白輕顏拉住鞦韆，微微彎腰，和她平視，道：“白白，抱歉，讓你擔心了。”
顧念白搖頭，仰著漂亮的小臉，問道：“媽咪，大哥和奶奶真的死了嗎？”
白輕顏頷首：“嗯。”
顧念白就垂下睫毛：“大哥很好的。”
顧燁之昏迷那幾年，顧軼靜一家三口和顧航對她都特別照顧。
特別是顧航，對別人都冷冷的，話也特別少，就喜歡逗她，給她買糖果吃。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燁之的身上，而顧航的注意力卻在顧念白的身上，對她極好，因爲她那張還沒張開的臉蛋，像極了白輕顏的輪廓。
顧念白的眼睛紅了起來：“媽咪，我不想大哥死。”
白輕顏伸手將她擁進懷裡，輕聲道：“白白，生死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我們只能接受。”
顧念白就抱緊了她。
顧軼靜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母女倆，她輕咳了一聲。
白輕顏扭過頭，看到是她，有些意外。
“二姐。”
“姑姑。”
白輕顏鬆開顧念白，顧念白也從鞦韆上跳了下來。
顧軼靜勉強笑了下：“白白，我和你媽咪聊幾句，你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
“好。”顧念白懂事的點點頭，離開了。
鞦韆的旁邊有一臺石桌，上面擺放著泡好的茉莉花茶。
白輕顏給顧軼靜倒了一杯，遞過去，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顧軼靜將杯子握在手裡沒喝，只是看著白輕顏。
白輕顏低著眉眼，慢慢的啜了口茶，道：“二姐，你想問什麼，你就問吧？”
說著，她擡眸看向顧軼靜。
顧軼靜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也化了淡妝，可她一夜未眠，滿身的疲憊還是無處可藏，眼瞼下是青的，眼皮也是浮腫的，她哭了很久。
“你和顧航、燁之之間到底怎麼一回事？燁之知道你和顧航以前在一起過嗎？”顧軼靜也不拐彎抹角。
現在顧航死了，她只希望燁之好。
白輕顏深吸口氣，道：“我只能說，我曾經做錯過一些事情，但是後來改正了。我沒有背叛過燁之，從身到心，都沒有。”
顧軼靜點點頭，一直盤踞在心底的陰霾這才散去了。
她的弟弟，是天之驕子，容不得任何人的欺辱和背叛，既然白輕顏沒有，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