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顏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顧燁之便沒再多說。
這個時候,水亦丞需要絕對的安靜,稍微一點聲響,都可能打斷他。
水亦丞仍舊在發問,已經問到重點上了。
水亦丞:“五年前,白輕顏懷孕了,你知道嗎?”
血雁:“知道。”
水亦丞:“怎麼知道的?”
血雁:“血鷹告訴我的。”
聞言,血鷹愧疚的垂下了頭。
好在小姐和太太都安然無恙,且今天可以真相大白了。
否則他這一輩子都良心不安。
水亦丞:“知道白輕顏懷孕後,你什麼感受?”
血雁的呼吸更加粗重起來,她的手緊緊的攥住,攥成了拳頭:“生氣!我很生氣!”
水亦丞蹙了下眉:“爲什麼?”
血雁:“憑什麼白輕顏可以?憑什麼她可以陪在先生身邊?憑什麼她可以生先生的孩子?憑什麼?”
水亦丞頓了下,問:“然後呢?你做了什麼?”
血雁:“我回到了衛城!”
水亦丞又問:“你回到衛城做了什麼?”
血雁:“我去了先生的別墅。”
水亦丞:“你去做什麼?”
血雁:“我打算離開先生。”
白輕顏猛地睜大了眼睛。
不可能!血雁在撒謊!
離開顧燁之!怎麼可能?她絕對不會主動離開顧燁之!永遠都不可能!
白輕顏原本滿是期待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緊繃著的身子,也鬆懈下來,扯了下脣角,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躺在牀上的血雁。
血鷹也緊緊的擰著眉頭,一臉的不可思議,血雁這話,絕對是假的!
顧燁之的臉上,神色未動。
水亦丞:“然後呢,你走了嗎?”
血雁:“沒有。”
水亦丞頓了下,直入主題:“你去到顧燁之的別墅後,發生了什麼?”
單人牀上的血雁似乎抖了一下,她道:“太太……白輕顏!白輕顏是個壞女人!她陷害我!”
水亦丞的眉頭擰得更緊:“她做了什麼?”
血雁:“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故意摔沒了孩子,說是我推的……”
聽到這句話,白輕顏猛地站起身,扯了下脣角,飛快的離開了房間。
呵……她從聽到血雁說她要離開顧燁之時就知道了結果。
果然如此。
血雁只怕是死都不會承認吧!不就是催眠,她怎麼可能承認。
又或許她連自己都騙,所以催眠都治不了她……
都無所謂了!
信則信,不信扯再多都沒用。
不過這樣一來,惡毒的帽子就死死的扣在了她白輕顏身上。
無所謂,一切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白輕顏離開後,水亦丞就結束了催眠。
顧燁之抿著脣角,看著白輕顏跑出去的方向,眼眸沉了沉。
血鷹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這樣!太太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水亦丞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血鷹,我從來沒有失敗過,血雁說的都是真的,燁之沒誤會白輕顏。”
“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絕對不可能!水先生,你再試一次好不好?你再試一次!”血鷹仍舊是不信。
水亦丞就聳聳肩。
他走到顧燁之身邊坐下,轉眸看向顧燁之:“燁之,我想你現在心裡一定很難受吧?你和白輕顏之間……”
顧燁之的面色很蒼白,他聲音很低:“沒事,我五年前就知道了。”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爲什麼剛纔從血雁口中聽到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傳來窒息般的疼痛感。
血鷹見水亦丞不理自己,他拉住水亦丞的胳膊:“水先生,你再試一次,一定是哪裡有問題。對了,之前血雁和我說,是太太自己滾下去的,她剛纔爲什麼說是太太爲了陷害她主動滾下去的?肯定有問題,你再試一次!請你再試一次可以嗎?”
水亦丞道:“可能是血雁爲了維護白輕顏的形象才幫忙隱瞞的。血鷹,你以前不是和血雁挺好的麼?你怎麼會?”
“不可能!”血鷹完全忽略他的問題,猛地搖頭,“水先生,會不會你根本就沒催眠血雁?是不是她是清醒的?她都是裝的?”
水亦丞擰了下眉頭:“血鷹,相信我的專業,不會有錯的!你別擔心了,不管白輕顏做了什麼,燁之還是愛她的,他就是這麼瘋魔。沒事的,你別有負罪感,不管你通不通知血雁,白輕顏總是能找到機會陷害血雁的。”
血鷹搖頭。
不對!
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好了,好了!我們出去了,讓燁之靜一靜,血雁就讓她睡會兒。”
說著,水亦丞就將血鷹拉出了房間。
顧燁之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垂著眉眼。
不得不說,一開始,他真的是有所期待的,他希望說謊的那個人是血雁,結果……
希望又絕望的感受,像是從雲端墜入十八層地獄。
……
水亦丞走出大廳,就看到坐在庭院裡發呆的白輕顏,他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血鷹一臉愧疚的走進去:“抱歉太太,我弄巧成拙了。”
想來如今先生的心裡更加認定五年前的事情就是太太所爲了。
白輕顏擡眸看向血鷹,臉上沒有什麼神色,道:“血鷹,謝謝你的信任,到此爲止吧。顧燁之怎麼看我不重要。”
如今顧念白纔是她的一切,其他人……呵……
血鷹低頭:“太太,我一定會找到破綻,我一定幫您討回公道。”
白輕顏沒再說話,只是低著眉眼。
血鷹轉身離開。
白輕顏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燁之也出來了,他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她,並未上前,眸色深沉,站了一會兒,他轉身離開。
白輕顏察覺到了,扯了下脣角。
過了好久,血雁終於出來了。
她緩步走到白輕顏面前,微微低頭,很恭敬的樣子。
“太太,我果真沒有說謊吧!我怎麼可能會傷害您和小姐呢?”
白輕顏沒說話,甚至都沒有因爲她站在自己面前而擡一下眼眸,就像是當血雁不存在一樣。
“太太,不過你當年是真狠心呢!爲了陷害我竟然自己摔下樓梯,還差點兒害死唸白小姐,你真是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