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伍姨娘不過才和花夫人說了一句話,就忽然臉色變得極爲的難看,向來性子急躁的花梅青此時按耐不住的,本來就對花夫人母女有很大的怨氣,現在見到自己母親這樣,哪裡還能忍得住,大步走上前去,一手伸過去就要去抓花槿露,嘴裡更是罵罵咧咧地說道:“花槿露,你這個小賤人,你竟然敢欺負我姨娘,你以爲你是誰啊,不過就是個賤種而已,還好意思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看你怎麼猖狂!”
“你說誰是小賤人,誰是賤種了啊,花梅青,你倒是把話給我說清楚啊!都讓在場的大家聽聽啊!”花槿露的身子靈巧地一躲,躲開了花梅青伸過來想要抓住自己的手,站穩腳步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盛氣凌人的揚聲質問,有本事她花梅青今天就把這些話重複出來,看到時候怎麼收場,今日可是花老夫人回來的日子,如果真被她鬧得不可開交的話,受罰的指不定是誰呢!
一聽到花梅青氣急敗壞對著花槿露罵了出來,伍姨娘就知道不好,伸手想要把花梅青給拉回來,卻不料花梅青竟然衝動的想要去抓花槿露,伍姨娘伸出去的手頓時就落空了,緊跟著便看到花梅青沒有抓到花槿露,反而讓花槿露給靈巧地躲避開了,並且提高了音量質問出聲,要知道,現在在外面迎接花老夫人回來的可不是她們兩房的人,還有其他兩房的人,如果花梅青因爲這樣就和花槿露弄開了,到時候只有花梅青吃虧的份,伍姨娘眼睛的餘光看到四周圍攏著的丫頭婆子小廝都伸長了脖子一個個都望她們這邊瞧了過來,頓時伍姨娘的心裡焦躁不安,低聲喚了一句:“梅青,你給我回來!”
花梅青此時正在盛怒之中,哪裡可能聽得見伍姨娘的叫喚聲啊,現在她全副注意力都被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花槿露給吸引住了,想到原來花槿露看到自己都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的膽小怯懦,可是現在卻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更可惡的是,她竟然還敢在人前欺負伍姨娘,對她又是大聲吼叫,簡直就是不知死活,花槿露前後的變化對於花梅青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接受的,於是花梅青大步地走上前去,有想要追上花槿露的架勢,同時嘴裡還喋喋不休地罵道:“怎麼,我就是說你了,你花槿露就是個小賤人,就是個小賤種,怎麼樣了,小賤人,小賤種,天生的下賤胚子!”這一次花梅青的音量就如她此時的怒氣一樣不斷地往上提高,就算是剛纔那一聲小賤人,小賤種沒有被周圍的其他人聽見的話,可是此時此刻這一連串的辱罵和羞辱卻被四周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的,大家似乎都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同時回頭看著花梅青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
頓時,花槿露的臉色一變,身子一扭便轉身撲進了身後花夫人的懷裡,似乎羞惱萬分地迭聲痛苦了出來:“母親,她罵我是小賤人,小賤種,她罵我,她怎麼能這樣呢,我們可是姐妹啊……”花槿露的哭聲清脆爽利,一字一句的重複著,令周圍四處的一干人等都聽得非常清楚,個個臉上都微微地露出了同情之色,她們這些人無論是奴才、丫頭還是其他兩人的妾室,都因爲伍姨娘掌管著花府內院的事情,所以人人都懼怕伍姨娘母子三人,而花梅青和花昭日又仗著母親的得寵而在府裡橫行霸道,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經常就是想罵就罵的,所以,對於今天花槿露受辱,她們多少還是能感同身受的,同時,心裡也不禁地幸災樂禍,等著看花梅青如此受到責罰。
眼看著花槿露被自己羞辱的撲回了花夫人的懷中,花梅青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神態,這樣一個不敢和自己面對面較量的花槿露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小賤人啊!才符合她的身份啊!
老嬤嬤等人在花槿露撲進花夫人懷中之時,就已經寒著一張臉靠上前來,不動聲色的將花夫人和花槿露紛紛圍住,保護了起來。
看到花梅青一臉得意地站在人前,爲了辱罵花槿露而洋洋得意的表情,伍姨娘頓時覺得頭痛無比,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行事魯莽,毫無腦袋的女兒呢,難道她看不出來,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允許她如此的放肆嘛,這樣只會給自己找麻煩的,這根本就是花槿露挖的一個陷阱,等著她往裡面跳呢,這個傻丫頭非但沒有看出來,現在倒還爲自己的行爲感到高興和自得了,簡直就是愚蠢至極。伍姨娘臉色極爲難看的看著站在自己有些距離的花梅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一直站在伍姨娘身邊沒有做聲的花昭日也發覺眼前的情況很是不妙,如果在讓自己姐姐這麼鬧下去,一定會出大事的,於是想也不想的,就大步上前擡手便要將洋洋得意,毫無危機意識的花梅青給抓了回來,可是花梅青顯然還在品嚐著勝利的果實,自然不會注意到花昭日依然上前想要抓自己回去了。
向來嬌生慣養的花槿露頓時感到肩膀上一陣疼痛,也顧不上其他的,下意識的便要擡手去打對方,看到來人是花昭日,花梅青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是噼裡啪啦地打在了花昭日的手臂上,一邊打著,嘴裡還不邊不客氣地罵道:“花昭日,你腦子有病是不是啊,我是你姐姐,你竟然還敢來抓我,你不知道你這樣弄疼我了嘛?怎麼你難道還想要幫著這個小賤人是不是啊,我看你是吃錯藥了啊!放手,我讓你放手,聽到沒有,趕緊地給我放手!”
看著花梅青像瘋子一樣的行爲,完全失去了花府小姐平日裡應該有的教養,周圍一時間頓時安靜了下來,就在花梅青還是兀自不滿地拍打著花昭日的手臂的時候,伍姨娘已經是怒火中燒了,這個成hi不足敗事有餘的死丫頭,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對,她一定會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什麼事情該在什麼場合做的。快步走上前去,擡手便捂住了花梅青不斷叫罵的嘴巴,惡狠狠地瞪著她,似乎在給她警告。
花梅青的肩膀被花昭日緊緊地扣住,嘴巴也被伍姨娘緊緊地捂住,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就在花梅青瞪大眼睛的那麼一瞬間,她清楚地看到了,原本四周站立的丫鬟婆子一個個都是恭恭敬敬的往後退了兩步,紛紛俯下身去,而伍姨娘自然也是氣急敗壞地看著自己。
“見過老夫人……”響亮的聲音齊刷刷地的自四周響徹了起來,花梅青頓時明白過來了,自己一定是中了花槿露的激將法,根本就是她故意要讓自己發怒的,讓自己不顧場合的找她的麻煩,更可惡的是,好死不死的,竟然碰到了花老夫人這麼湊巧的回來,花梅青頓時覺得全身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著,而此時的伍姨娘和花昭日也因爲要行禮所以就同時放開了花梅青,於是花梅青就這麼微微地擡起了頭,清晰地看到了一張眉頭緊蹙,滿臉不悅的老夫人望向了自己。
花梅青全身發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結結巴巴地說道:“老,老夫人?”忽然感覺到身下一股力量拉扯著自己身上的錦緞長裙,花梅青頓時回過神來,轉開看向花老夫人的視線下意識地向下望去,只見躬身行著蹲福的伍姨娘正在悄然拉扯著自己的衣裙,於是匆匆忙忙的跟著俯下了身去,低垂著眼簾恭敬且結結巴巴地說道:“見,見過,老,老夫人!”
“都起來吧!”花老夫人微微皺著眉頭,神情明顯的因爲剛纔的事情很是不悅,將視線從伍姨娘的身上一掃而光,根本沒有多做停留,反而是最後在花夫人的身上聽了一小會兒。
一衆人等都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花老夫人微笑地看著花夫人,花老夫人的貼身丫鬟知情、知意立馬會意,攙扶著花老夫人走向了花夫人劉月琴,看到花老夫人一步步地向自己走進,花夫人微微地擡頭一笑,恭恭敬敬地說道:“媳婦,見過母親!”
花老夫人的神情顯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微笑地說道:“多年不見了,你的身體可還安好?”記得當年自己是由花老夫人找人向自己父親提親的,至於父親爲什麼會答應,其實就是現在花夫人還是不明白,雖然自己進府之後,花老夫人也沒有過多地對自己表示過很是喜歡,但是作爲媳婦,她卻是每日晨昏定省的伺候在花老夫人的身邊,所以對於花老夫人,花夫人心中絲毫沒有怨氣,只是後來,自己和花老爺鬧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在花老夫人的身邊伺候過了,這麼多年來,花夫人其實總覺得還是有些對不起花老夫人的,畢竟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兒媳婦該盡到的責任,所以從另外一方面來說,花夫人對於花老夫人也是有愧疚的!
“謝謝母親關係,媳婦一切都好,倒是母親一路上舟車勞頓的,還是趕緊回屋去休息吧。”花老夫人很是滿意地笑了笑,對於劉月琴這個媳婦其實吳氏並談不上有多少喜歡的,但是卻是對她最滿意的,不爭不搶,性子也好,正好配她的兒子,即使她的母家現在已經敗落了,但是在花老夫人的心裡,劉月琴始終都是他們花家的兒媳婦,這一點堅決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其實這也是伍姨娘不甘心的原因,爲什麼自己做了這麼多,花老夫人對自己還是不待見,這是伍姨娘怎麼想到想不明白的,原以爲花夫人的母家敗落,她又和花老爺鬧翻了,花老夫人自然會主張花老爺休妻的,到時候再把自己扶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花老夫人卻始終沒有開口說這一回事,甚至暗示過自己花府只可能有劉月琴這麼一個媳婦,爲此伍姨娘越發地恨上了花夫人劉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