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外,黃野如同叫作業的孩子一般,乖巧的將錢歡準備好的白紙書信交給淵鴻,隨後轉頭便跑,眨眼間消失在黑夜中。
這一次他十分聽話,錢歡讓他退他老老實實退走,他便退了,最大的原因還是打不過。
黃野退回錢家如實交代,錢歡點點頭算是知曉了,他早感覺不對勁,但是沒想到李二還在遵守當年他下的命令,禁止錢歡與安東的人聯繫,恐怕經歷了今晚這見事情後,錢家的人想出長安都難了。
李二還在醞釀什麼計劃?
“老黃,你說陛下一天天這麼算計他累不累?”
黃野雙眼看房吧兒,閉口不言,這話可不是他能說的,錢歡也沒指望黃野能說出個子午卯酉來,嘆了口氣,起身來到窗前對著窗外大喊。
“來人,熬一鍋補湯,然後老黃你去送給陛下。”
讓黃野送?這一句話讓黃野的臉色變得比茄子顏色都深,苦著臉哀求道。
“侯爺,您就放了小人吧,您那一封一個字都沒有信應該正擺在陛下面前,陛下已經覺得您在戲耍他。”
想起那張白紙,錢歡的臉色有些抽搐,不做死便不會死,還是不要入宮了,先給自己補點免得被打死。
此時長安皇宮中。
李二對著手中的白紙在發呆,這是錢歡送往安東的書信?一張普通的白紙?而且送信的人是他最信任的黃野,只爲了送這一張白紙?李二不信錢歡這般興師動衆的只爲送一張白紙去安東,這小子一肚子的壞水兒,這其中絕對隱藏著什麼。
遙想最瞭解錢歡的人是誰,想到此李二不由一通,瞭解這小子的人都跑了,沒有一個在長安,僅僅有一個李惲與錢歡還算親近,但卻宅在演武院說什麼都不出來。
“朕不信這世上沒有比你還聰聰明瞭,淵鴻,召集歷屆的三甲入宮,朕要見他們。”
李二開始較真兒了,這一夜長安內外包括學院內的學生不停涌入宮中,錢歡也收到了這個消息,額頭不由留下汗水,李二要是真參透這白紙中的緣由,錢歡無法想象他會是怎樣的後果,如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李二在攔截書信呀。
沉默不語躲在家中,恐怕李二會以爲這是錢歡在向他表達不滿,如果入宮去討要書信,會引起李二更大的懷疑,嚴刑逼供錢歡是扛不住的,把責任都推給黃野?這傢伙也沒有這個智商呀,最令他頭疼的是,如今無法離開長安,想跑都不行。
錢歡雙腿有些顫抖,早知道就不做死了。
此時錢歡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在書房踱步,不知如何解決這件事情,雖然不會砍頭入獄,但暴怒李二的拳頭超級疼,還有長孫揪耳朵的絕學,楊妃的碎碎念。
頭疼頭疼。
皇宮之中也是熱鬧非凡,房遺愛等人也強打精神站在大殿當中,聽著陛下的下達的命令後,杜荷絲毫沒有猶豫便要上前,白紙顯字?這種事情在學院都已經玩膩味了,淋上水就好。在他第一步還沒有落地時,尉遲寶其一把抓住杜荷的後脖頸。
“別衝動,這事情沒有想的那麼簡單,在等等。”
一衆人在大殿中等著消息,李治與李惲兩人已經進去許久了,不知是否解決了。正當衆人好奇時,後殿中傳出一聲暴呵。
“這點小事都不能解決?虧你們一個是演武院的精英,一個是學院驕楚,如果這是敵軍迷信,你們倆此時已經被砍頭了,氣煞朕也。”
“父皇,兒臣已經確認這白紙中的確有字跡,是兒臣無能,還請父皇告知,這張白紙出自何人之手。”
李治的聲音在後殿內傳出,大殿外的衆人臉色變了,晉王與郯王殿下都不能解決?李二的暴怒聲再次傳出。
“何人?大唐還能有誰能讓朕如此生氣?滾滾滾。”
李治與李惲兩人同時低著頭退出後殿,李惲不斷對房遺愛等人使眼色,事宜快走,這件事情不是他們能解決的。後殿外的人也知曉了這封白紙出自何人之手,他們真的想跑,這是慧武候與陛下之間的事情啊,就好比是神仙的戰鬥,不是他們能插手啊。
但他們逃不掉,李二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外人還好,李二隻是揮手令其退下,但這些學院學子遭殃了。
大殿外,學子們被趴在長椅之上,李二背手站在衆人身前大聲呵斥。
“今日朕不是皇帝,而是學院的院長,學院盡心盡力栽培,朕大力支持,大唐有名的大儒能人都居身於學院之內,你們就是這般回報朕?十七人啊,你們十七人被錢歡一張白紙難住,學問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來人,一人十大板,讓他們的爹孃親自來領人,李治李惲再加五大板,用力打!”
此時信的內容已經無關重要了,李二要的是面子,二十年了,錢歡已經來大唐二十年了,大唐也進步了二十年,但他的小小一點詭計竟然沒有辦法識破,大唐真當沒有能人了?
其實大唐不是沒有能人,應該說沒有像錢歡這般的狡詐之人,前世的技術哪有這麼容易被參透。
一聲聲悶哼在李二耳旁響起,太極宮前行刑已經驚動了後宮,長孫與王嬪妃來到太極宮,每當棍子落在李治李惲兩人的身上發出悶響時,兩女的心中不由一顫,看在眼中,疼在心裡。再看臉色陰沉的陛下,只能在一旁默默等待行刑結束。
十五棍差點要了李治與李惲的命,當真是沒有一下是留情的。打完了,李二不開口,沒有人敢走,包括長孫也敢上前,更何況李惲的生母只是一個嬪妃。
時過不久,衆國公官員進宮來領兒子,高陽與東陽也跟隨入宮,此時她們不能去查看各自的夫君,那樣他們會被打的更慘,東陽悄悄湊近李二,大膽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李二的小手指,悄聲道。
“父皇,消消氣,兒臣這就去找歡哥哥。”
李二反手捏住東陽的腮幫。
“父皇還丟不起這個臉,你不來都把你忘了,你也是學院的學子。”
“疼疼疼,父皇,兒臣認輸,這就去領棍子。”
李二鬆開了東陽,但此時的東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乖巧的孩子了,轉頭便跑,眨眼間消失在李二的視野內,李二的臉色從憤怒變爲驚訝,這丫頭還真敢跑,東陽不敢跑,她去了御膳房,此時父皇應該餓了。
進宮的大臣沒有人理會各自的兒子,聚在李二身前打聽情況。
“就這一張白紙,這其中隱藏著一些字,朕以爲這羣孽畜在學業有成,讓他們來爲朕破解,可沒有一人能想出法子來。”
長孫無忌最先反應,點點轉身命令侍衛。
“長孫渙在打五板。”
有長孫無忌開頭,其他人也紛紛開口,衆人隨著李二進入大殿,入殿後,李靖率先開口,。
“陛下,可否嘗試用水侵透?”
李二點點頭,衆人也是一陣頭疼,大殿安靜異常,衆人都在思索如何解開這個難題,許久後李靖再次開口。
“陛下,如能解開此難題,此計可入兵書,這白紙可是出自慧莊那小子之手?”
李二再次點點頭,大殿中響起一陣陣嘆息,難啊。
這時候大殿門被推開,東陽露出一個小腦掉,對著衆人尷尬一笑,拎著食盒小心翼翼的走到李二身旁。
“父皇,兒臣包了餃子,您別傷神了,歡哥哥的東西都很神秘,武媚或許會知道一點,但是她去了洛陽,您吃點東西吧,身子重要。”
東陽拿出餃子,醬油醋,夾起一隻小餃子,沾了點醋準備強行餵給父皇吃一個,這是白醋,酸酸的能刺激人的食慾,餃子送到李二的嘴邊,李二轉頭,雙眼呆著未消的怒氣,東陽一驚,手一顫,餃子落在那張白紙之上,這下東陽可害怕了。
李二也是緊緊皺眉,隨後李二眼睛越瞪越大,東陽也是十分驚訝,上前一把搶過桌上的白紙。
“父皇,兒臣告退。”
不等離開開口,東陽再一次跑了,等李二回過神後暴怒。
“淵鴻,把錢歡給朕綁來。”
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李二知道了,餃子落在紙上之後顯示出一個大大的傻字,不出意外還有另外一個字。
錢歡完了,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