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摸不清楚李二的心裡在想什麼,毒花兒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李二卻當真了,至於錢歡更懵了,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但李二一點機會都給,侍衛(wèi)走進營帳拖著錢歡等人往門外拽,錢歡雙手抓著營帳的簾子,侍衛(wèi)拽著錢歡的雙腿,整個人都在半空中扶著,寧死不屈。
但最終胳膊擰不過大腿,錢歡被四名將士高高舉起,李恪李泰也被抓住,十一個木墩上按著十一個人頭,只等李二一聲令下,程咬金,尉遲恭等人站在一旁圍觀,長孫無忌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不忍在看,但錢歡就不是安分的主,梗著脖子威脅身旁的劊子手。
“你們要敢動手,老子就會讓人把你們的家人抓來,就在你面前將他們凌遲,一刀一刀割上三千六百刀,割下一片烤熟了塞進你的嘴裡,當你看到自己的妻子孩子露著森森白骨,痛苦嚎叫的場景你就會後悔。”
錢歡的聲音不小,圍觀人全部都聽到耳中,那劊子手不由打了個冷顫,苦著臉看著錢歡。
“侯爺,小人也不想,要不您再去求求陛下?”
“快給本候鬆綁,還你百年富貴,府門禁軍統(tǒng)領(lǐng)。”
劊子手不答言了,程咬金上前踹翻劊子手,奪過其手中的砍刀,此時錢歡哭的心都有了,程大魔王上來湊什麼熱鬧,威脅誰也不能威脅這老爺子啊,但斬首的命令遲遲沒有傳出。
營帳內(nèi)毒花兒被綁在椅子上,嘴裡塞著布團,八尾憂希默默的給李二洗腳,不言不語。感覺水有些涼了,拿過抹布擦乾李二的雙腳,在拿過豬油抹在李二的後跟,放在一旁,端著水盆起身走出營帳,不等走出三步,李二冷笑道。
“僅憑腰間的一把匕首能救下錢歡?”
八尾憂希停下腳步,背對著李二輕聲道。
“不救,用來自殺。”
“你那弟弟可想讓你在錢歡的身上得到什麼?”
“他是他,我是我,他如何想與我無關(guān)。”
八尾憂希把話說的很明白,其中透露的意思不明確,但是李二夠猜的出來,八尾憂希爲錢歡自殺不是因爲愛情,而是因爲生存,如錢歡等人全部命隕在此,她八尾憂希在大唐又會得到誰的庇護,不如與錢歡一同赴死,還能落下一個好的名聲。
但李二的想法卻與八尾憂希不同,穿上鞋子站起身來到八尾憂希身後,八尾憂希放下水盆,雙膝跪地,低頭不語,李二戲虐的看著她,但她卻低頭看不到李二的表情,李二戲虐道。
“你可知錢歡因爲你挑起了百濟與大唐之間的爭鬥,一怒爲紅顏,遭殃的可是百姓。”
八尾憂希再次低頭,呈叩拜狀。
“妾身願嫁入百濟,平息這場戰(zhàn)爭,爲大唐做一枚暗哨,求陛下饒恕錢歡一命。”
李二突然伸手抓住八尾憂希的頭髮,強迫她擡頭,面色的戲虐表情消失不見,反而出現(xiàn)意思溫怒,沉聲道。
“你不後悔?”
八尾憂希燦爛一笑。
“後悔,但卻只能如此。”
這般表情似乎激怒了李二,揮手一巴掌抽在八尾憂希的臉上。
嘴角流血,整個側(cè)臉高高的腫起,可見李二這一巴掌絲毫沒有留情,轉(zhuǎn)過身對淵鴻揮揮手,示意給毒花兒鬆綁,隨後派人去把錢歡押進營帳。
鬆綁後的毒花兒直接撲向八尾憂希,她起初很看不上這個女人,但此時心中稍稍有些敬佩,爲了大唐心甘情願遠嫁百濟,只爲換得錢歡一命。錢歡被帶進營帳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八尾憂希,眉頭緊皺,心中有了一絲怒氣。對毒花兒使了個眼色,毒花兒帶著八尾憂希離開營帳,李二沒有阻攔。
腰間的疼痛難耐,錢歡實在沒有勇氣在跪下,背靠在營帳邊皺眉看著李二。
“您打她一個傻女人幹嘛,有怨氣您對我發(fā)。”
淵鴻嘆了口氣,搬過一把椅子,錢歡指了指腰,示意坐不下了,李二揹著雙手同樣皺眉看著錢歡,沉聲道。
“你在怪罪朕?”
“談不上怪罪,但是八尾被打了心中總有些不開心,她可能做了對陛下不敬的事,但我願替她承擔。”
錢歡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情緒,李二脫下鞋子重新躺回椅子上,淵鴻沏了一杯熱茶,李二指了指錢歡,示意給他一杯。此時錢歡真的懵了,他想不明白李二腦子裡的想法,一會暴怒如雷,一會平靜如水,若是這樣心裡就越是沒有底。
錢歡接過熱茶,想了想送出營帳外遞給守門的將士,命他把這被熱茶送去給李承乾。回到營帳後,不等站好,李二開口了。
“八尾憂希願意嫁往百濟,換取你的性命。”
錢歡一愣,隨後冷笑。
“絕對不可能,若陛下您答應(yīng),臣也會出兵滅了百濟。”
李二同樣報以冷笑,似乎感覺錢歡的口氣大了些。
“你那三萬萬金會?一千聚緣凱隆?八千揚州水師?如何攻下百濟?”
“明衛(wèi)一百一十七人,暗衛(wèi)五百足以。明衛(wèi)負責挑撥離間,搜查消息,暗衛(wèi)負責刺殺,當百濟朝廷出現(xiàn)混亂時,推傀儡登上皇位,足矣。另外臣會加入演武院,而且如今的百濟沒有預(yù)防天花之法,滅國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句天花激怒了李二,瞬間起身抓過茶杯砸向錢歡,這一次沒有偏差,茶杯穩(wěn)穩(wěn)的砸在錢歡的頭上,茶杯的碎裂聲中錢歡倒地,額頭出現(xiàn)一絲鮮血,隨後鮮血如流,營帳中瞬間變得安靜,過了片刻,錢歡回過神,扯下衣角包紮額頭。
李二看著碎裂的茶杯有些出神,或許是感覺自己有些衝動了吧,但是帝王無錯。抓過一旁毒花兒留下的藥包扔給錢歡,起身"chiluo"雙腳走到錢歡身前,錢歡想了想脫下外套撲在地上,李二蹲在外套之上低聲在錢歡耳邊道。
“朕可是稱呼她爲兒媳婦,區(qū)區(qū)一個百濟,何須聯(lián)姻,演武院你就不要想著插手了,天花你也不要想著在用了,外面的人還在等你的消息,可想好怎麼救他們?”
錢歡搖了搖頭,開口問道。
“您會殺承乾麼?”
“不會,恆山王。”
“那幾位公國也是爲大唐貢獻了一生,您殺了他們的兒子是不是有些不妥。”
砰。
錢歡被李二一腳印在胸口踹出營帳,在營帳外的雪地上滾了好幾個圈,頭上的鮮血再一次流出,染紅了雪地,被按在木樁上的十人與身旁所有人都看向雪地中的錢歡,錢歡咬牙撐起身子,對衆(zhòng)人咧嘴一笑,隨後又鑽入營帳內(nèi),指著李二大吼。
“你這就是自私,爲啥你兒子能活,別人兒子活不了,李承乾纔是主謀。”
砰。
錢歡再次被踹出營帳,這一次錢歡笑不出來了,苦著臉看著衆(zhòng)人,再次起身鑽進營帳,趴在李二面前哭聲道。
“陛下,差不多了吧,演戲夠了吧。”
李二雙手抓起錢歡再一次扔出營帳。
“這一次夠了,滾進來。”
錢歡趴在雪地上不動了,不是不動,而是動不了,李承乾掙扎起身跑向錢歡,錢歡擡起頭怒視李承乾,咬牙道。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