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鱟痔岢鍪鬃幟福荵Y,即是Y2。兩者相加即是X2+Y2,更讓人認定爲上天註定的是,倆人名字的筆劃竟然全部都是22劃,也就是c2。解釋完,他身子向後舒展舒展,一副即將改變人類科學史的口氣,說,看到了吧。我們倆只要在一起,便是一個典型的圓公式,也就是緣分公式:X2+Y2=c2(常數C=22),也就是我們在22歲的時候將會變成爲一個重合圓,永遠在一起。二胡說得忘乎所以,我聽得也有點想入非非,一直在數我和白靜名字的筆劃數。
二十七
大學裡一直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越到期末最忙的時候,戀愛率越高。也許大學生之所以被稱爲人才,和這種處亂不驚的素質分不開。趕在要考試的節骨眼上,三斤春心萌動。
爲了這份上天註定,而又經得起科學證明的緣分,三斤要我一定要幫他一次。他說你想想吧,這是需要多少千年才能修來的緣分啊?說不定女媧補天的時候,我們就開始醞釀這世的愛情了。聽得我想起洪荒年代,一塊五彩頑石將被女媧送去補天,一隻大鳥飛過,一灘稀糊糊泛著綠光的鳥糞正好落在那塊五彩頑石上。於是,緣分就這樣產生了。想得入神,好羨慕三斤。
我說怎麼幫啊?他說你幫我寫封情書吧!
幫人寫情書,高中開始就常常爲人代筆。不過,這次我感覺好有壓力啊!我想來想去,一想到女媧,就犯怵。我說,不行,這次不能幫你了!
三斤求助大雞和二胡,他們兩個聽完三斤的緣分公式,立即來了興趣。二胡說,我來幫你,這等窺破天機的事情,一定要幫到底。
二胡當天就寫好了一封情書,大致內容是:月明風清,青春朦朧,一日得見,夜夜入夢。時值期末,肉跳心驚。一日不見,恍惚神情。常常相思,難得常相依戀……攜子之手,與子共走,可否?……洋洋灑灑寫了千餘言。
三斤看完後,哭喪著臉說,二哥,你就別拿我開涮了你,我這幾年一個人風裡來雨裡去,容易嘛我?然後轉頭跟我說,四哥,我叫你四哥成嘛,四爺?我慌忙說,別介,三爺!
大雞說老四,你幫幫他。不然,明天早餐自己買,以後衣服自己洗。三斤聽完,連鼻涕都出來了,對大雞說,大哥,以後用得著三弟的地方,吱一聲,我他媽的光著屁股都上。
有大雞如此威脅,我說好吧,我幫你一次,不過緣分在天,生死由命。如果我一封情書讓你們又延續幾千年,那實在不能怪我。最後,我以爲我和白靜收集所有科目的最後一節課筆記爲條件,答應爲三斤寫封情書,而且額外贈送白靜私下向耗子爲三斤美言多句。三斤興奮的在寢室說了許多茍富貴,莫相忘的話。
爲了配合三斤這麼新奇的緣分,我決定把情書也寫得別具一格。思考了好久,不知道如何下筆,我想還是找點參考資料吧。翻著牀頭的那摞書,理科生的書看起來很枯燥,別說優美的文章,連漢字都特別少。我翻了半天找到一張考試卷上字還算多點。於是,我就參照那張考試卷寫下了這封情書。
楊熠:第一次跟你寫信,請原諒我的冒昧。
有很多話對你說,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請原諒我的幼稚和無聊,因爲上天註定在你面前我是感情的俘虜,希望你能象醫生一樣對我救死扶傷。讓我也變成一個成熟有聊的人。
我喜歡你,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大膽地告訴你。做我女朋友好嗎?我知道自己這樣對你有點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因爲,不敢說,此處省略倆字)
快要考試了,學生當以學習爲重,就此,誠摯請教如下試題:
“……你可以不回信,但是下面的問卷調查請務必按原地址寄回,郵資已付……”一:選擇題(部分爲多選題)
1)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A繁衍後代的副產品B感情的結晶C老師沒告訴我D吃飽撐著了2)你覺得肖霄是什麼樣的人
A石頭型B欠抽型C老公型D祖國的花骨朵3)如果唐天追你,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能接受他
A世界消滅了戰爭B男朋友被拐賣後C有緣又份D開完3000年奧運會4)你最希望下面幾個人中的誰做你的男朋友
A女媧B肖霄C鳥糞D三斤5)你最快樂的時候是
A沙塵暴的時候B睡著的時候C抽風的時候D和肖霄在一起的時候附:標準答案:BCCB(D)D
二十八
報紙上說火車站開始加大力度嚴打使用假學生證件的時候,假期開始了。學生象潰敗的士兵,慌亂一團,匆匆涌往火車站。學校變得冷清蕭條起來,象慢慢破敗下來的貴族院落。
我們幾個人的事也和國產電視劇裡結尾描述的那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團圓。我和白靜靠著三斤弄來的每科臨考必看筆記,一路綠燈。白靜一高興逼著耗子把問卷調查填了個滿分,看著那張返回來的情書,三斤說真後悔沒有出幾道附加題。
臨回家那天,三斤請我們所有人到川王府涮鍋子。看著紅油翻滾,滿桌豐盛,一個個熱汗淋漓。我也從嚴寒掩蓋的冷落裡嗅出了點喜慶的味道。白靜說要先去北京看爺爺奶奶,和我一起走,不坐飛機,要坐火車,看著她快樂無比的樣子。我就義無返顧地背叛了那幫一個月前就叫嚷嚷一起回家什麼的老鄉們。火車象受傷的毒蛇,狂亂地呼嘯著衝進東北的黑夜。車窗外那團無法稀釋的濃黑,讓人感覺象是鑽進了生命隧道,奔涌地墜落。車上的人真多,多得讓我懷疑中國政府是不是虛報了人口。白靜不知道是暈車還是因爲空氣裡充滿了各種體臭的渾濁氣體,她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到了後半夜,她倒在我懷裡喃喃地說,好難受。我撫摸著她的臉,不知所措。那個晚上,我把自己的毛衣脫下來,白靜把三斤請的客全吐了上去。白靜吐完後,象個孩子一樣偎在我的懷裡,睡去了,說了很多我無法聽清的囈語。抱著白靜,我怎麼都無法入眠,任眼睛酸澀無比。
看著車窗外,我忽然感覺人生其實很可笑。一條條長長的旅途而已,如果,你幸運,你可以看到外面多姿多彩的景色,如果,你欣賞的是漆黑一片,或許你身邊還抱著一位讓你無心看任何風景的風景呢。我是後者,我該爲自己慶幸嘛?誰知道哪站又該自己下車了呢?
看著白淨光潔的臉蛋,均勻的鼻息,幾僂長髮從臉蛋上斜斜垂下,長長的睫毛象是特意修過,驚悸的夢囈讓她大大的眼睛會轉動急速轉動幾下。我忽然想哭。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種幾乎讓所有男人癡迷的狀態下有哭的慾望。但是,我真的想哭。那夜,我哭了,哭了一路,很傷心。
二十九
我在北京呆了兩天,被白靜領著見了見她的爺爺奶奶。
一位很可愛的老頭和一位很慈祥的老太太。我們去的時候,倆人正在爲政府舊城改造,拆遷他們的四合院傷感呢。倆人說,住慣了這四合院,要搬去住在高樓裡,很傷心。奶奶說什麼挪樹傷根,爺爺則是因爲自己住進樓房再遛自己那條瞎眼狗很不方便而犯愁。
白靜說爺爺一年前在街上遇到一條小狗,快要餓死了,就抱了回來。長了倆月後才知道這狗有先天性白內瘴,去寵物醫院做了手術,失敗了。於是那條小狗一隻眼睛就瞎掉了。走路的時候因爲只有一隻眼睛看路,所以總是打轉轉,象是在追著自己的尾巴咬。現在,那隻瞎眼慢慢開始影響另一隻眼,所以,剩餘那隻眼睛成了嚴重弱視。走路的時候不再打轉,卻象個醉漢一樣動搖西晃,讓人想起武林失傳已久的凌波微步。如果搬到樓上,那就太麻煩了。
爺爺和奶奶見到白靜就什麼都忘記了,他倆對她疼愛地都有點返老還童了。他們愛屋及烏,所以對白靜帶回來的我,橫看豎看都喜歡,只是爲白靜吐在我的毛衣裡很過意不去,堅持要去新東安買套新的衣服給我,還一個勁感謝我一路照顧白靜,讓我在北京好好玩幾天。
我對白靜說,看到了吧。我爲你所做的一切是多麼地感動觀衆啊。白靜笑著大眼睛都瞇成了幸福的意思,說,疼我是你今生的責任。現在爺爺奶奶對你這麼好,算是替我對你好的啊,記得以後要加倍還我。
那兩天,我們很快樂。四個人一起去逛街,最後,總是兩對兩對的回家。
白靜是個路盲,在自己的家門口也不例外,爺爺奶奶很不放心。告訴我,過馬路的時候一定要牽著白靜的手,別讓她闖了紅燈,人多的時候一定要牽著她的手,別讓人羣擠散,坐車的時候一定要牽著她的手,別讓她忘記了下車……太多需要一定牽著她的手的時候,我便不再鬆開她的手。爺爺奶奶看到我如此體貼,就放心地任我倆把她倆甩掉,嘆口氣說,孩子大了,任她去吧。然後溜溜達達,相扶相攙回家去了……
白靜的快樂象長江水一樣,隨時隨地都能氾濫起來。天壇,故宮,廟會,北海,王府井,頤和園,大觀園,世紀壇……她恨不得想一下子把自己所知道的,見過的,經歷過的所有新奇快樂的地方和事情都給我看一遍,講一遍。她也會惡作劇地請我喝奇臭無比的老北京豆汁,看我喝一口齜牙咧嘴,她早笑得花枝亂顫。
她充當我的導遊,漂亮的導遊,還可以拉著手的漂亮導遊。她還可以講出北京與上海的區別,與蘇州的區別。
北京城象一位地位極高的長者,別人都視其德高望重,自己卻越老越不正經。滿大街現代建築參和著青磚四合院象鋼琴爲京戲配樂,觀衆莫名其妙,演員熱火朝天。上海又象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別人已經認爲他年華已過,自己卻以爲風韻猶存,濃妝豔抹,讓你老是想起衛慧和馬克。倒是蘇州,象個小家碧玉,出落得清靈純秀,爲東方之美爭回點面子。白靜爲自己得老爸老媽各自離開父母,選擇了蘇州生下她,讓她暗自幸運不已。
那兩天,匆匆忙忙就結束了快樂的日子。我臨走的時候,白靜忽然拉我到故宮的一棵同心樹上拴了一對同心結,而且順帶著到雍和宮佔了一卦。那個和尚象沒睡醒一樣,閉著眼睛,喃喃而語,告訴我其生爲沙中薄土,命主漂流,一生動盪,永無寧日。如若無法修完前世姻緣,今生將孤苦無依。他說完後,看了看白靜,自言自語唸了一首佛偈:明珠無華塵中埃,月下不笑紫氣開。富貴若是回頭望,斷腸人在四海外。
在被美女圍繞的日子裡第二卷
三十
剛入大學的時候,我一直想不通,爲什麼那麼多大學生要去死;大學結束的時候,我一直想不通,爲什麼那麼多大學生還活著。這是二胡四年大學所收穫的一句名言,也是讓他佩服自己在枯燥環境裡能夠快樂成長的唯一理由。
大學四年,如果拉長後疊放在人生長河裡,也和人生一樣分了童年,青年,中年,老年四個階段。
童年永遠是快樂的,即使你從小顛沛流離,孤苦無一,你仍然是快樂的,因爲痛苦是思想在現實中被切割後產生的一種自我折磨。處於童年時代的孩子思想如汪清泉,所以,他快樂。
童年短短的時間裡有足夠你一輩子思索的內容,因爲他有煉化單純的思想和體味新奇的激情。而在你成年後疲於奔命於各種勾心的角逐中,失去了許多純真的感動。
一種生活,無論你當時的感覺如何,經歷過了,許多年後會讓你回味無窮,或許你覺得自己的生活平淡無光,無須珍惜。但,終有一段往事會讓你淚流滿面。而快樂的生活,又是值得你今生無休無止地咀嚼。時間久了,成了一種文化。這種文化叫回憶。
新生入學的那個學期就是大學時代的童年。春節的爆竹聲還沒有完全絕滅,我大學時代的童年結束了。日子利落得讓我想起余光中先生的那句詩:小時候/過一年就象過了一輩子/長大後/過一輩子就象過了一年/
爲了早日結束和白靜兩地相思的痛苦,我提前到校了。我進寢室的時候,發現三斤來得比我還早。他看到我提著包進門,就象偷到雞的黃鼠狼,陰險地笑了。
來的早可以分食所有後來人帶來的家鄉土特產。三斤和我商量要趁著他們都還沒來,趕快把我倆帶的所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掉,而且還威脅我說,按照個人喜好來分析,大雞隻能帶來幾瓶臭豆腐,二胡沒準只能帶兩串麻辣燙。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爲強。
三斤這種己所喜,定施於人的理論征服了我。我暗自竊喜沒有拿自己的肉脯,果脯來換取大雞的臭豆腐與二胡的麻辣燙,而是,喝淨了三斤的黃酒和炸制的各種豆豆。剛開始,我倆還只是撿我們自己喜歡的吃,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麼慢,吃完了自己喜歡的,還沒有人來。於是,我們只好忍氣吞聲吃自己不喜歡的那部分。我真的很懷疑三斤得了甲亢這種病,他那麼瘦小的身子,竟然那麼快吃完了我七八包的肉脯和果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連給白靜留的蜜棗也一乾二淨。我倆互相抱怨著。我說給白靜留的你怎麼也吃了,他說給耗子留的你也不剩點兒。最後,三斤摸摸嘴巴,說,算了。我們還是化悲痛爲力量,去吃別人吧。於是那幾天,我倆就奔波在各個寢室。看到有人剛來,我們就去他們寢室做客,吃遍了東南西北。
等到大雞他們倆來的時候,我倆體重已經增加了很多,正等著大雞的臭豆腐減肥呢。大雞沒有帶著臭豆腐來,半年的大學生活已經把他出落得逐漸拋棄地方舊習俗。而是帶來了好多鄉巴佬。我倆感覺好對不起大雞,爲了減輕心中這種負罪心理,我倆吃光了大雞的鄉巴佬雞腿雞翅,給他留了許多雞爪。
等二胡來的時候,東北的樹都快要發芽了。
三十一
二胡來的那天,大家都很高興。大家高興的不是因爲二胡來了,而是,獎學金髮了。
大雞考試成績比較好,一等獎;我因爲擔任著文藝部長,再加上成績不差,二等獎;三斤良民,雖然筆記充足,因爲臨考試殺出一耗子,所以,他收集的筆記基本上被大雞利用了。二胡比較慘,五個學分的高等數學大紅燈籠高高掛。
二胡的高數被陰陽先生關閉,實在是迫不得已,換老先生的話就是,如果不給盞紅燈,實在對不起二胡那神出鬼沒的思維。
考高數那天,二胡看著密密麻麻的積分符號,竟想起了樑楓。聯想跨度之大,不能不讓我等佩服。他情感所處,不能自己,於是在試卷上寫了一封千餘字的情書。文筆之美,字字珠璣,情深至處,感人肺腑,讓第二學期第一節課上,陰陽先生在臺上念得聲情並茂,臺下掌聲雷鳴,經久不息。
獎學金是大雞我倆今生掙到的第一筆錢,所以,很興奮。不過,興奮了半天,我倆的獎學金便充公了。二胡和三斤說這是不義之財,獨吞必有禍患。
他倆說一定要拿我倆的獎學金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爲了公正起見,獎學金該有和其無關的人員保管。我倆只好貢獻出來,看著二胡與三斤點錢的手,我想象著多少個失學兒童這下又可以繼續唸書了。
等晚上,他倆便計劃出了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到校門口的燉骨頭館去吃。
那天,吃飯的時候,白靜和耗子也去了。大雞怕吃虧,自己也要找了一個去。到了後,都認識,綠豆牙。看著大雞憨憨地朝綠豆牙笑,我們幾個互相看了看,心領神會。這小子有陰謀!
大雞,姓姬,叫剛!山東煙臺人。貌似張飛,心似三毛,唯一的精神食糧就是瓊瑤。平時,憨厚溫柔,心地善良,班裡的學生都叫他雞媽媽。席間,我們拿大雞開涮,還沒開始進入正題呢。他黝黑的臉膛便紅了起來,燈光下,泛著紅燒肉的顏色。看著大雞的窘態,我們只好轉向了三斤,這個皮不粗,肉不厚,臉皮特結實的傢伙。
三斤一直強調有品味的男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審美觀,爲了配合他的理論,表明自己就是一個有品味的男孩子。他說自己只喜歡深田貢子那類的女孩兒,別得只能欣賞欣賞,每次聽完他的高論,我就想這小子以後的女朋友定當漂亮異常,找不到深田貢子,最少也要找酒井法子,沒想到現在找了個小眼耗子。
我坐在那裡仔細地看了看耗子,雖然漂亮可愛,卻沒有一點和深田貢子像象的地方,除了性別外。看著三斤幸福的樣子,我明白了,審美觀這東西,美是恆定的,觀是常變的。男人啊!別拿自己的原則說事,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三十二
過了五一,學校象條冬眠結束的蛇,開始趁著春暖花開好時節,活躍起來。
先是開了場大學生運動會。開運動會是我們系最興奮的時候,終於有機會在全校學生面前耀武揚威一次了。說來也怪,每個學生都有自己的專業氣質,這現象就象預謀的一樣準確。土木工程系的學生個個都跟民工一樣強壯,運動會場上的加油聲就能聽出區別來。
其它學院的男生出場聽到的呼聲都是※※※院帥哥加油,等到我們院的出場大家叫的都是土木**加油。不過,我們系的男生也沒有辜負了**的稱號。每次運動會都能囊括各項金獎。
運動會的風光都是他們的事,我從不參加。雖然那些運動員很積極也仍然是暫時的興奮,沒有任何後繼效應。我係的男生參加運動會沒有太多的集體榮譽感,從大雞參加過兩次後,我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下優點,而這種優點往往是給全校的女孩子看的,所以,土木的弟兄們在運動會上都表現的很賣力,有種寶劍出鞘誰得識的悲壯心情。
不過,女孩子喜歡帥哥,女人才喜歡**。這一點,這幫天天泡在計算公式裡的弟兄並不知道,所以,他們每次賣命拼搏後的唯一結果就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除了爲系裡拿回一堆獎盃外,並沒有插柳成蔭的時候。
運動會結束後,學校便開始著手大學生文化藝術節了。
三十三
往年,運動會結束,我們系也就完成光榮的歷史使命,退下來爲藝術節乖乖地做觀衆,最輝煌的事情就是能不時爲各種大型活動客串一下羣衆演員了。
每次,運動會結束,系裡會根據獎盃的數量決定慶功宴上的揮霍程度。正趕上那次大獲全勝,所有金盃盡屬我有,慶功宴奢侈到了我們系的歷史最高峰,幸好把我也叫去一起浪費。
黃導很高興,黑社會老大一樣招呼我們這些小弟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席間敬酒的時候,他肯定了在場所有人的功勞,唯獨沒有自己,聽得我感動不已。暗想以後跟你混了。等到肯定我的功勞的時候,我就想黃導不是有點糊塗就是有陰謀,因爲他說,文藝部也功不可沒,特別是唐天組織的啦啦隊,很辛苦。看著大家所有人勞苦功高的目光,我想,我啦啦了嘛?我怎麼記不得?我記得好像開運動會的時候,我一直混在白靜她們隊伍裡了。
還沒等我想清楚是不是我在白靜她們隊伍裡熱血沸騰喊加油的時候被黃導聽到了。黃導便原形畢露了,拍拍我說,下面咱們系就靠你了。上次元旦晚會很成功,這次文化藝術節也一定要……黃導話沒說完就被一個酒嗝噎回去了。
吃人家的嘴短,沒想到我第一次吃就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回去後,我仔細領會了黃導那個酒嗝後面的深層含義,便開始爲文化藝術節開幕晚會積極籌備。我告訴綠豆牙她們,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爲文化藝術節期間系裡各種參賽活動鼓足士氣。
綠豆牙自從上次元旦晚會後,每天都滿臉成功人士的表情。她聽完後,便又開始提議《月光下的鳳尾竹》,說信息學院成名作就是這支舞,現在已經成了他們的保留節目,壓臺用。我聽完後對她這種思維單一的提議感覺失望透頂,甚至想到了系裡文藝部前途渺茫。
沒等她們分析到關於這支舞的藝術性,欣賞性,民族性……我就打斷了她們。我說,據說現在小禮堂掃地的大媽掃地時候扭的都是鳳尾竹,而且人家在陽光下比我們在月光下扭得還好。
綠豆牙她們爲我的這句話,集體收集了許多諸如獨斷專行,自我膨脹,魚肉鄉里,失道寡助,土裡土氣,豬頭阿三……的話送給我。我聽到她們嘴裡蹦出豬頭阿三這個詞,纔想明白她們在抗議。我說大家不要說這些沒有建設性的成語好不好?我的話沒完,大雞已經和她們嘻嘻哈哈準備去吃飯了。臨出門,二胡回頭對我說,看你長得象建設。一股子吃裡扒外的酸臭味兒!
他們出門時候,我也趕快起身趕了上去。今天有綠豆牙在,大雞又該請客了。又有飯噌。媽的,對這幫人不噌白不噌。
三十四
如果,把我們文藝部的事情誇張成爲藝術事業的話。那麼《黑色的太陽更燦爛》僅僅是誘發天賦,而這次的相聲《南北論戰》纔是我們真正找到了感覺。這篇小段子是我在系文藝部很早前一位師兄創作的基礎上加工修改而成的,內容比較傳統。我一直認爲《黑色的太陽更燦爛》是篇好的劇本,也是我認爲最得意的。只可惜,那是我們第一次登臺,缺少很多技巧,演出的時候,斧鑿的感覺很重,而且沒有演到本子所刻畫的地步與境界。等到《南北論戰》的時候,我已經被外院的學生懷疑爲我們系去藝術學院請的專業人士了。
當然,後來,我又創作出許多準專業的劇本與相聲小品段子來,已經沒有了初次成功的激情與喜悅,成了一種麻木後的累贅。
那個時候,大腦象開鍋的豆花,隨時都溢散出靈感的香味兒。現在想來,人生時光太短,在最有活力的時候,往往是蹉跎歲月的時候。大學四年,我是系裡唯一一位可以不用早起跑早操的學生,因爲,晚上我要寫劇本。這種冠冕堂皇偷懶的代價就是四年下來,身體越來越差。
那段日子是快樂的,快樂地現在每每追憶都有流淚的衝動。
因爲沒有地方,排練的時候,不是在寢室,就是在食堂,有的時候還選擇在馬路邊,路過的人還以爲我倆是從醫科大學跑出來的精神病人呢。每次排練,綠豆牙會做觀衆評估節目的可行性,我和二胡表演。由於相聲和小品本身的語言的詼諧性,我們會常常被自己的表演笑得直不起腰來。
後來,中國的相聲小品藝術慢慢地遲暮了,失去了馬三立,候寶林這樣的大師,便斷代一樣很難後繼。我認爲笑的藝術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兩個,一:演員的特色沒有了,二:劇本的內容沒有了。產生這兩種原因的原因是物質社會,人心浮躁。自己的精神生活都如此貧乏,又怎麼能嚅養別人的精神世界呢?
第一次的成功歷程如分娩一樣痛苦,但,掌聲響起的時候,又會讓人不知道該用笑容還是淚水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爲了紀念那段失去的歲月,從記憶深處,慢慢回憶起來,久遠的劇本已經片片斷斷,輯錄如下,以饗讀者。
三十五
藝術節開幕式文藝晚會還沒結束,校團委書記便在後臺找到我半商量半命令讓我加入他領導的大學生藝術團。
他叫莫非,聽這名字就夠藝術的,人長得更藝術,肥胖的臉上象塗了層豬油,肥膩油亮,紫黑色肥厚的嘴巴象裘皮大衣的毛領,炫耀般地外翻著,露出兩顆雄壯威武的板牙,倆板牙還個個孤傲,誓不與另一顆爲伍,中間離的縫隙能橫放一顆蕓香豆。據他自己解釋說,這都是長期吹樂器的原因造成的,看來吹樂器比吹牛更苦。
他藝術學院學黑管的,不過到了我們學校後,他就是全才了,按他的話來說,自己最擅長的並不是專業,我不知道他最擅長什麼,我想應該是嗩吶或者薩克斯,因爲我聽過他吹橫笛,跟牛角號一個音,佩服死了我了,看人家那肺活量。
按說學藝術的應該都受不住寂寞。誰知道他畢業後就直接奔一個工科爲主的學校做團委書記。二胡分析說,可能是長得太對不起觀衆,沒法參加演出,他又不是男性病專家開熱線,廣播臺根本不會考慮,所以,他就選擇了忍痛割愛,不過對工科的學生吹噓一下在藝術學院的生活,自然會贏得許多羨慕目光。他就很滿足了,很成功。不過,來到後,向學校申請資金,購買樂器,自己組建了大學生藝術團,也算小有成績,被學校領導任命爲校團委書記後,陡然成功人士,也敢參加他們藝術學院同學的聚會了。
認識莫非後,我想藝術學院招人的時候,真是不拘一格要人才啊。他說自己長得很有滄桑美,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反駁他一下。因爲那年,我19歲,他23歲,每次見它我都想叫叔叔。以後的日子裡,綠豆牙一罵我豬頭阿三,我就想起了他。
那天在後臺那黑哩咕咚的更衣間,我想到藝術團可是對著全校開的,於是就在他唾沫橫飛裡,膽戰心驚地妥協了,變節後還有一絲快感。
加入了大學生藝術團,還被封了一個藝術團劇社社長的職位。我興奮異常,遠遠比當初領著綠豆牙她們三個從系辦出來時候興奮。我就把文藝部地事情全部交給二胡了,告訴他以後有點追求好不好,別老想著畢業後做二爺,身子虛得跟開春的蘿蔔一樣,也不怕半道下崗?
我去學校團委開了個所謂的會議,去了後,發現藝術團人真多,不過開了會才知道。又被騙了,大學生藝術團里根本就沒有劇社,莫非想讓我在裡說相聲,也好顯得藝術團枝繁葉茂。
莫非人模狗樣地坐在桌子一側,唾沫橫飛。會議室據說是原來的車庫,長年無人管理,老有學生進去談戀愛,出過幾次事故。後來學校想,這裡地方大,隔音效果好,適合舞蹈以及交響樂排練,所以,給大學生藝術團了。還專門找了一間堆放雜物的屋子佈置成爲會議室,空空的,很嚇人。莫非剛畢業,還沒女朋友,所以每每想起自己藝術學院畢業的,就感嘆花在枝頭只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估計,寂寞是最可怕的,所以經常招集團裡的學生開會,顯得這裡天天都很熱鬧,雖然下面僅僅坐著十多人,他也要在自己面前把那幾個壞麥克擺上,猛一看挺象那麼回事。
這幫學生也基本是羣馬屁精,都坐在那裡認認真真朝筆記本上記什麼。其實,這有什麼好記的?難道他說點吃喝拉撒睡的問題,還要當精神學習?
我自甘墮落地坐在最後面犯困,四個坐地音箱把整個會議室震得嗡嗡作響,莫非“吱溜吱溜“喝茶的聲音被功放擴充得象撕裂破布的聲音,讓人無法困下去。當時我想以後建議陰陽先生上課也製造出點這麼難聽的聲音,可以讓多少學生多聽會兒課啊。
坐著無聊,我就尋視這裡有幾個美女。
看了一會兒,發現還真有幾個不錯,而且樑楓也在這裡。不過很快我就不看了,因爲她們都沒有白靜漂亮。
我看著莫非上下翻飛的兩片肥厚嘴脣,拿筆在筆記本上畫了幅漫畫:滾圓的臉上兩隻眼睛被擠得象兩顆痣,猛一看還以爲是張屁股,小鼻頭下長著兩簇茂盛的鼻毛,肥厚的嘴脣半張微合,嘴角流著哈拉子。大嘴前面一排大小長短形狀不一的麥克,每個高高翹起的麥克風都被畫成了趾高氣昂整裝待發急不可耐的雞雞,爭先恐後朝那張大嘴擠來。
畫完了,我覺得哪裡有什麼缺憾。此時莫非正在吹噓他要跟電視臺聯繫錄製大學生題材的電視劇,咱們藝術團到時候自導自演。他極其誘惑**地說:“在我面前,我會讓你們個個有信心。
我聽完,趁著大家激動譁然,便在大嘴旁邊引出一句話:在我面前,我會讓你們個個有信心。這幅畫到我大四走的時候,送給莫非做畢業紀念了。
三十六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莫非把我向大家介紹了一下,算是正式上了賊船,儀式簡單地還沒山賊們招募兄弟隆重。
在大學,只要會點兒專業以外的東西,這些半瓶醋們就被統統稱爲才子或者才女。才子和才女是不屑於擺下驕傲的資格的,無論在誰面前。所以,莫非介紹完我以後,他們只是斜眼上下打量我,並沒其它表示,看著他們集體一致的癡呆表情,讓我想起了18世紀販賣黑奴的市場。只有樑楓衝我點頭笑了笑,因爲她認識我,還特熟,做二胡女朋友的時候經常挑逗我,說自己象李文,說我象葛優。
樑楓也算學校的風雲人物,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快。典型的“每週一歌“,最有耐心的時候也是“半月談“。爲此,我常常爲二胡因她墮落感覺很不值得。她告訴我說,男孩子的定力是最差的,美女一個眼神過去,他們便崩潰了。聽著她的經驗之談,我感覺收穫頗豐,只不過,我不是美女,一直沒機會實踐一下。
莫非讓坐他旁邊的一位女生以後配合我工作。這女孩子長得滿臉舊社會,脖子以下部分卻提前進入了小康社會。莫非向我介紹她的時候說她叫姍姍,我第一個念頭就想其實應該叫便便。她一本正經,不茍言笑。前幾天我還以爲他是老師呢,對她必恭必敬,現在才知道,也是學生,而且還是大一的。據說她文筆特好,每次藝術團的黑板報都是她出,在學校內部刊物——寢室文化報上發過一篇關於面對困難要微笑向前的小詩,還給莫非寫過一次發言稿,所以,很受重視。
看著她充滿信心地對我咧嘴一笑,我好懷念領導綠豆牙的日子。會議結束,樑楓說讓我送她回寢室。我唯一繼承了父親的一個缺點就是不會拒絕。於是,我答應了她,還沒走幾步,她又要讓我陪她去學校主樓看畫展。天氣真好,陽光象洗過了一樣,暖暖地照在身上。心情也舒暢起來,我就又妥協了,跟她一起走,會有許多回頭率,不知道是看我的還是看她的。還沒走到舉辦畫展的地方,遇到了白靜和耗子。
三十七
父親說,思維單一的人叫傻瓜。我就是父親認爲的傻瓜,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經常愛憐地稱呼我爲傻孩子呢。父親其實比我還傻,只不過,沒有比他大很多的人稱呼他爲傻孩子了,有資格稱他爲傻孩子的人都老糊塗得連傻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所以,他就只能被人稱爲傻瓜。
傻瓜的學名其實叫純潔,這名字只適合白靜這樣的孩子。純潔因爲是學名,所以就比傻瓜高上一籌。最少她還知道物以類聚,人一羣分這種事。白靜看到我和樑楓在一起的時候,便驗證了這個推理的正確性。不過,白靜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愛。她不高興了,只會嘟起小嘴,翻著大眼睛惹你疼愛。不象耗子,高興不高興都讓你頭疼。
她倆抱著幾卷宣紙走過來的時候。樑楓正被我糟損莫非的話逗得哈哈樂,她笑起來的聲音遠遠沒有她唱歌時候的聲音甜美,有點象計謀得逞的狼外婆,笑著還不停拉我的胳膊,顯得很甜蜜。
我正陶醉在來往羨慕的目光中呢,已經與白靜和耗子走碰面了。
我一直是半夜不怕鬼敲門的人,這一點是愛情的大忌。其實,誤會不容易解釋清楚的情況下,最好是學會說謊。但是,我這情況說什麼呢?說真話比說謊話更象謊言,說謊話,那就是承認了?
其實,我即使說了謊,也沒用,因爲有耗子在,她一直相信我沒有實話。我一直懷疑耗子是不是暗戀我,因爲,我想什麼她好像都知道,總是在我得意的時候被她酸溜溜刺激地生疼。我甩開樑楓拉著我的手,還沒等我開口,耗子已經先下口爲強了,問我,樑和胡是不是近親啊?表妹嗎?
我趕忙說,在我女朋友面前別瞎說啊!
白靜在別人面前與在我面前截然不同,在我面前,調皮任性,有其他人在便異常嬌羞乖巧。倒是耗子,好像我與樑楓在一起吃醋的不是白靜而是她。我讓樑楓先走,她竟然說到那邊等我,還說晚上一起吃飯。高跟鞋踩著馬路極有韻律。樑楓的話,讓耗子這個東北女孩兒抓了把柄。我一直覺得東北人是浪漫主義的破壞者,還沒等你朦朧到火候呢,她已經等不及了。現在她沒等樑楓走遠,已經羅列了我許多罪狀,最後還爲白靜總結出了一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白靜一直沉默。白靜長得太甜,所以,我總是看不出她是不是生氣了,這一點是我覺得她容貌裡的唯一缺點。我說,這麼多宣紙,參加畫展啊?我來幫你抱著。白靜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我。耗子說,不用了。想幫我們抱的人多了。我說義務勞動競爭還這麼激烈啊?
白靜站住了,低聲說,你趕快走吧,人家還等著你看畫展呢
三十八
聽完白靜的話,我很乖地說,好的。就轉身走了。剛走了兩步,耗子就跑過來兇巴巴地拉住我說,你有病啊?
我說又怎麼了?耗子說,你真傻假傻?你知道白靜這幾天找你多少次了?
我扭過頭,白靜象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站在那裡,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還沒等我反映過來,她已經低著頭,走了過來,站在我面前低頭不語。淚水洇溼了手裡抱著的宣紙,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白靜畫的國畫《江南水鄉》,很美麗的一幅畫:遠處青山含黛,中間煙波渺茫,點點白帆漂向遠方,近處的一角濃濃的秋色中透出綠瓦紅牆,夕陽裡的炊煙驚起一片歸巢的寒鴉,旁邊還寫著:漁市孤煙嫋寒碧,水村殘葉舞愁紅。鄉意濃厚,意境十足。
我從白靜手裡拿過那捲宣紙,用袖子小心拭了拭上面的淚水,遞給了耗子。輕輕把白靜摟在懷裡,白靜柔順地在我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我身上抹。耗子站在一邊說,今天你把我們的小寶寶弄哭了,你把她哄開心了再還我們啊。否則,你就等著你們寢室弟兄爲你收屍吧。說完幸災樂禍地朝我做了個鬼臉,獨自走了。耗子一走,白靜便從無聲世界到了有聲世界,抽抽泣泣,肩頭聳動。我摟緊她,她抽泣聲也越來越大,一隻手往我身上抹鼻涕眼淚,一隻手握成小拳頭,不停地打我。
過往的同學大多認識我,因爲我是他們眼裡的笑星。這羣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們會喊著我的名字起鬨,有兩個女生經過時竟然說,拍電影嗎?我羞地直想縮著身子鑽進白靜的懷裡。
我說,別哭了,成嗎?下次再哭好嗎?求求你了,我替你哭好不好?白靜就又打我兩下,抽泣著說我是壞人,讓她哭。還說我是她什麼人啊,讓她哭?她說自己又不喜歡我憑什麼讓她哭啊!我聽著她這語無倫次的邏輯,心裡偷偷地笑了,很幸福。
我低下頭,她柔順的秀髮,白皙的脖頸,甜美臉蛋上掛著淚痕,肩頭不時聳動一下,顯得楚楚可憐。我忽然心裡一陣感動,好想親她一下,於是,我就自做主張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白靜羞紅著臉掙脫我說你好過分啊!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要哭。我說,誰讓你說我是壞人嘛!
白靜的傷心短暫地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哄她開心,她已經象吃足了甜食的孩子,開心起來了。
白靜告訴我說這是她第一次爲男孩子落淚,還落地毫無價值。我說有價值有價值,最少我有了安全感。白靜瞪大水靈靈的眼睛,象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她霸道地說你如果以後對不起我,我饒不了你。不過,這話從白靜嘴裡說出,毫無震懾力,讓人聽著不象威脅,象撒嬌。
我說,好恐怖啊,伴君如伴虎。白靜嘻嘻笑了,笑完又醋意十足地說,人家還等著你看畫展呢?還不趕快去,有人要傷心了。我說考驗我也不用這麼沒有懸念吧?我要是去了纔有人要傷心吧?
白靜說少臭美,誰希罕你啊?
我逗她說,好傷心,沒人希罕啊,那我去了。我佯裝要走,白靜挑釁地說,你敢。我笑著捏了捏白靜的臉蛋說,我那是不敢啊,是不捨得啊。
我說,她是衣服,你是手足,我怎麼可能……,我的話沒說完已經被白靜擰了一下作爲我不恰當比喻的懲罰。因爲她只知道這句話的原話,牽涉到了老婆和朋友,她來不及想別的。就說,我要做衣服,讓她做手足。
她看看到我哈哈樂的時候,她纔想起這句話的含義是老婆可以隨便拋棄。於是,漲紅了臉想不出反駁我的話,說,我生氣了啊。我說那我該做什麼才能讓你不生氣啊?他說,讓我和她一起看畫展,而且要我必須拉著她的手,還要讓樑楓看到。我說你不會這麼自卑吧?你可以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自己啊。她美滋滋地說,那你陪我去逛街。我說真俗氣,我們一定要乾點有意義的事情。白靜翻起大眼睛看看我,說,什麼事情有意義啊?
我看到路邊的宣傳欄貼著一幅卟告,就說,咱們學校一位重量級教授去世了,我們去醫大參加她的追悼會吧。
三十九
那天,我不知道二胡在展廳裡是不是見到了樑楓,也不知道他們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回來的時候,二胡表情極其怪異。坐在牀上把琴彈得嗡嗡作響,一首曲子沒完便斷了一根弦。我問他怎麼了。他怪模怪樣地看著我似笑非笑。象是武俠小說裡中了旁門左道暗算的俠客。我害怕了,趕忙問三斤還有醋沒有。三斤撇眼瞅了瞅說,病入膏肓,醋已經救不了他了。
聽完三斤的話,我後悔不該在最危險的情況下,扔下二胡不管。我滿含內疚地對二胡說,我現在正在扎出我皮袍下藏著的小來,你一定要挺住啊。然後又求三斤說,高人,救救二胡吧,我已經準備好賣兒賣女,砸鍋賣鐵了。
三斤明顯是感動了,從牀上坐起來,對二胡說,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今天,我決定盡我平生所學,要士爲知己者不死。然後,對我說,現在救二胡只需一服藥,不知道你能不能弄來。
我拍了拍胸脯說,上天山採雪蓮,爬長白挖人蔘,下東海取龍珠,混苗疆偷毒蠱……千難萬險,在所不惜。爲了配合我的英雄相惜,俠義之氣,二胡開始用那缺根弦的琴彈《笑傲江湖》主題曲。
三斤神神秘秘地說:酒!然後又補充說,樓下小賣鋪的就行。媽的,又被他倆耍了。看來今天跑不了給身體補充點酒精了。大學裡,我們寢室窮開心地很,經常會找些藉口開開葷,不僅僅滿足嘴的需要,還有精神追求,諸如就地取材組織過舞會。
大二後半期的時候,大雞和三斤迷上了跳舞,自己又不敢去學校組織的舞會,怕丟人。寢室裡把桌椅板凳挪開了,也有點地方,於是,週末幾個女生到我們寢室開會,我們就張羅著跳舞。大學裡檯燈比較多,每人都會有一盞,我把幾個檯燈串連起來,燈泡用從宣傳部拿來的彩紙裹住,掛在寢室的幾個角落,然後,我就負責不停閉合開關,很有舞燈與霓虹的效果,不過,燈泡經常燒掉。
我負責燈光,二胡負責音響。他們每次都跳得樂此不疲,後來,對面的聯誼寢室也加入進來了,綠豆牙也不時拉了幾個女生來,隊伍壯大了。對面寢室也把檯燈貢獻了出來,設備充足了,我設計了兩條線路,一手控制一個開關,交替閉合。竟然弄出了迪廳的效果。
他們蹦迪蹦得我每次手痠胳膊疼,樓下寢室用拖把把樓板搗得咚咚亂響。當然,逢不上週末,我們四個就會開個和早餐一個價位的小宴會。我們稱之爲小搓一頓,我們的目標就是再搓再厲,長搓不懈。那天,我們爲了挽救二胡,達成協議。我和大雞買酒,二胡和三斤買下酒菜。酒,好買。到樓下小鋪就能買到。買下酒菜菜就不容易了,要到穿過兩三條街道到夜市去買。等他們倆買菜的工夫,大雞已經就著一塊臭豆腐喝了半瓶小燒了。喝完了,他把半杯白開水倒進瓶裡,問我是不是和剛纔一樣多了。可不敢得罪大雞,否則他會罷買早餐,罷洗衣服……迫於他一貫叫囂罷諸多爲集體服務做義務的淫威。我什麼話都沒敢說。不說也好,因爲可以讓二胡和三斤也高興高興,他倆喝完了說現在酒量越來越好了,趕上原來的兩倍多了。到好幾個寢室說過自己能喝,很自信。
四十
畫展結束後,我多了一項任務就是做白靜的義務保姆。
早上要打電話叫她起牀,然後一起去買早餐,吃完了要把她送到教室,然後再去找自己的教室,不過,我一般把她送到教室後,就直接在她們教室上課。白靜很高興我這樣做,當然我也很高興。白靜高興是可以不用下課了再去找我,我高興是她們的課,我可以不用聽,而且心理上沒有內疚感,還有就是他們系的漂亮女生真多,當然,醜得也不少。趁著白靜聽課的工夫,我可以給眼球增加點額外營養,順帶著比較一下文科的醜女和理工科的區別。
當然,這是比較幸福的一面,還有不幸的就是要陪她上晚修,上完晚修送她回寢室。
其實,陪她上自習應該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因爲大學裡的愛情都是在自習室裡昇華的。不過,我們自習的時候,卻被白靜要求不準和她說話,不準和別人去聊天,不準不陪著她……好多不準哦,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老紅軍。每次看著她低頭看書,理都不理我,好痛苦。
文科的學生努力學習的唯一的一門課就是外語,而且白靜打算出國,所有,更要努力了。自習的時候,她唯一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就是逼我和她一起學外語,而且對此堅持不懈。
外語,特別是英語。我至今沒有想明白爲什麼我會用十四種語言說我愛你,偏偏學不會這種據說很有用的學科。英文這種字,抽象地我都想象不出拉丁語系民族的祖先當年有沒有形象思維。當然,我也聽不懂,每次考試時候,聽力錄音還沒開始進入正題,我基本完成了這二十個選項。
自習的時候,我看看白靜,看看英語單詞,蒙了!
這種義務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