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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是白靜或者我是三斤。說什麼再好的東西,得到時候太容易,就不會珍惜,女孩子就不能對男孩子太仁慈,否則就是農夫和蛇。我站在那裡羞愧地滿地找洞。聽著耗子伶牙俐齒的言語,暗自感嘆,三斤這條蛇以後可要倒黴了。

耗子罵完我,問我,到底喜歡不喜歡白靜。我象抓到了稻草的溺水者,忙不迭地說,愛!真愛!

她聽完更怒了。說,愛還這樣做。這下更堅定了她農夫和蛇的理論。我說,耗子,我真的有苦衷啊。求求你了。這事千萬別讓白靜知道。耗子白了我一眼說,白靜都哭兩天了。啊!我徹底慌神了。我哀求耗子一定幫幫忙。耗子說,這事別人幫不了忙,你惹的禍,你自己解決。我想再問些事情,耗子的怒氣已經消解完了。說,氣死我了,沒工夫跟你磨牙。說完扭頭就走。耗子,我大聲地喊,我倆可是有恩於你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耗子回頭瞪了我一眼說,把你追白靜的時候沒有付出的努力,這次加倍補回來吧。三天內,如果你沒有讓白靜回心轉意,我就把我老鄉介紹給她。看著耗子遠去的背影,我第一次有了失落的感覺。

五十一

白靜失蹤了。

我找遍了所有的自習室和教室,毫無蹤影。我一遍遍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阿姨總說沒人在。親自去女生宿舍,讓女生到她們寢室找她。卻總是連個回信都沒有。一天時間,我把我們學校所有的地方都熟悉了一遍,別說白靜,連耗子也找不到了。

晚上,回到寢室。我跟丟了魂一樣。二胡問我怎麼了?

我告訴他白靜不要我了。二胡說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了?

我正準備告訴他關於樑楓的事,三斤趕忙截斷了我的話,說,他招集了那麼多美女入社,做了對不起白靜的事了。二胡聽完,說,不會吧?這麼禽獸啊?

大雞聽說有真人版的成人故事,馬上從牀上探出腦袋,說,和誰啊?把過程講講。三斤說,別折騰老四了。他現在煩著呢。聽完,我感動死了,說,是啊。大家幫幫忙啊。大家一聽需要對付女孩子,睡意全消了。大雞說,二胡曾經被愛情打敗過,這次一定不能再悲劇重演。於是,我把一天的經歷說了一遍,然後把昨天耗子的威脅也說了一遍。大雞把三斤扭起來說,你兩口子到底有什麼陰謀。三斤拍著乾癟的胸脯說,老大,你看我象那種出賣民族利益的人嘛?

二胡瞇著眼睛看了看,說,這是你一貫作風了。大雞說,聽到了吧。三斤大呼舉世皆醉,唯他獨醒。我說,大家別鬧了,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好難過的。大雞扭過頭對我說,安靜點。這就是偷腥的代價,有什麼好難過的。說完就又去逼三斤老實交代。當大雞招呼二胡把三斤從牀上拉下來,扒下內褲,拉窗臺上示衆時。三斤求饒地說,我妥協我妥協,我全招了我。

他說,這都是耗子的主義。說我在外面沾花惹草,事後,那位……三斤掃視了一下我和二胡,又說,好像是唐天新招的劇社社員吧。找白靜談了談心,說唐天已經做她男朋友了什麼的。反正亂七八糟,白靜在耗子面前哭。讓她們寢室都特別憤怒,其餘的好像都是耗子乾的,具體怎麼幹,我也不知道,只是上自習的時候把我罵了一頓,還說咱們寢室的沒一個好東西……

三斤話沒說完,大雞和二胡已經衝到我牀上捶了起來。邊打邊說,你聽到了吧你,你在外面尋歡作樂把我們都搭上了。我們倆整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都沒女孩子喜歡我們。原來都你鬧的了啊。

二胡說,是啊。要不是你,我能天天看愛情面對面嘛我。我討饒說,英雄們,我已經知錯了,大家要一起努力幫我把白靜追回來,這樣才能堵住耗子的嘴巴啊。三斤說,這事還要靠自己,不過,我可以透漏一點消息給你,白靜就在宿舍呢。你只要能把她感動了,自然會出來見你。我哭喪著臉說,我根本沒機會感動她啊。

二胡說,只要在寢室就好辦。然後問我會不會說陝西話,我說,幹嘛要說陝西話。二胡說,你可以在女生寢樓下喊:白靜我想你,想你想得想睡覺。哦,不是,是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他們三個鬨笑著。唉!和一羣沒有階級感情的傢伙生活在一起,就這麼痛苦。第二天,他們把我打扮得頭髮凌亂,衣衫不整。讓我在女寢室門口守株待兔,二胡真的給我送去了一把手提式小喇叭。二胡遞給我說,記得用完還我,我學生證還在夜市小販那裡壓著呢。

我坐在女寢樓門前的臺階上,滿臉憔悴。身邊還放著一個手提式喇叭。好多女孩子問我是不是學校周圍洗衣店的,還有好心的女孩子告訴我說,這個寢樓大四的人少,沒有多少人賣廢品的。對於她們,我都只是報以微笑。於是她們又認定我是啞巴,鼓勵我一定要身殘志不殘。

正當我支撐不住的時候,醜丹回來了。我跟她打招呼的時候,把她嚇了一跳。當發現是我的時候,她說幾天不見,你怎麼弄成這樣了?我都沒敢認。我看著醜丹,笑了笑說,近些時候有麻煩啊。今天想求你件事。她看了我一眼,說,客氣了。什麼事?

我說,能借你用一下嘛?

借我什麼?借你的人啊。借我的人?……借我幹嘛呀?醜丹冷冷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瞪大眼睛想看出我的心思。借你做我女朋友。

五十二

我們學校是一個男女比例過大的學校。

同一個集體裡,如果對於某一部分特別優待,反過來說就是對另一部分的歧視了。我們學校就具有典型的性別歧視,但是這種歧視卻是弱勢羣體在歧視強勢羣體。翻過來或者說是對稀少物種保護。就象我國對少數民族的優惠政策一樣。

這種歧視性保護在我們學校則反應在行動自由上。女生可以出入男生宿舍,男生不能邁進女生宿舍一步。女生宿舍傳達室的阿姨具有較強偵緝能力,而且戰績赫赫,這是她一直認爲自己在崗位上領先同行的資本。

不知道哪屆的一個學生,四年裡,最大的心願就是到女生宿舍看看。在東北,冬天是最容易僞裝的時候,元旦時,他穿著肥大的羽絨服,戴著女朋友的絨帽,裹得象個絲絨包裝袋之後,又戴上口罩。在幾個女生的保護下,終於混進了女生寢樓。到了女朋友的宿舍,他一甩帽子,如願以償地說,終於混進來了,哈哈……

他沒哈哈完就被那阿姨的叱責聲截斷了。大媽一句別哈哈了,跟我下去。那位哥們兒的學位證沒了。那天,我拉著醜丹的手,對那位阿姨說,這是我女朋友,快要畢業了,我要上去幫她搬東西。她看都不看,說,我不管那個,男孩子不準進。我說阿姨,求你了。我不上去怎麼幫她搬啊。讓她們寢室的人幫忙。看來,女人對女孩子是不會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好多東西呢。非常重。還有電腦。女孩子搬不動的。醜丹挺恩愛地偎著我的肩一起騙她。幸好我們是劇社的,考驗了一次表演能力。你們可以找專門打包的,讓搬運工來搬啊。說不清楚她說這話是好心還是故意刁難。

我說,我能搬爲什麼還要花錢請人啊?再說了,搬運工不也是男的嗎?讓他們上去不是更危險啊?我湊近窗口說,阿姨,你就讓我上去吧,很快就下來了。這是我的學生證,你要覺得是假的,把我女朋友先壓這兒。我拉過醜丹,她已經開始笑了,說,阿姨,要不,把我先壓這裡。對啊。如果你還不放心,那你跟我倆一起上去看著我們搬東西好了。是啊。一會兒就下來,你跟我們上去吧

對於,腦子反應不是過快的人,就用一些羅圈話跟她說,她的邏輯思維馬上就亂,很容易便從一個問題就轉移到了另一個問題。當我和醜丹跟她說了一會兒,那位阿姨已經從能不能上去的問題上面轉移到了對我倆信任不信任上面來了。

她翻著眼睛看了看我,沒有染髮,沒有扎耳環,沒有戴墨鏡,而且,灰頭土臉,再加上我和醜丹表演得象倆少先隊員。她竟然同意了。道完謝。爲了防止她反悔,拉著醜丹快步上樓了。快到白靜寢室的時候,醜丹告訴我,別敲門,別出聲。如果讓她們聽出是你的聲音,不給你開門,你就慘了。你最好把白靜哄出去,在這裡時間長了阿姨會懷疑。我嘻嘻一笑說,醜丹,你太好了,我下次見你再落淚好嗎。醜丹笑了笑說,你一會兒在白靜面前落淚吧。就轉身走了。我水房的鏡子把頭髮弄得更亂點,衣衫更加不整齊,做了幾個比較滄桑的表情,必須要選一個一下就讓白靜感動的造型。除了沒有點鬍子茬,還是蠻象一個孤獨疲憊的旅人,而且充滿著憂鬱傷感。在她們寢室門口,我又練習了一下這幾個表情。正在練習呢,門開了。一個女生拿著飯盒,看到我怪模怪樣,驚叫一聲又退回去了,我跟著便進去了。白靜正在掂著腳尖從窗戶朝我剛纔坐的地方張望,扭頭看我進來,目瞪口呆。

五十三

我一進去,她們寢室的人都認出了我。看看白靜看看我,都曖昧地笑著,各自出門了。看來女孩子天生善解人意,也許這正是她們讓男孩子著迷的一個原因。我呆呆地站在那裡,滿眼悔恨,無限愛憐地看著白靜,極其疲憊地喊了聲她的名字,聲音悽楚憂傷,像是受傷的浪子在彌留之際見到了一生鍾愛的失散情人。當時,我在想,如果我能兩眼一黑,癱軟下來,絕對可以在白靜面前少解釋許多內容。但是,我還是忍住沒有這樣做,因爲,耗子用電爐煮的方便麪正在我腳下沸騰。女生竟然比男生優越到這種程度了,大白天偷用電爐煮麪。看來保安也是不允許隨便到女生寢樓的。多好啊。不像我們,保安隨時殺到。我心裡不平的是違犯了校紀無所謂,卻讓我少了一個絕佳的表演機會。現在只能想象一下,極度虛弱又驚喜交加,昏倒在地後,被白靜抱在懷裡的情景了。

白靜看著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嘟起小嘴,低下頭,象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不時地翻起大眼睛看我一下,旋即又低下去。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我知道,她如果這樣就是已經開始向我妥協了。

趁著她低頭的間隙,我迅速把這個許多男生都心存嚮往的地方掃視了一下。看景不如聽景。

這是很多喜愛旅遊的人每次樂此不疲後總結的話。我是一個沒錢旅遊的人,所以,一直沒機會去說這句話。沒想到,第一次進這個讓許多男生絞盡腦汁的地方,驗證這句話的機會來了。

這裡絕對比我們寢室亂,亂的原因是已經亂地非專業人士無法收拾整齊了,牀上地上桌子上牆上書架上窗臺上天花板上……能利用的空間,哪裡都逃不過。小到風鈴貼紙大到佔了半個牀的娃娃熊,你能想到的難以擺放的不規則非實用物品,這裡應有盡有。

這樣的環境裡卻走出了一個又一個乾淨利落的姑娘,讓我想起了那些出自小山村的明星們。我準備走到白靜面前,剛準備擡腳,耗子叫著,別把我的面踢了。原來是耗子煮的啊?你MM研究會的竟然帶頭違犯校紀?看來馬列主義理論已經與實踐嚴重脫鉤了。我說,哦,電爐啊?

耗子白了我一眼說,怎麼,準備告密啊?然後滿臉嚴肅地的瞪著我說,可以啊!能混進女寢樓啊!

我說,沒什麼,我硬闖進來的。一會兒可能就有保安來了。啊。白靜一下擡起頭,大眼睛裡滿是驚慌,看看我,看看耗子。耗子也嚇傻了。說,你瘋了。

我對耗子的話充耳不聞,從在水房準備的表情裡選出一個殉情時候用的,對白靜說,你們不用害怕,保安上來的話,我一個人擔著,和你們無關。白靜,今天,我可能會被開除,這是我罪有應得。你不要難過,只是我們今生可能再也無法見面。我頓了頓,說,白靜,我今天上來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白靜哭了。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被感動的。耗子聽說保安要上來,急著藏自己的電爐呢,把手給燙了,疼得象個孩子一樣對著白靜邊撒嬌邊掉淚。看著她倆互相對著落淚,我咬緊了自己的舌尖不笑出來。那天,倆人慌亂一團,商量如何才能把我藏起來。早已忘記了對我的感情制裁。我說,遲早要出門的,如果保安沒有搜出來,到時候罪過不是更重。白靜要給她外交部的舅舅打電話,讓他想辦法保證我不被開除。我趕快阻止說,不要因爲我驚動國家。如果真的讓他舅舅參合進來,我就真的有麻煩了。我拉著白靜說,你跟我一起下去,有辦法了。耗子怕保安進來發現她私用電爐,所以,附和著我。白靜想都沒想就拉著我的手下樓了。她一直是容易被騙的女孩兒,純潔的人都如此。我拉著她直接出了樓門。走出很遠,我說好了。白靜瞪大眼睛,看著我說,怎麼出來了?

我衝她做了個鬼臉說,不出來還準備住你們寢室啊?

白靜滿臉的莫名其妙,說,剛纔怎麼這麼容易就出來了。保安呢?

我說,可能保安還沒到吧。幸好咱們出來的及時。白靜滿臉幸運地表情,說,好險。我也滿臉幸運地表情,說,好險。天氣真好,入夏以來,難得的一個晴天。

五十四

如果你想讓一個人儘快忘掉一件事,那你就想辦法讓她做另一件事。把白靜哄出來了,只能算成功了一半。看著她對剛纔驚險的經歷滿臉慶幸,我暗自竊喜,一定要趁火打劫趕快成功另一半。我說,今天天氣真好,去文化廣場走走吧。白靜驚魂未定,好象只要自己回去,保安就會抓她。對自己的寢室充滿畏懼,沒有轉身回去。被我突然打亂的生活,卻又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就答應了。看著白靜乖乖跟我走了。舒口氣。我低著頭故作羞態,手卻在下面悄悄地伸向她,去拉她的手,但是我的手的空中化了幾個弧什麼也沒拉到,扭過頭才知道,白靜站在原地根本沒動。她站在路邊,抿著小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一邊低頭走,一邊摸索著找她的手。滿臉惡作劇的表情。我趕快走到她身邊說怎麼了。她翻動著大眼睛調皮地說你還沒跟我道歉呢。看著她說完話滿臉嬌羞的內容,我想起了二胡說的一句話:女人的撒嬌和男人的撒謊一樣,是種嗜好。我說還要道歉啊?其實,我也是受害者,而且,我也已經報復她了。她瞪大了眼睛緊張起來,問我,你報復她了?怎麼報復的?沒出事吧?

我說,應該有事,不過是內傷,我也看不出來。啊!這麼嚴重啊?白靜有點後怕了,說,你到底怎麼報復的啊?

看來香港蠱惑仔題材的影視夠深入人心的,連白靜這樣的女孩子提到報復都能想到一幫掂著片刀砍人的場面。

我說,報復她的時候挺驚險的。白靜瞪大眼睛在聽,臉上的表情象是小表妹聽外婆講到大灰狼抓住了小紅帽一樣。便接著說,她親我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在她舌頭上咬了一下。說完這話,我就開始爲我這蹩腳的幽默後悔了,因爲,白靜噗哧樂了一聲後,臉色迅速變得傷心起來。說,你竟然和她接吻了?!

我愣了,這樑楓到底都跟白靜說了什麼啊?這種知己不知彼的戰鬥註定是要失敗的,許多年前都證明過的。我……你這麼多天不陪我,說什麼國難當頭,無心學習。原來都是在騙我。沒……沒有啊……白靜看著我說,她告訴我你做她男朋友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假的呢。原來你們都接過吻了。就一下。接了一下就不接了…………白靜抿了一下嘴脣,鼻翼翕張,明顯是想耍脾氣了。沒等我反應過來,她轉頭就往寢室走,邊走邊說,你找樑楓和你一起去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靜多麼單純的實驗品,入校不到一年時間便驗證了近耗子者狡猾這句異曲同工的話。

我跑上去,拉住她。用盡了自己許多年來積存的所有真誠,對她說,我真的沒有騙你!如果,我要做她男朋友,會冒著那麼大風險去你們宿舍找你嗎?開除是好玩的嗎?被開除了,還和誰戀啊?

白靜明顯被我這一連串的反問句感動了,乖乖地站在那裡。說完這翻話,我特感激大雞他們三個,要不是和他們三個生活了一年,我怎麼會練就這麼厚的臉皮。我再接再厲,溫柔下來說,但是,即使開除了,我也要親口告訴你,除了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甜言蜜語對女人來說,是深不見底的沼澤地,只要你踏上去,便會在掙扎中越陷越深。

我說完話,輕輕一攬,白靜就滿臉羞澀地伏在我懷裡了。我想她會感動地哭一場,便頗有預料性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面巾備用。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她沒哭,而是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那天,她竟然感覺自己的愛情受了一次生死考驗。當然這種考驗的代價對我來說極其慘重。白靜要求我退出劇社,和她一起爲出國做準備。剛剛被美女充實的劇社,轉眼我卻爲人做嫁了。不過,白靜的計劃相當誘人,大一戀愛,大二報個託福學習班,大三考試通過,大四比翼雙飛。聽著她的話,我開始幻想夏威夷的海灘,英格蘭的藍天,澳大利亞的草原,據說法國還有**浴場……

五十五

到國外去,對於父親來說,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能出國的人,出生的時候,沒有龍鳳入懷,也要祥雲罩頂,象我這樣具有放牛或者到小學教書天賦的孩子,壓根沒那命,能去趟京城,已經算是前世修德。

爲了向父親證明他對我的命運所做的一切結論性預言都是錯誤的,我答應了白靜。

當然,在她面前,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唯一爲自己爭回的權利就是讓我把這次文化藝術節的節目演完,再退出劇社。就這點小小的要求還讓我爭取地嘔心瀝血,幸好我背過大量關於做事要有始有終,人要有責任心的格言警句。看來,受寵的女孩兒無論多麼溫柔,在男朋友面前都是霸道的。

爲了證明我這次不是敷衍她,白靜拉我去師大報了一個外語學習班,據說,從這個學習班出來的人,出國就和逃課一樣,連思想準備都不用做。

報名處的老師語言表達能力很強,把前來報名的學生的求知慾勾引地垂涎三尺,讓你真實地找到了那種象飢餓的孩子撲在了麪包上,把進學習班描述的如同要把你保送國外,而且,如果,現在不趕快報上,那前途就徹底完蛋了。在這樣的攻勢下,白靜想比較幾個學習班的念頭直接崩潰了,我就沒什麼好堅守陣地的了。下個學期纔開始上課,當天報名處的老師就要求交錢,照相,發聽課證。看來,急學生所急,讓人好感動,只是,我將近倆月的生活費就這樣稀裡糊塗沒了。白靜卻十分高興,就像慢性病病人找到了對癥根除的診所。

報完名,她終於放心了,高興地蹦蹦跳跳,舉著聽課證神情飛揚對我一個勁傻笑,還說,大壞蛋,這次你跑不了了。看著她得意的樣子,我又仔細看看了幾百塊錢換來的小卡片,是聽課證,沒錯,不是結婚證。

我在寢室宣佈自己報外語學習班,準備出國的時候。他們三個給我講了關於癩蛤蟆與白天鵝肉的關係,還給我科普了關於白天睡覺是不是會做夢的知識。

他們的話讓我更加自信,因爲我知道他們一貫靠貶低別人增強自信。他們說,這樣就會忽視差距,活得不那麼痛苦。他們的人生格言就是幸福只在兩種人身上實現,一種是傻瓜,另一種是裝傻的人。所以,他們活得很開心,他們說我也很開心,只不過他們是後者,我是前者。

我說自己馬上要退出劇社了,更讓他們得出我是一個沒前途的孩子這句與我父親如出一轍的結論,還說,看來愛情是男人的羈絆。當然,我知道他們之所以不想讓我退出劇社是想讓我幫他們找一個好點的羈絆。

那次文化藝術節的演出還是很成功的,劇本改編後,內容豐富了許多,而且人物多了,場面就宏大,也許只有宏大的場面能襯托出豐功偉績的氣勢,讓莫非虛空地有了些膨脹的感覺,那個時候全國都出現了合校高峰,他便認爲大場面自然是順應了潮流。

第一次和那麼多的女孩兒一起登臺,而且全都是漂亮的,隨便哪位都有段滿帶傳奇色彩的戀愛史。我和她們在一起演出,就像是地球和月亮,背朝太陽的時候,互相藉著對方照亮。演出成功了,她們以後會收到更多的情書,赴更多免費的宴,收到更多生日禮物……而我則和他們剛好相反。這就是大學校園裡,男女的區別。接觸是培養感情的催化劑,在一起時間久了,總是難以割捨。當演出結束,我對她們說我要退出劇社的時候,她們都強烈地反對,一個勁問我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她們演砸了。

我勸慰她們說,演出很成功。正是因爲成功我纔可以安心退了。她們更加感動,認爲我是吃草擠奶一樣無私的人,不過說歸說,她們誰也沒有用淚水烘托一下離別的氣氛,讓我感覺很失落很失敗。

劇社我託付給了醜丹,告訴她以後遇到麻煩還可以來找我。醜丹和她們商量,演出結束請我到辣妹子聚一聚,很喜歡那裡的水煮肉片,所以,很虛僞地推脫了幾句就答應了。

席間,我感嘆一聲:美女未抱身先走,常使色狼淚沾襟。暴露了我對她們的感情基礎,被她們毫不客氣灌了許多酒。灌得我胃口提前罷工了,水煮肉片上來的時候一口也吃不下了。

五十六

在我念大學之前,學生是國家培養,在我念大學之後,學生是父母培養。九七年,國家第一次試點實行了教育並軌制度。九八年便轉入了全面的並軌制度,我處於兩者的過渡階段,體味著兩頭的艱辛。也許這是國家對於辛辛苦苦培養的人才大量流失在國外,而做的痛苦抉擇。

所謂的全面並軌,對於學生的全部含義便是學費比並軌前翻了幾乎十倍,而且呈直線方程逐年遞增。有人說這是刺激消費,有人說這是人民富裕了,有人說這是……我說這是我人生悲劇的開始。

我退出劇社後,學校竟然在每個寢室都安裝了電話,據說以後還要裝閉路電視。

我看著新裝的電話,想,怎麼我退出劇社學校這麼興奮啊?感到受寵若驚,後來才知道這是受了並軌的恩惠,要招新生了,收那麼多的學費,怎麼也要拿出一點現代化的氣息充充門面,否則以後別說招不到生源,恐怕連被人吞併的資格都沒有。

電話裝了就是好,再也不用到傳達室等待了。剛裝了電話的那個下午,我們輪流著打,不管市話還是長途先過了癮再說,家人,朋友,同學,戀人,陌生人……當然,第一次給陌生人打騷擾電話,很緊張,後來習慣了,成了我們樂此不疲防治心理疾病的唯一途徑。

我給白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們寢室的電話號碼。給家裡打了一個,告訴父親,生活費沒了。沒告訴他我準備出國,留著以後給他個驚喜。然後從父親那裡知道,家鄉成了今年的重災區。

入大學半年後,在二胡的感染下,我們都成了九三學社的成員。早上九點起牀,下午三點起牀。但是,這個光環很快就被破壞了。電話裝了後,每天五點鐘會被白靜的電話叫醒。讓我去教室等她,於是,我每天都迫不得已早早起牀,到教室趴在桌子上睡。等她來的時候,會帶份奶和麪包給我。

有早餐,我就忘記了早起的痛苦,而且對自己變得這麼有上進心感覺很自豪。不象二胡,他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他是蟲,所以,不能早起。在他這麼自甘墮落的話語裡,我感覺自己遲早會成爲擁有愛情的科學巨匠。

我過起了不知魏晉的生活,每天和白靜在一起,努力學習。奔波在教室與圖書館之間,雖然勞苦,卻其樂無窮。白靜讓我在上學習班之前趕快把基礎知識補足了,而且,她忘卻了自己的學業,做起了我的免費家教,看著她每次讓我明白一個句子或者一個語法甚至一個單詞後開心的樣子,我忽然心生許多感動,人活著爲的什麼呢?

如果說大學裡,我真正象一個大學生的樣子,那就是這幾個月。我真正做到了求知奮進。

其實,學習能夠讓人充實,這種充實的感覺是極其快樂的。完全沉入其中,會讓你忘卻許多煩惱,會讓你發現自己的世界有多麼美好。那種對前途充滿希望,對明天充滿渴望的生活,會不停地鞭策著你,讓你帶著一種莫名的激情往前衝。

白靜看著自己改變了我的生活軌跡,那種成就感時刻感動著她。她象孩子一樣向我撒嬌,又象對待孩子一樣呵護著我的生活。她和我約定暑假的時候跟她一起回蘇州,在她生日那天請她蹬上吉塔喝雞米粥,然後她會讓我吻她。

這種雙豐收的誘惑,讓我徹底忘記了劇社那幫人,也忘記了自己的愛好。從劇社退出後,樑楓到我們寢室找了我幾次,都是二胡接待的。

二胡以爲樑楓想和他死灰復燃,每次樑楓來過,晚上他會跟我們說,男人要大度,愛情嘛。難說的很,還跟我們辯駁說,一個人如果和另一個人談戀愛,誰也不能認定倆人以後肯定會分手,所以,他們可以情不自禁。後來天不遂人願,倆人分手了。難道就因爲沒了貞操而不能再有愛情嗎?當然誰也不能保證倆人肯定會在一起,所以,和一個人在一起,又找了別人,後來又感覺和原來的……

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是給我們聽還是安慰他自己,我們誰也沒聽。

二胡問大雞,你說對嗎?大雞說對,給我我就要。二胡罵了句動物。又問三斤,你說對嗎?三斤說沒聽懂你在說什麼。二胡罵了句白癡啊你。然後問我,你說對嗎?我說我浪子回頭了,不懂愛情。三斤說,錯了一個字,你不是浪子,你是浪人。然後轉過頭,躺下去。一字一句地誦:

……

冬天的風吹著南來的我誰能知道那裂膚的痛一片寂靜覆蓋著哭泣的亡靈我不想唱歌只想做個快樂的賊打劫每個人的愛情一乾二淨……

(第二部分結束)

在被美女圍繞的日子裡第三卷

第三部分

人生本身是一場悲劇,起於哭聲,至於眼淚。樂觀的人懂得如何自欺欺人地用歡笑把這個歷程充滿,悲觀的人則一直跪拜在生活的腳下,匍匐前進。從這個意義上說,幸福是脆弱的,如一根筷子頂著一個雞蛋,你只能欣賞,不能觸動,因爲雞蛋隨時都可能落地破碎。所以,幸福不會長久,這是許多年來,我一直堅信不疑的。而且,每段幸福的結束都會牽扯出一段讓人不忍回憶的酸楚。

五十七

和白靜躲在二人世界裡,如果說是一種幸福甜蜜。那麼這種幸福甜蜜卻如冬季的玫瑰,只能開在溫室裡。

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們倆幾乎迷戀上了這種生活。早出晚歸,出雙入對。因爲她的漂亮體貼,我的幽默風趣,愛情的湯鍋一直都在沸騰。我倆象被嚼在一起的口香糖,天才也難以分開。

快樂是轉瞬即逝的,否則也不會被稱爲快樂。在這一點,上帝一直尊奉著人生是個悲劇的原則,執行地公平頑固。那天放了自習後,送白靜回去的路上,她告訴我說,她已經打電話把我們交朋友的事情給爸爸媽媽說了。我說是不是他倆痛哭流涕抱怨家門不幸啊。白靜挽著我的胳膊,嘻嘻笑著說,是啊。哭得一塌糊塗。不過他們說,象他們這樣的女兒能找到這樣的已經不錯了,只求上天有好生之德,讓你對我好點。我們倆邊走邊嬉笑著。爸爸媽媽很想暑假見見你。想提前享受有了半個兒子的樂趣啊?少得意哦。他們是怕我年幼無知上當受騙,替我把關一下質量問題。好緊張哦,要不要考試?嘻嘻面試就可以了。完了,我口語最差。能數十個數,分別男女廁所就行了。哦,我一定好好複習。哈哈……嘿嘿…………

那天,我在女宿舍門口,答應白靜暑假去蘇州見她父母。然後就吹著輕快的口哨回來了。半個小時後,我對白靜的承諾便毫無意義了。走到寢室門口,例外沒有聽到二胡的走調音樂,也沒見大雞穿著內褲在每個寢室來回串。今天什麼日子?大家都這麼規矩?不會有什麼陰謀吧?他們三個一直是隱藏在人民內部的階級敵人。我攔住對門寢室的一個小子問,今天什麼日子?

他看了看我,撓著頭想了想說今天好像是他老爸老媽結婚二十五週年紀念日。我估算了一下他的智商,然後對他說,記得就好。一定要打電話祝福他們。這麼久了還在一起,很不容易的。我觀察了一下宿舍門,沒有什麼機關。然後就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寢室裡多了三個面孔:兩個美女,一個豬頭。大雞,二胡,三斤規規矩矩坐在一邊,對面是莫非,醜丹,樑楓。

五十八

美女面前,男人不是流氓就是紳士。

大雞他們三個象剛宣完誓的少先隊員一樣坐著,面對美女與野獸的真人現場版,被刺激地胡說八道。看我進來,舒了口氣。也真難爲他三個了,裝出溫文爾雅的形象,對著兩個仙女夾一個相撲選手的景象,說不清楚是賞心悅目還是污染眼球。

我的加入破壞了三對三的平衡,狹小空間頓時顯得侷促煩亂,原本排序打亂後重新組合了。樑楓看我進來,竟然站起來坐到二胡旁邊,有意無意拉著二胡的手,眉毛揚起,嘴角上挑,眼神怪怪地掃了我一眼,她眼睛裡奇怪的內容在我記憶裡特別清晰,許多年後仍能在我腦海清晰地浮現出來。二胡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抖地牀都開始晃動。

莫非肥大的軀體坐在我的牀上,擠得我和醜丹換到另一張牀上坐著,他每說一句話,牀都象被滿足的受虐狂一樣呻吟一會兒。他對我私自離開劇社十分不滿,而且毫不理會我的解釋,居高臨下把我批評地如同失足青年。讓我只剩目瞪口呆的份了,好像幸好他及時發現,否則我就不可救藥了。最後他說省教委暑假組織十所高校聯合賑災義演,電視臺直播,讓我代表學校必須參加演出。最後威脅地說校團委書記已經通知你們黃導了。醜丹很可憐地給了我一份劇本,說,你儘快改一改吧,時間快來不及了。我沒有別的選擇。否則這屋裡的人誰也不會答應,我知道的。

二胡是典型的愛國主義狂熱分子,記得大三那年巴爾幹半島打仗,二胡正躺在牀上夢遊,聽到那臺破電視裡說美國轟炸了我駐南使館,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已經大喉一聲,日他個媽的。跳下了牀,等我們反應過來,我的牀單已經在二胡手裡成了兩截。他是我們學校第一個衝出去遊行的。

現在是賑災義演,又有樑楓,二胡就會逼著我無條件接收他們提的一切。就憑著醜丹的模樣,大雞也不會可憐我,而且他一句話就能把三斤拉攏過去,三斤一直是個爲了早餐而丟失原則的人。

不出我的意料,等莫非他們三個剛走,大雞就狠狠捶了我一拳,說,中華民族需要你的時候到了,必須把醜丹給我介紹介紹。媽的,這是什麼邏輯啊?

我給白靜打了個電話。在白靜嗔怒的一連串討厭中極其不情願地答應讓我再演一次。

難得的甜蜜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破壞掉了,除了每天早上去等待白靜的早餐外,不能再陪她自習。而且到了後來因爲晚上要改寫劇本,連早起去教室等她一起吃早餐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她每次帶了兩個人的,卻總是一個人在吃。

生活就這麼不經意地又回到了從前。讓我想不到的是那個晚上竟然使那種平靜甜蜜的日子從此成了永久的回憶。現在,我是不相信承諾的。承諾是缺乏理智時候說的話。

暑假來臨的時候,我承諾白靜的兩件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食言了一件。因爲暑假要義演,我不能陪她去蘇州,而且,文科的假期實習,要到地方去聯繫單位,不像我們要留在學校。實習的時間緊迫,白靜不能等我義演結束了。

送白靜去火車站那天,剛下過雨。到處都溼漉漉的,一如她的心情。站臺上人很少,火車過後留下的難聞氣味也被雨水沖洗地一乾二淨。她抱著我很難過地說,都答應媽媽了,要帶你一起回去的。我捏了一下她的小臉蛋說,別把氣氛營造地跟出嫁一樣,以後有的是機會啊。最後她討價還價,讓我演完後自己先去蘇州,她去接我。我答應後。她衝我做了個鬼臉,偎進我懷裡。擁著她,一絲清香沁人心脾。那種乾淨而又稚嫩的香味兒讓我一陣暈眩。有種非常強烈的依戀和傷感如白靜那特有的香味兒,飄進我的鼻孔,透進我的血液。我緊緊抱著她,低下頭吻著她的長髮。她臉蛋釅紅,擡起頭看看我,又快速躲開我的眼睛,把頭重新埋進我的懷裡。那天,我們破壞了另一個約定,沒等她過生日,我便吻了她。在那個雨後的下午,陽光裡到處都是七色的彩虹。白靜嬌羞侷促,緊緊閉著嘴巴,一個勁往我懷裡鑽。她那種害羞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我們的吻淺嘗輒止,非常失敗。事後,她紅著臉問我吻她是什麼味道。我說好像是綠箭的味道。我問她被我吻是什麼感覺,她說有點溼。

五十九

有哲人說:生活就是一張網,每一個節點都改變著你的生活,牽涉你的夢想。在不經意的時候,可能它已經潛入你的生活,改變了你命運的軌跡,於是人生的幸福或不幸往往是一個偶然。

那個夏天,老天象是被人拋棄的怨婦,整天都嘩嘩啦啦沒完沒了。把許多年來欠下的淡水資源一次性全部還給了大地。於是,全國各地都在告急,我的家鄉也不例外。這場雨象個玩笑一樣改變了我的生活,也改變了我的命運。白靜走了。生活變得有點失落,就像陽光裡缺失了一段光譜,又象是飯菜裡忘記了一味佐料。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每天早起五點我穿好衣服準備去教室等白靜的時候,纔想起,已經暑假了,於是,又脫了衣服睡下。

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象荒草一樣到處蔓延,給白靜撥個電話,響兩聲後掛掉,白靜很快就會打過來。互相傾訴,直至大雞他們三個醋意橫生的時候,才戀戀不捨的互相催促對方先掛。每次,我都會妥協下去,先自掛掉。否則我會懷疑我們倆到天亮也掛不掉。掛掉電話,我便更加想念白靜,整夜整夜地失眠。我可憐兮兮地向三斤求助。他竟然沒有給我一碗醋喝,卻告訴我,這樣也挺好,到了地獄不用倒時差。

我們專業的假期實習是在實驗室做點沒用的試驗,簡單地一塌糊塗,除了混幾個學分外,沒什麼更大的意義。第一節課上,老師告知,等開學的時候交篇實習報告就可以了。下課很多人就請假回家了。爲了報效祖國,我便也請假去排練義演的節目。

那次,排練的是小話劇《橋》,故事很感人,講述抗洪搶險中,一位軍人捨己救人壯烈犧牲的故事。每次,排練到那位軍人在被洪水捲走的時候,總讓那些旁觀的女孩兒淚水漣漣。我演軍人,樑楓演未婚軍嫂,醜丹演被救的姑娘。全是感情戲,都很投入。

因爲樑楓,二胡每次也會跟著請假。他去了一次後,被那些美女們激發了靈感,琢磨著加入劇社,而且還拉攏大雞和三斤。那個時候還沒有F4這個稱呼,他卻天才地提出讓我們在劇社成立Q4這個弱智的組合,真實的含義是quiet

sound(寂靜的聲音),縮略爲QS,又覺得抽象,想到是四人組合,而且發音相同便改成了Q4。他去劇社看排練的時候,把這個自認爲很有上進心的想法告訴了樑楓。樑楓說怎麼聽著象是快死啊!

那段時間,二胡經常買冰激凌給樑楓,還給她唱自己新作的曲子,倆人都很高興。當然,我也很高興,因爲每次二胡買冰激凌都不得已給我帶一個。樑楓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女孩兒,從內到外透著一種愛情信號。每當,我看到她和二胡說笑的時候,我便會想起那天晚上她那怪怪的眼神。

六十

愛情是需要靠時間積累,感情沉澱的,就像珍珠,內核不過是顆砂子,被淚水一層層包裹後,燦爛奪目。二胡一直這樣認爲。我期待著二胡的愛情在那個假期沉澱成珍珠。爲此,在樑楓面前,我和醜丹非常親密。樑楓是個敢作敢爲堅韌不拔的女孩兒,只不過用錯了地方。在誘惑面前最好的抵禦是逃避。我這樣想。

白靜打電話說,這些日子老做惡夢。我想可能是因爲白天實習,晚上打電話,睡眠不足的原因。就戲謔地說,睡覺是對死亡的模擬,生命本身就短,還用一半的時間來睡覺,如果睡覺的時候再不做夢,那就更虧了。

但是,白靜很怕。她說,她很多天重複做一個夢,讓我演出完哪裡都不要去,直接到蘇州。我問她夢到了什麼內容,她說夢到我救人時候淹死了。我聽完笑了。想起了《橋》。

戲裡面,有一段救人的戲,我和醜丹演。我抱著醜丹在虛擬的洪水裡上下沉浮,我倆設計了許多舞蹈的動作摻雜其中,美感很強。第一次名目張膽變著花樣抱著一個女孩子掙扎地死去活來,醜丹演地很動情,每次演到她被我託上岸,伸手拉我時,我卻被洪水淹沒的時候,我能看到她眼睛裡晶亮亮的淚珠。

樑楓對我倆在舞臺上的表演,很看不慣,問我到底是救人呢,還是**呢。我告訴樑楓,舞臺上的東西都是虛無的,感情纔是最重要的。醜丹和我之所以演得很到位,是因爲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樑楓只是嘴角冷冷地撇一下,不知是嘲笑還是鄙視。

#奇#醜丹的表演感染著在場的每個人,讓很多人感到了祖國正在受難。當然也感染了二胡,感染他的結果是,每天都添油加醋告訴大雞他倆我在舞臺上佔了醜丹多少便宜,而且把一些舞臺上的肢體語言描述地令他倆垂涎三尺,不光是他倆想入非非,我聽地也熱血沸騰。後悔在舞臺上過於老實。爲此,每次排演完都必須給他們買啤酒一平民憤。二胡,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每次喝著酒的時候我就這麼稱呼他。

#書#不過很快,我就變成了他們眼中真正吃裡扒外的人。演出那天晚上。因爲很多學校合演,所以,現場和後面管理亂糟糟。

那次演出,我們學校的節目是壓軸戲。演完後,他們便到演員席上接著看演出,其實,演完後還坐在哪裡是想和其它學校的同學藉機認識。我坐了一會兒有點異樣的感覺,卻又說不出什麼原因,很想安靜一下。便一個人到後面的更衣室。

因爲,演員來自不同的學校,爲了安全起見,每個學校的學生化妝換衣服都在自己學校的車裡進行。更衣間是沒人進的。我剛坐下來,樑楓也進來了。她問我怎麼不去看演出,我說想安靜會兒。她笑了笑說,我陪你呆會兒。說完就緊貼著我坐了下來。有一種女孩兒,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她,卻時刻都有擁有她的慾望。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性感。這種氣質是男人的剋星,很多女人學不來。樑楓就是這樣的女孩兒。我站了起來。她拉住我的手強硬地命令我坐下來。我重新坐下來,她富有彈性激情的身體緊貼著我。在彌散著馥郁的紫羅蘭香味裡,我想起了自己的初吻。今天,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如果你怕,可以走。很鄙視的口氣。有怕美女的色狼嘛?……

那天,把你嚇著了吧?巴不得再來一次。你其實挺壞的。樑楓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都是裝的。省得被美女欺負。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我好嘛?……做我男朋友吧?我很喜歡白靜。我只需要一個假期,等她開學來,你覺得還是喜歡她。我們就分手。到時候不忍傷害你?我根本不信愛情能有多久。一個假期足夠了。不可能,除非我和她分手了?那醜丹呢?那是演戲。你很會演戲!二胡呢?過去的東西我從來不回頭看,男人越寵越壞。那你還寵我?你在我眼裡根本不是男人。……

那天,樑楓吻我的時候,我沒有躲避,而是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她一隻手勾住我的脖子,一隻手從我的背上滑過,引導著我的手,我笨拙而又慌亂地在她的體恤裡探索著。那幾條簡單的帶子,卻怎麼也弄不開,在我尋找結到底紮在哪裡的時候,樑楓往背後一抹,竟然鬆脫下來。

在那一刻,我從自己的手掌裡終於明白爲什麼會有溫柔鄉這個說法。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渾身顫抖,喉頭發乾。我的另一隻手去脫她的體恤時,二胡破門而入。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六十一……

上帝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他的一生只做兩件事情monkeyshineandsleeping

所以他醒來的時候你千萬不要逗他開心否則不幸將在你的生活裡紮根

因爲你哭泣的時候他卻累了睡得很深……

《掌管命運的神》。二胡長江畔,洪湖邊的一個小鎮,千百年來象朵開在大地上的小花。美麗,安靜。

據說,父親的父親是個流浪詩人,不過,他只做到了流浪,詩卻沒作出幾首。後來,流浪到他後代的家鄉,無師自通成了風水先生,他說這是一塊人傑地靈的地方。於是,連流浪也做不到了。

湖邊江畔的風景很美。綠水白鷺。蓮下穿舟。殘陽夕照。漁歌唱晚。再加上白帆煙波,薄霧縹緲。是一副典型的潑墨山水。

父親沒有如了他父親的願,在這地靈的地方人傑起來。於是,把希望寄託在了我身上。後來,人越來越多,小鎮慢慢臃腫了,父親把老房子賣掉,把新房建在了江邊堤壩上。讓我每天都對著充滿靈感的家鄉陶冶情操。一如當年他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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