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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蟄伏

一回到岳家,推開門就看到嶽政澤的母親。她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翹起二郎腿,目光直直的盯著我。我心知不妙,免不了又得聽些不順耳的話了。但此時再見到他,除了囂張跋扈外還有些可憐。被自己的丈夫欺騙、背叛是哪一個女人都無法接受的吧。

“你又瞎去哪兒晃盪了?淨做些不入流的事情!聽說你還去了酒店上班?真是不知道丟人!難道我們岳家還養不起你嗎?”

“您大概對不入流有什麼誤解。我做的事都可以說是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你如果真的問心無愧就想想怎麼能儘快讓我眼不見爲淨,我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你。”

“正在努力,但願能讓您早日如願。”

“少給我耍嘴皮子,我活這麼大什麼沒見過,是人是妖一眼就能分辨。你最好別在背地裡搞鬼,蠱惑政澤,讓他總和我對著幹,自從你出現,我的兒子就越來越不聽話了,真是個狐貍精!”她的話到底還是讓我有些動怒:“請你注意對我說話的用語,我答應過嶽政澤不會惹你不高興,但是不代表我沒有原則、一味忍讓。你不希望見到我,我也儘量避免和你打照面,這樣對彼此都好。你好好歇著,我先上去了。”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自視清高的樣子,不知道政澤到底喜歡你什麼!”

我並未答話。喜歡?沒有互相憎惡到以命相搏就不錯了。

又在莫名的緊張和擔憂中度過了一個月。嶽政澤已經不再派人跟著我了,大約覺得每天都差不多的生活瑣碎彙報沒什麼盯梢價值。嶽起軒的人也沒有發現。但並不代表他撤走了那批人,只可能是派來的人更小心謹慎了。包括上一次嶽政澤所說的被他打跑的那批人,或許是他們知道嶽政澤的身份,不敢正面衝突,只能以退爲進,讓嶽政澤儘快忘記他們的存在,以免給嶽起軒帶來更大的麻煩。

突然一天,我收到一條令人心驚的短信:“救我”。我開始慌張起來,迅速跑出酒店打了車就奔葵園而去。楊璐一定出事了!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樑爺爺則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腿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打給了當地的派出所先去找人,等我到達的時候,依舊沒有找到。警察在葵園裡發現了一片被壓折的葵花和掙扎的痕跡,應該是楊璐躲在了這裡結果被發現了。我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在葵園周圍四處尋找。我不確定她是不是被帶離了這裡,但直覺告訴我應該不會,而且除了這裡也沒有任何搜救線索了。我和警察們以葵園爲圓點,四散開來去尋找。我朝著東邊一路找去。穿過村子盡頭的樹林,遠遠的在那條不知名的小河邊上看到一個身影,半截子身體還泡在水中,正在掙扎著努力向上攀爬。

“楊璐!”我立即跑上前去,將她往河岸上拉。她渾身溼透,滿身都是泥水,頭髮上的水珠還在不停的貼著臉頰往下滑。她的面色蒼白,看著十分痛苦,一隻手始終捂著肚子。我看到她的下身流出了血!

“你怎麼樣?!”一邊問她,一邊撥打了120。

“他要殺我……悶死我,然後再僞裝成是我自己失足墜河……啊!……”她痛苦的叫出了聲,“我怕是要生了……快……救……我孩子!”她懇求著,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放心!醫生馬上就來!”我安慰她道。

“我……”她已經沒有力氣說一句完整的話了:“不管……什麼情況,保……孩子!”說罷又忍不住痛叫起來。

“你不會有事的!”

“答應我。”她從衣服裡拿出一個鑰匙遞給我:“第一次見面的屋子……茶桌瓷磚下……”話未說完他就痛的暈了過去。

“楊璐!”這是周圍在尋找的警察也發現並趕了過來,一起將她擡上了警車,拉往最近的醫院。

楊璐被醫護人員緊急推進手術室。沒多過久一個醫生匆忙的跑出來,問誰是病人家屬:“病人意識不清晰,力氣也基本用完了,胎兒在腹中有窒息情況,必須馬上進行剖腹產手術,誰是她的家人,抓緊籤一下字!”

“我!醫生,我來籤。”我大聲說道。

醫生皺了皺眉,“你是病人什麼人?她的丈夫或者父母呢?”

“她只有我一個妹妹,出了問題我來負責,醫生你們快救人吧!”緊急時刻醫生也顧不得太多了,拿到簽字同意書後就又進了手術室。

手術整整進行了3個小時,終於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由於是早產兒所以一出生就送進了保溫箱。楊璐還在昏迷中,當她醒過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你感覺怎麼樣?”

“孩子呢?”

“孩子很好,是個男孩,由於早產比較虛弱,現在在保溫箱。”說著便給她看了看照片。小傢伙正安詳的睡著,楊璐開心的笑了,眼角溢出了淚水。幾分鐘後她從照片上收回了目光,臉色變得冷冷的,說道:“我沒想到嶽起軒會那麼狠心,真的狠得下心要我們母子的命。雲寄,我想明白了,躲不是個長久之計,只有讓一切見光,讓他再也沒有這份權利和能力,才能真正保我孩子平安。所以,我把我所有的籌碼都給了你,不管怎樣,一定要毀了他!”

“這把鑰匙……”我拿出她昏迷前給我的那把鑰匙。

“請你替我保存好,這些年來我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裡面了,放在我這裡也不安全。”

“今天的事,確定是嶽起軒嗎?”

“除了他,誰還會想要我們的命?”

“現在有警察插手了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有證據去指正他。”

“對付岳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母子的安全。警察那邊儘量不要留下任何的有效資料,最好的就是讓所有人都認爲你已經死了。”她點了點頭。

“大恩不言謝,雲寄。你折騰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不急,等你穩定一點。明天我會找個人過來照應一下,爲了你們的安全,我還是不方便過來。”

“謝謝。”我對她笑了笑,示意不用放在心上。讓她吃了些東西,便去處理醫院的事情。給冬已打了一個電話,請他明天先幫忙先照看楊璐。等把一切處理完畢天也快亮了。冬已過來後,交代了一下我便匆匆離開了。

酒店的工作因爲我的屢次突然消失而丟掉了,不得不再重新尋找一份。回到岳家,嶽政澤一開口就沒好事的質問我到哪兒去了。

“去同學家了。”

“去哪個同學家手機能關機一天一夜?!”

“不想接收到不喜歡看的信息。”

“你少蒙我!一天一夜不見人到底去哪兒了?!”

“信不信由你。”不想與他多說,我轉身想要出門,卻突然被他狠狠抓住手腕。

“你很囂張啊!記住這是岳家!”他盯著我吼道。我冷笑一聲道:“我沒有一刻忘記這裡是岳家。”

“你是不是還想被人監視著?!”

“想與不想有區別嗎?不還是你說了算,我不過是囚籠裡的兔子罷了。”

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氣的直點頭,手上的力氣更大了,我感覺到一陣疼痛從手腕處傳來。

“好,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死犟死犟又沒辦法逃脫的樣子,夠勁兒。我就不信磨不平你!我要讓你一輩子都記得我,記得我這個噩夢!”他抓著我的手猛然一甩,在巨大的拉力下,我重重的撲倒在牀上。我明白他要幹什麼,真是後悔爲什麼要激起他的獸性,可要我溫言相對,也是不可能。

嶽政澤從背後欺壓上來,動作粗魯蠻橫,我根本對付不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他將他所有的弱點和容易被攻擊的地方都防護的無懈可擊。衣服在撕扯過程中已經凌亂不堪,他的吻在我的額頭、臉上、嘴脣、脖頸、鎖骨不斷的落下,讓我既羞憤噁心又沒有任何辦法。

“嶽政澤,你這個混賬東西,畜生!”終於忍受不住,我衝他大聲哭罵。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然後又變本加厲起來。眼見外衣將被褪盡,清白將毀於一旦。歷經一天一夜奔波,至此身心俱疲的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我不再掙扎,鎖緊了眉頭。緊閉的雙眼仍然有大把大把的淚水涌出來,用力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脣,我嚐到了一股腥甜。

身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我睜開眼睛,沒有任何表情的對上了他的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睛裡除了憤怒、憎惡、不解外,竟然還有一絲不忍。難道像他這樣的人還會有憐憫之心?我想笑,可是脣上疼得厲害。

他從我身上慢慢起身,那絲不忍也一掃而過。

“你爲什麼那麼固執?我討厭你這樣的女人,不識好歹!”

我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沒意義,何必多費脣舌?只是這一動又牽動了傷口,讓我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聽見嶽政澤怒哼一聲,一腳踹翻了桌子後離開了。

我拉過牀上的毛毯裹在了身上,拎起楊璐的那把鑰匙,注視了很久。它或許是撼動岳家的一把利器,只需要恰當的時機和更多佐證的保障而已。到那時,我就可以爲小穆討回公道,也可以永遠離開這個魔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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