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狼就知道,未來的未來,將充滿了不確定!
已經將近四個月了,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只是在這四個月裡,就發生了很多的事。
很多零零散散,卻不同尋常的事!
曾經的她,常常行走在生死邊緣,所以她靈敏地感知到了危險!但她無所謂,也無所顧忌,不管遇到任何艱險,任何陰謀,她都能夠面對,都可以解決,沒什麼能夠真正催垮她!
她驕傲、張狂、又自信,除了自己在意的,她不會把一切放在眼裡。她有那個實力!有那個可以目空一切的實力!有那個可以控制自己一切情緒的實力!即使受到了再大的衝擊,她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調整好自己!
她始終是個冷靜,甚至是個冷漠的人,永遠都會披著冷硬的外殼,永遠都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她抱著手臂,狀態放鬆,走在牢房中間的通道里。不甚明亮的光線,讓原本就污穢髒亂的牢房,顯得更加陰暗,腐朽黴爛混合著腥臭的刺鼻氣味兒,簡直讓人不想把它吸進肺裡。
“噢!天吶!這地方!我都快睜不開眼睛了!衛生這麼差!真該把你們這羣看牢房的拉出去,打一頓板子!讓你們不勤快!”狐貍的情緒不算好,很誇張地抱怨。
一邊點頭哈腰的牢頭,滿臉的尷尬,這位可是皇上的六皇子啊!新封的逍遙王爺啊!他可得罪不起啊!
狐貍一路的走,就一路的抱怨,各種不順眼。狼都聽到了,但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只掃著兩側的牢房,專門挑選出了幾個長得兇神惡煞,罪行不輕的死囚。
她的眼眸濃黑,沉靜不起波瀾,深的看不見底。眼光忽地一帶,不留痕跡,轉身便準備離開。
“等一等!”
狼站住腳步,轉頭。
“你也把我帶走!”
說話的這個男人,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模樣看起來狼狽,可眼神和其他的囚犯都不一樣,很明亮。
他就是那個竊賊,在街上偷竊,被狼抓了又放了。狼上次被關押在這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兒了,他們彼此都認出了對方。
“嘿?”狐貍覺得真好笑,他也認出了他,“你知道帶他們出去是要幹什麼嗎?你就想跟出去!你以爲好玩兒嗎?”
“我不管!”那個竊賊衝著狐貍吼了一嘴,然後又盯緊了狼,固執道,“你帶上我!”
狼的目光掃過他,她就知道他會開口,所以,“名字。”
“楊明。”
“帶上他!”狼直接吩咐了牢頭。
“丫頭,那我呢?你不帶上我嗎?”從旁裡突兀地傳出了這樣的話,聲音很嬉笑,是個老男人的聲音。
狐貍扭頭去看自己身後的牢房,那裡只單獨關了一個人,和其它的牢房比起來,就顯得特別。裡頭的那個人披頭散髮的,說完話,就用手分開了擋在臉前的,一頭又油又髒的亂髮,湊到了木門邊上,抱住一根木柱子,頂著滿是褶子的臉,一臉老神在在地笑著。
狐貍就奇了,“狼,這人誰呀?”
“對呀,對呀!”那人跟著附和,“兒媳婦,你快告訴這個小白臉兒,我是誰呀?噢,原來你叫狼啊!這名字,不錯不錯,配得上我那個寶貝兒子!”那人竟然還咂著嘴,不斷地品味著。
狐貍眨著眼睛愣了半天,明白過來那些話的意思後,再看著那個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神經病。
“你做的袖箭和強弩,就是用在了他身上。一個——瘋瘋癲癲的怪老頭!”狼難得的解釋,畢竟,眼前這個人,給她留下的印象,的確夠深刻。
狐貍就明白了,這就是狼撕了懸賞告示去抓的那個木青寨的土匪頭子、山大王。可他爲什麼要叫自己小白臉兒?又爲什麼要叫狼兒媳婦?奶奶的,怎麼又他媽的有人叫他小白臉兒?他哪裡長得像個小白臉兒了?
狐貍的氣兒更不順了,說話也開始陰陽怪氣兒,“能被這樣的人看中,也還挺難得的哈,抓了他,他不但不記仇,反倒還想要你做他的兒媳婦!他兒子是不是也挺吸引人的?”
“那是當然!”那人一口肯定,臉一轉,開始朝著狼努力推銷自己的兒子,“我那兒子,那可是絕對的一表人才,滿腹經綸!丫頭,你是還沒見過他,我敢保證,只要你見過我兒子一面,你肯定會被他給吸引!肯定會心甘情願做我的兒媳婦的!到時候啊,你們再給我添個大胖小子,哎呀,我含飴弄孫,我這一生也就圓滿了!啊哈哈哈哈……”
後面那串笑聲,相當的響亮,也相當的刺耳。狐貍掐著腰,臉色陰沉的厲害,但他的視線不偏不倚,只盯著眼前這個滿嘴屁話的老土匪,恨不得把人暴揍一頓!
狼沒有說話,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目光停留在狐貍的臉上幾秒後,又移開了。接著,腳步向外,徑自朝外離開。
狐貍的心頭一頓,呼吸弱了下來,他閉了閉眼睛,忽然就泄氣了。一開始他就知道的不是嗎?現在又爲什麼要較勁呢?爲難了她,也爲難了自己!
擡頭瞥了一眼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犯難的牢頭,狐貍也腳步調轉,頭也不回地朝外走了。
牢頭偷偷地鬆了口氣,抻著袖角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也趕緊帶著身後那幾個被挑選出來的囚犯,跟上去了。
只有那個抱著根木柱子的老土匪,還站在那兒,遙遙地望著狼漸走漸消的身影,陷入了愁緒裡。
丫頭啊,你可知,我是真的想你能做我兒媳婦啊!我那個兒子啊!我要是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得被那些個野心不小的老東西給害了呀!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