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和許歡的婚禮光看程序就很盛大,中午是年輕的朋友們聚在一起鬧。周瑾的朋友倒是沒有幾個,一向驕傲的周瑾年少時的變故,能真心交到的朋友也就一兩個。
“你這就結婚了?”端著一杯香檳的陸川臣背對著窗逆著光,慢悠悠的試探著,話裡有說不出的遺憾。
那個時候的周瑾和喬安晴那麼要好,諾言不也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流失。
“臣哥,結婚就那麼回事,和誰不是結?”周瑾倒是挺尊重陸川臣的。
“二哥,周瑾,走啦!大家在等你們呢?”年輕不識愁滋味,小絮兒還是花一樣的年紀就像當初的我們。
時間過得挺快的,一眨眼就到晚上了。
到了晚上就是正式的婚禮,燈火洋溢,雖說不是世紀婚禮,也是西南大戶嫁女兒,排場自然是少不了的。
C城的唯一一家5星級酒店裡鋪著無數的玫瑰百合,洋溢著無數的笑臉,無關真心,在這樣的日子裡只有笑容,印照著喜慶暖黃的燈光誰管他真還是假?
安未開著自己的大衆,看著酒店門口排滿的名車、豪車,一抹諷刺一閃而過。
走到門口,報了安父的名字,侍應生立刻帶著安未走上樓。
喬安晴來到浴室滴了兩滴玫瑰精油,泡了個澡,光著身子跨出了浴室。看著鏡子裡蒼白的自己,慢慢的笑開了。
舉起雙手,使勁拍了拍臉頰,頓時臉頰就聚起紅暈,雖然不正常,但也比先前的蒼白更好看。
走到衣櫥前,素手細細的摸過一排排的衣服,最終選擇了那條第一次和周瑾約會時穿的桃紅色長裙子。
周瑾你還記得我嗎?
素手執娥眉,相顧兩茫茫
喬安晴拿起眉筆細細的描著眉,片刻之後,挑起一隻桃紅色的口紅,一下一下的塗在嘴上,抿抿嘴,滿意的笑開了。
把所有的藥都打開,挑出這些藥裡面帶有安定成份的藥丸,饒有興致的一顆一顆排列在桌上。靜待片刻之後,面帶微笑的就著開水緩緩的嚥下去。
窗外的風溫軟、細瘦,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可以早早的看到陽光。
安未進去的時候婚禮纔剛剛開始,安未不願意就這樣看周瑾挽著另外一個女人緩緩的走著這條紅毯,在心裡祝願他們永遠都得不到幸福。
憑什麼姐姐受著煎熬,而他卻在這裡浮華、熱鬧的舉行婚禮,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把姐姐置於何地?愛情當真是廉價的嗎?
心裡再不願意,安未還是耐著性子等周瑾出現,按照姐姐的囑咐親手把東西送給周瑾,只是不願意違背姐姐的意願。
躺在牀上的喬安晴頭髮隨意的鋪散在枕頭上,腦子裡走馬觀花的回想起周瑾的畫,回想起周瑾在櫻花樹下唸的那首古詩。回想起那句“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飛灰湮滅”
回想起最近的爭吵,回想起窗臺邊的那個少年,回想起那句“晴晴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你能幫我什麼?”你只會一直玩消失。
“我需要一個能持家的妻子”
推著喬安晴,激烈的說著“我和許歡在一起了”
那是喬安晴的又一次消失後,周瑾看著另一個人抱著喬安晴在路邊逛街。
他不知道那時的喬安晴出院後,來和堂哥一起買東西,恰巧被周瑾看到而已。
周瑾,我想我終究是丟了你,也丟了自己,最放不下的還是那個孩子,自己終究是欠著一些人的。還不了也還不起,算了吧!不去想,就這麼睡過去吧!
安未拿著那捲畫,終於在一堆人羣中看到周瑾了。看見了正式而嚴謹的一席黑西裝,精神抖擻的在和旁人周旋、微笑,看起來是那麼的幸福無邊。
其實周瑾也看到他了,看到他拿著一卷紙,一步一步的走近,看著這張面孔想起另外一張相差無幾的臉。
本來沒有聲音的,但周瑾卻聽到了咚咚咚的聲音,那聲音竟然漸漸的和自己的心跳重複。
“恭喜”安未遞過手中的那幅畫,悶聲對周瑾說了聲恭喜,恭喜你。
本來望著安未身後的周瑾緩緩的笑開了,周瑾笑什麼,衆人都以爲周瑾是在爲自己的婚禮高興,爲抱得良人歸高興,卻沒人看見周瑾笑裡的悲哀。
‘你還在期待什麼?期待喬安晴來帶你走嗎?期待喬安晴說停嗎?’周瑾你就歇了這份兒心思吧!冷淡自如的喬安晴怎麼會爲了你生氣呢?
“謝謝”
“你不看看這幅畫麼?”安未就是故意的,周瑾他憑什麼在傷害了姐姐之後,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的繼續幸福著。
“是啊,周公子就把這幅畫拆開給我們看看,滿足滿足我們的好奇心。”周圍的人紛紛表示要看看安未送來的這幅畫。
周瑾低聲說了句“恭敬不如從命”拉開綁著的絲帶,緩緩的展開那幅畫。
那是一幅命名叫信仰的畫,那副畫畫著的正是喬安晴第一次看見周瑾的地方和內容。
畫裡的陽光均勻的穿過櫻花樹,穿透畫紙,直接照耀在人心底。
樹下的少年在畫畫人眼裡是那樣妖豔的不可思議,帶給這幅畫無盡的生機。周瑾想起第一次和喬安晴見面的畫面,是那麼的美,美的不可思議。
一席白衣的喬安晴款款而行,比身邊的櫻花更美。回想這些年,喬安晴帶給他的都是震撼。
“周瑾,周瑾”喬安晴就喜歡趴在他的耳朵邊一聲一聲的叫著。
回想起來就像是一場夢,每次午夜夢迴處那一聲聲都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
一片片淡粉色的花瓣慢慢的脫離花朵,遊離在天空中,變得殘缺,變得不堪,就像他們倆的愛情。
大家都被這幅畫震撼了,畫的落款是久笙。
“咦,這居然是久笙的畫”被旁人的話語帶領,看落款確實是久笙。
某教授“我前年有幸在喬老爺子家見過這位九笙的畫,老爺子可是對這位九笙高度讚譽。”
文學界的某知名教授滔滔不絕的向衆人普及久笙的來歷,毫不吝嗇的讚揚久笙的作品。
久笙一幅畫萬金難求,人很神秘,至今無人知道九笙就是那喬安晴,只知道久笙是國畫大師的關門弟子。
安未不情不願的遞出喬安晴寫的信,用眼神示意周瑾看信。櫻花印下的信紙有兩頁,很平淡的祝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