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讓尤俊達搞的烏煙瘴氣,秦廣王想捏起鼻子忍下來,但他的好兄弟轉輪王不答應。轉輪王在地府中的也算是地位頗高的一位閻王爺,地位大,說起話來自然是嗓門兒大,腰桿兒直。
“我說老蔣啊,你這唯唯諾諾可不是個事兒啊,你好歹也是一殿閻王,怎麼可以讓他們蹬鼻子上臉到這般田地。”輪轉王亦不是那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他既開口替秦廣王叫屈,自然也會拿出實質性的東西來幫助秦廣王。
輪轉王從他的私軍中調出三百陰差,先暫領某些個虛銜,填補掉第一殿面子上的空缺,然後又從他的預備役中篩選出幾百人送到第一殿當嘍嘍。這些還只是明面上的幫助,暗地裡,輪轉王還把他的若干心腹大將送進了第一殿,計劃著由他們當先鋒,率先對第六殿發難。
卞城王也不是傻子,他的眼線亦是遍佈整個地府;輪轉王的小動作肯定是瞞不住多久的,幾天之後,卞城王就篤信輪轉王這個傢伙會幫襯著秦廣王來搞事,就提前把都市王與泰山王的精兵悍卒們藏在了第六殿。
當輪轉王故意放出今日將要襲擊第六殿的消息,卞城王便開始滿懷期待地恭候秦廣王與輪轉王的‘上門禮’。衆所周知,失道者寡助,率先挑起戰火的人是不可能在道義上站穩腳跟的。卞城王也就是吃準了這點,纔會想到要用鈍刀子割肉的方法去料理秦廣王,目的就是要讓秦廣王喊出那個戰字。
孰料輪轉王確是要攻打卞、泰、都三殿聯盟的,可首先攻擊的目標並非是聯盟的頭頭卞城王。輪轉王將精銳與秦廣王的人馬匯聚到了一起,然後再兵分兩路,奔赴的目標分別是第七、第八殿。
“卞哥兒,老蔣和老薛帶人把我倆的老窩給端了。”泰山王與都市王同時接獲線報,聲稱二王的老窩被端掉了。其實,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這則線報,七八兩殿,少說駐紮著千餘人,哪怕輪轉王的人馬再怎麼精銳,也不可能轉瞬間就把兩殿給屠戮殆盡。
此時此刻,尤俊達正在他的無常府邸中樂呵,前視目光中夾帶著款款柔情,“你說,那些個空有一身功力的老傢伙們,是不是一羣傻(和諧)逼,我活了這麼些年,就愣是沒見過比他們還傻(和諧)逼的人。”尤俊達口中的你,是一個人偶,那模樣像極了一個人。
“歆愉,我若站上世界之巔,一定要把你從董悅的身邊奪回來!”尤俊達對於奶奶大人還是心懷愛意,情根難除。遠在天邊的爺爺忽然就有一種想要罵孃的衝動,就連他本人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
回頭再看都市王和泰山王,兩位閻王爺都誤以爲自己的老窩被人端了,火急火燎地想要趕回去救援。不料卻被卞城王勸了下來,“你們的閻王殿要是真讓老薛他們踏平了,就算你們現在立刻趕回去又能如何?還不如我們現在就火速發兵,拿下他倆的殿府。”
“圍魏救趙?”都市王酷愛陽界文學典故,平日裡也喜歡搬出一些典故用作賣弄,“卞哥兒,我和老七領一波人馬去打哪?”
卞城王對比了一下實力差,答道:“第一殿雖屢遭重創,現在殿內也沒剩下幾個像樣的高手。就算有那麼幾個,也一準被拉去攻打你們的殿府了,你們二人率三成人馬去進攻第一殿。其他的人跟我去踏平第十殿!”
幾位王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他們明白卞城王之所以會攬下踏平第十殿這個困難任務的理由;卞城王的一個最爲疼愛的孩子,畢方。他讓第十殿的原殿主薛哲趕出了地府,被驅逐到陽界的畢方,雖能稱霸一方,但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被人獵殺的命運。
畢方鳥就是畢方殘留於陽界的精魂產物,畢方鳥的每一朵火焰,都是畢方生前積下的怨念,因此纔會有畢方鳥一經出現,必然會有大旱之說。畢方是卞城王畢最疼愛的孩子,他所受到的欺凌,卞城王發誓,他一定會加倍報復在薛哲的子孫身上。
現任的第十殿殿主薛蟠正是薛哲的寶貝孫子,卞城王恰好與他同輩,平時就沒少跟薛蟠對掐,現在正好要和第一殿撕破臉,他也就正好順勢把第十殿給滅了去。不得不說,卞城王的想法還是不錯的,只是他錯信了情報,當他浩浩湯湯地殺到了第十殿,他猛然發現,第十殿中的高手居然一個都不在。其中自然包括那位間接害死他寶貝兒子的薛哲,“怎麼會這樣,他們人去哪兒了?”
沒過多久,暗藏在都市王隊中的碟子就傳回了密報,“泰山王、都市王遇襲,敵人數量遠大於他們二人所轄的人馬。”密報中只有敵人倆字兒,對於敵人的身份隻字未提,卞城王自然沒有想到其他潛在敵人。
待他率衆趕到時,當場嚇尿跪舔,“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站在卞城王對立面的人就是剩下未曾出場過的五殿閻王,他們在一、十兩殿,六七八三殿結盟後,也秘密結成了同盟,目的就是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現在的情況一目瞭然,都市王與泰山王的人馬已經讓五殿同盟給吃掉了,就連兩位現任的王爺也沒能倖免。作爲五殿同盟的領頭人,平等王覺得自己有必要站出來說點什麼,“我說,呃...”
這位自命不凡的王爺讓其餘四名同盟的王爺聯手陰了一記,四劍同時貫體,本就是以文道見長的平等王,他的生機在瞬間就給掐滅了。他甚至都沒能在臨死前怒視同伴一眼,接替平等王站出來的人是厲霜霜的父親楚江王厲無窮,“陸沉空有一肚子的黑墨水,卻無白卷可書,還是早點死了比較好。”
卞城王艱難地吞嚥了幾口口水;鬧呢,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隕落了三名現任王爺,這真是飛一般的速度。第九殿平時就不太受其他殿府待見,現在平等王的死,依舊未能激發起第九殿強者們的血性,反而讓第九殿的強者把頭低的更低了。
這第九殿的人真沒是沒血性!自家的王爺被殺了都沒什麼反應,這反倒是順了楚江王的意;內鬥既然和氣又傷元氣,要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極好的,“所有第九殿的魑尉、魅將境界的強者們,回殿之後,可領三個月的俸祿,官職上提一級。”
主子被殺沒甚反應,現在有錢拿,有官做,他們還是沒甚反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真相是這樣的,第九殿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被尤俊達做滲透了,滲透了這麼多年,也基本只差殿主沒被掉包了。
平等王身死,泰山、都市王遭滅殺。想至此處,卞城王頃刻間冷汗津津,“我如果投降,你們這邊可以接納我麼?”
“可以接納你的人,但是絕不會接納你。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把的老子叫來受死。”楚江王的輩分比卞城王大了一輩,他乃是卞城王的父親輩,說話的語氣自是大了一個級別。
禍不及親朋,卞城王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脅時,把人們傳唱了千百年的經驗教訓駁斥的體無完膚,“這可是你說的,我這就讓人去把我老子叫來。”於是,卞城王就很沒節操地叫來了他的老父親。
說是說卞城王的老父親,那模樣簡直比卞城王還要年輕,“厲無窮,你這麼急吼吼地把我叫來做什麼?”卞城王的父親早些時候也做過幾年卞城王,不過他天生就是個二世祖,既受不了家,亦創不了業。草草把王位傳給了現任卞城王,自個兒享清福去了。
楚江王厲無窮和他是對好朋友,看到老友的兒子可以隨便出賣自己的父親,不禁有些心寒,揮手道:“你走吧,這兒沒你的事,地府要變天了,你走得越遠越好。”說罷,他還特地遣了幾名心腹,押送老卞城王出陰界。
現任卞城王的父親離開陰界後,楚江王看在老友的情面上,把卞城王收押進了牢房,坐等秋後問斬。卞城王到底還算個有手段的人物,他在被抓之後,自有無數死士前赴後繼地撲向牢籠所在,想要救出主子,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
這場由我們陽界中人給蔣軒轅打了兩針粉紅藥劑的地府變天,在楚江王降服了秦廣王、輪轉王后劃上了句號。這也是尤俊達攪亂地府秩序的第二步,距離尤俊達的執掌地府計劃全面展開還有三年。
我生活在陽界,爺爺在地府中又沒培養什麼眼線,我們對於地府變天可謂是一無所知,要不是我們在陽界見到了一個來自地府的落魄王爺,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地府發生了些什麼。落魄王爺自然就是老卞城王,他來到陽界後,因爲什麼都不會,結果連混口飯吃都做不到。
他窮困潦倒地混跡在北京街頭,恰逢雅鬼回國處理事務,獨具慧眼的他旋即在老卞城王身上察覺到了一股只在龍劍身上纔有的濃郁龍氣。他立即好言勸動了這位連飯都吃不起的地府王爺,千方百計地替老卞城王弄到了一個身份,然後隨同雅鬼回到了北京,“好了,這就是我們的大本營,你可以把你知道的跟他們再說一遍。”
雅鬼在和老卞城王結識的這段時間裡,把知道的情報一字不落地全出賣給了雅鬼,當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父必有其子。難怪現任卞城王如此坑爹,原來他的爹是真的很坑。老卞城王不過是從雅鬼那裡得到了幾頓飽飯,這點小恩小惠就讓他出賣了養育他上萬年的地府。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嘰裡呱啦。”這是一部劇情連貫的宮廷劇,老卞城王採用了連載的方式,一連給我們說了好幾天的書,聽得楊紫拍案叫絕。也只有她一人兒是把老卞城王說的事當成故事來聽,其他人都在分析隱藏在這些事的背後的暗語。
蕭金海是個武鬥派,但他喜歡搞腦子,思量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場例會上表達了他的看法,“我覺得,這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政變,估計這回得從原本的十殿閻王削減到五殿閻王咯。”
“呵呵。”李煦哂笑一聲,也不說話。蕭金海還以爲李煦贊同了他的觀點,“李煦小兒,你要是正式拜我爲師,你能學到的可不止我這點聰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