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場景,站在房屋角落裡的弗雷德管家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威廉伯爵大人對兒子的寵愛果然名不虛傳。
平日裡,伯爵大人都是一向表情嚴肅、不怒自威。領地上的下人們跟他說話的之後,無不戰戰兢兢,心頭忐忑不安。
可是,一見到自己的兒子,尤其是眼前的這位艾倫·約克少爺,威廉伯爵就彷彿是徹徹底底地變了一個人似的,笑得格外開心,再也沒有平時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場,反而就像是一個尋常人家的普通父親。
“或許,伯爵大人太過於思念自己逝去的妻子了吧!”弗雷德管家默默地在心頭猜測道,“畢竟,艾倫少爺是伯爵大人所有兒子之中,長得跟卡門夫人最相像的?!?
至於威廉伯爵,此時則盯著艾倫,細細地打量著他。
雖然說,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時間也就過去了短短的幾個月。
但威廉伯爵卻覺得似乎過去了很久很久。
因爲他清晰地感覺到,在這幾個月間,艾倫的氣質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從男孩成長成了男人。
幾個月前的艾倫,還是一個執著於學魔法、卻因爲受限於天賦而鬱郁不得志的傻孩子。
但現在,艾倫臉上所有的陰鬱與稚嫩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寵辱不驚、從容不迫的沉靜。
望著艾倫那張與卡門夫人頗爲相似的面孔,威廉伯爵心頭感慨萬分。
他曾經想過,如果艾倫這一輩子都碌碌無爲,那麼他就努力去盡一個父親的義務,讓艾倫度過衣食無憂的、簡單而快樂的一生。
但現在,艾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論是之前在海軍基地以一己之力擊退敵軍,還是現在當上了法師塔塔主,都讓威廉伯爵震驚不已。
他感覺自己的兒子被回廠重做了。
“艾倫,首先恭喜你當上新一任法師塔塔主,”威廉伯爵面帶微笑說道,“在談正事之前,我們得先慶祝一下。”
隨即,威廉伯爵望向牆角的弗雷德管家,對他吩咐道:“弗雷德,替我把地窖裡那瓶香檳拿過來吧!”
“遵命,伯爵大人?!备ダ椎鹿芗倚卸Y道。
實話實說,當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弗雷德管家還有一些驚訝。
因爲別墅地窖裡面的那些香檳酒,是很多年前卡門夫人親自參與釀造的。而在卡門夫人逝世後,威廉伯爵就再也沒有碰過它們了。
而今天,威廉伯爵又一次破天荒地把這些香檳酒取了出來。
可見伯爵大人對待艾倫少爺的態度,真是與衆不同。
“謝謝?!鞍瑐愇⑿Φ?。
既然威廉伯爵這麼說,那麼他就乾脆暫時先把那些令人煩惱的政事拋在一邊,然後走上前,分別給自己和威廉伯爵斟了一杯香檳酒。
“實話實說,艾倫,”兩人碰杯之後,威廉伯爵舉著酒杯,對艾倫說道,“不久之前,當你不辭而別,悄無聲息地跑到異位面的時候,我是非常擔心的。當時我一直在想,你這臭小子,果然從小到大都沒有讓我省心過。
“不過還好,你不僅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而且還變成了一個名動全國的強大魔法師。如果你的母親現在還活在世上,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艾倫沒有說話,只是一邊品嚐著玻璃杯裡的香檳酒,一邊靜靜地聽他念叨著。
艾倫必須得承認,這些年來,威廉伯爵又當爹又當媽,在自家孩子面前的時候,都快要變得比中年婦女還要更加嘮叨了。
五分鐘後,威廉伯爵終於不再自顧自地講述家長裡短,而是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艾倫說道:
“艾倫,你這回給我寫信,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吧!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艾倫也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思索片刻後,說道:“父親,我最近正在跟瑪格麗特女王合作,一同制定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但您也應該知道,佈雷登王國新舊兩黨的貴族們並不是完完全全團結一致的,他們中間有很多矛盾和分歧,更有很多人不滿於瑪格麗特女王親自參與政事。
“我很擔心,我們在處理接下來的戰事的過程中,會受到很大的阻力?!?
聽到艾倫的話,威廉伯爵突然開始哈哈大笑。
“原來就是這種小事情?。 敝宦犚娡粜χf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很難的大事情。不然的話,又怎能難得倒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八級魔法師和法師塔塔主?”
艾倫淡淡道:“這叫做術業有專攻?!?
“術業有專攻……這個說法有意思,”威廉伯爵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玻璃杯說道,“不過,你確實找對人了。
“艾倫,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再操心了,就就包在我身上吧!只需要給我一個星期,我就會讓你看到一個意見統一、指揮如臂的佈雷登王國?!?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艾倫笑道。
同時他心想,自己這位家財萬貫的便宜老爸,說起話來跟自己一樣狂妄,果然是金錢能夠給人自信心啊!
艾倫笑了笑,回答道:“我也這樣認爲。再說,同一個家族,父親是首相,兒子是法師塔塔主,肯定會招來很多嫉恨的目光。所以我很乾脆地拒絕女王了”
“真聰明!”威廉伯爵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像是在誇獎一個數學剛剛考了滿分的小朋友。
然後,威廉伯爵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又接著道:“對了,艾倫,你以後別跟瑪格麗特女王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