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表演到位，還是我想象力太過豐富，我總覺得她這話說的有種“字字泣血”的感覺。
我諷刺地笑，凝視著她怒極的清純小臉，猶豫了一會兒，問道：“第一，我不是你情敵。其次……你好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
秦雅雯嫩白的臉抽搐了兩下，美目瞪大，估計是沒想到我說話這麼直接犀利。
何必這麼驚訝呢，今天不是已經撕得火花四濺，和我兩兩攤牌了嗎？
“顧少城和我從來就沒什麼關係，非要說有，那也只是工作關係。你自己對號入座來得太快，白惹了那麼多事兒，吃力不討好，不覺得很沒勁嗎？”
給我一巴掌，難道我還要笑臉迎上去？現在惺惺作態很有意思？
她擠兌我，我也不一定會報復她，可是要我和顏悅色，那也絕對不可能。
“蘇小年，你真是口齒伶俐，當初和我們少城的新聞炒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也不見得你有多清純，多急於解釋，現在跟我說這些，你以爲我會信嗎？”秦雅雯冷笑，雙手環胸而抱，明明長得比我矮，卻還要用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態來打量我。
話說，這不是演古裝劇好嘛？睥睨天下這是什麼鬼？
我撇嘴看了她兩眼，轉身就離開了，“沒得救了。”
秦雅雯仍然陰沉冷笑：“蘇小年，你就嘚瑟吧，我看你能跳多高。”
我懶洋洋地揮手：“謝謝關心，跳多高我也不會帶你一起飛的。”
小靳依然每天都守候在華娛大樓下方，我進了保姆車，小靳便喜氣洋洋地朝我笑：“小年姐，你心情怎麼樣？”
……我心情……都快沉得滴得出水了。
只是知道了顧少城撕逼，秦雅雯碰壁之後，我情緒略微好轉。
小靳雙眼亮晶晶，正太臉是滿滿的萌態。
“首先，我要恭喜你，雖然錯過了《相思應有意》的發佈會，但是，你卻是《areyouready》發佈會的主角。”
我愣了一下，想起《ayr》，今天被顧少城和秦雅雯一鬧，這茬都被我忘了……
“那，其次是什麼？”我問。
“我從安心那兒打聽到了《深府大院》在準備選角了！這是我幫你找到的劇本，不過現在沒有流通到明面上，你得低調些。”說完，一本厚厚的劇本就被他從身後取了出來，重重地放進了我的手裡。
“小年姐，作爲臨時經紀人，很多地方我都沒有做好。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很大部分原因，都歸於我纔對。可是你也沒有跟安心姐告狀，或是向媒體坦白……”
我手裡的劇本沉甸甸的，酸脹了一日的心情，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舒緩的通道，滿滿地淌了出去，有了微微的暖意。
小靳低頭，悶聲檢討著：“……我只能用我還不太成熟的種種方式，幫你掃清某些障礙，找到某些機會。我也不太知道這是不是彌補……”
我失笑，捏緊了劇本，伸手抱住了小靳。睫毛有些發沉，眼前溼潤的，有些迷濛。
“謝謝你。”
謝謝你，在顧少城那樣身份的人對我已經厭惡到不想多看一眼的時候，還能夠堅持下來。
即便不低頭，我相信我也可以走下去。而圈子裡，也並非所有人，都像輝姐、沈鶯鶯，或是秦雅雯、李欣然一樣。
“《深府大院》的一些資料都在這兒，你好好看看。我探過安心姐的口風，試鏡時間大概定在一兩個月後，你又非常之充足的時間去準備。”小靳用力地按住我的肩頭。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
他只帶了我一個藝人，我的成敗，就關聯到他的成敗。
我不會示弱，也絕對不會讓小靳也被我連累。
我鬆開了小靳，和他對視了一眼，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舒緩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很久，小靳很快就恢復了工作狂人的狀態，拿著ipad看了一會兒，“最近有一些通告，都是一些微訪談，雜誌訪談等等。後天有個比較重要的發佈會，《ayr》的發佈會。所以，我可能要給你去拉一下禮服贊助……”
小靳說著，我腦海裡便劃過了陸衍生的名字。
“小靳，陸衍生說過……禮服這件事情，我可以找他幫忙。呃，免費，而且……任我挑，珠寶什麼的，他們應該都我幫我處理好吧……”
我弱弱地回答。
小靳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你之前不是還因爲禮服……差點和陸衍生撕起來了嗎？”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這不是……有霍煙在中間嗎？”
時隔數月，當我再次站到這個百層大廈下面時，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當初我來這兒，卑微地求取一件禮服，擔心失業；現在我來這兒，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個身份。
大廈外頭，保安大叔仍舊正氣凜然地攔住了我。
“小姐，請出示你的通行證。”
我滿頭黑線，摘了口罩，陽光燦爛地露出一笑：“大叔，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陸設計師的朋友。”
保安大叔冷笑：“我書讀得少，你別騙我。”
我：“……”
大叔你表醬紫，我都無言以對了。
我長得那麼像騙子嗎╥﹏╥...
此情此景之下，我只好撥通了陸衍生的電話，很快，那個男女傻傻分不清的wison妖嬈地來接我了。
小靳渾身一抖，“小年姐，你朋友的助理長這樣啊。”
我竟無言以對。
wison搖曳生姿地走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蘭花指微微一翹，“你們倆，跟我來。”
到了樣板間，我還是沒見到陸衍生。
“你們就在這裡選一下吧，選好了，登記一下就可以取走。”wison跟在我後頭，妖嬈之氣撲面而來。
我偷偷抹了一把汗，看向琳瑯滿目的禮服。
角落裡的櫥窗裡，我又看到了那一件水藍色的冰花禮服，拖曳垂地，瀲灩生光。領口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損壞了。腰間加了一疊細小的水鑽，凌亂著，彷彿不經意的驚豔。
我有點發愣。
“呵呵，看到這個不覺得有愧疚感嗎？這可是顧少給未來夫人設計的，可惜，被你這女人騙走，還被領口弄得……哼！”wison突然冒了出來，羨慕又鄙夷地對我說。
“……顧少？未來夫人？”小靳驚奇地發問，“顧少設計的？他不是學經濟金融的嗎？”
“嘖，顧少學過設計的，只是業餘而已。”wison一副“你連這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的手指按在櫥窗上，冰涼的觸感傳來。
“喂，蘇小年我警告你，這件你就別想了！這是顧少重新做的一套。”wison急躁地把我的手從櫥窗上扯了下來。
小靳大叫：“喂喂，你在幹嘛呢！”
我低落地笑笑，“走，看下一條。”
我實在沒法解釋我這低落情緒究竟由何而來。可是聽到顧少城的名字我會莫名地心煩。有點愧疚吧，他當初畢竟幫了我一把。
樣板間裡驚豔華麗的禮服太多，但我的感覺，還像是四個月前來這兒時，看到那件冰花禮服時一樣，彷彿認定了似的，沒有什麼可以比得過它。
轉了一會兒，我就隨意指了指離我最近的那一件禮服。
《areyouready》的發佈會如期召開。
我坐在後臺換禮服的時候，四個小鮮肉就上來跟我打招呼。
“小年姐，你的《相思應有意》放了哦，我媽媽超級喜歡你。”某個小鮮肉蹭上來對我笑。
我看著那個高鼻樑的小夥子，內心腹誹：這是誰來著（╥╯^╰╥）。
“哦呵呵呵，好榮幸啊。”我笑嘻嘻地回答。
幾個小鮮肉早早地就上好妝了，都躥到我的旁邊，跟我聊了起來。
“你們是不是近親……爲什麼都是高鼻樑大眼睛大長腿……我快分不清了……”我痛苦地嘆息。
“他們去的都是同一家整形醫院。”一個個子偏矮的小鮮肉笑道。
雖然聊到了整形，但他們氛圍還是很融洽，都很不介意這些。
後來我還是區分開了這羣小鮮肉，給他們起了外號，矮個兒小鮮肉體育最好，喊他黑人，因爲皮膚比較黑。最高的那個喊他大長腿。話最多的叫話嘮。最愛看書的喊他學霸。
當我說出外號的時候。他們都是這樣的表情：〒▽〒。
閒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
這四個小鮮肉，其實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不過可惜得很，家境一般，普通平凡，靠著努力纔得到了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長期通告。
話嘮問：“小年姐，你怎麼會接這個通告，最近你火的不行啊。”
我抿脣，“挑戰自我。”
其實，難道我要說，是某個超級富二代對我看不順眼，我沒通告可接了，就來這兒了？
這麼窩囊氣質的回答適合我嗎！
很快我們就上臺了。
鎂光燈下，人人華服著身，顯得意氣風發。
“《ayr》即將開播，不知道各位主創都有什麼感想呢？”主持人笑意連連。
話筒到我手上的時候，底下閃光燈“咔咔咔”地亮起。
偌大會場，也顯得格外寂靜，彷彿只等待著我的迴應。其實，是等待我出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