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內(nèi)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獨孤傲雲(yún)牽著君若水的手緩步而出,一名身穿錦服的俊逸男子在侍女的攙扶下緊跟著走了出來。
“參見帝君、帝后,長公主”,因著失去了雙眼,程兆溫聽力極佳,從從容容的對著帝君帝后的位置單膝行禮。
“兆溫哥,快起來吧”,池飛卿接收到池苓堂的目光,忙上前一步,扶住程兆溫的胳膊:“你身體纔剛剛好些,就不用行禮了”。鼻尖嗅到少女特有的芬芳,程兆溫心跳驟然加快,他是多麼想看看棉花妹妹如今的模樣呀。只可惜……強壓住心中那股幾乎要化成水的溫柔,正色道:“多謝帝君,帝后,長公主,臣的手腳均已無礙”。
“好啊好”,池苓堂看向程兆溫的目光滿是歉疚:“兆溫,你的父親與朕情同手足,如今程家滿門只剩下你一人,朕即日就著人修復(fù)國公府,兆溫你便是下一任程國公”。
程兆溫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拱手道:“多謝帝君厚愛,國公府掌管西川國東部三十二郡,位高權(quán)重,需德才兼?zhèn)湔呔又怀茧p眼已廢,若是再居國公一職,只怕才情難以勝任,臣如今惟願將家人屍骨遷安,從此閉門隱居,不問世事”。
“這……”,池苓堂面露難色,低頭沉思半晌方道:“兆溫好侄兒,叔父本該答應(yīng)你的要求,放你解甲歸田,但兆溫你文才武略,程國公一職再無比你更合適的人選,況且,我西川從今往後不再閉關(guān)鎖國,要與赤炎國聯(lián)盟,對抗神魔千年大戰(zhàn),所以,兆溫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神魔千年大戰(zhàn)?”,程兆溫空洞無神的雙眼望著虛空喃喃自語。萬靈大陸各國之人,對於神魔大戰(zhàn)相當生僻,但各皇室成員卻並不陌生。只是神魔大戰(zhàn)歷來都是在另一大陸--虛空幻境進行,萬靈大陸唯一被戰(zhàn)火波及的地方就是美女蛇族所居住的甘華之境。這一次,難道他們這些世俗之國也會被捲入戰(zhàn)火?
“千真萬確”,池苓堂目光求助似的轉(zhuǎn)向一臉冷傲的獨孤傲雲(yún),關(guān)於神魔大戰(zhàn)的消息,他也是從赤炎國的傳奇戰(zhàn)神口中得知的呢。在他殷切的目光下,獨孤傲雲(yún)才冷臉將自己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娓娓道來,包括魔君弒天的迴歸,以及魂族的陰謀。衆(zhòng)人聽後無不悚然:數(shù)萬年前的魔君迴歸,該是多麼恐怖的實力,虛空幻境的神靈二族已經(jīng)遭受了報復(fù),那魔君的野心恐怕遠不止控制虛空幻境吧。
最終,再三斟酌下,程兆溫還是繼任了程國公之職,西川國主池苓堂與赤炎國縭王世子達成協(xié)議,兩國結(jié)成同盟。至此,橫跨萬靈大陸東西之境的三大國家:東陵名存實亡,西川雖然是同盟,但赤炎卻是當之無愧的盟主,三國一統(tǒng)的局面日漸明朗。
帝君帝后重歸朝堂後,披露了十多年前百里靜香把持朝政的真相,西川國上至貴族名流,下至平民百姓,舉國歡慶。這一日,熱鬧非凡的宮宴一直持續(xù)到子夜更深才相繼罷去。
大氣雍容的瓊?cè)A殿中,百里珺瑤手捧著一方硃紅色的寶盒,笑瞇瞇遞到君若水手中:“君丫頭,聽卿兒說,這叫離火珠吧?”。
君若水小心翼翼打開盒蓋,一顆赤紅如火的硃色圓珠赫然映入眼簾,心神之海里的無邪珠頓時劇烈顫抖起來,她迅速合上蓋子,連著盒子一起裝入了空間戒指:“帝后,謝謝您贈送離火珠”。
“傻丫頭,不必客氣,你和卿兒情同姐妹,又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我巴不得有你這樣的女兒呢”,百里珺瑤早就從池飛卿那裡得知了君若水的事蹟,對眼前這個清麗絕俗的女孩越看越愛,真恨不得自己有個兒子娶回來當媳婦。
“娘”,池飛卿湊了過去,嗔怪的撒嬌道:“怎麼辦?看來孃親是真的很喜歡君姐姐呢,我這個女兒都有些吃味呢”。
“傻卿兒/妹妹”,君若水和百里珺瑤異口同聲說道,瓊?cè)A殿中喜氣蔓延,其樂融融。因著明日就是獨孤琴雅登基大典,君若水和獨孤傲雲(yún)收取離火珠後便回了寢殿休息,只待日頭高起就啓程前往赤炎,與之同行的還有池飛卿,慧傑老祖。
不過,鑑於某老祖渾身上下那股不容忽視的酸臭味,某世子著赤離將其直接丟入了溫泉池。據(jù)傳,那一晚,皇室那片寬可數(shù)丈的溫泉池酸臭味滔天,看守溫泉池的侍衛(wèi)們個個都被七暈八素,私底下無不腹誹,究竟多久不洗澡的人才能帶來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應(yīng)。
華貴的赤炎皇宮,昔日的炎城小霸王獨孤琴雅撅著一張嘴,木偶般坐在落地銅鏡前,任由侍女們替自己細細裝扮。
“喂,你們能不能快點,本公主的脖子都要僵了”,獨孤琴雅看著銅鏡中頭頂金冠的少女臉龐,不耐煩嚎叫了一聲。一侍女被她的大嗓門嚇得手上一抖,胭脂盒也“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公主,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侍女顯然是第一次伺候獨孤琴雅,見自己差點把胭脂灑在了公主身上,雙腿發(fā)軟的跪在地上求饒。
“行了,趕快起來吧,瞧你這膽小鬼的模樣,本公主有那麼嚇人麼?”,獨孤琴雅齜牙道,下意識摳了摳下巴,剛勻好的胭脂立時抹掉了一片,紅裡透白,看上去十分喜人。侍女剛站起身來,心中還在想,七公主獨孤琴雅素來不是有著炎城小霸王的稱號麼?她一直以爲是個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會打罵下人的刁蠻公主,怎麼聽她說話卻如此隨意親切呢?
這樣想著,擡起頭來,就見公主那張抹花的小臉,一時間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憋得一張小臉青紫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