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天光撕開了暗夜的黑幕,淡金色的光線替紫色的花海籠罩上一層夢幻的色澤。寧若水眨了眨眼睛,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便對上獨孤傲雲那雙深邃如海的星眸,他眼底似醞釀著某種足以燎原的星火。寧若水心下一驚,忙低下頭去。果然,一向睡姿不雅的她又如八爪魚似的黏在他身上,尤其是小腿還好巧不巧壓在了他腰腹之間的關鍵之處。
“呀,天都大亮了,等會兒就能走出這片花海了,哈哈”,寧若水訕訕一笑,便要收回那隻爲非作歹的小腿。
“小水欺負爲夫,萬一壓壞了,以後滿足不了小水怎麼辦……”,發現她想要逃離的動作,獨孤傲雲長袖一揮,輕輕釦住了她的小腿。昨夜,他本來要抱著她數星星,看月亮的,沒想到這小妮子一靠到自己胳膊就進入了夢鄉,害的他憋了滿肚子的甜言蜜語都無處安放。好不容易在黎明時分入眠,又被這磨人的小妖精壓在他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偏生他還不想驚動她。他一定是魔怔了。
寧若水素來喜歡赤足睡覺,被他將小腿捉在手中,頓時就露出白皙可愛的玉足來。不滿的掙扎幾下,握住腳丫的手卻紋絲不動,她終於明白自己那點力氣在某腹黑世子面前,簡直如泥牛入海,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索性微揚著腦袋,撐圓了眼睛瞪著他。本姑娘又不是故意壓在那裡的,哼。
手從小腿輕輕滑落,捏住示威般在空中亂舞的可愛腳趾頭,入手處是沁人的寒涼。
獨孤傲雲眉頭輕蹙幾下,銳敏的發現她體內的寒涼之氣越來越嚴重,即便縮在自己這個大暖爐旁邊,腳丫依然涼的滲人。掩下眸中的戲謔,他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捻,便按住足底的涌泉穴,似撓癢般輕一下重一下打著圈。
“哈哈,好癢啊,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妖孽,放手啊……”,寧若水實在受不了足底傳來的暖意和酥/麻之感,眼淚幾乎都笑出來,一面用勁掙扎,卻被他空閒的那隻手一帶,整個人都都被他捉進了懷裡,絲毫動彈不得。
“小水,體會一下,身上是不是暖和多了?……可能有點癢,你忍一下”,獨孤傲雲放下她這隻慘遭“蹂躪”的玉足,微微一笑,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旋即飛快的將另外一隻腳捏在手心,以同樣的方法在涌泉穴上打圈。
“嗯?”,寧若水強忍著罵人的衝動,不過卻在看清他動作之際,微微愣神。他按在涌泉穴上的指端縈繞著一線堪比頭髮絲細的赤紅靈力,如果猜的不錯,正是他的本源靈力之火。原來他並不是在懲罰自己,而是用本源之火爲她祛除至弱靈體的寒涼之氣。
赤紅的靈力源源不斷從他指尖涌入,絲絲縷縷的暖意從寒涼的足底緩緩涌至心間,將那方小小的天地也變成融融春意的所在。寧若水的目光落在他專注的面容上,一時有些癡了。花海的暖風帶起如墨的青絲,拂過他額間那抹異樣妖嬈的火焰印記,淡金色的陽光細細碎碎落在肩頭,似替他披上一層神聖的外衣,豐神俊逸,舉世無雙,這樣的詞眼用在他身上,竟然絲毫不差。
“這麼覬覦爲夫的美色?”,獨孤傲雲捏了捏已經逐漸發熱的玉足,低下頭來正好看見她發愣的目光,對某女這明顯花癡的神態顯然受用到了極點,就連小懲大誡的心思也丟到了九霄雲外。看在小妖精這般迷戀他的份上,便不計較她那隻爲非作歹,犯了錯誤的小腿了。
“唔”,寧若水嘟了嘟嘴,並沒有像以往那般反駁,雙手猶豫片刻,迅速搭在他肩上,藉著他的支撐從褥子上蹦了起來。不過卻在起身的瞬間,偷偷在他脣角快速落下一吻,下一秒便飛也似的坐到了堆放長靴的一角,有種偷香成功的竊喜。
“沒親夠怎麼辦?”,寧若水正埋頭竊喜,身子卻忽然一輕,被獨孤傲雲抱個滿懷。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著望著面前俊美如謫仙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若水總覺他面色有些不自然,耳根子在淡金色陽光的反照下微微發紅。難不成堂堂縭王殿下還有害羞的一幕?
然,眼前的俊顏忽然無限放大,涼薄火熱的脣重重貼了上來,切斷了寧若水飄忽的思緒。不知何時,兩人又重新躺回了被花香包圍的簡陋小牀,衣衫半掩,氣息凌亂,就連空氣也是曖昧的清甜。
“獨孤”,寧若水將頭枕在他的胳膊上,素白的手指在他衣衫半落的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畫圈。
“嗯”,獨孤傲雲輕輕捉住她那隻煽風點火的討厭小手,拉至身前,深深吻著她柔弱無骨的掌心,削蔥根般的手指。
手上傳來甜膩的觸感,寧若水心間微微一顫,幾乎就要融化在他滿腔的溫柔裡。
良久,耳邊的風漸漸止息,太陽也爬上了遠處樹梢的頂端,寧若水杏眸微瞇,溫聲道:“獨孤,我們該走了,這片花海的陣法馬上就要開啓了”。
“嗯”,獨孤傲雲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寧若水剛要從他懷裡爬起來,卻被他輕輕一抱,撈進了懷裡。
“獨孤,真的該走了,不然還得等上一晚”,寧若水下意識勾住他的脖頸,綿軟的語氣如細碎的鳥聲清脆。
“嗯”,獨孤傲雲依然只是輕應了一聲,就在寧若水以爲他會耍賴皮再磨蹭的時候,他卻抱著她坐到了堆放鞋子的一角,如玉的手捏著她的繡鞋,看樣子竟是要替她穿鞋。
“獨孤,那個,放我下來……我自己穿就好”,寧若水心下有些窘迫,忙伸手摟住了他精壯的腰身。堂堂縭王殿下這雙玉手,想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看著他替自己穿鞋,心下總有幾分赧然。
獨孤傲雲捉住好不容易被自己捂暖的腳丫,小心翼翼替她穿上繡鞋。待做好這一切,才咬住她柔軟的耳垂,輕道:“爲夫很喜歡替親親孃子穿鞋,嗯,以後爲夫還要替娘子畫眉、脫衣、唔,娘子若是覺得爲夫做的好,就好好侍寢……”。
“流氓”,寧若水面上一紅,羞赧的心緒立馬蕩然無存,手上用力,一把推開這個腹黑。果然,無賴就是無賴,虧得她還認爲先前這廝臉紅害羞了,敢情這廝膽子越來越大,臉皮也越來越厚,真不知道其他人知道他這副德行,會驚訝成什麼樣。
傳言果然不可信呀!什麼冷酷霸道、清冷似仙,完全都是這妖孽魅惑世人的假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