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闆看著我笑了笑;“姑娘你每次來都不吃,這樣還不如就點兩碗呢。”
聽著我覺得更加奇怪了,雖然每次我都沒有吃,但是我這一碗,可是每次都給許小北吃了,這老闆明明可以多賺一碗麪的錢,爲什麼不賺?
話問出來老闆就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接我的話。我笑了笑,對那老闆說:“還是三碗吧。”
“好、好吧。”
那老闆飛快在本子上寫了什麼,轉身之前,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
這一回那老闆把面端上來之後,我忍著那股油膩味兒吃了好幾口,邊吃我邊和許小北說:“哎,你別說,這面還真是不錯誒。”
許小北哼了一聲:“早就和你說過了,你還不相信。”
我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說話,期間並沒有忽略那老闆看著我的身後,憂心忡忡的表情。
但到底我還是沒有堅持把這碗麪吃完,好容易吃下去一半,我終於忍不住跑出去吐了。回來的時間許小北一臉生氣的看著我:“你浪不浪費啊!”
我有些無辜:“這個……特殊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沒有辦法的嘛。”
說著我就重新坐回去,拿了筷子準備繼續吃。但這一筷子還沒有下去,許小北就拿走了我的碗:“不許吃了!”
我一臉愕然。
葉弛也皺眉道:“怎麼了你這是?”
許小北鼓著眼睛:“她浪費!不吃就不要吃啊!”
她這話說的相當大聲,引得館子裡其他幾個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哎哎哎,不要吵不要吵,就是一碗麪而已,朋友之間傷了和氣就不好了。”那老闆在這時候走了上來,一臉和善。
許小北這才哼了一聲,埋頭吃著我剩下的面。
我和葉弛互相看了一眼,而後皺起了眉。
江楚城去陰間之後,寶寶每天晚上都會出來陪我說話,加上我偶爾會想點別的事情,所以這兩天晚上我都睡得有點晚。
今天晚上也是一樣。
哄著寶寶睡著之後,我打算起來上個廁所,但是我還沒有下牀,就聽見對面牀鋪許小北先我一步進了洗手間。
她已經吐了好幾天了,而且每次從衛生間吐了出來,裡面都是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就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一樣,我聞著十分噁心。這一次她在裡面吐的時間比前幾次都要長,等到她出來之後,我便後腳進了衛生間。
和之前那幾次一樣,裡面仍舊瀰漫著那股燒焦味兒,甚至比之前還更加濃了。
我捂著鼻子走到馬桶前面看了眼,忽然發現馬桶旁邊有一小撮頭髮,而那股難聞的味道正是從這頭髮上面散發出來的。
我盯著那頭髮看了一會兒,覺得那東西十分的熟悉,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想起,這應該是發鬼的頭髮。我當即沉下臉色,過後捻起手指,唸了句咒,那頭髮果然燒了起來。
我微微瞇起眼睛,意識到那家麪館估計有什麼貓膩。
第二天
早上我們三個人擠在衛生間裡洗漱,等到許小北出去之後,我拉著葉弛問:“你這兩天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葉弛搖搖頭,疑惑的看我:“怎麼了?”
我伸著頭往外看了一眼,確定許小北沒有站在衛生間附近之後才小聲對葉弛說:“那家麪館有問題。許小北這兩天晚上一直在吐,吐完之後衛生間就有一股燒焦味兒……昨天晚上我在廁所裡發現了這個。”
一邊說,我一邊用衛生紙把那一小截頭髮拿了出來。上面的那股燒焦味兒已經沒有了,只是仔細看看,就能發現那些頭髮在小幅度的擺動。
葉弛皺起眉:“這個是什麼?”
我念了句咒,這下徹底把那頭髮燒沒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許小北關門出去的聲音,我轉頭看了一眼,過後又對葉弛說:“你還記得……七百年前咱們遇見的那個發鬼嗎?”
葉弛一愣,緊接著眉頭也皺起來;“這頭髮是……”
我點點頭:“就是那發鬼身上的。我以前和你提到過嗎?這發鬼的頭髮燒起來,就是這種味道。”
說完我笑了一下:“看來咱們今天還得去那麪館瞧瞧。”
出去之前,一直在我的捉鬼瓶子裡休養的司命突然現了身。當時我正坐在牀邊,等著許小北和葉弛打水回來,就一起出去吃飯。
看見司命我還有些驚奇,短短幾天時間他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是胸前的那個大洞還沒有完全合攏,應該還需要一點時間。我看著他,問:“咦?你怎麼出來了?”
“夫人是要去那個麪館?”
我點點頭,回寢室之後我就把他的五感屏蔽給接觸了,所以他能夠聽見外面的聲音。
我對司命說:“那個麪館的面有點不對勁,我同學吃了之後吐了發鬼的頭髮出來,我打算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妖。不過我有點奇怪,如果那個麪館裡有問題的話,爲什麼我之前都沒有察覺到?”
興許是想到司命之前是專門給江楚城收集消息的,我覺得他知道的應該會很多,連帶著把自己心裡面的疑惑也說了出來。
司命飄到我面前,問道:“夫人進去那麪館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麼掛飾之類的東西?”
我點點頭:“有一副油畫,不過我沒有發現那上面有陰氣的存在。就是上面畫著的那個女的讓我有點不太舒服。”
司命想了想說:“夫人能不能給司命形容一下?”
我坐在牀上,一手撐著頭,半開玩笑道:“我給你形容你就能知道了嗎?”
司命笑了笑:“別的不敢說,對鬼物這方面司命還是比較瞭解的。夫人雖然是陰陽師,百年前又是老祖,但是有一些東西未必比司命這個做了幾千年的老鬼清楚。”
我手一滑,驚訝道:“你都活了幾千歲了?”
“是。”司命說,過後又補充道,“主人和司命一般大。”
“……”
我摸了摸鼻子,想著後面那句話你實在不用說出來。
“那幅畫掛在麪館的左邊
牆壁上,牆壁上的油漬很多。畫上面是一個長頭髮的女人,臉色很白,腳邊有一把紅色的傘……”我慢慢給司命描述著那麪館裡面的情況,說著說著,我忽然意識一個問題,那幅畫明明是掛在油煙那麼重的地方,四個角也已經被燻黑了,但是偏偏畫上面的那個女人臉色還是很蒼白。
想到這裡,不等司命說話,我就兀自說道:“看來那幅畫有問題啊。”
司命點點頭:“按照夫人的描述,那幅畫上的女人確實就是發鬼,還是會化形的。”
我有些好奇:“但是我先前去的幾次都沒有感覺到鬼氣,而且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司命問:“夫人可有吃麪?”
我愣了一下,過後恍然。
之前雖然我每次都沒有把那面吃完,但是多少都吃了一點。我撐著頭,用手敲了敲面前的牀桿,想起那老闆似乎好幾次都想提醒我們來著。想到這裡我看了司命一眼,又說道:“不過你現在出來,應該不是單單要告訴我這些吧?”想了想我說,“那發鬼是不是和什麼人有關?”
司命有些驚訝:“夫人……當真聰慧。”過後他沉下臉色說,“先前夫人進那麪館的時候司命就想提醒夫人,但是卻一直出不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了一樣。夫人這次去,千萬小心一些。那豔鬼和發鬼的關係很好,司命擔心這背後說不定是他在搗鬼……”
豔鬼說的就是清寂。
我點點頭:“這一點我自然知道。”邊說我心裡邊想著待會兒去試探試探許小北,看看她是不是被那鬼給盯上了。
剛一說完,寢室門就打開了,司命當即回到了瓶子裡。葉弛進來大概是感覺到鬼氣,詢問的看了我一眼,我衝她聳聳肩,等到後來走下寢室的時候,我才和她說:“待會兒你不要吃麪了,我懷疑那面是發鬼的頭髮做的。”
葉弛聞言,立刻轉頭一臉驚駭的看著我。
我想起她之前幾乎把那些面全部都吃下去了,難免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了想說:“抽空讓你家夙曄給你漱漱口吧。”
“阿翎!”
葉弛在後面有些氣急敗壞的叫著我。
我哈哈一笑,走兩步跟上已經把我們甩了很遠的許小北,一把挽住了她手臂。許小北頓時嚇了一跳:“夭壽啦!嚇死寶寶了!”
“嘿嘿嘿,莫慌莫慌,給你一個愛的擁抱。”說著我就要上去抱許小北,但是許小北卻突然把我推開了:“滾!”那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但我事先早就有所準備,所以並沒有摔倒。
“媽呀,林小阮,你沒事吧?我剛纔和你鬧著玩呢。”許小北連忙上來扶住我,但是她在碰到我的手之後,又觸電般的把手拿開了。
葉弛在這個時候趕了上來,有些無奈的說:“你們倆多大了,能不能不鬧了?”
葉弛說完這句話,許小北便看了她一眼,過後沉默的轉過身又一個人走在了前面。
而在她轉身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原本應該在油畫上的女人,打著紅傘,趴在她的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