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讓他不要插手的警告。
回去的路上,穆韓琛帶許一涵去醫院簡單包紮。
急診室內,許一涵坐在椅子上,看穆韓琛站在旁邊,眉頭不展。
許一涵稍微傷了骨頭,但沒有大礙,只是最近一陣子需要小心注意。
見護士拿出酒精,許一涵把臉轉開,她想說些話來轉移注意。“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兒?”
穆韓琛看她緊蹙的眉頭:“有人告訴我了。”
許一涵想到夏煙,也只能是她。
護士上藥時,許一涵咬住嘴脣,她不怕疼,可上藥這種,就是受不了。
穆韓琛見狀,腳步動了下。
許一涵手想往回縮,穆韓琛冷聲打斷護士的動作:“會不會上藥?”
護士這才注意到許一涵的表情:“疼嗎?”
穆韓琛的眉頭越皺越深,這什麼護士,靠不靠譜:“沒看到她疼得不行?”
“你忍著點。”護士跟許一涵細心囑咐。
許一涵點點頭,穆韓琛上前,一把扣住護士的手腕。“什麼叫忍著點?”
護士被嚇了一跳:“我擦藥再小心,還是會有點疼的。”
結果護士小心又小心,穆韓琛在旁邊盯著不放,幾個小傷口,足足包紮了十來分鐘。
韓梓墨看眼手機的屏幕,把手機拿在指間把玩。
一通電話準時打進來。
韓梓墨接通後把手機放到耳邊:“喂?”
電話裡有人說出一番話。
韓梓墨聽著聽著,眼神驟然冷冽,沒等對方說完,他直接摔了電話。
揮手撥開書桌上的一摞文件,掉了一地,其中一份DNA的檢驗結果,落在韓梓墨的腳邊。
韓梓墨垂眼,看到上面醒目的名字。
手機再響起時,夏煙的頭像出現在屏幕上。
韓梓墨鎮定情緒,把電話機通。
韓梓墨說話時,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想我了?”
夏煙有些難以啓齒,可關係到許一涵的安危。
想來想去,還是要找韓梓墨幫忙:“能不能幫我查一下,許一涵現在在哪?”
聽夏煙這幅口吻,韓梓墨沒來由皺起眉頭,也許是話裡的生疏感,讓韓梓墨覺得心煩。
“梓墨?”
韓梓墨聽到許一涵的名字,眼底動了動,他站起身走到一旁:“你朋友這麼了?”
夏煙站在一個別墅外,心急如焚:“好像出了點事,手機現在打不通,我也聯繫不上。”
“好,別急,我讓人去查。”韓梓墨點了點頭,穩定夏煙的情緒,想了想,韓梓墨又問,“你還跟誰說了嗎?”
“我剛纔告訴了你弟弟,”夏煙看眼手機,“可他現在,也沒了聯繫。”
韓梓墨聞言,眼底的陰鬱有所減緩,想到剛纔司機在電話裡的描述,十有八九,去攔車搶人的就是韓梓沉。
韓梓墨看了看窗外的黑色,不及他眼底的沉,他做的這些,總算都派上了用場。
許一涵受的只是輕傷,穆韓琛非要讓她在家躺著養病。
養什麼病,許一涵只好給陳加請了兩天假。
電話裡,陳加沒再提及鋼琴的事,後來又說,已經找到監控裡的人,是個精神失常的女人走失,才做了那麼瘋狂的舉動。
許一涵放下手機,笑了笑。
穆韓琛走到牀前時,見許一涵這幅表情,他挽起袖釦:“傻樂什麼?”
許一涵把手機放在一旁,擡頭看男人時,語氣輕快:“你信不信,好人有好報?”
穆韓琛看到她眼底的明亮,有個瞬間,彷彿有種春暖花開的力量。
穆韓琛的眼角攜起淺笑:“做什麼好事了?”
“就是因爲什麼都沒做,纔是清白的。”許一涵可不出賣自己上班的事,她朝男人看眼,就從牀邊起身。
許一涵自己都忘了,好人有好報,這句話,用在她身上,或許太可笑了些。
許一涵在家休息了幾天,傷口恢復得確實很快,穆韓琛到了晚上,也一定會提醒許一涵擦藥。
這幾天,顧及許一涵的身體,萬一再出狀況,穆韓琛也一直沒碰她,許一涵倒是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
這天,穆韓琛去了公司,到下午,許一涵沒提前跟陳加打招呼,便去了酒店。
酒店最近生意越來越好,客人絡繹不絕,有誰從面前走過,許一涵也不曾去太過留心。
陳加走到大堂的一張桌前,擋住穆韓琛的視線。
穆韓琛環顧四周,還是頭一回來陳加的酒店,許一涵很瞭解穆韓琛的習性,甚至他的品味都瞭如指掌。如果不是因爲陳加是兒時的玩伴,穆韓琛恐怕難得才踏進來一次。
無論是裝修,還是格調,儘管已是上乘,可穆韓琛的挑剔總是令人受挫。
穆韓琛收回視線,望了望對面的陳加:“請客的人,就把客人安排在這種位置?”
在對面坐下後,陳加挑起眉頭:“怎麼,能看著嫂子,你還不滿意?”
穆韓琛的視線越過陳加,一直能看到大堂中央的位置,男人手指在桌上輕敲幾下,陳加見狀,笑著讓服務員上菜。
客人的交談,遮擋不住時而悠揚,時而歡快的鋼琴聲,穆韓琛的目光多次落在鋼琴旁的女人身上。
許一涵總能給男人帶來驚喜,這話不假,穆韓琛覺得,只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才能看到真正屬於許一涵的一面。
穆韓琛不想看到許一涵在自己面前永遠的僞裝,所以,他就對她一味縱容,甚至到別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陳加看穆韓琛無心搭理自己,他可是有正事要談。
陳加打斷穆韓琛的思緒,指了指身後:“用不用,把嫂子請來?”
“嘴嚴點。”穆韓琛聞言,收回視線,他側目朝陳加睨了過去,“她以爲,我不知道上班的事。”
陳加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這簡直不是穆韓琛的作風:“琛少,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貼心了?”
穆韓琛朝許一涵的方向看眼:“好不容易,她纔跟了我。”
陳加一聽,眼裡更加好奇:“難道嫂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穆韓琛見陳加一個勁的打探,陳加的眼神,那叫一個雞賊。
穆韓琛根本沒打算回答:“她是有特別之處,可你就不用知道了。”
“哦——”陳加心領神會,身體靠回去時,嘴
里拉出曖昧的音節。
穆韓琛是從第一眼就看上了許一涵,他一旦想要得到,就沒打算再放手。
許一涵彈完一曲,起身從鋼琴旁離開。
今天許一涵下班早,她出門,見穆韓琛的車停在酒店外。
車窗半開,司機正在駕駛座上休息,感覺有人看著這邊,司機睜開眼,一看是許一涵,躲都來不及。
穆韓琛談完事,出了門,走到車前時,見司機在駕駛座上正襟危坐。
司機朝穆韓琛看眼,眼神不停往後示意。
車窗是清一色的漆黑,看不到裡頭的情形,穆韓琛拉開車門,車內陡然多了個女人。
許一涵坐在靠裡的位置,車窗開了一半,風吹進車廂內,穆韓琛看過來時,她正托腮,一邊翻雜誌一邊等他回來。
這幅樣子,就好像,在守株待兔的獵人一般。
穆韓琛開門的動作頓了下,就好像做了什麼被逮個正著。可轉念一想,穆韓琛又覺得不對,他也沒做什麼,怎麼還心虛起來了。
穆韓琛斂下神色,自然而然跨入車內,隨手關上門。
“下班了?”穆韓琛隨口一問。
不問也就算了,許一涵看他明知故問。
“你都知道。”許一涵語氣十分肯定。
穆韓琛看她眼,讓司機在前面開車:“可你,不想讓我知道。”
看來是真的,許一涵把手裡的雜誌放回去,她以爲自己藏得夠好:“你怎麼知道的?”
穆韓琛轉頭見她不依不饒:“你不說,我自然也有我的辦法。”
許一涵跟他理論起來,竟然有些可愛,穆韓琛伸手捏下她的臉頰。
許一涵搖下腦袋,穆韓琛捏住她的下巴:“我就這麼可怕,讓你連上個班都不敢告訴我?”
許一涵心事被道破,可穆韓琛的這個反應,讓許一涵有些意外。
許一涵想了想,她換個口氣:“我不告訴你,是怕你不同意。”
“我反對了嗎?”
“你不反對?”
穆韓琛搖頭,往後靠,扭頭看許一涵還盯著自己。
她眼底的懷疑和不信任,讓穆韓琛覺得惱。
穆韓琛開了口,聲音比剛纔沉些:“你可以在這上班,可倘若再遇到那天的事,你不害怕嗎?”
許一涵有些吃驚:“那天不是個意外?”
事情已過去幾天,許一涵以爲,穆韓琛沒再追究,她那天從司機口中也只能隱約感覺出,她差點被綁架興許是跟許家有關。
可許一涵即便是給家裡打去電話,能問出什麼?
許一涵不想自取其辱,便作了罷。
穆韓琛從旁邊的夾層拿出個信封,遞到許一涵手裡。
許一涵打開,看到上面的內容時,聽穆韓琛在旁邊開口;“那輛車的司機,第二天就辭職離開A市,據說是,回老家了。”
許一涵聽出男人的意思,看信封裡附帶一張照片,正是她那晚看到的面孔,這張臉,許一涵記憶猶新。
“你知道是誰僱他去的?”許一涵在信封裡找不到答案。
穆韓琛搖了搖頭,見許一涵還在看信封上的字:“不,是誰想針對你,我也不能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