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鷗迷迷糊糊醒來,感覺身邊有人,稍微睜開眼,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
秦鷗聲音沙啞:“穆先生?”
許一涵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讓秦鷗看清自己:“是我。”
秦鷗頭暈?zāi)X脹,撐起身,一手撐著牀,睜大眼將許一涵看清。
是貨真價實的許一涵,不是秦鷗想的人。
保姆推門而入進來送藥,扶著秦鷗把藥餵了進去。
秦鷗喝得急,連連咳嗽。
保姆在背上拍幾下,秦鷗喝完藥,看向保姆,聲音虛弱:“我想吃點東西。”
保姆應(yīng)了聲,起身下樓準備。
秦鷗在牀頭靠好,比剛纔精神些,或者說她強打起精神,不想在許一涵面前輸了氣勢。
女人有時候很可笑,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還妄想維護最後一點尊嚴。
許一涵把秦鷗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秦鷗情緒平復後,對她說:“麻煩你了。”
許一涵沒有給秦鷗喘息的餘地:“你讓保姆連夜給他打電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他沒有多麼重視你。”
秦鷗語氣平靜:“他想來看我,是你不讓吧。”
許一涵向前邁一步:“韓琛沒打算過來,可保姆一直催,我說,不如我來吧。”
“不會的,”秦鷗蓋著被子,放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握住,許一涵的話一根根扎進她的心裡,如墜冰窖,秦鷗深呼口氣,“穆先生經(jīng)常來看我,他把我?guī)淼哪峭恚彩潜疑蟻淼摹!?
許一涵讓自己別去腦補:“你知道他爲什麼要帶你回來嗎?”
秦鷗反問:“他想把我接到這裡住,能是什麼理由?”
秦鷗咬脣,她不會說出最慘的那段經(jīng)歷,讓許一涵有機會嘲笑自己。
許一涵不喜歡揭別人的傷疤,她把秦鷗的掙扎和努力都看在眼裡,如果穆韓琛真對秦鷗有好感,哪輪得到秦鷗來開口。
許一涵沒有理會秦鷗的挑釁,保姆端著粥進了房間。
許一涵回頭看眼,從保姆手裡接過粥碗。
保姆猶豫下,許一涵讓保姆出去。
秦鷗眼神動了動,有些緊張,保姆是穆韓琛僱來的,聽的自然是許一涵的話。
保姆退出房間,許一涵拿著碗走到牀前,她把粥放在牀頭櫃上。
秦鷗看著許一涵的動作,不知道許一涵想做什麼,她很警惕,生怕許一涵對自己做出不利。
秦鷗神經(jīng)緊繃,許一涵垂眼看著秦鷗靠在牀頭:“以後,他會很忙,我替他來看你,直到你病好了爲止。”
秦鷗的肩膀抖了抖,嘴脣發(fā)白:“他說,他會負責。”秦鷗擡頭跟許一涵對視,眼神很堅定,“我不需要你負責。”
許一涵攪動幾下碗裡的粥:“我和他,誰來都是一樣。”
秦鷗剋制情緒:“對我來說,不一樣。”
“當然,”許一涵把勺子放回去,端起粥碗讓秦鷗接住,“因爲你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正在讓你受苦。”
秦鷗不得不拿住碗,覺得燙手,可在許一涵面前,她不想露出狼狽。
秦鷗輕咬脣瓣:“許小姐,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嗎?”
許一涵回答她:“不能。”
秦鷗眼眶泛紅:“我也是。”
許一涵垂下眼簾,看秦鷗木訥地把一勺粥放進嘴裡,冷冷開口:“但你必須控制。”
秦鷗雖然高燒,可渾身發(fā)冷,她一口口喝粥,臉上沒有血色。
許一涵見狀,轉(zhuǎn)身離開。
秦鷗在許一涵推開門時,突然擡頭,朝許一涵的背影揚起聲音:“他說,要給我一個家,你知道嗎?”
許一涵用力把門拍上。
秦鷗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能這麼挑釁,以後她回了顧家,仗著顧老爺子的撐腰豈不是要上天去了。
許一涵倍感頭疼,到時候,就連她這個幹孫女恐怕說話都沒了分量。
許一涵下樓來到客廳,準備離開,見一個醫(yī)生從外面進來。
不是剛纔看病的醫(yī)生,許一涵留意了一下這個女人,醫(yī)生也沒見過許一涵,眼底有些詫異。
保姆從廚房出來,看到醫(yī)生,跟許一涵解釋。
許一涵再度朝醫(yī)生打量:“你是秦鷗的心理醫(yī)生?”
“是。”醫(yī)生點頭。
保姆上樓去照顧秦鷗,許一涵把醫(yī)生攔在客廳。
許一涵想了想,問醫(yī)生:“秦鷗情況好點了嗎?”
醫(yī)生搖頭,沒有和許一涵說太多:“她如果不去和別人接觸,永遠也好不了。”
許一涵想著秦鷗剛纔的樣子:“那就讓她去接觸。”
“她現(xiàn)在排斥出門。”
“那就拉她出去。”
醫(yī)生不由朝許一涵看:“小姐你是?”
許一涵讓醫(yī)生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放心,穆韓琛是我先生。”
醫(yī)生了然,難怪會出現(xiàn)在這兒,以往她只見過穆韓琛,沒想到穆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許一涵讓醫(yī)生好好給秦鷗治病,醫(yī)生看了看許一涵,上樓去看秦鷗的情況。
許一涵徑自離開,走出別墅,外面陽光大好,許一涵邁出雙腿,心情那叫一個沉重。
夏煙結(jié)束拍攝任務(wù),跟幾個同事分開後直接回家。
出了電梯,夏煙一邊掏出鑰匙一邊去開門,被旁邊臺階上陡然出現(xiàn)的身影嚇了一跳。
什麼鬼。
夏煙看了半天,才認出是誰,上回莫名其妙被安淮強抱了一下,這個六哥就不見了。
夏煙都快把這人給徹底忘了,這會兒卻又冒出來堵在她家門口。
安淮腳步輕快走下樓梯,伸手擋住夏煙開門的動作,夏煙把門開到一半,收回手,轉(zhuǎn)頭朝安淮看眼。
安淮語不驚人死不休,修長的身體往旁邊牆上一靠:“我沒地方去,你收留我吧。”
夏煙感覺被雷劈了,指指身後的電梯:“樓下有個公園,最歡迎你這種人。”
他這種人?
安淮挑眉上前:“我給你肉償。”
“滾。”夏煙把他推開。
安淮氣定神閒笑了笑,跟夏煙解釋:“我是說,我做飯很好吃,你保證滿意。”
夏煙沒有耐心:“讓開。”
“這房子,房租沒讓你秘密男友出吧?”安淮轉(zhuǎn)移話題,手指敲一下還沒打開的房門,他若有所思,“一個月月供那麼多,累不累?”
夏煙終於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說什
麼?”
“把客房留給我,我分你一半月供,怎麼樣?”
“你要和我合租?”
安淮思忖著這個詞的意思,沒猶豫太久:“算是吧。”
這房子是夏煙租的,有個人分攤一半的房租,當然是喜聞樂見。
有錢還來蹭她的房子,夏煙的牙縫蹦出兩個字:“有病。”
“我就是有病纔來找你。”安淮抱起雙臂,朝夏煙渾身上下肆無忌憚地打量,“太想你了,我現(xiàn)在渾身難受。”
夏煙感覺自己被流氓騷擾了,打開門,立刻走進去將門關(guān)上。
安淮看著緊閉的房門,伸手拍了拍:“這麼冷漠?”
夏煙換了鞋離開玄關(guān),沒在客廳停留,回了房間。
安淮還在拍門:“這麼無情?”
自然是沒人搭理。
翌日,夏煙一早出門。
走到樓下,見一輛車停在路邊。
車門半開著,放下的車窗能看到裡面的人靠著椅背睡覺。
這麼大意,車門都不關(guān),夏煙無意間掃去一眼,安淮感覺到有人掃視立刻睜開眼簾。
夏煙這纔看清車裡坐的是誰,低咒聲觸了黴頭,安淮推開車門,走下車去擋住夏煙的去路。
夏煙的態(tài)度很差:“你沒毛病吧,在這兒呆一晚上。”
安淮一臉誠懇:“我說了,我沒地方去,A市認識的人,除了小七,就只有你。”
這張臉真招人喜歡,夏煙點頭表示十分同情:“那我給你個建議,出去多認識點人,別來煩我。”
繞開安淮,同事的車正好開到,夏煙大步走上前坐了進去。
私人會所的VIP包廂內(nèi),韓梓墨坐在沙發(fā)裡,臉色不悅,他一再去看時間。
和一個公司的老闆約了見面,談一個十分重要的項目,對方向來守時,現(xiàn)在韓梓墨等了又等,對方一直不出現(xiàn)。
秘書從外面回來,推開門。
韓梓墨聽到聲音,沒有立刻回頭:“怎麼這麼晚?”
秘書走進包廂沒有開口回答,身後還跟著兩人,爲首的男人個頭高出很多,威懾力十足的氣場讓秘書不敢插嘴。
男人在門口站定,對著韓梓墨說句:“你等的人不會來了。”
助理將包廂的門關(guān)上。
穆韓琛看韓梓墨吃驚中轉(zhuǎn)頭看向自己,他走進包廂幾步,秘書躲到旁邊,穆韓琛看到茶幾上放著一份合同。
韓梓墨沉聲:“穆總,我等你的可不是你。”
“我知道。”穆韓琛看向他,感到可惜,“你好好做你的生意,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韓梓墨的眼神微變,餘光瞥見秘書緊張的樣子,這纔想明白怎麼回事。
韓梓墨心底一沉:“我應(yīng)該想到,能搶了我生意的,也只有你們穆家。”
“你要想明白的事,可不止這個。”穆韓琛沒有否認。
以韓梓墨的聰明,不會想不到穆韓琛爲什麼來,他還以爲穆韓琛不管在什麼事上都沉得住氣,可見,凡事都有例外。
韓梓墨站起身,跟穆韓琛面對面,他看穆韓琛在許一涵的事上,原來是絲毫不能容忍丁點傷害,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會出問題,被人抓到把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