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煙拿起鑰匙,沒有細看,丟在旁邊的茶幾上,砰地一聲清脆響亮。
韓梓墨順著聲音看過去,鑰匙歪歪斜斜地躺在茶幾,夏煙撥開他的手:“你是不瞭解我嗎?我最討厭這種沒有意義的補償,看來你根本不知道。”
韓梓墨伸出雙手去抱夏煙,聲音充滿抱歉:“上次沒讓你留下來,是我的不對。”
夏煙全身一動不動,感到很受傷:“你傷了我的心。”
“以後不會這樣了。”韓梓墨低頭看夏煙難過的表情,扶住她的肩膀,語氣溫柔,“你跟了我這麼久,我當時爲什麼那麼做,你還不瞭解我嗎?”
夏煙不吃這一套,把韓梓墨用力推開:“阿姨說你出了事讓我過來,你就是爲了說這些話?”
阿姨就是韓梓墨找來的管家。
夏煙語氣十分堅定,似乎這回要撫平她的傷口很難。
韓梓墨被推得往後退開好幾步,夏煙對他看也不看,轉身便走。
早知道韓梓墨是要這麼敷衍了事,夏煙說什麼也不會過來,上了他的當。
韓梓墨看夏煙這次不好說服,跟上夏煙的腳步,繞過夏煙擋在她面前。
夏煙左右都被擋得嚴嚴實實:“你讓不讓開。”
韓梓墨握住夏煙的手,拉起後放在脣邊:“我是真心道歉的。”
夏煙感到可笑:“你有真心嗎?”
韓梓墨眼神變了變,從夏菸嘴裡聽到冷嘲熱諷,很不習慣,夏煙在他的面前雖然也有生氣爭吵的時候,可不會用這樣傷人的語氣說話。
韓梓墨雙手按住夏煙的肩膀,迫使她轉身,讓夏煙能看到整個別墅,來的時候,夏煙還沒有好好看過,別墅內的裝修佈置都很合她的心意。
夏煙沒有被打動,眼裡也沒有任何想要擁有的渴望。
在韓梓墨眼裡,她大概就是很好打發,一點錢, 一個房子,幾句好話,她和別的女人有任何區別嗎?
夏煙以前覺得自己在韓梓墨心裡是與衆不同的,才能留在韓梓墨身邊,在一起這麼多年,韓梓墨沒說過一句分開的話,但對韓梓墨來說,也許,他只是身邊需要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不管是誰,都一樣。
韓梓墨站在夏煙身後,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韓梓墨認爲,他做的已經足夠多。在別的女人身上,韓梓墨從來不會費這麼多心思,也沒人敢在他面前發脾氣,他還要想辦法哄著。
韓梓墨拉住夏煙的手,彎下腰在夏煙耳邊說道:“這裡從今天起就是你的,你什麼時候想過來,隨時都可以。或者,直接搬過來住。”
夏煙的聲音平淡無奇:“這是你的補償?”
韓梓墨語氣肯定:“經過上次的事之後,我想,我很需要保護你。”
夏煙知道這是韓梓墨的溫柔陷阱,可她總一次次往下掉,想分開的念頭不是一回兩回了,但每次冒出來,都堅持不下去。
夏煙知道是因爲她太愛韓梓墨,所以離不開,愛一個人就想不停地降低自己的底線,也沒辦法真正地狠心。
韓梓墨看她不說話,從身後抱住夏煙,動作溫柔充滿憐惜。
夏煙腦海裡閃過剛纔進門時無意中聽到的那番對話,心底生寒,她跟了韓梓墨這麼多年,竟然也不知道,韓梓墨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機場里人來人往,穆韓琛在候機室準備登機。
不少人從身旁經過,趕去登機。
一人擦身而過後,突然轉身,手裡的刀瞬間沒入穆韓琛的腰部。
穆韓琛伸手捂向傷口,滿手的血,他立刻轉身,周圍全是要登機的乘客,根本看不出是誰動的手。
對方的動作很快,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路人們看到血紛紛躲避,工作人員發現穆韓琛受傷,急忙上前幫忙。
穆韓琛被這一刀傷得不輕,工作人員喊來救護車將他送去醫院。
許一涵來到二哥的住處,保鏢們都知道她,所以許一涵想在房子裡隨便走走,也沒有人管。
許一涵從樓上下來,看安淮還在客廳,客廳裡掛著一副名畫,是二哥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安淮站在畫前欣賞,若無旁人。
許一涵走過去,六哥轉頭,許一涵看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怎麼還沒走。”
她是不想晚上還要和六哥一起吃飯。
六哥從畫前離開,來到沙發前拿起遙控,他把電視打開,一屁股坐進沙發內:“我住在這兒,你讓我走去哪兒?”
什麼?
許一涵蹙起眉頭,保姆端了飲料過來,給兩人分別送上。
許一涵看六哥氣定神閒看著電視,她站在茶幾旁,想從客廳離開。
保姆遞上果汁,朝許一涵詢問:“七小姐,您想住哪間房?我上去打掃一下。”
許一涵接住杯子喝了口:“先不用了。”
六哥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朝許一涵瞥了眼,嘴角抹開笑。
許一涵把果汁放回去。
到了晚飯時間,二哥從外面及時回來。
許一涵看二哥風塵僕僕,保鏢在身後將二哥肩上的外套摘下,二哥的性子就是如此,答應了晚上回來吃飯,就不會失約。
廚房準備的菜都是許一涵愛吃的口味,吃飯時安淮抱怨難吃,吃完飯,二哥要拄拐,許一涵陪他慢慢上樓。
安淮看了看樓梯上拐彎的兩道身影,在客廳呆了會兒,沒多久便獨自出門。
許一涵跟著二哥來到書房。
二哥走到一面牆前,掀開一幅畫按了按鈕,開啓的牆面內放著一個保險箱,二哥輸入密碼,保險箱裡只有一個信封,二哥將裡面的信封拿出。
許一涵接住二哥交給自己的東西,信封上沒有寫字。
二哥關上保險箱,回到書桌旁,看許一涵露出疑惑。
二哥解釋:“這是計姐給你的。”
許一涵拿著信封,不經意想到重明之前的話:“我媽真的知道她會出事?”
“我想是老三胡說的。”二哥一手拄著拐,“當時計姐大概是心血來潮,想給你寫點什麼,就拿了這封信暫時放在我這兒。”
這樣的解釋,許一涵聽了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但二哥不會騙她。
許一涵回想起來,當年的真相她始終不知情的。
二哥輕拍下許
一涵的腦袋,往書房門口走。
許一涵跟在他身後,三思後開口:“二哥,你知道我媽的車禍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嗎?”
二哥停下腳步,轉身認真回答許一涵的問題:“她跟對面的車撞了上去,聽說,那輛車上的夫妻最後沒能救回來。”
許一涵吃驚,因爲她之前從來沒聽人提起過:“那兩個人,你認識嗎?”
二哥搖了搖頭:“不認識,大概是有身份的,消息很快就被封了,所以這件事,幾乎沒人知道。”
難怪許一涵當時怎麼問,都沒人能解開她的疑惑。
許一涵手指捏住信封的邊緣,心底沉了沉,其實心底裡,關於計思當年的車禍,她有太多不懂的地方,當時她年紀尚小,還沒有把事情打聽清楚就被許嚴帶回A市,後來,也就沒有機會再去查證了。
二哥走出書房,轉身看許一涵還站在原地,許一涵的眼睛裡泄露出她現在的心情。複雜是應該的,畢竟當時計思出事突然,是許一涵這麼多年的一個心結,因爲沒能留下任何的線索,所以纔會放不下。
許一涵在原地站了站,平靜心情後提步跟上去。
二哥在門口等她,去輕拍許一涵的胳膊,讓她打起精神:“你去A市後,我去查過,計姐的車禍,只是個單純的事故。”
許一涵眼底一動:“真的?”
二哥的語氣自然平和:“計姐以後肯定會醒的,到時候,你問她,她也會給你一個一樣的答案。”
許一涵點了點頭,因爲二哥的話,她心裡的疙瘩化解不少。
二哥在走廊沒走兩步,突然停下步子。
許一涵跟著停下,聽二哥在頭頂問自己:“你的房間保姆收拾出來了嗎?”
許一涵搖頭:“二哥,我住在你這兒不太方便,就去酒店住吧。”
在二哥眼裡,許一涵永遠都是個小姑娘,是他的小妹妹,哪有方不方便這一說。
二哥失笑出聲:“怎麼會不方便?”
許一涵本來是不介意的,可她有自己的想法:“六哥不是也在你這兒住著嗎?”
二哥看她眼,兩人一起走向樓梯:“你不太喜歡他。”
許一涵耿直:“他人品有問題。”
二哥笑了笑:“他性子是跟別人有些不一樣,但他對你絕對沒有惡意。”
許一涵掌心劃過樓梯的扶手,走下樓梯時,嘴裡切了聲:“我不相信他,但是相信你。”
二哥還是想讓許一涵留在他房子裡住,畢竟可以照顧,但許一涵堅持今晚就去酒店。
二哥說不過,只好勉強答應,不過他對許一涵也有條件:“既然想去酒店,就去住吧,不過住的不習慣了,隨時都可以回來。”
許一涵點頭答應。
二哥腿不方便,司機送許一涵去酒店,二哥要一起去。
許一涵上了車,想讓二哥回去。
二哥推開她的手,上了車:“走吧。”
路上,二哥接到一通電話,許一涵聽二哥的意思,是重明打來的。
掛了電話,許一涵抱起雙臂:“二哥,你和三哥真的和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