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於後雄囂張笑了下,認定了穆韓琛不敢輕舉妄動,他拿刀的手腕動下,“刀在我手上,你看我敢不敢。”
許一涵白皙的頸間被刀留下一道痕跡。
穆韓琛的眼神跟著一動,神經像被挑開了似的,許一涵儘管面色如常,不想讓穆韓琛擔心,但這一下不是開玩笑。
穆韓琛腦袋裡翁的一聲,厲聲警告:“你要動她一下,我讓你從這永遠走不出去。”
於後雄挑眉:“你這麼厲害,肯定也能讓我順利從這兒離開。”
於後雄信口試探,不怕沒有後路,他反正已經被關到精神病院,還能比這更慘嗎?
許一涵雖然看不到於後雄的表情,但她能看到對面的穆韓琛,穆韓琛面部的肌肉緊繃著,他牙關咬緊,就連許一涵都看得出他的緊張。
穆韓琛是真緊張,換做正常人也罷,顯然這個瘋子不同於常人,可能隨時做出對許一涵不利的舉動。
護工也不敢隨意上前,站在旁邊想去找人幫忙。
穆韓琛盯著於後雄,知道這人是已經把他吃準,許一涵被挾持在手,他就不會有任何舉動。
穆韓琛沒有猶豫,轉頭對護工吩咐:“把門打開,讓外面的人都別攔。”
護工愣了下,看了看許一涵,急忙應聲。
於後雄眼底放光:“算你識相。”
穆韓琛的目光透出森森寒意:“外面有輛車,你可以開走。”
“鑰匙呢?”
“在車上。”
於後雄心花怒放,護工立刻出去說明穆韓琛的意思,外面的護工紛紛讓開。
於後雄看餐廳外留出一條路,他把許一涵捏在手裡,現在誰都不敢上前。
於後雄眼前一亮,拽著許一涵,一路走出醫院大門。
可以用暢通無阻來形容,穆韓琛被威脅到如此地步,一輛車就停在門口,是穆韓琛口中說的那輛。
穆韓琛說到做到,於後雄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找對了人下手。
於後雄走到車前,讓許一涵去拉車門,許一涵被於後雄推到車旁。
等了等,於後雄見許一涵沒有動,手裡的刀用了用力。
“開門。”
許一涵的手伸過去,沒有拉動門把,她突然出聲:“你記不記得那三萬塊?”
於後雄想起那個熊孩子,就恨得牙癢:“哼,老子的錢,誰也偷不走。”
許一涵點頭,認可於後雄的話:“那筆錢,是我幫你拿回來的,”她站在車前,看著車窗上映出身影的影子,於後雄聞言半信半疑,許一涵又道,“你現在要恩將仇報?”
於後雄不信:“是你幫我拿回來的?”
許一涵認真點了點頭:“不信,你問問那些護工。”
穆韓琛雖然在幾米開外,但也聽不到許一涵對於後雄說了什麼。
旁邊的護士露出擔心。
穆韓琛看著於後雄手裡的刀,隨時都可能割破許一涵的脖子,男人腳步 不由上前。
穆韓琛看向於後雄:“你把她放了,我來開車。”
於後雄冷笑:“你去開車,我也不會放了她。”
“你怎麼樣才放人?”
“先讓我走了再說。”
於後雄朝著許一涵打量,他腦子時清新時迷糊,記不太清當時的情形。
許一涵見於後雄猶豫,突然轉身兩手將他用力推開,於後雄手裡的刀從許一涵的肩部劃過,割破衣服,帶出一條狹長的血跡。
許一涵表情變了變,露出半個肩膀,於後雄被推開幾步後方才站穩,他惱羞成怒,左右揮舞手裡的餐刀,朝許一涵衝過去。
許一涵沒想到人發起瘋來會這麼可怕,刀光迎面劃來,迅速之快讓許一涵來不及反應。
許一涵雙腿感到僵硬,看到一條胳膊迅速橫在自己面前,替她擋住刀鋒。
刀鋒將皮膚劈開,穆韓琛收起手臂,一腳將於後雄踹開。
於後雄踉蹌幾步後,頹然倒地。
幾個護工上前,將於後雄從四面按住。
於後雄掙扎幾番,才被制服。
許一涵急忙拉住穆韓琛的胳膊,傷口很深,血流不止。
看得觸目驚心,許一涵急紅了眼,話也說不清了:“你這是幹嘛啊,直接就擋。”
“不然看你遇到危險嗎?”
“那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危險。”
穆韓琛另一手將許一涵拉近,繞過她的頸部去看肩膀:“肩膀怎麼樣?”
“就是碰了一下。”許一涵心急如焚,滿眼都是穆韓琛的傷口,“現在不是擔心我的時候。”
穆韓琛噓了聲,讓許一涵冷靜:“我沒事。”
許一涵看著他的傷口,就像割在她身上似的,她越想冷靜,反而越難受。
許一涵感覺快沒法呼吸:“流這麼多血,還說沒事。”
許一涵兩手都是血,她知道,血不是她,全都是穆韓琛的。
許一涵從來沒這麼著急過,進了急診室,穆韓琛看著許一涵肩膀的傷口被處理妥當,才讓護士過來檢查。
許一涵看在眼裡都覺得疼,雖然穆韓琛眉頭沒有皺一下,許一涵站在旁邊,一步也沒有離開。
許一涵的肩膀只是破皮,根本不算什麼,等護士出去,許一涵來到男人面前, 穆韓琛坐在椅子上,許一涵的手指輕撫過包紮的傷口。
“疼吧?”
“我說不疼,你還是要擔心。”
許一涵聽他語氣輕鬆,是想讓她不要自責,穆韓琛用另一手拉住許一涵的手腕,讓她看著自己。
許一涵的手從他傷口上離開,她轉開視線,對上穆韓琛的,許一涵感覺到男人目光的深邃和濃郁。
許一涵心底一動,沒來由突然問出口:“萬一,那一槍真的是我開的,你要怎麼做?”
穆韓琛反握住她的手:“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覺得我在懷疑你。”
話到脣邊,許一涵忍不住又問:“你懷疑了嗎?”
穆韓琛嘆口氣:“我說沒有,你信嗎?”
許一涵搖了搖頭,看穆韓琛望著自己的眼神,她突然鬆開手,人往後退開半步。
穆韓琛沒有立刻伸手將她拉回,許一涵心底有種無法釋懷的無力感,她知道,這是穆韓琛無論說什麼,都很難讓她釋然的。
許
一涵看著穆韓琛審視自己的眼神,脣瓣間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穆韓琛也料到了這個回答,他沒有再爲自己辯解。
護士又進來時,許一涵離開急診室,護士給傷口善後之後交代些注意事項。
穆韓琛起身,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讓護工帶路去了於後雄的房間。
於後雄被打了麻藥,正在昏睡,穆韓琛走進房間,沒多久,護工拿來於後雄的資料。
可惜於後雄的信息太少,將他送來的人也沒留下任何信息。
穆韓琛看完交給護工,準備離開。
於後雄醒來,躺在牀上一眼看到穆韓琛。
於後雄掙扎幾下,撐起身,對著穆韓琛的身影不死心要求:“把我帶出去。”
穆韓琛聞言,轉身回到房間內,護工出去後將門虛掩。
穆韓琛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於後雄。
穆韓琛儘管手臂受傷,仍氣勢不減,於後雄此時神志不清,已經不能將穆韓琛認出。
穆韓琛在意的不是這些,他的問題很簡單,不難回答:“你和於佳茵是什麼關係?”
於後雄聽到這個名字,整張臉都變了,他躺倒回去,眼神變得欣喜又懷疑。
半晌,於後雄的語氣帶著不確定:“你認識我妹妹?”
穆韓琛看自己沒有認錯,於後雄這個名字他之所以熟悉,是因爲和於佳茵有關。
穆韓琛想到許一涵沒能認出這個舅舅,不由懷疑於後雄的身份:“她是你親妹妹?”
“她是不是不想認我?”於後雄激動反問。
看來是親兄妹,或許是於佳茵一直隱瞞這個哥哥的存在,要嫁給許嚴,有這樣一個哥哥是個拖累。
於後雄也心知肚明,於佳茵看他總是不滿意,以前於佳茵凡事都靠著於後雄,後來全都是因爲他拿了點錢去賭了賭,給賠了進去,輸個精光。
於後雄堅信是自己還沒到轉運的時候,時機是要等的。
穆韓琛否認於後雄的話,點燃不存在的希望:“她一直把你當成最重要的親人。”
“我就知道,佳茵不會這麼無情。”於後雄一喜,急忙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他再度起身,只是他被鎖著不能隨便動彈,“你告訴她,只要把我弄出去,以後我不會再去煩她。”
穆韓琛瞇下眼簾:“你做了什麼,讓她這麼討厭你?”
於後雄沒有輕易開口,他雖然腦子不清醒,但連穆韓琛是誰都不知道。
掩起的門外經過一道身影,於後雄看過去,看清外面的人後,突然想到什麼。
於後雄的眼神變了變,沉默一陣子,向穆韓琛坦白:“我年輕的時候抱走過一個孩子,大半夜,下著雪,就把她丟到了路邊。”
穆韓琛目光陡然一冷:“你這麼做,是不是人?”
“我沒錢了。”於後雄給自己辯解,他看向天花板,想起剛纔看到的一幕,“我記得很清楚,那是顧家剛出生的小女兒,把她丟掉的時候,我看到,她身上有個胎記。”
穆韓琛上前一步,拉住於後雄的領子把人從牀板上驟然拉起,穆韓琛盯著於後雄半瘋的樣子,他渾身傳來一股寒意:“哪個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