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涵挑下眉尖：“逛街嘛。”她把穆韓琛從面前推開些，轉開身，一屁股坐在後面的椅子上，“你不是也說，讓我經常出去轉轉。”

穆韓琛顯然不肯輕信：“這麼簡單？”

許一涵認真點了點頭。

穆韓琛盯著這張臉，陳媽很快做好面，許一涵接過碗，執起筷子後，先挑了一筷子送到穆韓琛嘴邊。

穆韓琛眼底露出嫌棄。

許一涵悻悻轉回身，自顧自吃著面，陳媽的廚藝絕對能籠絡人心，不然怎麼能一手打理起龍苑。

許一涵吃著，總感覺有扎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擡頭，語重心長對穆韓琛開導：“你呢，不要把事情想得複雜。”

許一涵話音方落，穆韓琛握住她的另一隻手，許一涵轉頭看他眼。

穆韓琛摩挲幾下她的指腹，似乎話裡有話：“你這雙手，會得可真不少?！?

“我比較笨麼?！痹S一涵沒有多想，“笨鳥先飛，聽過嗎？”

穆韓琛看著她，無意識地彎起嘴角：“笨什麼？”

許一涵脫口而出。

等她反應過來，使勁瞪男人一眼。

穆韓琛坐在一旁，搭著腿，目光在許一涵臉上流連，這種清面，本來在穆韓琛看來，是最沒味道的，可許一涵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穆韓琛冷不丁開口：“你什麼時候，下面給我吃？”

“上一次不是……”許一涵接了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她惡狠狠扭頭，看到男人嘴角噙起的笑意。

許一涵恨不能當場捂起耳朵：“髒。”

飯後，穆韓琛沒再追問，許一涵覺得他是不放在心上了。

翌日，穆韓琛一上午沒有出門，吃過飯到了下午，許一涵準備去上班。

許一涵收拾好，下了樓，見穆韓琛也要出去。

許一涵腳步頓住，穆韓琛回頭，見她走到客廳。

穆韓琛在原地等她：“去哪，我送你。”

許一涵哪能說實話?。骸叭f達?！?

她隨口一說，纔想起萬達離酒店遠得很，許一涵換了鞋走出別墅，穆韓琛在走廊上等她。

許一涵看他轉過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可不想打了自己的臉。

到了萬達，穆韓琛真放她下去，許一涵等司機把車開走，纔到對面打車趕去酒店。

差點遲到，許一涵到員工區時，經理正跟陳加抱怨。

許一涵起初沒在意說的什麼，見一雙雙眼都看著自己，她走過去，放下包，陳加不得不開口：“許一涵，你昨晚幾點走的？”

“快十二點吧?！痹S一涵只記得大概時間。

周圍的眼神疑惑不減，許一涵感覺到異樣，她打開櫃子，拿出工作穿的小禮服時，因爲擡起胳膊，露出了手腕。

有人啊了聲，指著許一涵尖叫：“就是她。”

許一涵皺起眉頭，拿了小禮服，轉身朝這些人看：“我怎麼了？”

陳加沒開口，在想什麼，皺著眉頭。

經理在旁邊指手畫腳，衝著許一涵大罵：“我不過說了你兩句，你不高興，直接跟老闆告我好不好，犯不著這樣出氣吧。”

許一涵一頭霧水，陳加看眼周圍聚攏的員工們，都把這一幕當做笑

話來看，便讓他們都散了。

經理還在大聲抱怨，傳遍整個員工區。

許一涵朝陳加詢問：“出什麼事了？”

陳加眉頭皺得很緊，儘管他也不相信，可是眼見爲實。

陳加打開旁邊電腦上的一段視頻，讓許一涵自己看。

許一涵看到監控錄像裡，一個跟自己長相相似的女人在酒店關門後，重新回來，女人徑直走到鋼琴旁，毫不猶豫舉起鈍器重重砸下。

鋼琴發出巨響，許一涵急忙把眼轉開，這樣的畫面，讓她的心也跟著狠狠疼了下。

畫面上，女人在揮舞手臂的同時，露出了手腕上的鐲子，跟許一涵戴著的幾乎一模一樣。

許一涵知道自己解釋不清，她轉頭看陳加望著自己。

許一涵還是要爲自己辯解：“我昨晚下班就走了，沒再回來過?！?

“那你在哪？”經理插話，瞪眼看著許一涵，“有人能給你證明嗎？”

許一涵第一個想到穆韓琛，可他？

許一涵搖頭，“我回家就睡了，也沒跟誰聯繫過。”

看到這段監控，陳加也沒辦法替許一涵說話，儘管他想相信，夏煙的朋友不會做這種可怕的行爲。

許一涵看經理眼底露出得意，陡然明白，什麼叫做百口莫辯。

陳加沒做追究。

經理不甘心就這麼過去，朝陳加試探：“老闆，要不要報警？”

“算了，”陳加擺下手，把錄像關了，他擡頭朝許一涵看眼，聲音沒有喜怒，“也不一定就是許一涵乾的，她不是說沒回來過嗎？”

經理不服：“監控都錄像了，她這是狡辯。”

陳加擺手，打斷經理後面的話。

經理氣得牙癢癢，許一涵感到一種沒法開口的無力感。

陳加的眼神，擺明了不相信她。

許一涵不是非要讓別人相信，只是覺得冤，堵得難受。

最後，她也只能舒了口氣，看看陳加：“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話說?！?

鋼琴很快換了臺新的，未影響到客人們的心情，酒店還在照常營業。

許一涵沒被辭退，經理見狀，臉色十分難看。

有人在背後對許一涵指指點點，許一涵只當做沒聽見，陳加在酒店沒留多久，有事就離開了。

會所，包廂內。

女服務員搖動骰盅，停下後，一羣人開始猜數。

輪到陳加，有人推開門。

陳加擡頭一看，穆韓琛從外面進來，穆韓琛朝衆人看眼，見這羣愛賭的是在玩骰子，嘴角笑了下。

另外幾人喊陳加繼續，陳加今天是沒什麼心情，他往後仰：“你們玩吧?！?

“誰贏了？”穆韓琛走到沙發前，坐進去，女服務員不由朝他多看幾眼。

女服務員打開骰盅，果真有人猜對，贏者將收來的幾張百元大鈔塞進服務員的衣領。

服務員臉紅了下，說聲謝謝，低頭分別給幾人倒酒。

猜對的是他們從小的玩伴，跟陳加關係尤其好，說話時，語氣就十分隨意。

玩伴看了看陳加，想到件事：“陳加，我今天去找你的時候，看你店裡又在裝修了？”

陳加在他們面前，也就沒有隱瞞：“沒有，換了臺鋼琴?！?

玩伴一聽這語氣，腦子裡不知道想點什麼，瞇下眼，笑了笑：“有故事？”

陳加心煩：“有人昨天半夜把琴砸了?！?

玩伴倒吸口氣，做個誇張表情：“你不是新換了個彈鋼琴的嗎？聽說，長得還挺標緻?！?

“可能就是她乾的。”陳加語氣有些不爽，“監控都錄到了。”

穆韓琛擡眼朝兩人掃眼，心想，許一涵可真會闖禍。

玩伴還在跟陳加你一句我一句：“不會吧？”

“她說她不在，可問她昨晚在哪，做什麼，她也答不上來?！标惣佑行┦?，說完，搖了搖頭，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衝著幾個好久不見的兄弟，“不提了，喝一杯，難得見一次。”

穆韓琛搭著長腿，一張臉沉浸在黑暗中，令人不能看清。

服務員給穆韓琛倒酒後，欲要上前。

穆韓琛在黑暗裡擺下手，聲音包裹著冷漠：“出去?！?

服務員臉色微變，很快離開了包廂。

陳加聞言，跟穆韓琛碰下酒杯：“琛少，你之前訂婚，我可是沒趕上，”他遺憾，到現在還沒見過穆韓琛的未婚老婆，“現在家有嬌妻了，祝賀祝賀?！?

半個身子從黑暗裡現出，穆韓琛舉杯，擡眼時，杯杯子跟陳加的碰了下：“我的嬌妻，現在在給你打工?！?

“什麼？”陳加傾過身，酒杯一下子沒放好。

裡面的酒差點灑出來，周圍一羣人盯著他笑。

不能夠吧。

穆韓琛也沒藏著掖著，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難道還要讓許一涵繼續背黑鍋。許一涵也是傻，之前瞞著就算了，被冤枉成這個德行，拗個什麼勁。

放下的杯子，裡面的酒晃了一會兒，才逐漸平息。

穆韓琛又道：“名字是許一涵，你們以後，都記著讓著她點?！?

看來還是真的，陳加臉色怪異，玩伴撞了撞陳加的胳膊：“傻眼了，不會說話了？”

穆韓琛看出陳加眼底的猶疑：“昨晚你的鋼琴被砸的時候，她正在我牀上?！?

有人起鬨，大笑出聲，這回陳加確定了許一涵的清白。

這羣人還要通宵，穆韓琛沒留太久。

車經過酒店外，在路邊停下，落地玻璃窗的另一端，許一涵正在彈鋼琴。

偶爾有人會朝許一涵看，許一涵似乎沒注意到這些人目光，她有天生的驕傲，也不需要顧及別人的視線。

這樣的自信，並不會常見。

穆韓琛朝著窗外看了會兒，司機意識到裡面是誰。

穆韓琛沒說什麼，司機出聲詢問：“先生，要去停車嗎？”

穆韓琛擺下手拒絕：“她這幾天，都是打車回去的？”

“是。”司機清楚，因爲每天都來跟車。

穆韓琛看眼路邊，停著的幾輛出租車空著等客。

穆韓琛心底有種莫名的不詳：“僱個司機接她吧。”

司機應了聲，扭過頭，又有些不懂：“先生，要不，我來接許小姐下班吧？”畢竟是自己人，也比較放心。

穆韓琛轉頭讓司機開車，沒有過多的解釋：“就按我說的去辦?！?

司機將車開回龍苑。

許一涵提前下班，看到路邊停了輛出租，拉開門坐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