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也很想盡早知道金泥佛像和佛首到底是不是一個摸樣,聽了林雅雯的話,忙翻看手機的照片,翻到金泥佛像的圖片後,與佛首對照了一下,大致輪廓果然一般無二,於是將手機遞給林雅雯,讓她仔細辨認。
林雅雯拿著放大鏡對著手機的金泥佛像照片仔細端詳良久,又蹲下身,將目光轉移到佛首處,而後將照片與佛首仔細對照了一番,站起身笑著對穆一說:“那句老話是怎麼說的了……”
穆一見林雅雯喜上眉梢,知道事情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忙搶著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一定是想說這個吧!”
穆一話音剛落,林雅雯突然又將他緊緊抱住,頭部俯在穆一的肩膀上,原本笑容滿面的她,此時卻突然泣不成聲,穆一知道,林雅雯一定是喜極而泣,此時,忍不住用雙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沒有說一句話,此時他的心也如洶涌的海水般無法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林雅雯終於安撫好了自己的情緒,鬆開抱緊穆一的手臂,邊擦拭眼淚邊破涕爲笑,歉意地對穆一說:“剛纔不好意思啦,我真是,太高興了。”
穆一笑著說:“我和你一樣高興,好在你抱住了我,要不,我一激動說不定就竄到二樓去了。”
兩個人說笑了一番後,穆一說:“雅雯,我在想,如果正如此前我們的推斷,圖騰石藏到了按照拓跋燾樣子雕刻的佛像中,你說,會不會就在這枚佛首中呢?”
林雅雯說:“很有可能,可是,若想證實的話,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佛首砸碎,可這樣,就太可惜了,而且我們已經說好要將天龍山石窟送還國家的。”
穆一聽林雅雯這麼一說,就有了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可轉念一想,覺得若想查看佛首內是否藏著圖騰石未必一定要講佛首砸碎,因爲如果當年工匠將圖騰石放到佛首內部時一定是留有機關,否則圖騰石也不會憑空就進入了整塊大石頭中,想到這裡,穆一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林雅雯。
林雅雯一下被穆一點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纔興奮過度了,竟然忘了這個道理,咱們拿出佛首看看能不能找到機關吧!”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將佛首搬出,輕輕放到牀上,而後,開始仔細尋找佛首上是否有機關。穆一從佛首的髮髻開始摸索,林雅雯則從脖頸的部位尋找,兩個人在佛首的鼻樑位置交叉在了一起,卻並沒有發現佛首有什麼異常。
於是,兩個人又調整分工,這次穆一從佛首脖頸處開始,林雅雯則從髮髻開始,又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摸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林雅雯這時有些泄氣地說:“穆一,你說,能不能這圖騰石不在佛首,而是在佛像的其他部位啊!”
穆一併不甘心,仍在佛首上摸了摸去,提林雅雯這麼一說,就停止了摸索,想了想說:“有這個可能,不過,我想,即使圖騰石真在佛首處,估計機關也不會真麼容易被找到,否則估計圖騰石早就被人發現了。”
兩個人又在佛首上摸了好長時間,在確認沒有遺留下任何死角後,只能將佛首放回鐵皮箱。
林雅雯這時問穆一說:“怎麼辦?佛首在這裡,天龍山石窟那麼大,丟失的佛首也多,佛身又都很相似,回去後估計也很難找到。”
穆一想了想說:“別泄氣,我有個想法,咱們把佛首送到札幌領事館的同時,匿名將此事向一些駐在日本的中國媒體爆料,我想,這件事情被媒體報道後,必定會引起國家文物部門和天龍山石窟方面的關注,到時這方面的專家和天龍山方面一定會找到失去佛首的佛身,我相信,各路媒體和網絡都會對此事持續關注,那時,我們就很容易獲悉拓跋燾佛首的佛身所在了。”
這時,穆一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覺得龔秀才應該還沒睡,就撥打龔秀才的電話,這也是他和林雅雯到日本後,第一次和龔秀才聯繫,主要還是一直忙著,沒有騰出時間,特別是在山鬼島期間,沒有手機信號,所以纔沒想起來和他聯繫。
今天,穆一想把在日本的大致情況跟龔秀才介紹一下,特別是要把佛首的事情和他說說,讓他這幾天在國內多留意媒體。
電話接通後,穆一問到:“龔秀才,是我,穆一。”
龔秀才看到是穆一的電話,聽到了他的聲音,笑著說:“穆一,在日本玩地挺好吧,昨天,我和二柱子見了一面,給你撥電話,沒拔通,還以爲你在日本換電話了呢?”
穆一想起,昨天是在山鬼島,手機沒信號,所以龔秀才打電話應該是無法接通的狀態,於是就簡單地在日本的情況和龔秀才說了一遍,特意讓他關注近日的新聞。
聽穆一說完,龔秀才那邊說:“原來是這樣,這幾天,我一有時間就查找北魏石窟的資料,雲岡、龍門這樣的石窟開鑿的都比較晚,當時拓跋燾都死了,麥積山石窟開鑿的早但是與山西大同距離較遠。我也把目光鎖定在了天龍山,但是因爲天龍山石窟早期的佛首大多丟失,所以不好確定具體年份,從現有佛像看,這天龍山石窟開鑿的時間似乎也在拓跋燾死後。我正琢磨怎麼想不出門路的時候,昨天二柱子找到我,說從王老闆那裡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人想通過他出售佛首,說是早些年在天龍山一個石窟中盜鑿的,經王老闆鑑定這佛首雕刻時期爲北魏初期。所以我猜測,天龍山石窟開鑿的時間應該比現在已知的情況早很多年。我聽了二柱子的描述後,就給你打去電話,想告訴你這個事情,卻沒打通,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我想,等專家們找到佛首的佛身後,我們可以去天龍山看看。對了,穆一,你和小雯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穆一說:“我想去奈良確認完賀茂哲也的事情後,早點回國,時間不會太久。”
這時,龔秀才在電話裡又說:“小雯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吧!”
穆一知道龔秀才一定會很惦念林雅雯,因爲有林雅雯在,就放低聲音說:“她正在看佛首,你要不要和她說幾句話。”
龔秀才那邊靜默了一小會兒後說:“不用了,反正你們也快回來了,回來再聊,國際長途挺貴地。你替我代個好給她。”
穆一又問龔秀才發現蘇瑩瑩父親的什麼線索沒有,龔秀才遺憾地說:“穆一,我可是盡力了,但是現有我能查到的資料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東北局當年倒是有姓蘇的,不過,年齡沒有符合蘇瑩瑩爺爺那個年齡的,而且我能查到的資料裡,這些蘇姓的人沒有幹過地下黨。”
這個消息讓穆一多少有些失望,當時在方興宙的私人會所,方興宙跟他說過,那個四公子只知道蘇瑩瑩的爺爺在東北局工作過,現在也只有這一個線索,現在看,這個線索或許要斷了。
穆一又和龔秀才寒暄了一會兒就掛了電話,然後將龔秀才的問候轉達給林雅雯。林雅雯笑而不語,看了看錶後說:“穆一,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穆一在後面送,快到門口時,林雅雯說:“明天,我想先找找田中診所,瞭解一下賀茂哲也到鬆前町後發生的事情,你陪我一起去吧!”
其實,穆一也有這個想法,沒想到林雅雯和自己想到一起了,就說:“好的,我也跟山口說一聲,讓他幫著咱們一起找一下,儘快查到,好在明天返回札幌。”
送走林雅雯,穆一收拾完畢倒在牀上一時無法入睡,爲圖騰石,更是爲龔秀才沒有查到蘇瑩瑩父親的情況而所困擾。尋找蘇瑩瑩父親的線索,這也是穆一來日本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很擔心,這次沒有線索的話,以後可能就真的和蘇瑩瑩徹底失去聯繫了。
第二天一早,三個人碰面後,穆一和山口直善說了昨天與林雅雯商量的事情,山口直善說:“這個沒有問題,我們到鬆前町衛生署查一下就知道田中診所的情況了。”
於是,三個人吃過早飯,將鐵皮箱運到車上,結了賓館的賬後,先去了鬆前町衛生署,很容易就查到了田中診所,這個診所現在還在營業中。
山口直善按照查好的地位,載著穆一和林雅雯驅車到了田中診所。
田中診所原來在海邊不遠處,規模不大,但是很整潔和古樸。
三個人走進診所,撲鼻而來的是一股中草藥的味道。診所只有一個房間,牆上掛著人體穴位圖,並沒有護士,一位年紀非常大老者在坐診,此人童顏鶴髮,樣子很像中國的老中醫。
可能是早晨的緣故,診所的人不多,一位問診的人走後,山口直善走上前去,客氣地向這位老者問詢起來。
穆一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又不好意思在房間內隨意走動,就推門走出了房間,林雅雯也跟了出來,兩個人在車旁閒聊。
林雅雯見穆一有些悶悶不樂,就問他:“穆一,看你好像清晰不太好啊,是不是昨天龔秀才電話說,沒查到蘇瑩瑩的情況,你還是很惦記瑩瑩啊!”
穆一沒想到林雅雯會覺察到這個事情,有些尷尬地說:“沒有,就是昨晚有點沒太休息好。”
林雅雯看出穆一是不想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就說:“穆一,我有個預感,瑩瑩很快就會出現。”
穆一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其實在心裡面,穆一想知道蘇瑩瑩的下落,但同時又怕她和在日月峽打劫他們的那幾個人有關係,又怕知道她的消息,心裡是很矛盾的。
穆一正琢磨著該怎樣回答林雅雯的時候,山口直善走了出來,一臉笑容,顯然是查到了賀茂哲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