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睡意朦朧中,看到,林雅雯已經醒來。穆一感覺,林雅雯非常深情地凝視著自己,然後竟然纏綿地吻了一下自己的臉。穆一心中一驚,仔細看卻,原來不是林雅雯而是蘇瑩瑩,正想擁抱她,突然,蘇瑩瑩的臉又變成了晴玉,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晴玉的臉瞬間變成了洞中的那個白骨骷髏,這讓穆一吃驚不小,連忙睜開睡眼,卻發現剛纔只是個夢,在他臉上舔來舔去的是莫大叔家的大黑狗。
穆一坐起身,發現林雅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昨晚披在林雅雯身上的外衣被披到自己的身上,外面又蓋了層毯子。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但大家顯然昨天過於勞累,還都沒有起來。只有不遠處,莫大叔父子在輕手輕腳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穆一想站起身,卻險些跌倒,原來腿已經麻了,敲打了一下,沒有用,剛想使勁跺跺腳,卻看到南科赫騰回頭把手指放到嘴中間,那意思是讓他別弄出聲響。大黑似乎也心神領會,搖搖尾巴,蹲在地上不動了。
然後,就見南科赫騰把箭放到了弓上,隨意準備發射的樣子,莫大叔把手到放到嘴邊,發出了“咯一克一咯”的叫聲。
一會兒,就看到附近灌木叢裡有動靜兒,傳來了“咯一克一咯”的叫聲,南科赫騰手疾眼快,就見他拉弓射箭,同時聽到了灌木叢裡有東西掙扎撲騰的聲音。
而後,蹲在穆一身邊的大黑呼地一下就串了出去。穆一這時腿麻的感覺消失了,快步走到南科赫騰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好箭法,裡面是啥呀?”
南科赫騰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俺這不算啥,比穆哥差遠了,改天,你要教俺扔石頭的功夫。”
穆一笑了笑說:“好,等哥到日月峽考察完的。”
這時,大黑已經把那隻被南科赫騰射中的動物叼了過來,放到了莫大叔腳下。
穆一蹲下身仔細一看,原來是隻像雞一樣的大鳥,不同的是,它的尾巴有幾根顏色鮮豔的羽毛,穆一認得,這是野雞,此時,它沒有死透仍在地上撲騰著。
“穆哥哥,這是野雞。”南科赫騰熱情地對穆一說,“俺們也叫它山雞,現在山裡這東西不多了。”
這時,莫大叔走了過來說:“剛纔,我跟南科赫騰還在樹枝上發現了一隻花尾雞,就是飛龍,那東西肉細又肥,味道可鮮了,以前我當獵人的時候也打過一些,現在是國家保護動物了,就沒敢下,可巧,又撞到了這隻山雞,該著咱們今天有口福,我給你們燉湯喝。”
然後,莫大叔就拿起這隻野雞走進了之前偷獵者呆著的山洞,那裡有偷獵者曾經使用的鍋和水。
南科赫騰說:“我去摘些蘑菇。”說完,帶著大黑就鑽了草叢裡。
這時,大家都陸續醒了,蘇瑩瑩出來後,穆一走過去問她的傷怎麼樣了。蘇瑩瑩說:“有些疼,我剛纔看了一下,好像是發炎了。”
穆一知道有種叫白茅花的植物可以給傷口消炎,讓蘇瑩瑩等著,自己去草叢中找了一些,又在樹杈中間找了些蜘蛛絲,這東西揉在傷口上,可以幫助癒合。回來後,穆一將蘇瑩瑩包紮傷口的紗布纏了下來,用蜘蛛絲輕輕揉了揉,而後將白茅花敷在了上面。
穆一說:“一會兒,西科赫騰回鎮上,你也跟回去,好好養傷。”
蘇瑩瑩輕聲“嗯”了一聲,沒在說什麼。
這一過程,穆一能感覺到蘇瑩瑩一直深情凝望著的目光,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這種目光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感傷,穆一不知道爲什麼,也沒好意思問。
這時,林雅雯剛給二柱子換了藥,走了過來,見穆一正給蘇瑩瑩揉著傷口,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後說:“穆一,草藥的功效慢,我這裡有藥,讓我來吧!”
穆一說:“好的,謝謝你了。”
林雅雯笑著說:“謝什麼,這麼客氣。”
在換好藥後,林雅雯不經意地走到穆一身邊說:“穆一,昨晚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讓你受累了。”
穆一微笑著說:“這點小事兒,算不了啥的。”
這時,就聽到南科赫騰在山洞口喊:“雞湯好了,快來吃飯啊!”
大家來到洞裡,一股鮮香撲鼻而來,幾個人出來二三天,除了吃頓烤兔肉外,還沒吃到熱乎的東西,這野雞湯本就是野味,天然鮮美,現在聞起來更加的鮮美至極,似乎今生都沒有聞過這樣的美味。
穆一都搶著圍坐在雞湯周圍,沒等莫大叔說開飯,已經顧不得熱,開始大口喝湯,味道不知比加了各種調料、大飯店做的雞湯鮮了多少倍。喝了幾口湯後,已經再也顧不得斯文,又找來木棍夾著野雞肉和山蘑菇吃,山珍美味真是大爲不同,特別是那山蘑菇入口後,餘香久久不散。穆一大快朵頤的同時,見林雅雯此時也丟了淑女氣質、跟著大家一樣大口嚼著野山雞的肉,滿嘴油花都顧不得抹去,但蘇瑩瑩卻皺著眉毛,似乎有什麼心思,吃得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幾人吃得風捲殘雲,雞肉、雞湯、蘑菇一點沒剩,大家卻仍沒有盡興,穆一看那二柱子將那鐵鍋添了又添後放到了地上,抹了把嘴後,砸著嘴說“好吃,好吃。”好在南科赫騰摘了好多山蘑菇,否則單單一隻野雞,看二柱子那樣子,自己就能包圓了。
大家都吃完後,開始拾掇東西準備上路。二柱子把偷獵人留下的兩瓶高度白酒裝到了揹包,他們的手電、剔骨刀和一些吃食,分別各自都帶在了身上。那幾個偷獵人,被捆綁得嚴嚴實實,嘴裡塞滿了東西,運到了一個山坳裡,怕他們有同夥來救走,防止野獸把他們吃了,就在上面蓋了些樹枝和雜草,留下記號,等南科赫騰報案後,帶著派出所的人來抓他們。
然後,大家開始各自趕路,南科赫騰和蘇瑩瑩帶著莫爾根的屍體,還有兩把*騎馬回鎮子。穆一也讓二柱子回鎮上,二柱子不同意,所以,穆一、龔秀才、二柱子、林雅雯和莫大叔繼續向深入進發,莫大叔把從偷獵人哪裡繳獲的一把*和一些子彈掛在了身上,帶著黑子,引領穆一他們回到嘎仙河邊,繼續向源頭,日月峽谷前進。
過了鏡面泡,森林變得更加茂密,鬱鬱蔥蔥,遮天蔽日,陽光只有少部分能夠照射到地面。穆一幾人又走了大概半天的路程,找了個乾爽空曠的地方,燒起篝火,吃了東西,就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沒有太陽,森林被濃濃的大霧所籠罩,能見度也就兩三米。莫大叔提醒他們說:“林子裡的霧一時半夥不會散去,大家都小心腳下,注意身邊,別讓啥野獸撲到。”
聽了莫大叔的話,穆一幾個都不由地警惕起來。
“莫大叔。”穆一跟在他後面,問道,“這裡還有啥野獸能攻擊人啊。”
“這個不好說呀!”莫大叔說,“最近,我也很少上山了,之前聽說過,有人採山貨的時候碰到過三黑瞎子,最近又聽說發現了東北虎,那幾個偷獵的不就是奔著這老虎來的嘛!”
穆一邊陪莫大叔聊天,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突然,前面跑著的大黑“旺、旺”地一通亂叫。
莫大叔忙做個了手勢,讓大家都停下來,然後把*端在了手中,隨後輕聲跟穆一說:“大黑好像發現啥了,大家都小心點。”
聽了莫大叔的話,又見他這架勢,穆一和二柱子都把繳獲的剔骨刀提在了手中。
一會兒,穆一就看到了大黑,它搖著尾巴跑到莫大叔身邊,一動不動地朝著前面“旺、旺”地叫著,看那樣子似乎在等他們,又像被什麼動物嚇得不敢向前了。
莫大叔見狀把槍上了膛,對大家說:“真是叨咕啥,來啥,看大黑這個樣,估摸著前面的東西不能小了,弄不好是熊瞎子。”
莫大叔正說著,在濃霧中,穆一就聽到前面有沙沙的響聲,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向他們靠近,大黑此時已經沒有了聲音,躲到了莫大叔後面。
莫大叔不由得也退後了一步,穆一知道肯定是遇到了啥大傢伙,把剔骨刀握緊,提到胸前。二柱子雖然受了傷,也提了刀準備迎戰。龔秀才護著林雅雯,躲在了他們身後。
這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地出現了。
“莫……莫大叔,開槍啊!”二柱子急忙提醒前面的莫大叔。莫大叔卻沒有動。
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終於在穆一幾人的前面兩三米的地方露出了真身,竟然是一頭東北虎。
這老虎身體碩大,如果一頭小牛,黃毛黑紋,額頭上幾條黑紋貫穿成一個大大的王字,氣勢奪人,威風凜凜,目光如炬,咄咄逼人,令人不敢直視。看到人後,這隻東北虎也停了下來,似乎在打量這些人的實力,也似乎在尋找攻擊他們的機會。
穆一幾個此時已經不敢出聲,這也是穆一第一次跟只老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這個場景是他做夢都沒想過的,一點經驗和心理準備都沒有,有的只有沁透全省每個細胞的恐懼。好在有莫大叔在前面擋著,否則,穆一想,自己可能都沒有勇氣和這隻東北虎對峙。
莫大叔畢竟是有經驗的老獵人,此時比穆一他們沉著冷靜,見他舉起*朝著天,扣動扳機,就聽“轟”了一槍。這一聲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愈加響亮,加上回音,震耳欲聾。
老虎顯然之前沒聽過這樣的聲音,意識到了危險,向後回撤了幾步。
但這老虎畢竟不是山雞野兔、狐狼鼠輩,森林之王被嚇了一下,威風絲毫沒有減弱,雖然退了幾步,卻沒有絲毫慌張,陣腳也沒亂,繼續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似看那樣子,應該是在等著莫大叔下一步動作,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