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蘇子夜繼續看書，這種回覆，不過是應付。
“我很麻煩？”
“我挑食？”
“我打擾到你了？”
小孩嘟囔著，認真反思，轉而又翻了個身：“……我睡了。”
最重要的是，她很吵吧。
屋子裡安靜下來，書本翻頁的時間似乎都是固定的，每一兩分鐘，蘇子夜就會翻頁，這種有節奏的聲響下，朱思楠居然還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幾乎是在同時，蘇子夜就停下了手中的書，轉頭看向她。
房間裡燈還沒關，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她的睡眠，他方纔給她打的那針劑裡面，含有安眠成分的藥。
從牀上起身，穿上拖鞋，先關上燈，蘇子夜才走到她牀邊，蹲下了身子。
在黑暗中，對他也無任何影響，他更適應這種環境。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這麼看著她，就連她還是隻貓的時候，他也這麼看過她。
她真的不怎麼聰明，和以前一樣，仗著有點小心思小心機，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可稍稍一威脅，就立馬乖巧聽話起來。
那隻戴著尾戒的左手伸了伸，在女孩子的手腕處繞了繞，似乎在尋找什麼一樣。
那冰涼的觸感讓女孩子將手往回縮了縮，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種反應，無端就讓蘇子夜心臟縮了縮。
說不上難受，只是不自在，不習慣，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小……”後邊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到了。
蘇子夜已經起身，回到了自己的牀上，躺下，左手放在心臟處，閉上眼睛。
撲通撲通。
每分鐘六十五至七十的心跳數，是通常情況下，而冬眠情況下，是每分鐘三十次，更有部分蛇類，在冬眠時心跳數只有五次。
心跳加快也意味著能量消耗的增多，身爲蛇妖，通常都是將心跳次數儘量減少的。
跳動，意味著活著。
真正的活著。
不再是，行屍走肉。
明顯的感受到心跳，蘇子夜安定下來。
次日一早，蘇子夜就醒來了，一整天都不用去上班，難得的假日。
朱思楠也醒的很早，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她還特意環視一圈，是否有蛇。
外邊乾乾淨淨的，還帶著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應該是才噴沒多久，所以氣味還有些濃。
蘇子夜在做早餐，朱思楠站在門口好一會，蘇子夜才問了一句：“吃什麼？”
昨天朱思楠都沒怎麼進食，今天聽到吃的，反應就大了些：“雞腿漢堡巧克力。”
蘇子夜轉頭，瞅了朱思楠一眼。
朱思楠眨了眨眼：“再來杯可……牛奶吧。”可樂倆字，生生的被她吞了回去。
“嗯。”
今天真好說話的蘇子夜~
“嗯”之後的結果讓朱思楠大吃一驚，早餐端到桌上時，沒有雞腿漢堡巧克力，有的只是西紅柿青菜麪條加上一杯鮮榨果汁。
牛奶，蘇子夜都沒準備。
蘇子夜自己面前，同樣是麪條，不過裡面加的，是牛肉。而那碗牛肉麪邊上，是一盒進口牛奶。
淡定的吃了口麪條，蘇子夜什麼都沒解釋。
“……爲什麼問我要吃什麼？”朱思楠手裡的筷子都是有點顫抖的。
她真的不挑剔，這碗麪一看起來也很好吃的樣子，可就因爲有了對比，她心情就好不了。
蘇子夜擡頭，冷冷看了她一眼：“隨口問問。”
“還不如不問呢……”朱思楠深呼吸一口氣，吃了一口面，也不知是因爲熱氣還是她生氣，臉色都是通紅的。
“表現我客氣而已，別想太多。”
“……”
“哦。”憤憤的，朱思楠點頭，吃麪的力氣也大了些，吸著麪條都發出聲音，隱約，還能聽見牙齒碰撞的聲音。
這些小反應，都足以讓蘇子夜心情愉悅起來，不過，他依舊沒有笑，吃完麪條，就直接去了自己的藥劑室，而朱思楠，則被督促著去修煉。
所謂的修煉也不過是打坐而已，在沙發上一直坐到中午蘇崇安回來，朱思楠也沒感受到所謂的靈氣，倒是蘇崇安帶回來的那女人，引起了朱思楠的注意。
一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站在蘇崇安身邊。眼神已經開始打量房子了、
蘇崇安今日格外奇怪，居然笑面相對，與昨日招出蛇來嚇唬她，截然不同。
“哎喲，寶啊，來，爸爸抱抱，看，這是爸爸給你找的新媽媽，你喜不喜歡吶？”抱起朱思楠後，蘇崇安還煞有其事的替“女兒”順一順頭髮。
結果就是，原本順順的學生頭，直接被揉的亂糟糟的。
相比於蘇子夜，蘇崇安身上令人不安的氣息更爲濃重些，動物對於周圍氣息的感知，是非常精準的。
“替我弄走她，兒媳婦，否則……”這話是蘇崇安在朱思楠耳邊呢喃出的。
瞬間反應過來的朱思楠，入戲快速，癟嘴：“她好醜哦……”
“都沒有前幾個媽咪好看……”
“寶寶不要她吶，嗚嗚，跟著她寶寶也會變醜的……”
“別亂說話，啊，我家寶寶有點不乖呢，這個……”蘇崇安故作慌張，阻止朱思楠，順道看了看那個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忍了忍，笑：“沒事啦，安哥，我不介意的，小孩子不懂事沒人教嘛……”
嘖嘖，還人身攻擊起來了。
“寶寶告訴你哦，他的錢將來都是寶寶的，這個房子也是，寶寶意外死掉，錢就會捐出去，你一毛錢都拿不到的哦……”
一個女人，不能忍受的大概就是別人攻擊她的臉，再者，就是人品了。快走吧快走吧。
“寶寶，你別擔心，爸爸的錢都是你的，你新媽咪當然不是爲了錢纔要當你媽咪的呀，對吧，娜娜。”蘇崇安笑著看向那位名爲娜娜的女孩子。
娜娜臉色漲得通紅，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本來纔剛有點小心思，這麼直接被戳破，顯然是不好看的。
“安哥，你女兒好像特別討厭我，我們，我們以後談談好嗎，我今天就先走了……”離開的時候，娜娜還很急，連扮可憐都忘記了，根本就不復之前吵著要來家裡的樣子了。
“完美。”蘇崇安讚歎，笑瞇瞇的拍了拍朱思楠的頭。
“那是。”
“哦？我倒不知道我的房子我的錢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朱思楠迅速回頭，就看到了靠在藥劑室門外的蘇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