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95533是不會長身體的?!恐Z亞直白的說著。
她用的是別人的身體,甚至只是虛擬出來的身體。
任務中的一切,都是高精度的數據。
朱先生?
朱思楠微微垂眸。
朱牧之還是淡淡的笑著:“阿朱是不一樣的?!?
那麼肯定。
牧之,朱牧之。
朱思楠覺得,她應該要記得這個名字的,直覺。
【朱先生,您該休息了,接下來主人會過來換班。】
【嗯。】
歸於沉靜。
朱思楠的心,卻是如同大海一樣。
表面平平靜靜,內裡,早早就翻起了巨浪。
鄉下的早晨帶著青草特有的香味,因爲太早,所以,外邊還帶著朦朦朧朧的霧氣。
早點是小萬做的,柳姐這會子,可不會過來。
小萬姑娘今年二十五歲,當初得到鄭家幫助才得以繼續學業,畢業後,她便在糕點界闖出了一片天地,只不過,小萬是個實誠的姑娘,安安分分的留在鄭家,成了鄭家的專屬糕點師。言少爺失明後,她更是留下來照顧少爺的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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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早點主食是奶黃包,小巧可愛,擺裝成碟,便端上了桌。餐桌上擺著一份早點,而鄭肖言的那份,已經送上去了,這一份,是留給朱思楠的。
朱思楠七點多的時候,便下樓了。
“早上好,小萬姐姐。”規規矩矩的打招呼,朱思楠坐到了餐桌邊。
“思思小姐好?!毙∪f微笑著回答,順便將熱好的牛奶遞了過去。
女孩子穿著揹帶牛仔褲,上身是簡單的白色T恤,活力十足。
交談一番,小萬整個人都放得比較開了,這位小姐,可比廖晴小姐平易近人多了。
廖晴小姐雖漂亮雅緻,可總給人距離感,讓人難以接近。
“待會聊,我去給外面的花澆澆水?!?
“嗯,好的?!?
朱思楠點頭,嘴角都沾了些許奶黃醬。
小肉包子。
小萬突然想起一個極爲適合形容這姑娘的詞語。
因爲嬰兒肥,她的臉軟軟的,總給人想要捏一捏的感覺。
又是一笑,小萬手上拿著噴壺,便出了小洋樓。
鄭肖言可沒那麼早就來琴房,朱思楠坐在鋼琴邊,隨意翻看著曲譜。與其說是翻看,倒不如說是掃描一樣,她的眼睛在每一頁停留的時間都不超過兩秒。
等待的時間裡,朱思楠幾乎將琴房的曲譜通通都看完了,而她,居然完全沒有覺得吃不消。
她看懂了,通通。
果然是……怪胎。
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因爲她超人的記憶力,所以她纔會一直做著這不知盡頭的任務了。
會疲倦的。
這很顯然。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意義何在,好多問題,她都想要去了解。
也許……朱牧之知道?
可她不會去問。
手指放在琴鍵上,低了低頭,她隨意彈奏起來,這不是任何一首曲子,更確切的說,這更像是胡亂的將音節湊在一起。這種淡淡的違和感讓朱思楠癟了癟嘴,然後,再重新組合,反覆,而後,終於能聽一些了。
這種聲音對於鄭肖言來說,簡直算是噪音,可他同樣漸漸發現,難聽的聲音在漸漸改善,雖然不那麼能入耳,卻是好了很多,而且,更爲怪異的便是——
那曲子是隻由幾個簡單的音符構成,彈奏的人在不停變換音符出現的位置,就像是在做排列組合一樣。
他對音樂的感知度很強烈,記憶力也算是不錯,卻也絕對沒有把握,按照次序將各種音節打亂後再一次不重複亦不遺漏的彈奏出來。
如果不是勤加練習,那麼就只能說明,她的聰明。
“你很無聊?”他手上執著導盲杖,清俊的臉上,有些許的不悅。
音樂,不是用來糟蹋的。
他是從三樓直接到了琴房的,倒不是下樓,而是,從他臥室的直通門直接下來的。
那道直通門,他一向是遺忘的,從小,他的臥室和琴房之間,就一定要有能夠互相通達的渠道,爲的就是方便他在有靈感的時候,及時彈奏並記下來。
失明後,那道門,就成了他心裡隱約不願意提及的。
今天,如果不是因爲聽到她彈奏,他是不會從那邊過來的。
隔音效果其實不錯,只不過,他的耳朵,太敏感了,尤其對這種……稱得上是垃圾的聲音。
“無聊?!彼\實的回答。
與她的彈奏相比,她的聲音,稱得上是上乘,鄭肖言覺得,也許用手風琴和鋼琴的和聲,再加上編鐘的悠揚聲來形容這種感覺,更爲適合。
“練習指法?!彼溃S即,用著導盲杖確定自己坐下的位置。
他是朝著她走過來的,又或者,是她坐下的地方。
導盲杖觸及座位邊角時,他便十分麻利的走上前,毫不猶豫。
而後,便聞到了淡淡的髮香。
檸檬味的。
沒有任何不自在,又或者說,他對此,並沒有常識。如果不是他沒有表情的眸子,以及帶著些許壓迫感的站姿,朱思楠都要懷疑,他是故意如此的。
但顯然不是,因爲他說:“讓開,這是我的。”
“……”
初學者,沒有資格碰這架鋼琴,昨天覺得她眼光不錯,現在卻是覺得,她暴殄天物。
“我右手邊,你彈那架。”他說。
朱思楠起身,應了一聲,只是隨意掃一眼,她就知道……那架是整個琴房裡最便宜的一架鋼琴了。
她總覺得,如果不是因爲不屑廉價電子琴的音色污染他的耳朵,他指不定就會特意讓人搬一架電子琴過來,專供她這個“初學者”使用。
男人已經坐下,導盲杖規矩的放在一邊,修長的手指,慢慢移到鋼琴上。
他並沒有彈奏,而是就像是撫摸情人一樣,將整架鋼琴熟悉個遍。
他的手指纖細修長,十分勻稱,再加上愛惜的當,完全沒有傷疤的存在。他沒有戴任何東西,帶著戒指或者其他東西,很容易影響發揮,更重要的便是,會容易意外損害到鋼琴本身。
他始終,沒有彈奏。
朱思楠練習著各種指法,他也沒多說什麼,於是朱思楠便一種指法一種指法的輪著來。
不多不少,每種指法都練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