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渾身上下光光的葉陽,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路往回走,想找回夫人們的一點遺骸,走到最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來到豪宅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地的木屑,葉陽坐在地上,不住的笑著,像一個瘋子,但他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廢物。
不遠處,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觀察許久後,終於露出一絲竊笑。
她來到葉陽面前,葉陽看了看她,許久後才記起,她是騰州紫心教,那個叫做李倩愁的女人。
“哎喲,原來修爲無敵的前輩,是一個元嬰期啊,差點就被你徹底給騙了。”李倩愁笑道。
葉陽冷冷的看著他,想要使用萬懼,將她碾死,可是一伸手卻發現,自己不但施展不出萬懼,連應有的靈動,也變得非常微弱。
不過,看到葉陽伸手,李倩愁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發現葉陽那孱弱的靈動之後,她這才笑著走了過來。
“哼,嚇死老孃了。”
看著葉陽光條條的身子,李倩愁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雖然葉陽實力不比之前,但肉身的神俊依然還在。
李倩愁最好這口,自從無意間竊聽到教主與某位化神期長老的談話後,她便知曉了一些因由。
回想起少年那超凡的外表,李倩愁簡直欲罷不能,所以,等一切平息後,這才趕過來,打算撿個漏。
沒想到,還真被她撿到了一個寶,至少,對李倩愁而言,葉陽這幅身子,還是能供她消受好些時候的。
李倩愁上前,先用靈力困住葉陽,然後將他抱起,帶去了一個她自己的神秘地點。
那是一道山谷間的宅院,位置非常隱秘。
李倩愁先把葉陽放進浴池中,先是滿上熱水,然後去袍落衣,在水中對葉陽好一陣挑逗。
然而,心如死灰的葉陽,對眼前極是風韻的女子,卻無半點舉動。
不過,那李倩愁也不當回事,畢竟,她可從來沒跟如此俊朗的男子在一起過,凡事自然要慢慢的來。
葉陽思緒處在麻木的狀態中,李倩愁對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毫無反應。
好歹,從浴池中起來之後,李倩愁還是給葉陽穿了一身衣服。
“你叫葉陽,可還記得我叫什麼?”
將葉陽像木偶一樣,放置在桌前凳子上後,李倩愁坐在一旁,幽幽的說道。
葉陽沒回答,甚至都沒看她一眼。
李倩愁不以爲意,仍是自顧自的笑著,說道:“我叫李倩愁,別看老孃比你大,想必你也清楚,老孃這副細心保養的身子,比那些風華少女,可也一點不差,還更多韻味呢。”
葉陽仍舊一臉麻木。
“哎呀,你知道嗎,這裡呀,原是我和我家那口子散修的地方,我倆打小就認識,青梅竹馬那啥的,我們兩個天資都很好,但入山門的話,他怕我被某個師哥搶去,我又怕他被某個師妹勾引,所以啊,我們乾脆就自己個兒建了座宅子,然後修煉起來,在騰州,資源很多,散修的進步也會非常快,不過,既然是我家男人,所以,我當然要把好東西都給他,那些年,呵呵,真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啊。”
說著,李倩愁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而葉陽的反應,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笑著笑著,李倩愁忽然猛的一拍桌子,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得兇狠起來。
葉陽對此,還是滿臉的麻木。
李倩愁恨恨的說道:“可是,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後來居然因爲我修爲比他低,竟然說我拖了他的後腿,哼……葉陽,你跟人真的雙煉過嗎?哎,看來沒有,雙煉之事,可以同時提高兩個人的修爲,但是,如果存在差距,那麼,修爲較高的那個,自然是要吃點虧的,我真是沒想到啊,他修爲超過我之後,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都罵我是廢物,拖累了他,最後,居然把我一個人扔下,跑去了紫心教。”
抹了一把淚,李倩愁接著道:“我傻啊,就算被他如此對待,卻還一心想跟著他,於是,我後來也不顧一切的來到紫心教,但一到那兒就看到,他居然和紫心教一個女弟子勾搭上了,原來,不是嫌棄我修爲低,而是因爲紫心教那師妹,身子比我更好,樣子也比我更美,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
說著,李倩愁又笑了,“後來啊,他的那個長老,發現,我的天資其實比他更好,於是,直接將他連同那個師妹都趕出紫心教,轉而將我收爲了弟子,我呀,恨他,也恨自己,所以,修爲提升後,就把那對狗男女都給殺了。”
這時,李倩愁忽然捂著自己高高挺立的胸口,驚慌的說道:“但我發現,那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其實,如果什麼都不管,我或許早就把他給忘了,但殺了他,我卻好像在心口上割下來一塊肉似的,怎麼也補不回去了。”
李倩愁抓住葉陽的手,然後放進去,說道:“不信你摸摸,那裡頭是不是空得很呀?”
在一陣古怪的氣味中,葉陽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做了很多夢,很多很多的夢,夢裡,全都是自己的那些美人,葉陽夢到,她們都沒死,都還活的好好的,大家又在一起了,在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
她們和葉陽一起修煉,一起遊覽天地,一起在山巔的溫泉裡快活。
熟悉的感覺傳來,葉陽身體如墜火海般炙熱,在夫人們的身上,他肆意的遨遊著。
但睜開眼後,葉陽卻看到,一副白皙華美的雪白,正在自己上方……
柳肢千般柔情,露水陣陣滑流,蹉跎一夜光景,不見半分陳舊。
葉陽想要掙脫,但很快,卻又在那古怪的氣息中,被引入了那如夢似幻的境地中。
“老爺,你去哪兒了啊?”蕭媛坐在溫泉的石頭上,縱飲美酒,衝他露出皓月般的笑容。
“老爺老爺,來呀……”茹歡和茹雪游到他的身邊,拉著他,向溫泉深處走去。
“老爺,虎妞可等了好久呢。”虎妞身姿變換,散發出無比剔透的晶瑩。
丹兒緩緩來到身後,柔情似水的靠著他的後背。
“老爺,丹兒好想你啊。”
在水霧中央,小紫含情脈脈的看著葉陽,晴兒從另一邊游過來,兩個人都在深情的召喚著他。
“葉陽……葉陽……”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周圍的夫人們都圍過來,然後看向遠處。
朦朦朧朧的,葉陽看到一個極度華美的身影,在那裡衝她露出乾淨的笑容。
“漫雪。”
葉陽走了過去,但一伸手,方漫雪卻消失無蹤,再回頭,夫人們也全都不見了。
睜開眼,依舊是李倩愁那沉醉的表情,以及高亢的呼吸。
葉陽忽然狂笑起來,他覺得,這樣就對了。
這就是對他這個廢物最好的懲罰。
老天對他葉陽還算不錯。
還讓他做這樣一個風韻美人的奴隸。
李倩愁是個瘋女人,就算她將自己的過往說得如何悲切,也終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女人。
而且胃口很大。
她告訴葉陽,她幾乎會勾引所有她認識的男人,從長老,師父,師兄,師弟,或者偶然遇見的道友,只要是個男人,長得不算醜,那李倩愁就會想辦法與之勾搭。
她心中的那塊空白,只要一安靜下來,就會露出猙獰的牙齒,將她撕咬得體無完膚。
然而,自從得到葉陽之後,李倩愁便沒有再離開過山谷。
葉陽的靈力越來越弱,雖然修爲境界沒有任何的退步,但曾經引以爲豪的戰力,現在卻恐怕連結丹中期修士都敵不過。
更古怪的是,葉陽的心智也開始出現了退化,一天比一天癡傻。
李倩愁用一道無形的靈力鎖鏈,將葉陽牢牢的控制住。
每天清早,都會帶著他,在山谷中四處走動。
到了某些個僻靜的地方,胃口一開,李倩愁就會讓葉陽來伺候她。
雖然葉陽總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李倩愁卻還是覺得,完全是自己佔盡了便宜。
關鍵問題是,這了無人煙的深谷,四處都是僻靜的地方,所以李倩愁走到哪兒,都……
葉陽也已經習慣了,他漸漸碎裂的記憶中,此刻還依稀記得,茹歡和茹雪說過,自己的元氣,是天底下最足的,反正都已經廢物成了這樣,不如讓所有的元氣,都發泄出來,至少,還能讓李倩愁這個瘋婆娘開心一下。
什麼心口裡的空白,什麼爲情所傷,那都是屁話。
說白了,李倩愁就是耐不住寂寞,某些想法比較強烈,而一直不知足罷了。
但是,自從得到了葉陽,再不知足的李倩愁,都已經非常知足了。
葉陽真是奇男子,李倩愁發現,只要跟他在一起一回,自己簡直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的,紫心教也不回了,過去跟自己的那些個相好的,也不去管了。
在葉陽身上,她不僅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還感受到了一股非常詭異的底蘊。
那是一種如天地般雄厚的東西,正如葉陽永遠都充沛的陽氣一般,讓李倩愁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時間一長,李倩愁非但沒有絲毫的厭倦,反而已經到了一刻也無法離開葉陽的地步。
一開始是把葉陽當成自己的奴隸,到後來,簡直就把葉陽當成天底下最好的寶貝。
她先是給葉陽找來一身最瀟灑的衣裳,隨後,還給不怎麼動彈的葉陽,做了一副精緻的輪椅。
每天都收集山間的露水,來給葉陽沐浴。
而對葉陽做那事兒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再往後一年,李倩愁都已經捨不得動葉陽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此刻,她已經把葉陽當成了自己的心肝,就算實在忍不住了,也是各種輕輕拿捏,好像生怕如狼似虎的自己,傷著葉陽一樣。
實際上,除了依舊是元嬰期的修爲,葉陽的靈動,已經幾乎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了。
他的記憶徹底消失,心智簡直跟傻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某個氣候較爲寒涼的時節,葉陽居然染上了風寒。
修真者,染上風寒。
李倩愁簡直聞所未聞,這事情說出去,只怕都沒人敢信。
別說元嬰期,就算初入凝氣,也不可能被區區風寒侵蝕啊。
然而,看著葉陽蒼白的臉色,不住的咳嗽,李倩愁卻不得不信。
於是,一個奴隸,變成了一個病人。
李倩愁找來藥材,親自熬煮,在那飛雪連天的幾個月裡,精心照料著葉陽。
只要聽到一聲葉陽的咳嗽,李倩愁就會心痛不已,坐立難安。
好在那段時間,葉陽也挺了過來,春日到來之後,氣色也恢復了許多。
“除了元嬰,一切都開始朝著凡人的相反逆轉,哎呀,這樣下去,恐怕葉陽壽緣也不會太長啊。”
原本抓葉陽回來,是爲了一時享受,但此刻,李倩愁是又當老婆又當老孃,心裡是各種擔憂。
她試了很多種方法,也給葉陽使用了各種寶物,但全都不起作用。
很快,葉陽便如同一塊朽木般,肉身開始超越時間與年齡的衰老。
他高大的身軀開始慢慢變得佝僂,神俊的臉上,眼袋變得很深很重,皮膚逐漸乾枯,額頭上,也隱隱的浮現皺紋,周身的皮膚,也慢慢的變成暗黃色,一頭爆舞的黑髮,更變得灰白。
好長一段時間,李倩愁都捨不得讓葉陽再出門,她抱著自己撿回來的這個男人,將他放在自己的懷裡,用自己最柔軟而溫暖的地方貼著他。
沒有嫌棄,也沒有任何的不耐,李倩愁甚至就想這樣,一直等到葉陽死的那一天到來。
“李倩愁啊,你這究竟是怎麼了?總不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人了吧?哎,他都變成這樣了,說不定再過半年,那張臉就會比外頭的樹皮還皺,你這樣,到底圖個啥啊?”
李倩愁抱著葉陽,坐在長椅上,自己跟自己說著。
她忽然換了一種表情,一臉嫵媚的笑著,說道:“還不就圖他無人可要,是隻有我纔會收留的絕種,呵呵,就算葉陽變成塊爛木頭,那也只是我一人的。”
說著說著,一滴眼淚,就從她上滾落下來,滴在葉陽那灰白的眉梢上。
這日清早,李倩愁從屋中出來,卻發現,躺在牀上的葉陽,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