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潘醫生？”
看著醫生的銘牌，林立疑惑的詢問道。
這銘牌怎麼不寫姓啊？
而從林立進門喊潘醫生開始，到現在一直在笑的另一個醫生，聽到林立還在喊，徹底壓制不住，蹲下身顫抖不已，笑聲根本停不下來。
金蓮：“？”
不是哥們？還喊？
“林先生！我姓金！單名一個字蓮，是一個字！一個！蓮！象徵純潔、高雅、堅韌和吉祥，寓意品德高尚、出淤泥而不染！我不姓潘！我祖祖輩輩，和潘一點關係都沒有，族譜裡更是見不到姓潘的！”
金蓮雙手緊攥，都快把自己銘牌扯下來了。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身後原本一臉懵的陳雨盈，在短暫的沉默後，也蹲在地上捂著臉開始笑。
烏髮隨著身體的顫動而搖晃，笑聲清脆，在空氣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比醫生的笑聲甜，好聽，愛聽！
“林先生！我在跟你解釋！”
而至於這場旋渦的罪魁禍首，終於從笑聲裡回過神的林立，確實有些尷尬了。
溝槽的王澤，看你的批去吧！
要不是這個傢伙導致自己在兩天前說潘金蓮和西門慶不得不說的故事，哪裡會有這種下意識？
“潘……金醫生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的問題。”知錯就改，林立訕訕的說道。
難怪從剛剛一進門開始，林立就覺得這個醫生對自己的態度不是太好，隱隱的有敵意和惡意。
原本以爲這醫生厭惡年輕的帥哥，原來是厭惡年輕的二逼帥哥啊。
哈哈，誤會了捏。
金醫生扶了扶自己被氣歪的眼鏡，隨後擺擺手，繼續走向診療儀，坐在了儀器前的椅子上，同時嘆息道：
“算了，沒事，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麼喊了，你既然是來我們機構體檢的，樓下的常規體檢沒去做嗎，只打算做B超？”
“有啊，那邊也買了套餐。”林立跟在身後，聞言回答道。
“內科檢查做了嗎？”金醫生於是詢問。
“沒，因爲這邊要空腹測，所以我優先來的，難道還需要先做內科檢查，才能做B超嗎？”林立先是搖搖頭，隨後擔憂的詢問。
別告訴林立要先去檢查那個再來重新排隊，那可太久了。
“不用，”金醫生聞言擺擺手，隨後莫名的輕笑了一聲，心情好了不少的說道：“隨口一問而已，等下別忘了去檢查，好了，現在重要的是，我們先上牀吧。”
好有歧義的話。
班長，對不起了，我要當著你的面跟別人上牀了，林立給了不遠處的陳雨盈一個「我是被迫的」的眼神之後，就躺在了檢查牀上。
陳雨盈迴應了一個「誰管你」的眼神。
因爲是男生的常規腹部B超，所以陳雨盈都不需要去等候間避諱。
別說避諱了，她貼上來看，林立都不介意。
當然，如果真貼上來了，那話又說回來——昨晚應該多洗幾次澡的。
“將上衣拉至胸下方，或者不介意的話，可以乾脆脫掉，褲子稍微下拉，暴露腹部區域，稍後我會在你的腹部塗抹一些超聲耦合劑，這是爲了幫助探頭更好地接觸皮膚，可能會有點涼，無需驚慌。”
“請保持身體放鬆，不要緊張，等待我們的指令，比如呼吸和躺著的姿勢，整個過程只需要10-15分鐘。”
另一個助手醫生，已經拿著一瓶醫用耦合劑走過來，並且說道。
“好的。”
林立沒選擇脫衣服，只是將腹部衣服往上拉。
“身材很不錯嘛。”看著林立的腹部線條，助手醫生笑著誇讚，同時將冰涼涼的耦合劑倒在了林立的腹部上。
耦合劑是半透明的膠質感膠體。
“謝謝。”林立拍了拍暫時乾爽的肚皮，迴應讚美。
陳雨盈倚在檢查室冰涼的金屬門框邊，狀似專注地盯著顯示屏上流動的灰白影像，餘光卻像被磁石牽引般掃過林立的腹部。
哼。
秋遊的時候，第一個晚上，林立在她們房間，不，準確來說是在丁思涵、曲婉秋、餘羽面前脫衣服耍流氓那次，自己在洗漱。
要不是丁思涵和曲婉秋後來和她說了這件事，陳雨盈都不知道在薛堅出現之前，還有這個插曲！
哼！給她們看，還說可以摸，卻專門挑一個自己‘不在’的時間點。
白不凡肯定也看過林立的腹肌了，那麼搞半天，「三人一狗」裡，自己是最最最晚纔看到的。
哼！！
陳雨盈皺了皺鼻子，這一次要很認真的看回來！
而坐在林立旁邊的金醫生，等助手塗抹好了之後，便拿著超聲探頭在林立的肚子上四處移動。
但移動了沒幾秒，金醫生就有些疑惑，她偏頭看向林立：“林先生，是我的錯覺嗎？您是不是一直在屏氣？”
從探頭的反饋來看，林立現在肚子一點都不柔軟，肌肉緊繃著。
“是的，金醫生。”林立點點頭，因爲屏氣，說話聲音都能聽出不同。
“額，不用這樣，B超是需要屏氣的，但不是全程，你先放鬆自然呼吸就可以了，等需要屏氣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的。”
金蓮聞言，用探頭輕輕敲了敲林立的腹部說道。
“不行，有人現在在偷看，我要是鬆氣了，我的腹肌形狀就不好看不完美了，這不是我希望的。”林立眨眨眼說道。
金蓮：“？”
金醫生聞言扭頭，但陳雨盈已恢復抱臂倚立的姿態，視線認真的盯著顯示屏，似乎根本不感興趣，唯有泛紅的耳尖，出賣了方纔的端倪。
在包括助手在內三個人長久的視線裡，她才輕輕的補了一句：“我纔沒看……”
金蓮：純路人，我都不信。
現在的小年輕，在超聲波診療室裡都能調情了。
有些好笑又無奈，金蓮拍了拍林立的腹部：“現在人家沒看了，可以放鬆了吧？按照我的指令來，否則會影響B超結果的。”
“好的醫生。”林立笑著鬆氣。
但實際上以林立現在的體脂率，即使不屏氣也依舊很明顯。
可惜被點破的陳雨盈不看了。
喔，假的，還在看。
……
【尋覓並親身體驗……（100/100；3/4）。】
超聲波機器運作的聲音消失，任務的數字再次發生變化。
“好了，粗看了一下，肝胰脾什麼的都沒有問題，都挺健康的，更具體和細緻的結果，大概半個小時出來，公衆號應該已經關注了吧？
到時候會給你彈消息，你自己去下載報告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金醫生。”林立點點頭。
金蓮結束掃描，隨後遞給了林立一包醫用紙巾：“自己擦乾淨吧。”
耦合劑不會揮發，也不會被人體吸收，是要擦掉的。
一旁等候的陳雨盈突然笑了一聲，大概是想起了國慶的那張一塊錢。
事前被要求上牀，事後被要求自己擦乾淨，看見自己這麼可憐，林立真的不知道陳雨盈怎麼笑得出來的。
沒有同理心，陳雨盈壞。
紙巾裡有溼巾和幹巾，林立拆開拿出來，隨便擦了一圈，就準備將衣服套下。
“林立，肚子側邊沒擦乾淨吶。”陳雨盈這個時候微擡臻首，示意道。
原本點頭準備伸手去擦的林立，先是頓了一下，隨後便重新躺回了牀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唉喲，脖子躺落枕了，現在扭不過來，真沒擦乾淨嗎？可我有點看不見啊……”
陳雨盈愣了一下，隨後掩著嘴，笑的很好看。
又開始了，這個傢伙。
林立眨巴眨巴眼看著陳雨盈，手朝著她舉起紙巾，像是上次喝水一樣，嘴裡呢喃著：“沒擦乾淨好難受沒擦乾淨好難受……”
呼出笑意濃郁的氣息，陳雨盈上前一步。
紙巾被接過，林立身上最後一點沒去幹淨的耦合劑，被隨意的擦了個乾淨。
——金蓮接的，也是金蓮擦的。
不然怎麼會隨意呢。
於是。
嘴角剛挑起來的林立，以及剛邁出一步的陳雨盈：“……”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不是，姐們，你誰啊？
“嗯，都擦好了，起來吧，”而做了好事的金蓮不求回報，醫者仁心，還起身用雙手按住林立的下巴，左右擺動了一下，疑惑的詢問：
“真落枕了？不至於吧？枕頭剛剛也沒放歪啊？”
“沒、沒事、醫、生！謝！謝！你！”林立微笑著說道。
牙齒不知道爲什麼，分不開啊。
潘醫生，我討厭你！
回來吧武松哥哥，有人真得被你控制了。
……
孕婦的B超檢查時間，要比常規只是體檢的B超久一點的，因此，雖然陳中平和陳珊進去的比林立早不少，但是兩邊出來的時間卻在同時。
當陳中平剛出門，就看見林立帶著自己女兒從另一個超聲波診療室裡出來的時候，他人傻了。
盈盈，不是說進去等人做超聲很無聊嗎？
那你現在這是？
因爲林立不是人，所以等他不無聊嗎？
陳中平是無所謂的，但是代入到自己妹妹的視角，就有點不太舒服了，當然不是他哈，他一直都是無所謂的，完全不至於惱火，也不至於想把林立斬首掛在城頭示衆，暴曬之後再細細的切成臊子哈，他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啊！不在意！都他媽說了不在意啊！(╯°口°)╯︵┻━┻！！
林立和陳雨盈同時從診療室裡出來，現場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兩個人發生了什麼。
現在，在場不少陌生人，都把目光好奇的打量在陳雨盈，或者肚子區域。
“做B超的人是我，我來體檢的，各位。”林立也注意到了這股視線，微微向前一步，擋住陳雨盈的一半，朝著這些吃瓜人解釋了一聲。
任何可能的非議和惡意揣測，哪怕和這些人基本不可能再有交集，也要扼殺。
陳中平呵呵一聲，切成臊子的時候可以少切幾刀。
等路人們聞言恍然收回視線，陳雨盈就朝著陳珊那邊上前：“姑姑，檢查的結果怎麼樣？”
“還是盈盈關心姑姑，一點問題都沒有，寶寶發育的很好。”陳珊伸手捏了捏陳雨盈臉頰，笑著說道，“你同學那邊呢？”
“謝謝姑姑關心，但我這邊寶寶還沒發育出來，醫生還說希望不大，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林立回答道。
陳珊：“……”
誰問你的寶寶了。
要是有希望了，那天才塌了吧？
“那再接再厲。”陳珊只好笑著說。
“再接什麼再厲？好了，檢查做完了，咱們該走了。”
陳中平並不關心林立的寶寶，又不是自己家的，他現在只想著帶陳雨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慈健，最後一面了。
今後陳家與你再無瓜葛！
“那班長明天再見咯，我和不凡得先去吃個早飯。”這是有預料的分別，所以林立很自然的接受，並看向陳雨盈告別。
“好，可惜我今天已經吃過早飯了，不然可以和你們一起體檢試試看。”陳雨盈也略顯遺憾的點點頭，“明天見。”
她和陳中平今天只是來陪同陳珊的，自然早起之後就吃了早飯纔來。
而陳姍雖然今天到現在也還沒吃過東西，但是家裡已經準備好了孕婦專門的營養餐，也不打算留在體檢機構裡吃。
陳中平聽見這話，慶幸自己和陳雨盈是吃了早飯來的。
體檢都成玩樂項目了，林立實在罪大惡極。
水泥廠還是得聯繫，這孩子真得去看看。
在T口走廊座椅上，林立找到等著吃飯的白不凡，於是兩撥人就此分別。
“走走走，趕緊去上膛！”林立在前面帶著白不凡走的很快，直奔貴賓休息室。
剛剛是沒感覺到餓的，但跟陳雨盈分開之後，林立後知後覺，自己原來這麼餓啊。
而且現在居然都接近九點了。
只能說秀色可餐，吃忘記了。
“上膛？上什麼膛？你的航班又要起飛了？現在？這個場合？不合適吧？”白不凡也快步跟在後面，但疑惑的連珠炮一樣的詢問。
“每個人都是一把屎槍，吃飯就是在上膛。”林立回頭，對白不凡深沉的說道。
“這種逼話就不要深沉的說了啊林立！而且一定要在吃早飯之前說這樣的話嗎！”
白不凡一點都深沉不起來，愣了一下後，惱火的咆哮。
“真的很污穢嗎？”林立聞言，輕蔑的嗤笑一聲，搖了搖頭，看著白不凡的眼神裡有悲憫：
“不凡，有一次我在賢者時間，思考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的時候，你知道我得到了什麼答案嗎？”
“我不想知道，求你了，別說。”赤石大王白不凡，今天難得沒胃口。
“人類活著的意義，或許就是爲了給屎保溫。”但林立依舊給出了答案，這石不赤也得赤。
白不凡：“……”
“草！！”
……
“貴賓休息室到了，不凡，你蹲外面幫我看下門，我很快就吃好。”抵達目的地後，林立回頭說道。
白不凡：“？”
忘記自己套餐和林立不同了。
那自己等個集貿林立啊？
“不早說！我該自己一個人先去吃的！”白不凡的臉紅勝過一切的情話。
“別急。”
林立笑著攔住白不凡，和工作人員簡單交涉了一下後，對方也沒怎麼爲難的就放行了。
貴賓帶個寵物怎麼了。
不過這所謂的貴賓休息室，其實也不是多豪華，室內一側，陳列的營養早餐種類，其實也就不到二十種。
但林立和白不凡又不挑，簡單選了點之後，就拿到桌子上開吃。
“林立，你說這雞蛋橫切，像不像白色牛油果？”白不凡剝著雞蛋殼，隨意的詢問。
林立懶得理會，不過舉了舉手裡的包子：“這小龍蝦包的味道不錯，你等下可以去拿一個。”
“真的假的，我去拿個嚐嚐。”白不凡起身到自助區，拿了幾個包子回來：“這裡的包子種類好花啊，真是萬物都可以包子。”
林立壓低了聲音，湊上前嚴肅的搖搖頭：“我聽我一個在醫院裡上班有內幕消息的朋友說，砒霜不能拿來包包子。”
白不凡：“……你可以不用聽你這個朋友說的，確實不能。”
“誒，這魚香肉絲包子居然還出乎意料的好吃。”白眼很快變成驚喜，白不凡看著手裡被咬了一口的包子，誇讚道。
白不凡咀嚼的速度逐漸變得緩慢，隨後擡頭，疑惑的詢問林立：
“林立，你說，明明沉入海底死掉的是傑克，爲什麼有魚香的卻是肉絲呢？”
“噗——咳！咳！！”
包子殺死人的可能性很低，但絕不是零。
猛喝一口牛奶，用紙巾擦掉嘴邊的碎屑，林立拍打著胸口讓自己稍微舒服一點。
緩過來之後，林立朝著白不凡豎起了中指：“你他媽有病啊？”
那傑克的確很有魚香了。
只能說地獄笑話這玩意兒，真的是跟得了絕癥的孩子一樣，永遠都不會老。
“這也有病？只是我有求知慾而已。”白不凡面對質問，無辜的聳了聳肩。
“但你這個問題我應該能回答。”林立思索了片刻後，斟酌了一下措辭：“不凡，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贈人rose，手有魚香，那肉絲肯定是有魚香的啊。”
“噗——咳！咳！！”
包子殺死狗的可能性很低，但絕不是零。
接過林立遞來的牛奶，緩了半天讓自己逃脫噎死的結局後，白不凡點了點頭，豎起拇指：“合理，有理有據，我認可了。”
每種早餐都嚐了一點，兩人很快就差不多飽了。
“吃飽了就是容易犯困，走吧，林立，把剩下的項目結束，我要回學校睡覺了。”白不凡打了個哈欠，起身對林立說道。
“嗯，”林立點點頭，用力的吮吸著手裡的牛奶：“我喝完這瓶就走。”
“你喝這麼多幹嘛？誒，而且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你有乳糖不耐受，不太能喝牛奶嗎？你這麼喝是要當噴射戰士麼。
雖然你在上膛，但這槍我看還是回家再發射比較好。”
白不凡聞言關切的說道。
“現在體質好起來了，沒那麼不耐受了。”林立搖搖頭。
“這玩意兒怎麼好的，一般不都是天生的不耐受麼？”白不凡疑惑道。
當然是修仙了，誰家修仙者還乳糖不耐受的。
說出去不丟臉死啊。
凡人：仙人仙人，您喝牛奶嗎？
林立：不好意思不喝，仙人我啊，乳糖不耐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