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在地理這門科目，馮凱確實只準備了一張小抄。
不然不至於做出在考試的時候扣自己嗓子眼的行爲，並且面如土色。
都吞下去二十分鐘了，也不知道扣嗓子眼還有什麼用。
林立迅速將地理試卷做完，隨後又從頭到尾檢查了兩遍，修改了幾個粗心而沒注意到的小紕漏。
這次試卷不算難，林立感覺自己卷面九十打底，只會更高。
林立提早五分鐘交卷，並立刻離開了教室範圍，一路上還戴著中午出去買來的耳塞，在生物開考一分鐘後纔回來。
絕對不能再聽到其他人的作弊計劃了，尤其還是其他考場的。
……
生物考試。
馮凱沉默了。
感受著肚子裡生物小抄的滋味，他笑的很勉強，很無力。
這就是知識的味道嗎，好苦澀。
馮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可恐懼的時候腦子根本沒有辦法做出理智的判斷。
做了這一切的林立深藏功與名，但他並沒有因此沾沾自喜。
相反，他眉頭緊鎖。
他認爲自己的處理方式在大方向上選擇的就不對。
他懷疑馮凱接下來的每科目都打算作弊，難道自己就這樣一直嚇他？
一直靠這種方式解決不現實，指不定哪次馮凱就產生了耐恐性，不吃小抄了，而且收集輸出大量的恐懼，對自己的精神也是一個負擔。
如果因此影響到自己的考試成績，是捨本逐末。
自己一開始決定就做錯了。
決定了。
林立打算明天攤牌，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能湊合用的由頭。
生物試卷也已經寫完並檢查一遍，計算題這些之前都做過類似的例題，在生物幾乎沒有主觀題的情況下，林立估分上覺得自己能接近滿分。
又檢查一遍，林立正準備交卷，但剛站起身，又坐了下來。
他嘆了一口氣。
——站起來視野開闊後，林立看見自己前面的女生，正在看抽屜裡的手機。
早知道閉著眼睛交卷了，是自己放鬆警惕了。
還好監考老師沒注意到自己站起來，沒堅持讓自己交卷。
怎麼這個考場人才輩出啊。
不過林立倒是相信，哪怕在第一考場，也不妨礙看到一片‘作弊’的人羣，畢竟很多時候，成績好的學生，對於自己的成績反而更加的在意。
具現出「藏情納欲瓶」，輸出。
林立的視野裡，女生立刻挺直了背，將手機往抽屜裡面推了一下，發出了輕微的撞擊聲，不過除了林立以外，並沒有人在意。
沒吃手機，可惜了。
不過林立的眉頭隨後皺了起來，因爲「藏情納欲瓶」內的情緒用完了。
大頭全用在馮凱身上了，林立也沒預料到這個考場還有高手，爲了確保馮凱能重蹈覆轍，加上考試就剩這一門，沒省著用。
至於現場吸收，現在自己在這個考場，頂多在考試時間快結束的時候，能吸收到一些焦慮。
焦慮到自己前桌身上，或許反而會助長她看手機的念頭。
還是自己考慮不夠細緻，導致現在這個處境。
人總是要爲自己的錯誤決定買單，不過也主要是任務激活的時間不對，要是昨天激活，自己應該能有更理智的判斷。
現在突然站起來舉報，作弊方式還是手機，生理性別還是女生，BUFF疊滿了，後續很麻煩。
不過林立畢竟是修仙者，還有其他手段。
他看向【倉庫】裡的「探囊」，現在就是一個測試這個道具的好時候。
完成這個任務之後，還有得賺。
【您已使用「探囊」，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您將掌握能力：「探囊」。】
林立深吸一口氣，並沒有第一時間定向女生的抽屜來穿越空間，而是隻打算在自己面前穿越幾釐米的距離，以此來查看效果。
使用的是教室衆人不易察覺的左手。
當林立想要穿越的念頭出現時，林立看見自己左手指尖的空間，和自己想要穿越的空間，出現了一些扭曲，隨後隨著自己的手向前挪動，兩個地方就好像開了一個傳送門，指尖憑空出現。
神奇。
系統，這個自己真想學。
要是永久學會這個，以後調整內褲的時候，再也不用觀察四周，然後做那麼多假動作了。
癢了也可以直接撓。
等等，現在不是暢想這個的時候，林立開始將傳送空間定在了女生的抽屜。
林立打算將手機拿到自己手裡，看看有沒有鎖屏密碼，沒有的話就拉高音量點開抖音，有的話就先不還回去，等考試要結束的時候再還。
反正不見了她也不敢說什麼。
計劃再次完美，林立聚精會神，估算了一下抽屜的位置，隔空取物！
抓住了！
誒？
……
韋靜不知道自己剛剛爲什麼這麼害怕，但好在這害怕來的快去的也快。
題目還是不會做，現在趕緊搜一下題，還來得及。
老師依舊在走神，自己這個靠牆的位置用起來很方便，於是韋靜身子微微側開後，伸手準備取自己剛剛丟進去的手機。
抓住了！
誒？
自己抓住了什麼？爲什麼觸感這麼怪？
韋靜一時間想抽出手還失敗了，於是下意識的彎腰看向抽屜。
她看見了兩隻手十指相扣。
一隻是自己的，另一隻好像不是自己的。
誒？
誒。
誒！！！！
“啊！！！！！”
考場裡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突然跳起來尖叫的韋靜，不少人都被嚇了一跳。
除了剛剛關心馮凱之外一直在走神的監考老師也站了起來，更加關心和擔憂的看著驚魂未定的韋靜，疑惑的問道：“同學，怎麼了？”
“手！手、有手！我的抽屜裡有手！”
韋靜已經退了一米遠，站在了林立的身邊，因爲害怕說話都有些結巴，指著自己的抽屜，聲音顫抖。
“手？抽屜裡有手？”監考老師迷惑了，完全沒有聽懂韋靜的發言。
是抽屜裡有名爲‘shou’的蟲子嗎？
他已經來到了韋靜的位置旁邊，彎腰低頭查看抽屜，然後掏出了一部手機：“哦哦，你是說這個手機嗎？應該是這個位置本來同學的吧？害，手機有什麼嚇人的。”
監考老師哭笑不得。
並且完全沒有懷疑這個手機是韋靜的。
“不是啊老師！抽屜裡有一隻人手！我剛剛還跟它握手了！”韋靜語言能力恢復了一點，連忙擺手說道。
“啊？”監考老師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又一次仔仔細細的看了抽屜，還示意韋靜靠近，甚至還用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手電：
“你看，沒其他東西，只有幾本書，孩子你壓力太大了嗎？沒關係的，只是個小考，你放輕鬆就行了。”
韋靜也冷靜了很多，難道……真是自己幻覺了？
現在回憶一下，確實有點離譜，剛剛的經歷簡直是恐怖片。
韋靜回到自己位置，自己也看了一遍，見鬼了，真什麼都沒有。
或許自己真的該好好休息了。
“對不起老師，可能是我剛剛弄錯了。”韋靜咬著脣道歉道。
“沒事沒事，繼續考試吧。”監考老師擺擺手，讓周圍吃瓜的學生們注意力回到考試身上，同時指著韋靜身後的林立，教訓道：
“你們啊，就該跟這個同學學習，注意力專注點，你看這個同學，全程沒有擡頭，一直在認真寫試卷，不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轉移注意力。”
馮凱：“……”
老師剛剛這能只算是風吹草動嗎？
這不是天雷地火嗎？
那姐們叫的這麼大聲，能不被吸引注意力的，也是神人了。
馮凱現在都懷疑韋靜身後那哥們是個聾子，不然怎麼可能沒反應。
“老師，你能把手機還給我嗎？”
見監考老師要回到講臺桌上，韋靜弱弱的說道。
“哦，這你的手機啊，可以。”監考老師點點頭，手伸了一半，又縮了回去，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誒？你爲什麼帶手機？”
韋靜：“我……”
“你爲什麼帶到考場裡？”
韋靜：“我……”
“晚點找你的班主任跟我要。”
韋靜：“草……”
韋靜只能看著自己的手機離自己而去，懊悔不堪。
自己嚇自己，手機還被收了。
自己爲什麼會看到這樣的幻覺！！！
啊啊啊啊抽屜左轉的人手最討厭了！
教室安靜。
心虛的林立這才停止在試卷上的亂塗亂畫。
哪裡在認真寫試卷，擱這裡畫一坨又一坨的黑圈呢。
“呼——”
汗流浹背了。
手機沒抓到，抓到手，林立也沒想到。
更沒想到只不過跟自己牽個手，這姐們的反應也太大了吧，林立承認自己是帥了點，但這樣實在還是有點沒必要。
前桌的作弊計劃已經徹底摧毀，該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順便去外面之後，可以更加大膽的測試一下「探囊」這個能力。
所以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林立，立刻起身交卷。
“老師，交卷。”
“你放這就可以了，誒？你爲什麼閉著眼睛？”監考老師點點頭，擡頭髮現林立眼睛是瞇著的時候，疑惑的問道。
“老師我只是單純的眼睛小。”
廢話，當然是怕看見下一部手機或者其他作弊的人。
監考老師：“？”
這對嗎？剛剛誇這小子的時候眼睛還不是這樣的吧？
見監考老師沒再說話，林立立刻離開教室，帶著自己的書包前往現在基本無人的操場。
……
經過一段時間的實驗，林立對於這個能力也有了一些瞭解。
第一、自己隔空取物的距離，真就只有能力裡保底的兩米。
第二、「探囊」可以帶著物體穿越空間，但是也是有上限的，物體不能大於林立手掌的大小，比如一根修長木棍，林立沒法將其橫著拿過來，但是可以在垂直的情況下，將其拉過來。
第三、可以抓活物，但是有限制，林立成功隔空抓了一隻螞蟻，但是想嘗試自己左手抓右手時，右手根本無法帶過去，甚至會反過來讓左手也回不去，應該也是因爲物體過大的緣故。
第四、確定抓取位置大概要五秒，越精細需要的時間越久，並且只能在有空的空間裡確定位置，無法在實心的物體內部，所以非常失望，還是沒有辦法隔空掏襠，因爲褲子內褲皮膚都貼的太緊密了，不滿足隔空的前提條件。
本來還以爲可以拿來做很多變態的事，現在看來也不能太變態。
第五、人格啓動。
雖然林立修仙就是爲了能優雅的掏襠，但這道具的確是個好東西，有不少的適用場景，可以備幾個。
林立現在就把今天的份額給兌換了，讓【倉庫】裡「探囊」的庫存又變爲了1。
積分只有210了，林立決定暫緩每日的靈石兌換。
「探囊」林立還打算換一個，到時候只有160。
別以後刷新出這種50系統貨幣好用的東西，結果不夠。
靈石的厚望，還是寄予下月上旬可以完成的鍛體一個月任務吧。
……
次日。
今天要考的科目是數學、物理、政治、技術，早上八點就開考，林立來的比較早。
“隻言片語露出真相、舊日的呢喃、人類的興趣和情感在書中毫無意義、其不可名狀、讓人陷入瘋狂、越是閱讀，越是孤獨絕望，哈哈，我明白了，我徹底明白了，《物理》他纔是真正的克蘇魯小說，哈哈！道爺我成啦！”
林立早上來到考場，當白不凡看見林立的時候，就開始了發癲。
又學傻了一個。
雖然接下來要考數學，但白不凡看的是物理。
畢竟這兩最理科的理科相比，物理能背的東西稍微多一點。
林立這一次，等教室裡人差不多齊了後，直接來到了講臺桌上，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一下！我最近心情不好，因爲昨晚打遊戲被對面大哥一邊旋轉一邊連著殺了三十次，所以格外痛恨作弊開掛的傢伙，
大家如果作弊，最好不要讓我發現，否則我提前說聲抱歉，我會舉報，這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請大家體諒一下，最後，再次抱歉打擾大家。”
林立用相對溫和的話語說出略顯無情的話，然後下臺。
這就是林立準備的攤牌。
這比冷不丁的舉報，對自己的影響會小很多。
畢竟自己已經提過醒了，不算是學生階級的無聲背刺。
——是有聲背刺。
面對林立的這番發言，部分人覺得莫名其妙，部分沒打算作弊的人無所謂，部分男生聽見林立被殺三十次後釋懷的笑了出來，部分馮凱瞪大了眼睛。
等林立回到位置上後，白不凡則上前關心道：
“林立，沒事吧，心情好點，競技遊戲開掛的純劍冢，他們就像是一個楊威男買了臺炮機，把他萬人騎老婆弄得飛起，然後因爲開關是他按的，他就覺得自己真厲害。
沒必要跟這種傻逼置氣。”
不凡對自己還是沒得說，見自己看起來像是心情真不好，所以第一時間就來安慰。
林立笑了笑，小聲的對白不凡說了更加接近真相的說辭：“其實沒有心情不好，我騙他們的，我單純想舉報那些作弊的，覺得挺好玩的，想犯賤。”
白不凡：“？”
他沉默片刻。
“林立，你這個人看起來很陽光，實際上很陰暗，你的陽光都是僞裝出來的。”白不凡評價。
林立聞言反倒得意的笑了一聲：“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時可以和你開玩笑非常隨和……”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不凡搖頭。
“什麼？”
“我說你是陽僞。”白不凡點頭。
林立：“？”
你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