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系統(tǒng)任務(wù)時,露出如此複雜的表情了。
但這一次,系統(tǒng)它又做到了。
什麼叫做「你此刻內(nèi)心也渴求脫離孤身,覓得一位道侶」,然後「於公於私,此劫當應(yīng)!不妨出擊吧,探它個虛實」。
前半句是沒問題,是自己的真實寫照,但後半句是否有些太多餘了?
自己有自己的節(jié)奏,林立微微皺眉。
字面意義上來說,這個任務(wù)應(yīng)該還是挺好理解的,去相親三次。
但五行元素任務(wù)給林立的一個提醒,就是一切解釋權(quán)最終歸系統(tǒng)所有,林立現(xiàn)在不清楚系統(tǒng)對於歷練一次的定義是什麼。
是需要完整的體驗一次單人相親的流程?還是說要參加中介舉辦的活動?
林立大腦開始運轉(zhuǎn),思索一陣,對於這個任務(wù),算是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判斷。
如果是後者,那挺簡單的。
就當花錢過去吃水果看樂子了,沃日,線下戀綜一線觀衆(zhòng)嗎,感覺很好玩的樣子,甚至還可以帶上「三人狗」一起去。
但如果是前者,就會複雜很多,不過也不是不能嘗試。
自己有鈔能力。
身份信息什麼的,到時候就可以藉此讓中介幫自己編一編——不然對面聽到自己是一個高一出生,誰願意正眼看自己一眼?人民女教師嗎。
不用真實信息的另外一個原因,是自己不打算給正常人添麻煩,那麼,不太適合被不正常人逮住。
毋庸置疑,自己會是「麻煩」。
自己一個單純以任務(wù)爲目的去速通結(jié)束的人,如果相親對象是一個普通、正常的、沒做錯什麼事的人,自己這就算是在消遣對方。
沒素質(zhì)的林立偶爾有點素質(zhì),還是算了。
對於這點的解決辦法,林立覺得有且僅有找不正常的妖魔。
眼前這哥們都說了,現(xiàn)在相親市場妖魔叢生,可以讓中介介紹他們擁有的資源裡,最難搞定和伺候的那些存在。
——身爲相親中介,他們對自己的客戶必然熟悉,加上有會員的真實反饋,自然清楚哪些人完全是奇葩。
奇葩折磨起來無負擔,何況還可以最快速的失敗,完成一個相親循環(huán),達成任務(wù)。
並且只要自己做些保證,中介應(yīng)該能更好的配合自己。
如果真遇到合歡妖人,說不定還能再觸發(fā)一些衍生任務(wù)。
一舉多得,也算是結(jié)巴秦始皇摸電線——贏贏贏贏贏贏麻了。
在今天之前,發(fā)現(xiàn)自己相親對象是公交車後,還能高興的,只有擎天柱。
但今天之後,或許要多一個林立。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嗎?太壞了太壞了,跟帽子叔叔們舉報養(yǎng)雞場的人,確實畜生啊,損人不利己,混蛋!”
林立大致疏通想法後,立刻跟著對方開團。
雖然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但這個師傅還是很重要的,眼前這哥們既然是相親懂哥,那麼就有結(jié)交的意義。
白不凡聞言都一愣一愣的。
“是啊,那狗——”白不凡本來也準備跟團,但是左邊腰部就被捱了一記拳頭。
不是,只許你林立罵林立,不許我白不凡罵林立啊?
看著林立拳頭的面子上,白不凡閉嘴。
“是啊,畜生至極,我和認識的幾個哥們,背地裡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見白不凡不開口了,男人便自己繼續(xù):
舉報狗就像是徐悲鴻強行模仿齊白石,蝦搞了個什麼都不知道,馬倒是肯定沒了。”
林立、白不凡:“(;☉_☉)?”
誒不是?攻擊性這麼強?罵這麼狠那我可就不跟團了。
這裡不得不引用命題作文《我的母親》的滿分範文開頭了。
——想必大家都有媽吧。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這句話記下來,晚點用在周寶爲身上。
“不敢茍同,我評價是,他是個有媽生沒爹養(yǎng)的玩意兒。”林立只是道。
林立父親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拳了。
爲了避免對方繼續(xù)罵自己,林立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哥,要不咱加個聯(lián)繫方式吧,相逢也是緣,加上對於相親,我或許還有一些感興趣的問題,可能想問問你。”
“誒?你還需要相親?”讓男人都覺得帥的帥,是真的帥,男子看著林立的臉有些疑惑。
“雖然我不一定需要,但是我剛剛看了一下,我朋友未來幾十年內(nèi)沒有自己靠近的桃花運,他或許需要。”林立指著白不凡解釋。
白不凡聳了聳肩,習慣了。
“哥們,你還會算命,能看見未來?”男人好奇了。
他倒是不介意多認識一個人,所以剛剛問林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拿出了手機。
“未來我看不見,但我能看見這張臉啊,哥,您看不見嗎?”林立戳了戳白不凡的臉頰,示意道。
男人:“?”
原來是這麼個看法嗎?
“我真的看不見這張臉的未來,但其實,這相當於我已經(jīng)看見了這張臉的未來。”林立補充道。
白不凡微笑,還是微笑。
孽畜林立,哥,我支持你再罵一會兒舉報狗,我將用畢生所學和你一起辱罵。
不過白不凡什麼都沒說。
畢竟這是自己最好的哥們,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但是配合,這纔是真正的兄弟義氣,豪情江湖。
——和自己腰間蠢蠢欲動的林立拳頭也有點小關(guān)係。
“……還好吧,哪裡至於這麼離譜,”男人看了一眼白不凡,並沒有林立說的那麼離譜,也挺清秀一少年,所以只是笑了笑,明白不過是好朋友之間的超絕攻擊性罷了。
兩人成功的加上了好友。
“我叫孫明,孫悟空的孫,小龜劍魔的明。”孫明隨後自我介紹。
“我叫白……林立,雙木林,波奇的立。”林立投桃報李。
白不凡:“?”
唉,這個b是不是又想報自己的名字了。
現(xiàn)在甚至自己還在場,這時候都一點不遮掩,什麼白目前犯。
幸好還是收手了。
實際上,林立主要是考慮到,剛剛表演的時候「三人狗」叫了不少次自己的名字,說不定對方聽見了。
隨後,林立又加了工作人員的聯(lián)繫方式,不過並沒有開始聊天說自己的目的,這個任務(wù)不著急,今天更不是真去考慮這個的時候。
最合適的,還是去店鋪線下聊,鈔能力的使用,也是線下最合適。
“你在外面他媽到底多少次用我的名字?”等林立不和孫明說話了之後,白不凡壓低聲音質(zhì)問。
林立豎起了一根手指。
“這是就一次的意思,對吧。”白不凡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但還在笑著欺騙自己。
“當然是一直的意思了。”
“出生啊!他媽的出生啊!”白不凡露出果然如此的咬牙神情,不過隨後有些好奇:“不過林立,你加這個幹嘛?你家裡還有人需要?你家不就你和你媽嗎?”
白不凡說完眼睛亮了:
“等下!你要找繼爸?!那我可以跟你媽相親嗎?哥,我是真想當你爹。”
“滾。”林立笑罵道。
“那還有誰,不就你了?你還相集貿(mào)親啊,我相你今晚都要親了,還相親。”白不凡揶揄。
“不利於團結(jié)的白日夢不要亂說。”
不過白不凡說的沒錯,幾個小時之後的人際關(guān)係變化,也是這個任務(wù)需要考量的點。
到時候……林立突然笑了。
……
“下午的表演到此結(jié)束,大家如果還意猶未盡,晚上七點,不見不散,到時候還會有新的內(nèi)容!歡迎大家的觀看~”
第二輪演出時間接近一個小時,觀看依舊不錯。
感覺光是表演就值不少票價——趕集沒有票價。
當婚介所的工作人員再次交替上臺,林立等人已經(jīng)起身。
“趁天色還沒暗,你倆繼續(xù)陪我們?nèi)ズ舆吪恼瞻桑覀儎倓傉业揭粋€還挺棒的位置,順便拍幾張合照。”走出人羣后,丁思涵對林立和白不凡說道。
兩人自無意見。
跟著女生三人抵達了河邊。
雖然平日玉帶河這邊沒什麼人來,但是河邊還是修建了護欄,不過每過大概十幾米,就會有一個延伸臺,有延伸至河的臺階。
當然,這不是爲了方便大夥跳河偶溺江,而是以前提供這邊的居民洗衣服用的。
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沒什麼人再這麼洗衣服了。
至於丁思涵口中的適合拍照的位置,是一棵河邊的大樹下。
不遠處是延伸臺,不論背景是後面的集市現(xiàn)場還是前面的潺潺玉帶河,出片效果的確都不錯。
這次丁思涵學聰明瞭,還帶了自拍桿,所以五人的合照也不需要其他人協(xié)助。
咔咔咔咔,也拍下了滿意的合照。
“不過,其實我覺得如果能在對面拍效果肯定會更好,”丁思涵按著欄桿,看著對面說開口,“對面全是空景,可惜這裡沒有橋,過不去,可惜可惜。”
女人真是難以滿足。
“你這麼說,我發(fā)現(xiàn)橋還挺暖的,它讓所有河流都不再難過。”林立聞言評價。
丁思涵:“……”
還真是。
“林立,那你不也是自詡暖男嗎,是不是也應(yīng)該讓這河不難過?”
丁思涵回頭詢問。
“我是暖男又不是暖橋,更不是中央空調(diào),怎麼能誰都能暖啊,”林立笑笑:
“不過要是這河裡有河神就好了,那我就有辦法過河了,用一種無敵暖男的方式。”
“有河神還要你幹嘛,求神誰還不會。”丁思涵聞言鄙夷。
“我的方式可不是求神,而是利用神的機制,不僅不求他,說不定還能弒神,桀桀桀桀。”
林立語氣顯得有些中二和桀驁。
“嗯?你說說?”丁思涵被吊起了胃口,陳雨盈幾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林立先回頭,指著一個攤位:“首先,我們先去那個攤位買盒象棋。”
“然後把黑棋裡的「將」棋丟進河裡,然後一邊哭喊「將軍我的將軍」再祈求河神顯靈,這時候,河神就會飄出來,詢問我——
「年輕的帥哥喔,你掉的是這個金將軍……」。
OK,到這一步就完事了,因爲河神後面的話無法繼續(xù)說了,它變出的金將軍已經(jīng)散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輝和熱量,將整條河流給烤乾,河神也爲此忠誠的付出生命。
這樣我們就可以過河了,走過去就行。”
林立一邊說,雙手高舉。
四人沉默,只剩下背後集市傳來的喧囂。
“這是哪門子的金將軍!”終於,丁思涵忍不住笑罵道。
難怪林立說他的方式非常暖男呢,那是非常非常暖了。
一不小心都一級曬傷了。
“就說能不能過河吧。”
“得了,過不了河就算了,這邊湊合湊合繼續(xù)拍吧。”
三個女生繼續(xù)她們未竟的拍照事業(yè),林立湊上去,也拍了幾張單人或者雙人的合照。
不打算拍了,不能更親暱的情況下動作就那麼幾種,林立讓女生自己繼續(xù)玩,自己尋找白不凡的身影。
看見了,靠著護欄在盯著水面。
林立走上前也靠在旁邊,低頭看去。
什麼都沒有看到,只看了自己和白不凡的水面倒影。
“你在看什麼呢?”林立詢問。
“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白不凡深沉的開口。
“深淵說你是男凝,是父權(quán)社會的裹腳布產(chǎn)物,下頭且噁心,回頭深淵就發(fā)了個小紅書,說家人們誰懂啊。”林立淡淡道。
“?咳!咳!!!”
白不凡:“(;☉_☉)?”
腹稿全部被堵住,林立一句話把白不凡整不會了。
“原來深淵覺得我是男凝嗎?”白不凡繃不住。
林立能說出這種話家裡真得請高人了,一眼丁真,望淵深望的。
“所以你在臭美?”林立詢問。
“沒,我在看魚呢,”白不凡揚了揚下巴,“你剛剛靠過來動靜太大了,全給你嚇跑了。”
淺綠色的水裡,的確有不少很迷你的小魚正在貼在岸邊遊弋。
這羣小魚確實還挺敏感的,動動腦袋擋住它們的水面,都會有所驚動。
“林立,你說我們平日裡吃的麻辣魚仔,是不是就用這些小魚啊。”白不凡平靜的詢問。
“不是吧,我聽說麻辣魚仔是用魚療店被臭腳薰死的那些死魚做的。”林立平靜的回答。
白不凡:“……”
誒不是。
“以後再也不吃了。”白不凡堅定道。
“忘記說了,是被美少女的臭腳薰死的。”林立溫柔的補充。
“我踏馬吃吃吃吃吃吃!”白不凡咧嘴豎起大拇指,“吃!吃的就是麻辣魚仔!林立,幫我問問廠家有沒有原味的,不要用麻辣把味道蓋住,怪可惜的嘞~”
穩(wěn)定,林立大笑。
不愧是白不凡。
林立突然轉(zhuǎn)身,白不凡扭頭好奇的看去,只見林立撿了根小木棍,然後就沿著延伸臺的臺階向下走,身體前傾。
很可惜,不是打算跳河自殺,而是開始用小木棍扒拉河岸貼著的福壽螺卵。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這卵是灰白色的——已經(jīng)死了。
不過死了乾巴之後,用木棍按壓時,能發(fā)出比新鮮時更加脆的聲音,還挺解壓。
“給我也玩玩。”白不凡立刻跟了上來。
小男孩嘛,總是拒絕不了玩水和玩火。
長大後也就喜歡水多的和燒的,只能說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啊——”
聽見丁思涵的驚呼聲,林立和白不凡都擡起頭。
“怎麼了?”兩人起身向樹下返回,同時詢問道。
“沒什麼,樹上有蟲子,沒注意,剛剛碰到了。”丁思涵嫌棄的拍了拍手,隨後覺得這樣不夠,走向延伸臺,打算去河裡洗下手,同時對兩人解釋道。
林立和白不凡湊到樹邊緣。
枝幹上的確有隻不認識的蟲子,身體顏色和樹皮很像,不仔細觀察的話,確實不容易察覺出來。
系統(tǒng)?系統(tǒng)?這是妖魔襲擊誒!
林立看向系統(tǒng),但系統(tǒng)跟個石女一樣,冷淡且毫無反應(yīng)。
連讓自己白嫖個五十系統(tǒng)貨幣的任務(wù)都不給,小氣。
可能因爲是益蟲吧——雖然林立不認識。
“動物昆蟲都會根據(jù)環(huán)境形成保護色,這是正常現(xiàn)象。”用小木棍把蟲子扒拉下來後,白不凡觀察一會兒,評價道。
“……不是,不凡,大夥都是南桑中學的學生,並且你是成績最差的那個,這還用你說?”林立還以爲能聽見什麼高談闊論,見就這後嫌棄道。
“舉個例子,”白不凡不卑不亢,“棉花害蟲,墨西哥棉鈴象,就是渾身漆黑的,這保護色讓它在棉花田裡如魚得水。”
林立:“……”
你媽的,白不凡。
爲了這口醋包的餃子是吧。
“不凡,那我考考你,黑人算不算農(nóng)藥。”林立伸了個懶腰,隨意的開口。
“當然算啊,打了之後可以促進棉花脫落收穫,”白不凡秒懂,點點頭,“這也是我抵制它們的原因之一。”
陳雨盈、曲婉秋:“……”
跟林立和白不凡出來玩,有些時候真的很難去守護自己的功德。
風靈月影,啓動。
「''陳雨盈''拍了拍''陳雨盈''的木魚腦袋,功德+999」
修改了自己的拍一拍,陳雨盈長舒一口氣。
開了作弊器,效率提升了千倍,這樣功德應(yīng)該來得及恢復了。
佛祖會原諒自己的。
“還拍嗎丁子,蟲已經(jīng)清掉了。”看著洗完手回來的丁思涵,林立詢問。
“算了,不拍了,繼續(xù)逛吧。”
“行。”
……
夜色漸濃。
最重要的夜晚到來。
玉帶河面波光粼粼,殘餘的晚霞被揉碎播撒,攤位支起暖黃燈泡或者現(xiàn)代假燈籠,食物的香氣比白日裡瀰漫的更誘人了幾分。
結(jié)束拍照環(huán)節(jié)的五個人,繼續(xù)行走在集市規(guī)劃的動線,慢慢悠悠。
“沃日,老闆給這米飯看片了?這麼硬?”
林立啃著手裡的雞翅包飯,咬著邦邦硬的米飯,皺眉道。
“給它喝點酒,這樣它會說「今天狀態(tài)不太好,先睡了」。”白不凡給出了建議。
林立想了想,拿著它雞翅到白不凡面前抖了抖,還擬聲出biubiubiu,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沒事,讓它乾脆射出來也是一樣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軟了。”
白不凡看著自己烤冷麪上的沙拉醬,陷入了沉默。
誒不是。
你媽!
集市的遊人,並沒有因此夜晚的到來而減少,相反,此刻來到集市來遊玩的人,反而更多,或許是那些週末還要上班忙碌的人,終於得到了一些空閒吧。
雖然現(xiàn)在還不至於摩肩接踵,但也算得上是熙來攘往,人流絡(luò)繹不絕。
女生三人組,在眼下人多的情況,便很難再保持人牆一字陣前進。
——畢竟大家一般默認,兩個人並排走是合理正常的,但三個人並排就有些擋道。
時不時就會聽見‘不好意思讓一下’、‘借過借過’之類的話語,而最側(cè)邊的人,就需要讓開位置。
林立想了想,拿出手機。
「林立:你和曲婉秋兩個人當中,有兩個人在現(xiàn)在顯得很多餘,你猜猜是誰。」
「丁思涵:你給我私發(fā)這條消息,也太過分了吧?」
林立沒再回,而是擡頭。
丁思涵視線看向手機,臉上帶著難繃的笑意。
不過林立說的倒是也有道理。
既然到了約定的晚上,她們的確該滾蛋了。
林立只見丁思涵將手機熄屏,拿在手裡,開始環(huán)顧兩邊的攤位。
尋找,尋找。
“誒,去那邊看看~”丁思涵眼前一亮。
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合適藉口!
林立順著她的視線,還挺容易鎖定這個目標——一座圓頂攤位靜立河畔,深紫色的簾幕將攤位完全封閉,但透過內(nèi)外燈光,能看內(nèi)部的影子輪廓。
金線繡出的星月和水晶球,簾幕上的「占卜」二字,都在訴說著它的身份——占卜屋。
不論色澤還是風格,在集市裡顯得格外醒目。
不過門口倒是沒什麼人。
雖然理論來說,出現(xiàn)在這種流傳下來的集市裡的玄學攤鋪,應(yīng)該是算命而非占卜。
但早幾年或許是這樣,現(xiàn)在集市上確實看見什麼店鋪都無需驚奇,一路上走走停停,還能看見不少做自媒體的正在直播——當然,絕大部分籍籍無名,還沒起號成功。
“走唄。”
有人感興趣了,其他人就跟著過去看看。
“等我一下。”抵達占卜屋外,丁思涵一個人走進去諮詢了一會兒。
不久又走了出來,詢問衆(zhòng)人:“你們對占卜感興趣嗎?”
“有點興趣。”已經(jīng)得到了丁思涵耳語的曲婉秋點點頭。
“沒興趣。”林立和白不凡同時搖頭開口。
林立看了白不凡一眼。
「人」自覺,「狗」不自覺,「人」好,「狗」壞。
而看見林立搖頭,陳雨盈抿了抿脣,見丁思涵也並沒有用期盼的眼光看自己後,便立刻也搖了搖頭。
“那正好。”丁思涵雙手合十微微擊掌,“裡面多餘的座位其實也就倆張,我想去測一測,婉秋你來陪我一起吧,等下你也玩一下。”
“行啊。”曲婉秋點點頭。
“至於你們……”
“那我們外面等你?”欣慰丁思涵的懂事,林立當這個捧哏接話。
“也行。”丁思涵點點頭。
林立:“(;☉_☉)?”
“開玩笑的,”看見林立臉這個僵硬的瞬間,丁思涵心滿意足的笑了,隨後改口:
“我剛剛問過了,一個人完整的占卜就要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和婉秋要一個小時,你們有什麼好等的,罰站一晚上嗎?
你們仨先去繼續(xù)逛吧,等會兒我倆玩好了,再找你們集合。”
“OK,”林立這次堅決不再客氣,所以直接點頭,然後看向陳雨盈:“班長,你覺得呢?”
“嗯……行。”陳雨盈微微輕吟後,也點了點頭。
“那兵分兩路,呆會兒見!”
丁思涵揮揮手,‘迫不及待’的拉著曲婉秋走進佔卜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繼續(xù)往前走。
“不好意思讓一下。”
走了大概一分鐘。
林立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現(xiàn)在陳雨盈在自己左邊,白不凡在自己右邊,那不還是擋道的三人組嗎?
一想到自己居然給別人添了麻煩,林立就如坐鍼氈,他高尚偉大的性格決不允許他這麼做。
因此,林立扭頭,微笑凝視著還在吃烤冷麪的白不凡,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詢問這個似乎忘了什麼的傻狗:
“不凡,你今天吃了這麼多這麼雜的東西,你覺得,你的肚子是不是應(yīng)該開始痛了?”
白不凡:“!”
沃日,忘了,自己剛剛應(yīng)該對占卜感興趣的!
還有補救的機會!
“嘶——你別說,林立,你還真別說!”白不凡身體微微蜷縮,用手肘抵住自己的肚子,倒吸一口涼氣:
“剛剛吃了你給我的加料之後,我現(xiàn)在肚子突然有點絞痛,可惡,我已經(jīng)要崩潰到無法再堅持下去了,必須現(xiàn)在去上個廁所,我個人上廁所比較享受,大概一個小時起步吧,所以晚點再找你們,拜拜!!”
話音剛落,白不凡從兜裡掏出炫邁放林立口袋裡,然後就轉(zhuǎn)身離開。
至於蹲一個小時會不會痔瘡,問題不大,有痔不在年高,白不凡覺得自己一腚會紅透半邊天的。
“真是拿他沒辦法,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欣慰的目送白不凡離開,林立隨後‘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噗嗤——”
陳雨盈倏地以手背抵住下脣,輕靈的笑聲從指縫間溢出,肩頭隨之微微聳動,低垂的睫毛微顫,遮掩被彎成月牙的弧度的雙眸,笑意中藏著一絲羞赧。
“笑什麼呢?”林立看向她,樂呵呵的詢問。
“沒、沒在笑~”陳雨盈笑著說謊。
沒辦法不笑啊。
這倆人剛剛的對話根本就一點都不自然吧,理由哪裡是這麼找的,表演的這麼蹩腳。
陳雨盈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剛剛還肚子絞痛快要崩潰的白不凡,此刻悠閒的端著自己的烤冷麪,左邊攤鋪看看,右邊攤鋪逛逛。
不過,挺好的。
陳雨盈腳步忍不住的輕快了一點,心情也有些愉悅。
畢竟……剛剛?cè)齻€人一起走還沒說話的時候,自己也在想,要是白不凡能一不小心嘎巴一下的就突然死一個晚上就好了。
心想事成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