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黃衛(wèi)和萬鑫鵬其實多慮了。
林立並不是奔著兩人來的,而是走到麪包車後,將自己剛剛爲了扮鬼能更恐怖一點時脫下來放在車上的外套拿回來而已。
兩人動靜太大,因此林立一臉詫異的看著受驚的這哥倆。
這是誰家的小鹿啊,這麼受驚。
“怎麼了?幹嘛呢?”林立詢問。
萬鑫鵬的不語,臉上只有慶幸,只是一味的遠離林立。
而黃衛(wèi)則有些尷尬的笑笑:“……沒、沒事。”
纔沒有自作多情的覺得你會特地來折磨自己呢。
自己平時有的是人想折磨。
笑死,你真的很裝。
“那小心點,你都長法令紋了。”林立聽不見心聲,所以只是點點頭。
“啊?”黃衛(wèi)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法令紋一直很明顯,不知道林立爲什麼突然提這個。
林立:“我說的是你手腕上的法令紋。”
黃衛(wèi)聞言低頭,剛剛動作過於激動,手腕的確被手銬刮出了泛紅印痕。
黃衛(wèi):“……”
等等。
這他媽是哪門子的法令紋。
“叔,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麼嗎?”穿好外套,林立回到仰樑和嚴傲鬆身邊,詢問。
“今晚還有的要忙呢。”嚴傲鬆聳了聳肩,掰著手指如數(shù)家珍:
“處理現(xiàn)場,清點贓物,聯(lián)繫屋主,還有把這三個人送回去審問筆錄……”
但隨後嚴傲鬆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林立,這些和你都沒有關(guān)係了,你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我同事到了之後,我送你回家,你的筆錄就不用做了,我們會寫報告。”
利用完自己之後就丟嗎,真是無情的大人呢。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殘酷。
嬴政要是來到如今社會怕是要崩潰,畢竟冷酷無秦。
“知道的,我沒打算參與,我要回家。”但林立這次沒有反駁,老實的點頭。
雖然對這些環(huán)節(jié)有所好奇,但畢竟不是任務的強制要求,外加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夜兩點了。
回到家就兩點半,而四點半還要起牀的話,哪怕自己倒頭就睡,也只有兩個小時可以睡。
再不回去乾脆不用睡了。
——雖然「鍛體八段功」任務已經(jīng)結(jié)束,的確不必強制早起練功,但畢竟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早起這個習慣,林立不想斷在這裡。
就跟聊天續(xù)火花一樣,到後面很有可能是經(jīng)典的「續(xù)都續(xù)了」環(huán)節(jié),沒必要,但就是不想斷。
何況又不是說今天接下來的時間就沒機會睡了。
算上早讀,明天白天的八節(jié)課裡,面有七節(jié)都挺適合睡覺——有一節(jié)是體育。
體育課還是得打起精神來玩的。
學生嘛,就應該勞逸結(jié)合,想玩就玩,想學習就想。
“那就好。”聽見林立這個回答後,嚴傲鬆和仰樑都鬆了一口氣。
但心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來,等待的時間裡,眼神依舊時刻盯著林立。
注意到這點的黃衛(wèi):“?”
沒人管我們嗎?不能尊重一下小偷嗎?
最被羞辱的一次逮捕體驗。
笑死,林立真的很裝TAT。
因爲嚴叔已經(jīng)提前聯(lián)繫了同事,所以沒等幾分鐘,沒開警笛的兩輛警車就開到了這裡。
現(xiàn)場交給仰樑和其他鎮(zhèn)魔使,嚴傲鬆送林立回家。
【再接再厲,於兩個月內(nèi),在南桑城境內(nèi),阻止、懲戒妄圖行罪作惡之惡修,至少八起(5/8)】
當行程到一半,消息彈出,林立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當然不是意外任務在這個時間完成,而是因爲原本是(3/8),但現(xiàn)在數(shù)字一下子跳了2,兩起。
這是因爲黃衛(wèi)和萬鑫鵬自己是分開處理的?
還是說黃衛(wèi)的惡行算是盜竊,萬鑫鵬的惡行算是賄賂?
但不論如何,對於這個結(jié)果,林立肯定是樂於看到的。
那下次再遇到團伙作案,只要操作得當?shù)娜ブ饌€擊破,說不定能一次將這個任務完成。
不確定,到時候再試試吧,反正成了就是意外之喜,不成也沒什麼,有保底就行。
這樣看來,今晚的收穫很不錯,而自己的損失只是一條黑絲,完全可以接受。
改天讓曲婉秋再給自己買一盒。
養(yǎng)女兒一時,用女兒千日。
滿意,林立心情愉悅。
“林立。”
“怎麼了,叔?”聽見嚴傲鬆的聲音,林立擡頭。
“你別笑,叔害怕。”通過後視鏡和林立對視的嚴傲鬆,嚥下一口口水,認真道。
林立:“……”
人心中的成見是在人心中。
林立不嘻嘻。
回到了家,給凳子發(fā)了個消息,讓他看見消息後把錢給李晟,並另外給他發(fā)了辛苦費,讓他再接再厲後,便迅速睡去。
……
今天早起之後,果然還是久違的體驗到了困這種滋味。
確實好久沒有當愛睏了,就當致敬哥哥吧。
好睏、好睏、好睏、雞腳、好睏、好睏、好睏。
自己這個修仙者還是太接地氣了,或許認知裡那些修仙者他們不會困,是因爲隨時隨地有靈氣可以吐納吸收打起精氣神吧?
自己終究連神識這個概念都還沒真正擁有。
太弱小了,沒有力量。
原本按照計劃應該練習「鍛體八段功」肉體衍生篇的林立,今早改爲了更輕鬆也更舒服的靈氣衍生篇。
買完早餐,靠近教室。
“據(jù)野史記載,華佗並非死於曹操之手,而是死於關(guān)聖帝君之手。”
來了,來了,野史環(huán)節(jié),林立加快腳步。
“當時,關(guān)羽攻打樊城,被樊城上的弓箭手射中了右臂,翻身落馬。”
“回到大本營後,駭然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不講武德,箭矢上有毒,手臂已青腫。”
“凡醫(yī)不可治,手下們找來了名醫(yī)華佗,華佗看完傷情後,說「此毒深入骨髓,非常規(guī)可治,需刮骨去毒,屆時將疼痛難忍」。”
“關(guān)羽大笑:「無妨!我關(guān)某何懼於此耶」!”
“於是治療開始,華佗刮骨時見關(guān)羽竟言笑自若,當真震驚,不由得發(fā)出感慨:「關(guān)兄無愧當世猛將,堪稱關(guān)公在世啊」。”
“關(guān)羽擺擺手:「華兄不必自謙,您的醫(yī)術(shù)妙手回春,也堪稱華佗在世啊」。”
“華佗聞言,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微微陰沉:「既然關(guān)兄提到了華雄,那華某敢問一聲,您可知吾兒華雄,是被何人所殺嗎?」”
“關(guān)羽心中大驚,誰他媽提華雄了,但此刻木已成舟,來不及懊悔,關(guān)羽心思急轉(zhuǎn),真相定不可告知,因此隨後淡然笑道:
「溫酒斬華雄之事,三國盡知矣,斬華兄摯兒者,溫酒也!」。”
“但沒想到的是,華佗冷笑一聲,猛虎王在世:「關(guān)將軍,你他媽放屁!世人誰不知Windows系統(tǒng)有win7win8win10win11,但獨獨沒有win9,還想騙我?吾兒就是被你所殺!」”
“關(guān)羽這次面上也大驚,隨後他神情凝重,第一時間沒有迴應,而是看向自己的右臂。
——畢竟,如果華佗是已經(jīng)知道真相後纔來的,那他來醫(yī)治自己,真的有好心嗎?”
“果不其然,見關(guān)羽已經(jīng)有所察覺,華佗獰笑一聲,抓了抓褲襠,楊坤在世:「沒座~!我只颳了你的骨頭,壓根沒刮毒,關(guān)羽,你給我去死吧!」”
“關(guān)羽無語,現(xiàn)在都什麼時候了?自己哪有心情去做SPA?”
“但面對華佗的諷笑,關(guān)羽卻並沒有慌張,只是面沉如水:「華兄,是你逼我的。」”
“華佗見狀皺眉,無法想象出關(guān)羽還能怎麼辦:「此毒已病入膏肓,你還能如何?!」”
“「呵,我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處,但是華兄你卻這樣對我,那接下來我要攤牌了。
四分之一的生命爲祭,something for nothing!有請……關(guān)聖帝君上身!」”
“唰的一聲,關(guān)羽請神成功,關(guān)聖帝君降臨,神威難藏毒,頃刻間,就把毒素給逼了出來。”
“在華佗震驚的時候,關(guān)羽獰笑的向他靠近:「華兄,既然你心思歹毒,那就去死吧」。”
“華佗無語,現(xiàn)在都什麼時候了?自己哪有心情去做SPA?”
“但面對關(guān)羽的來者不善,華佗連忙擡頭,魏延在世:「且慢!世人皆知你關(guān)羽的大刀不斬老幼,而我恰巧是個老東西,你不能殺我!你不敢殺我!」”
“關(guān)羽聞言,只是冷笑一聲:「我關(guān)某的大刀是不斬老幼,但世人不知,孔明先生死前給了我一個錦囊,裡面就有贈予我的一把小刀,關(guān)某這把小刀,專斬老幼!!」”
“華佗訝異:「什麼!?可諸葛孔明不是還沒死嗎?」”
“華佗在人世間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那你就說是不是死前給的吧」。”
“此句說罷,關(guān)羽從背後掏出那把小刀!刷刷刷!chuchuchu!咻咻咻!biubiubiu!把華佗紮成了嘔泥醬。”
情到深處,白不凡早已代入,控制不住的拿出一支筆,開始戳面前的周寶爲,試圖製作手打豬肉丸。
紮了個爽後,白不凡嘆息一聲,輕聲總結(jié):
“這,就是不爲人知的歷史,被歲月掩埋的真相。”
“呼——”
抑揚頓挫的說完,白不凡長呼一口氣,放下筆,口乾舌燥的他,拿起自己的水杯豪飲幾口。
“……”
“……”
但是等喝完水之後,白不凡發(fā)現(xiàn)不論是後排聚集的哥幾個,還是前門的林立,直到現(xiàn)在,都鴉雀無聲。 尤其是林立,現(xiàn)在站在陳雨盈位置旁邊過道,手還保持著遞外賣的動作,但就此僵硬,嘴巴微張,神情震驚且略顯呆滯。
“哥幾個,怎麼都不說話了?”白不凡撓撓頭,有些不習慣。
大夥不應該開始瘋狂BB了嗎?
“草,一種植物。”
“……無言以對。”
“……無FUCK說。”
高一四班最尊重關(guān)羽的人出現(xiàn)了。
林立也回神,神情極爲複雜的往後排走來,並分發(fā)早餐。
看著白不凡,數(shù)次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但最後還是欲言又止。
這個野史的槽點有點太密太多了。
多到腦子剛意識到有一個槽點進來猥褻自己的時候,下一個槽點就已經(jīng)跟上來一起強健了,而腦子裡想好怎麼吐槽上一個槽點時,下下個槽點都進入事後一根菸的賢者模式了。
這他媽誰跟得上吐槽啊!
(O-O)←新八都做不到吧!
明明可以分好幾個早上講的野史,白不凡卻偏偏一口氣說完,他真的,林立哭死。
還好雖然困,但今天沒來晚,不然林立會懊悔終生。
回到位置,林立打了個哈欠,隨後拍了拍不凡的肩膀:“精彩,再接再厲,我還想聽這種野史。”
“小饞貓,還是這麼愛赤石。”白不凡聞言撇了林立一眼,笑著開口,不過隨後又嘆了口氣:
“不過這種石不常有,我……已經(jīng)快燃盡了。”
“加油。”林立敷衍的鼓勵,隨後又打了個哈欠,將手腕變成完美枕頭後,靠上去,對著白不凡含糊的示意:“睡一會兒,老師來了叫我。”
打哈欠是會傳染的,白不凡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決定了,等會兒吃完早飯,陪一覺!
不過在陪睡之前,白不凡有些好奇的看著林立詢問:
“不是林立,你今天怎麼這麼困,你昨晚幹嘛去了?”
白不凡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林立出現(xiàn)過這種狀態(tài)了。
難道說……林立要回歸他年段四百名的寶座了嗎!
白不凡熱烈歡迎!
“昨晚打膠打到三點多,給我打成君子了。”跟白不凡交流不用說人話,已經(jīng)閉上眼的林立直接開始胡扯環(huán)節(jié)。
“什麼叫打成君子,聖人模式嗎?”白不凡詢問。
林立:“君子之膠淡如水,我後面打出來的都是玻璃水,堪稱君子。”
白不凡:“(;☉_☉)?”
這也太君子了。
不過白不凡瞬間覺得這很合理。
對上了,都對上了。
難怪那些君子們一個個都安分守己不被女色所誘惑,覺得是紅粉骷髏呢。
你媽的,自己要是打出淡如水的膠,自己也不會被女色所矇昧啊。
唉,說到萌妹……
不過隨後,白不凡面色一怔,他戳了戳林立。
“說話。”林立頭沒動眼睛也沒睜,只是說道。
白不凡:“林立,我突然想到,如果長期不當君子,最後遺出來了,那內(nèi)褲算不算萬魂幡啊。”
林立:“(;☉_☉)?”
林立願意爲了這句話睜眼,他凝視著白不凡許久。
“你好,算的。”
隨後,兩人開始對視。
隨後都笑起來對著對方只指指點點,肯定對方的想法。
一切盡在不言中。
——打膠打多了能成君子,但不打膠只能成爲使用萬魂幡的邪修,此中是非,孰對孰錯,已經(jīng)無需多言。
祖宗之法不可變,打個膠先。
……
當耳旁有些喧囂,林立睜開眼,雖然沒有口水,但還是下意識的擦了擦嘴巴。
這一覺還是睡的挺舒服的,摸了摸臉頰,林立還能摸出秋季外套褶皺導致的印痕。
等稍微清醒一點後,林立看向旁邊的白不凡,詢問道:“早讀結(jié)束了?老師沒來?”
“第一節(jié)英語課都結(jié)束了。”白不凡回答。
“傻逼。”
以爲是詐騙的林立笑罵,不過隨後眉頭一皺,因爲他發(fā)現(xiàn)每個人課桌上都是英語書。
而早讀是語文。
雖然正常來說,如果第一節(jié)課是語文或者英語,早讀一般都會完美銜接。
但南桑中學早讀是分爲一三五和二四兩期,語文和英語各佔一期,然後期中考之後雙方互換,讓兩科的早讀次數(shù)近似。
所以換完之後,便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第一節(jié)課是英語,但早讀是語文的情況。
“我草?真第一節(jié)下課了?”看向自己的智能手錶,確認時間後,林立驚訝道,隨後看向白不凡:
“你怎麼沒叫我?”
“我也睡著了。”白不凡有些麻木的聳了聳肩,“今天彬彬沒來,早讀我沒醒,我還是睡到英語課上課後,被扣扣叫醒的。”
“啊?”林立聞言有些疑惑,“你被扣扣叫醒了?那扣扣肯定也發(fā)現(xiàn)我在睡了吧,怎麼沒叫我?”
白不凡看向林立,神情複雜。
……
五十分鐘前。
扣扣抵達教室。
“Good morning every one,class begain~”
開場白結(jié)束,四班衆(zhòng)人起立時,扣扣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視野裡,教室右上角那倆生物。
——死也不會忘記看的角落。
此刻,周寶爲正常試圖伸手叫醒白不凡。
扣扣挑眉,愣了一下後,直接走了過去,拍了拍白不凡。
等白不凡睡眼惺忪的擡起頭後,就看見扣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課本,最後指了指後面的儲物櫃。
OK,懂了,該回快樂老家了。
白不凡神情自然的比了個OK,隨後就準備叫醒林立,讓他跟著自己一起滾到後面去。
“不用,就你自己站。”扣扣微笑阻止,聲音還特地壓輕。
白不凡:“(;☉_☉)?”
“啊?”
這、這不對吧。
扣扣微笑更盛,再次點頭對白不凡確認。
於是,白不凡灰溜溜的一個人拿著課本滾了。
他的背影像條狗。
扣扣回到講臺桌。
林立的英語水平扣扣已經(jīng)知道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學的,但林立的詞彙量確實已經(jīng)達到了高考水平,目前只有聽說是他的相對弱項。
所以,不聽幾節(jié)課也沒關(guān)係。
但是現(xiàn)在。
扣扣看著一個人有些呆呆的站在儲物櫃前,觸發(fā)了孤立無援的白不凡,欣慰的點了點頭。
好安靜的教室。
這節(jié)課,或許可以笑著上。
嘻嘻,但不能笑太大聲,不能把林立吵醒喔。
……
“就這樣,我度過了索然無味孤苦伶仃毫無盼頭的一節(jié)英語課,扣扣她笑著上了一節(jié)課。”
“好久沒有見到小姐笑的這麼開心了,管家我啊,就算死也值得了。”
“林立,看到黑板了沒有。”白不凡說完,指向黑板。
“怎麼了?”林立嘖看向黑板,黑板上並沒有任何板書,於是詢問。
“你看見了什麼?”白不凡追問。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就對了!扣扣甚至高興的忘記佈置作業(yè)了!”白不凡聳了聳肩。
林立:“……”
“……”
誒不是?
社會真是一個恐怖的東西。
自己一開始認識的那個扣扣哪去了?
那個會因爲自己只在英語課不認真聽而幽怨的化身厲鬼看著自己的扣扣哪兒去了?
那時候的扣扣雖然怨氣十足,但是一位真正的人民教師,想要挽救自己這個失足少年!
但如今不過這麼點時間,她居然已經(jīng)墮落到這個地步了?
社會果然是個大染缸。
痛心疾首,林立痛心疾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