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別這麼皮了，哪天真說你作弊，你就老實了。”
林立腦袋被王子言用林立語文試卷捲成的紙棒敲了三下後，才被允許離開。
林立看過西遊記，所以明白了，言老師這意思，應該是要自己半夜三更去他房間道歉，他纔會真正原諒自己。
希望晚上他對自己溫柔點。
話說猴哥這麼聰明嗎，林立覺得自己要是被菩提老祖在其他學生面前敲三下腦袋，第一反應應該是躺下去報警，說老東西你敢體罰學生？how dare you？
難怪猴哥是猴哥，自己只是帥哥。
將語文試卷放在書包裡，林立前往食堂吃飯。
平日裡這個點學校還沒有下課，但是今天林立到的時候，主要人流都是從食堂吃完向外走的——大家都吃完了。
只能說語文考試實在是太沒有牌面了，不提前交都對不起這門學科。
打了點飯菜，林立找了個空桌坐下吃飯。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系統要求自己眼睛裡容不得沙子，那麼只要自己變成瞎子，問題就能完美解決。
誰說解決產生問題的人不算解決問題。
所以，林立決定接下來的考試都卡點甚至遲到前往考場，並且進入考場之後，立刻全神貫注在試卷之上，絕不分心看旁人一眼，最好再提前幾分鐘交卷。
看不見作弊的人，那作弊行爲就不存在。
並且因爲自己的位置靠牆，只要身子往這邊側，視野裡很容易就看不見任何的其他人。
完美。
自己的計劃簡直天才。
“草了，早上那老師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坐在我位置旁邊，小抄根本掏不出來，古詩一半沒寫，下週要給文秀罵死了，希望下午的老師別這樣，生物和地理這兩門，該背的我都沒背，全指望我的小抄了。”
林立有些時候真的想挖了自己的耳朵。
就比如這個聲音傳到自己耳朵的此刻。
林立擡起頭，看著向食堂門口走去的馮凱和他的幾個同學。
馮凱，我曹你的馮！
怎麼他媽又是你！
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出現了問題。
系統能區分自己練功有沒有極致的認真，所以裝作沒聽見或者嘗試忘記這件事是沒意義的，林立嘆了口氣，那麼計劃有變。
馮凱必須處理掉。
……
下午考試的第一門是地理。
林立到考場的時候，其實已經開始半分鐘，老師正在發試卷，其餘人更已經本分的坐在了位置上。
監考老師已經不再是王子言，這次這個林立完全不認識，這很正常，月考的時候，每個半天的監考老師，都會進行更換。
要是期中期末這種大考，基本是每門考試都會更換監考老師。
林立的挑釁秘法只能對熟悉且不嚴肅的老師用，也就薛堅王子言李彬彬這些。
——薛堅是嚴肅，但林立挨他罵也差不多習慣了，不差這一次。
一旦換成其他老師，很有可能和王子言說的那樣，一不小心就成爲自爆行爲。
回到位置，林立立刻開始讀題，並直接在試卷上面作答。
好簡單。
語文這科目，努力前後的感受不明顯，但地理試卷，選擇題林立一路做下來都是行雲流水，還能篤定自己是正確的，畢竟考點都牢牢的記在了腦子裡。
此前考試從未有過的奇妙體驗。
CCCC。
居然是連著的四個C嗎，如果是以前，林立現在已經開始回頭重新仔細審閱這四道題目，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哪一道，但現在，自信即巔峰。
就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連著的四個C！
帶著這種淺淺的愉悅，林立迅速的完成試卷。
他並沒有按照吃飯時計劃的那樣，側向牆壁，而是側向過道。
畢竟還需要時刻盯著馮凱。
林立突然停筆，因爲馮凱有動作了。
只見馮凱擡頭看了一眼，確認監考老師坐在講臺桌上，只是無所事事的把玩著一根圓珠筆摸魚的時候，深吸一口氣，手伸向了口袋裡，抓出了一張迭起來的紙。
而林立也同步將手伸進了口袋裡，具現出了「藏情納欲瓶」。
裡面有林立中午特地外出半小時，花了三十五塊去電影院收集來的滿滿一瓶恐懼和害怕。
去吧。
馮凱正準備查看自己的小抄，可是突然極度的害怕。
在恐懼的時候，大腦要麼是一片空白，要麼就是各種擔憂的念頭充斥，馮凱此刻屬於後者。
作弊太危險了，這要被抓住，自己這輩子可能都完蛋！說不定會死！
許多超乎理性的誇張念頭，開始縈繞在馮凱的腦海裡。
手汗幾乎瞬間沁出。
絕對不能被抓住，證據必須被銷燬。
對！
就該如此。
所以當馮凱將小抄丟進嘴裡咀嚼吞嚥的時候，林立略顯目瞪口呆。
這是他也未曾設想過的展開。
林立原本的計劃並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打算讓馮凱在每次拿出小抄的時候，都感到害怕。
有個著名的心理學實驗，叫做狗的巴甫洛夫。
狗每次分泌唾液吃食物前，會打開紅燈、響起鈴聲，這樣經過一段時間以後，鈴聲一響或紅燈一亮，巴甫洛夫就開始送食物。
林立也打算從此入手，讓馮凱徹底對掏小抄這件事PTSD。
可能是自己沒有控制好量的緣故？一時之間輸送的恐懼太多了，讓他怕到這種程度了？
林立查看了一下「藏情納欲瓶」，果然，自己對於輸出的量，還沒法太精準的控制，剛剛輸出了小一半。
馮凱你既然吃了的話，算你厲害。
林立繼續寫自己的試卷，也沒有過於掉以輕心，畢竟不知道馮凱究竟準備了幾張小抄。
而馮凱這邊。
花了整整小二十分鐘時間，才勉強壓下這股無名的恐懼和害怕，身體不再顫抖。
在考試的時候浪費二十分鐘在這個上面，這輩子有了。
剛剛冷汗直流的馮凱，擦了擦汗，正常的思維又重新佔領高地。
草，自己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小了。
這老師根本不管，怎麼可能被抓，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
不管了，繼續作弊。
在口袋裡摸了個空的馮凱沉默了。
小抄怎麼不見了。
因爲過於恐懼，忘記之前所作所爲的馮凱，回憶逐漸清晰。
自己二十分鐘之前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
“嘔——”
“嘔——”
“同學，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下午的監考老師雖然監考的時候不認真，但確實是一個關心學生的好老師，聽見馮凱一直在乾嘔之後，他關切的從講臺桌上下來詢問道。
馮凱：“……”
“沒事，老師，只是胃有點不太舒服。”馮凱強笑著說道。
“要去醫務室嗎？”
“我可能更適合去心理諮詢室。”
監考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