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殺雞儆猴的效果確實立竿見影。
張威被舉報後，緊隨其後的技術也是一個作弊收益很大的學科，但是考場格外的老實。
林立甚至能察覺到不少人考試考著考著，突然扭頭看向自己的視線。
——一不小心也是從考生混成監考老師了。
……
下午的考試考完，從校外吃完晚飯，林立回到教室。
考試周的時候，真是到處都有在背書的，幾乎每個樓梯拐角都蹲著一個人。
可惜開了【強識】掛的林立，已經和他們有了可悲的厚壁障了。
背書不是看一眼就會了嗎？
“魏晉南北朝，荒唐且美好，男的蒸，女的炒，小孩串起做燒烤。”四班門口的走廊上，白不凡和周寶爲兩屁股坐在林立的桌子上面背書。
又學瘋了。
“寶爲，今天考的咋樣？”林立也不介意，把自己椅子拉開坐上去後，客套道。
周寶爲嗤笑一聲：“區區一個小月考，我怕什麼？”
這麼自信？林立正準備開始嘲諷。
“他就考什麼。”
“真是嗶了狗。”
林立：“……”
原來是你怕什麼月考就考什麼嗎，那看來不用嘲諷了。
“媽的，今天政治是最離譜的，怎麼我背的它全都不考啊！”周寶爲吐槽還沒過癮，怨氣十足的說道。
林立聞言皺眉，今天政治考的那些簡答題，大部分都不需要結合材料，直接背答案就行的，考點還挺‘熱門’的，不應該全背不到。
想到一個可能，林立瞇起了眼睛：“寶爲，你背了什麼？”
“什麼都沒背。”周寶爲秒答。
“你他媽！”
林立直接給了寶爲大腿一拳。
給了一拳之後有點上癮，林立開始連續用力拳，還看向白不凡：“不凡，手工現做手打豬肉丸，要不要一碗？”
“來一斤。”
周寶爲朝著林立豎起了中指，不過也沒阻止林立的捶打，反而饒有興致的問道：“林立你天生按摩聖體啊，捶的還挺舒服的，你要不每天給我捶腿吧，我1個月給你20。”
“我林立有這麼廉價？加個0還差不多。”林立嗤笑。
“行，10個月給你20。”周寶爲點點頭，笑容很欣慰，很久沒有見到這麼爲老闆著想的員工了。
林立：“？”
林立瞪大了眼睛，卻看向了白不凡，神情悲愴：
“不凡，完了，寶爲進化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又醜又笨可笑可憐拿來當皮球踢不會反擊的廢物寶爲了，他現在是又醜又笨可笑可憐拿來當皮球踢偶爾會反擊的廢物寶爲。”
白不凡聞言聲淚俱下：“什麼！？噫籲嚱！悲！”
“前面那些定語沒必要強調兩遍啊我草！你們兩個狗幣！”現在輪到周寶爲給林立按摩。
“零？我剛剛聽見有人說零，哪裡有零？”王澤的腦袋通過窗戶從教室裡探了出來，期待的問道。
然後就接受著三個人看傻逼的視線。
“好吧，看來沒有零，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變成零，”王澤將腦袋探的更加出來，盯著周寶爲的襠部，真誠的說道：“寶爲，你怎麼有我家後門的鑰匙？”
走廊安靜了一秒。
大家在思考。
“我草！！！”
周寶爲捂著襠部從林立的桌子上離開了，一臉後怕，而林立和白不凡則大笑著鼓掌，朝著王澤豎起大拇指：“又新又好，算你厲害。”
“嘿嘿。”王澤撓撓頭，“所以有人要來開門嗎？”
“滾。”
馬上就要開始晚自習了，林立將白不凡趕了下去，將桌子搬回了教室內——走廊上燈光太暗，更主要的原因是老師不讓。
因爲林立不怎麼需要背誦，因此晚自習主要還是在研究化學題。
“OK，會了。”課間，在陳雨盈課桌旁聽完陳雨盈的分析，林立點點頭，打了個響指。
“這兩天考的怎麼樣，有信心進前百嗎？”陳雨盈擡頭看著高高的林立，歪著腦袋詢問道。
“截止目前還挺有信心的，感覺試卷都不怎麼難，班長你呢？”林立禮尚往來。
“跟你一樣，也挺有信心進前百的。”陳雨盈回答道。
林立：“？”
這、這不一樣吧？
丁思涵則突然賤兮兮的詢問：“林立，你的胸針呢，我也想誇一誇？”
陳雨盈笑出了聲，林立迴應了一箇中指。
哪裡不知道丁思涵在調侃自己，餘羽怎麼什麼事都跟寢室裡人說呢。
返回自己位置的路上，見到周寶爲課間還在伏案書寫，好奇的他湊上了腦袋。
小小的紙張上，寫滿了螞蟻大小的字。
林立沉默了。
“寶爲，這是小抄？”他確認道。
“沒錯，老堅頭說得對，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何況我的這破記性，還是靠筆頭吧。”周寶爲點了點頭。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壓住哪裡都想看一下的好奇心。
本來任務完成就在眼前了，這下身上的重擔就又多了一個。
“你敢不敢把這個理解跟薛堅說一說？”林立重重的拍了拍周寶爲的肩膀，隨後聲音低沉的補充：“寶爲，作弊是可恥的。”
“林立，但五千元的大餐是可吃的。”寶爲聲音激昂的說道。
“寶爲，不要這樣，背誦的確很難，但是，當你覺得這條路艱難的時候，那就意味著這是上坡路，你跑得慢的時候，周圍都是舒適的笑聲，但你跑得快了，周圍都是呼嘯的風聲……”
林立希望喚醒寶爲心裡的良知。
但良知不是誰都有的。
“林立，不要給灌雞湯了，所謂說出這些雞湯的成功人士，他們一個個都已經把雞肉給吃完了，我也想要吃雞肉，我不想只喝湯，無需多言，我意已決。”周寶爲擺手。
這傢伙在吃這方面的天賦有些過分了。
林立看著周寶爲，笑了。
既然如此。
我意也已決。
雖然周寶爲跟自己不是一個考場，但如果只是他的話，還是有解決辦法的。
……
次日，週五，月考的最後一天。
下午，當化學考完，還有不久之後就要考月考最後一門，歷史的時候，林立來到了周寶爲的考場，在外面朝他招呼。
“怎麼了？”周寶爲走出來，疑惑的詢問道。
“歷史書借我一下，臨時抱佛腳，我和不凡都沒帶。”林立說。
“行。”寶爲便進去拿出了課本。
林立看了幾分鐘之後，又改口：“寶爲，書上的知識點太籠統，你小抄呢，給我再記一下上面的知識點。”
“你小心點，別給人看到了。”周寶爲先是觀測了一下四周，隨後才從口袋取出那張幾乎是黑色的‘白紙’。
林立看了很久，直到監考老師已經帶著新的試卷出現。
“沒時間了，我得進考場了林立！”周寶爲壓低聲音說道。
“行，小抄還你。”
林立目送著周寶爲走進考場，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
考試進行中。
寶爲的考場。
考試已經進行將近四十分鐘了，事實證明，昨晚和今天白天的努力有用，但不多。
歷史試卷上還有太多完全不會寫。
不過還好，周寶爲有印象，這裡絕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小抄上有所記載。
自己的小抄堪稱永樂大典。
擡頭看了一眼老師，下午的監考老師還挺嚴格的，監考的很認真，確定還坐在講臺桌上，周寶爲將手伸向自己的口袋。
小抄抽出，爲了在儘可能小的空間裡塞進儘可能多的信息，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迷你的小字。
周寶爲低頭看向自己的小抄，準備汲取知識。
「鍾離：作弊？有點意思啊！」
「雷電將軍：此刻，寂滅之時！」
「巴巴託斯：願風神保佑你！」
「可莉：蹦~蹦~炸彈！」
「琴：可！莉！」
「……」
我草，原！
自己的小抄怎麼全你媽是原！
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字跡！
還他媽能有誰更換了自己的小抄！只能是剛剛林立那個劍冢！
草！畜生啊！這個逼甚至模仿自己的小抄寫滿了一張紙來貍貓換太子！你他媽累不累啊！
周寶爲感覺喘不上來氣了。
他昨晚從不凡那裡聽說了，林立因爲被掛哥虐了，所以最近很痛恨作弊行爲，但剛剛見林立沒什麼奇怪反應，還以爲兩人關係好可以區別對待呢。
現在……好像的確被區別對待了，就是對待的方式過於兄弟了。
林立，你他媽的！給自己等著！
腳步聲傳來，周寶爲擡頭，監考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下講臺桌，並且往自己這邊走來。
他連忙將小抄塞進了抽屜裡。
“把小抄拿出來。”可沒想到監考老師就是奔著他來的，徑直的走到了他的桌子前，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面，聲音極其冷峻。
“老師、沒、沒有小抄。”周寶爲聲音弱弱的說道。
“是要我幫你拿出來是嗎，給你三秒鐘，三——”這個監考老師壓迫感比薛堅還要強。
周寶爲咬咬牙，將紙條拿了出來，遞給了監考老師。
“拿著紙筆滾蛋吧，這門不用考了，晚點你班主任會找你的。”冷笑一聲接過小紙條，但監考老師並沒有因此就放過周寶爲，甚至已經開始收他的答題卡。
“老師等一下！”答題卡要是被收了，那五千塊的大餐是徹底沒了，周寶爲有些著急，按住答題卡的同時，強調道：“老師，那真不是小抄。”
“還在嘴硬？你這不是小抄是什麼？要我給讀出來是嗎！”看見周寶爲不見棺材不掉淚，他這種性格只會覺得更加惱火，因此聲音都大了幾分，將小抄拿在自己面前：“可莉：蹦~蹦~炸——”
當週圍已經低頭的學生都震驚的擡起頭，當意識到自己嘴巴在說些什麼的時候，監考老師閉嘴了。
他看著小抄上的內容，眼睛不斷睜大，但是瞳孔卻不斷縮小。
這麼大一頁紙，全是原神語錄啊？
不是哥們。
我需要胰島素。
I need胰島素。
Help！
“老師，都說了不是小抄吧。”周寶爲用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低頭看著桌面。
這紙跟歷史唯一沾邊的，大概只能都是史了。
雖然證明了自己，但周寶爲現在感覺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許久的沉默，隨後一個揉成團的‘小抄’滾到了周寶爲的面前，監考老師的聲音裡，罕見的沒有了氣勢：“繼續考試，以後別把和考試無關的東西帶進考場。”
“知道了……”
周寶爲心情複雜。
林立，謝謝你，但草死你虛擬的媽。
林立，草死你虛擬的媽，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