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QQ共友的點贊不會和微信一樣有個小紅點，但是共友在對於說說的評論，還是會有提醒的。
“老驥伏櫪是誰？什麼超絕中年人ID，是班長他爸的暱稱嗎？”
而白不凡因此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林立的評論，看完，扭頭詫異詢問。
好友評論時優先顯示備註，所以白不凡看見的和林立自己看見的不一樣。
「兒子：……好像叫什麼老伏櫪驥。」
“是老伏櫪驥，別亂唸啊，根本不是一個意思，尊重一點。”林立聞言皺眉。
白不凡：“？”
用力閉眼，潤了一下眼睛後再仔細看了一眼，還真他媽是老福利姬。
草。
好了，這下確實從中年人變成青年人的ID了。
“原來是你的逆天暱稱。”能取這種暱稱的，家裡得請高人，白不凡點開林立QQ資料界面發現是他後，頓時覺得合理了。
而被白不凡形容逆天的林立，嘴角微抽。
有些冤枉，白不凡到底怎麼敢說自己的暱稱逆天的？
——白不凡現在的QQ暱稱是「避稅太多需要狠狠查」。
——微信倒是因爲他沒有小號，聯繫人列表又有家人，所以相對正常——「南村羣同誇我強有力」。
自己的對比起來，不是顯得很正常麼。
正當林立打算刷下其他說說時。
“誒，林立，你這個評論……怎麼說呢，看得我想尿尿了。”白不凡對林立開口道。
林立聞言放下手機，皺著眉看向帶著點笑意的白不凡，暫時沒理解這個傢伙嘴裡要放什麼屁。
“說人話。”
“你這個評論，在我眼裡，就像是我想要標記高一四班這個教室是我的領地，但是現在人太多了，我不好意思直接脫褲子擡腿在角落裡尿，所以爲了點面子，天才的我選擇穿著褲子尿。”
白不凡保持著揶揄的神情，笑瞇瞇的看著林立：
“尿褲子這東西嘛，別人或許能看見，但也只能看見，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那股被你藏起來的暖意。
林立，你應該懂我意思吧？”
林立：“……”
哪裡來的蛔蟲。
林立失笑。
隨後林立哈哈大笑，站起了身：“當然懂你意思，你是說你想在教室尿尿，沒問題，不凡，我來助你。”
“一眼急，樂，太典了，真讓人難蚌。”看著有些惱羞成怒的林立，爲了避免被打到失禁，白不凡已經開始笑著逃跑，嘴裡沒忘複習君子六藝。
……
將白不凡的屍體用瀕危植物覆蓋後，林立回到了位置上。
空間倒是不少消息。
「丁思涵、曲婉秋、陳雨盈等五人給你的評論點讚了。」
——QQ的評論的確有點贊功能。
「丁思涵回覆了你的評論：哪來的小道消息？」
「曲婉秋回覆了你的評論：哪來的內幕消息？」
「陳雨盈回覆了你的評論：「拳頭」「拳頭」「拳頭」」
「王越智給你的評論點了踩。」
「王越智回覆了你的評論：根據《東大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二十五條，散佈謠言、謊報險情、警情或者以其他方法故意擾亂公共秩序的行爲，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認識的陌生ID的回覆。
他們覺得自己在想屁吃，所以大多是想往自己頭上尿尿，唯一一個對自己好點的，是說他有糖尿病，起碼可以給自己嚐點甜頭。
在這種公衆賬號的說說下面聊天沒必要，又沒有必要聊給別人看，所以林立誰都沒有回，只是去「三人一狗」裡發了個表情包。
晚自習很快開始了，不過和下課基本沒什麼差別，大家依舊該幹嘛幹嘛，甚至多媒體的歌都沒人管。
封閉式校園難得的自由。
薛堅也短暫來了幾分鐘，但看見了衆人都在玩手機的場景，也沒有訓話，只是說了一句控制一下音量，不要太吵就行。
於是男生們徹底放開，乾脆換了位置，約了一波內戰。
“我打不了，王者我已經卸了。”周寶爲在開黑羣裡發了這樣的消息。
白不凡看見後，詫異的扭頭看向周寶爲：“寶爲你幹嘛？也和林立一樣半戒遊戲了？”
“可能是爲了讓手機輕一點吧，畢竟他本身已經很重了，減不了自己的肥，還減不了手機的肥嗎？”林立聞言插嘴道。
周寶爲：“……”
這也能拐到羞辱自己的環節嗎？
“在兩週的時間裡，我減掉了約半個月的時間啊，這不是效果顯著嗎！”周寶爲強調道。
林立隔空豎起大拇指，那很減了。
“而且誰告訴你下東西會讓手機變重的林立。”白不凡則轉頭笑罵林立剛剛的話。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不懂就不要亂說，往手機裡存東西就是會讓手機變重的，我之前手機存了一百多個G的色圖和本子，一個月後發現手機越來越重，都快拿不穩了。”
林立覺得白不凡像是根本就不懂數碼產品的文盲，嗤笑著反問。
白不凡、周寶爲：“(；☉_☉)？”
好像是這樣。
但是。
你他媽拿不穩那是因爲手機變重嗎？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別理這2b，寶爲，快點下回來，有流量沒，沒的話我給你開熱點，我上個月的結轉流量都還沒用完，你拿去下。”白不凡上前催促周寶爲。
“是我手機空間不足啊。”周寶爲說出真正原因。
“你去走廊上下，走廊空間大，實在不行滾去校門口。”白不凡指著門外說道。
周寶爲：“……”
你媽。
“你手機不是256G的嗎？按理來說沒這麼容易裝滿啊，你很喜歡拍照？也沒見得啊，你都下了什麼？”白不凡收回手後，不解道。
周寶爲秒答：“是林立之前發給我的一百多個G的色圖和本子。”
白不凡：“？”
原來你們兩個隔著我還有這樣的羈絆嗎？
“我的位置坐在你們兩個中間，我這輩子算是毀了。”白不凡上前直接搶奪周寶爲的手機，“趕緊刪幾個！色是刮骨刀，別把這麼危險的東西帶到校園裡來！”
拗不過白不凡，周寶爲嘆了口氣，忍痛減輕手機的重量：“對不起了，ipx-934。”
林立聞言後，緩緩陷入了思考：
“不凡，你說……色是刮骨刀的話，當初華佗給關羽刮骨療傷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在給關羽放黃片啊？”
白不凡：“？”
“據野史記載，是這樣的。”
白不凡是三國專家，那不得不信了。
晚自習就在這樣輕鬆的玩樂氛圍裡結束。
在騎車回家之前，林立先去了一趟常吃的拉麪店。
“吃點啥子麼碰友？”這個點店裡沒什麼客人，店主原本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看見林立來了，起身詢問。
“蔥油拌麪加兩個荷包蛋，”林立先點單，隨後才提出請求：“老闆，外賣封條有嗎，能送我幾個嗎？”
“你要這個幹嘛去的呢？”老闆聞言有些疑惑。
“外賣被偷了……”林立將白天事情的大概，簡單的說了下，“……所以，如果那小偷還想繼續偷，想給一些驚喜，這時候需要一些外賣封條來輔助。”
“小偷確實討厭的很哎，巴掌需要多多的給呢。”老闆聞言有些感同身受，“等下你兜裡隨便的拿去。”
林立也是老顧客了，基本的信任也是有的，而且這東西又不是什麼違禁品，想買市面上也可以買。
真做壞事自己也不至於成爲共犯。
“謝了，老闆。”
“阿達西，你的後面我雄鷹一般的支持著你呢，大運汽車的力量有呢，復興號的速度也有呢。”老闆聞言高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林立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店裡的清真標誌，又反覆確認自己的記憶，於是試探道：“老闆，你應該是回族吧，怎麼是這口音？之前也沒有啊？”
“攢勁的饢言文短視頻刷多了，有點上頭了，碰友。”老闆攤開了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林立：“……”
“老闆，這玩意兒怎麼說的，味這麼正？”林立好奇。
“這個簡單，”老闆聞言倒是不帶口音的教導著，“小子，如果東北話是隨機一個詞語擺放在句子的隨機位置，那麼這維語直譯的饢言文，就是隨機一個比喻在句子的隨機位置。
舉個例子，比如普通話：你能大方一點嗎？
饢言文就可以用誒捧油，螞蟻腿上的肉摳出來肚子裡一個吃嗎每天？”
林立：“……”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
次日，週四。
將兩個充滿電的運動相機和隨身WiFi放進書包裡，換上短袖短褲，再隨手披一件外套，林立騎車前往學校。
早上有三千米預決賽，下午是一千五的預決賽。
雖然對於林立而言，穿著豆豆鞋緊身褲跑，他都有自信可以穩穩拿下第一。
但還是要給這個世界的基本法一些面子，裝作一副認真對待的樣子。
今天沒有什麼開幕式，所以林立到學校之後，直接就往操場走。
遠遠的就看見王越智站在觀衆席上做著熱身運動，神情略顯僵硬，看起來非常緊張。
現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但畢竟是被拉來的壯丁，可以理解。
“完了林立，完了完了！”剛走近班級據點，都還沒來得及跟陳雨盈打招呼，林立就聽見了白不凡的犬吠。
“怎麼了？”林立回頭看向向自己跑來的白不凡，疑惑的詢問。
“今天早上，咱不是沒讓你帶早飯了麼？我就去食堂吃了，早上吃的面，就那個單獨窗口。
我草，那個窗口的阿姨，她剛開學的時候，還叫我小帥哥的，但是今天早上只喊了一個小哥，林立，你難道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白不凡痛苦而又絕望的哀嚎。
林立倒是有些欣慰：“這意味著她終於改掉了說謊的壞毛病。”
“對啊，我草，她改——”白不凡原本想共情，隨後愣住了。
(；☉_☉)？
原來是改掉說謊的壞毛病嗎？
“你大爺的林立。”白不凡笑罵一句後，拍了拍肩膀詢問：“誒，你說的逮捕狗雜碎的道具，準備了沒有？”
林立則拍了拍自己的書包，示意沒有問題。
“中午我們早點回寢室，到時候我們關門放你，開啓狩獵！”
“OK！”白不凡摩拳擦掌。
走到據點邊上，陳雨盈今天的搭配和昨天是完全一樣的。
“林立，你根本就沒有先看我的眼睛。”
陳雨盈將外套拉鍊拉好的同時，咬著下嘴脣，無可奈何又帶著一點笑意。
“小氣鬼，那我也不給你看。”林立不屑的哼了一聲，把自己的外套拉鍊也拉好。
林立的報復很有笑，嘲笑也是笑。
“喲，這不是咱們盈寶喜歡的老伏櫪驥嘛？”不遠處的丁思涵，聞著味就來了。
“喲，這不是天才少女小丁嗎？”林立聽見這調侃，聲音驚喜的迴應，隨後沉聲：“我要一直要向前走，誰都不能讓我回頭。”
“啊啊啊啊不許喊我的網名和個性簽名，林立！我殺了你！”丁思涵臉一下子紅了，戰吼起手後，就衝上來追著林立打。
前面那個暱稱還好，後面的個籤真的給她羞恥瘋了。
人總是這樣，最怕在網絡上被人喊真名，又怕在現實被人喊網名。
林立一邊閃避，一邊看向了曲婉秋：“嫵媚小媽，我其實超可——”
曲婉秋：“？”
“給我閉嘴！”
今天的項目都還沒開始，就死了一回的林立終於來到據點。
王澤略顯憂鬱的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白不凡表面也憂鬱，實則憋笑。
“怎麼了？”林立走過去胳膊搭在王澤的肩膀上，明知故問。
“那倆個女孩子太害羞了，這讓我歡喜又讓我憂愁啊，都過了一個晚上還在害羞。”王澤嘆了一口氣，“我昨晚做了那麼多準備，現在卻沒有使用的機會，我急啊。”
“都做了什麼準備？”林立有些好笑的詢問。
“王澤昨晚讓我們給他打光，廢片百張後，終於拍了一張完美腹肌照，並立刻發到了朋友圈。”張浩洋推了推眼鏡，補充說明。
“這麼噁心嗎？”給林立逗笑了，立刻拿出手機想看看。
“別翻了，你看不到的。”張浩洋笑道，“那幾條朋友圈屏蔽了所有好友。”
“那還發個集貿？”
“因爲這樣屏蔽的，就是我們這些現在的好友，但新加的好友，就可以看到。”
林立：“？”
還能這麼操作？
“這些不用說的這麼大聲，咳咳，”王澤起身捂住了自己兒子的嘴，隨後看向林立，哈哈一笑：“爲了展示魅力，我還特地找王越智學了一些魔術。”
可惜閉幕式沒有表演，不然四班說不定可以有三個小丑。
看見王澤這麼認真對待，林立都有些想告訴他真相了。
不過旁邊的白不凡似乎察覺了林立的意圖，猛的在後面朝他搖頭。
林立笑笑，也就隨便，便換了話題：“王澤，魔術還是太普通了，你想不想學魔法？”
“魔法？需要變成少女的那種嗎？”王澤挑眉道。
“放心吧，不用。”
“那不學。”
林立：“？”
“但是是催眠系的。”
“教練，我要學的就是這個。”
“我給你做個示範，”林立笑了一聲，隨後走向白不凡，重重的打了個響指，隨後說出了咒語：“不凡，從現在開始，你將忘記你是個GAY。”
白不凡：“？”
“我本來就不是gay啊？”白不凡詫異。
林立不說話，看著王澤但手指著白不凡，一臉得意：“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啊！”
“不是！你他媽！我本來就不是gay啊！你這是個狗屁魔法啊！”白不凡急了。
“看吧，厲害吧，忘的一乾二淨！”林立回答的依舊得意。
“不是？誒？我草！”白不凡瞪大了眼睛。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破局。
“無解啊？！”
“不，這個魔法漏洞太大了。”王澤倒是像是看見雕蟲小技一樣的不屑笑了笑，身爲男同笑話的高手，他起身走到了兩人中間。
“想要確定一個男人的性取向實在是太簡單了，只要看看他的皮燕子就可以了，判斷的準則，無非就是大同小異。”
林立、白不凡：“O.o？”
不是。
等等。
神他媽大同小異。
但又好像很有道理。
“所以這個魔法看似無解，只要不凡脫個褲子，就能輕鬆破解，因爲只要他從來不是gay，那麼他就是小異。”王澤淡淡道，隨後看向白不凡：“不凡，來吧，開始自證吧。”
“你的目的好像不對勁吧？”
白不凡笑著豎了箇中指，不得不感慨一句：
“跟王澤認識久了，我突然聽懂了趙雷《成都》的歌詞。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白不凡的這一句歌詞唱的，林立從此再也無法直視這首歌。
趙雷辛苦了。
白不凡陪王澤去喝昨日的酒了，走之前還給林立一個眼神，疑似要做些什麼。
林立便站在遮陽傘的陰影下，看著天空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時不時和身邊的「三人」聊個天。
“請參加男子三千米的選手前往檢錄處檢錄，請參加……”
陳雨盈原本側身望著跑道，聽到廣播聲時驀然回頭，馬尾在陽光下劃出一道烏亮的弧線，反應似乎比林立還要大，瞳仁細碎的光，像是把整個秋日的晴空都收進了眼底。
“林立，加油，你也會一路順風的。”陳雨盈笑著祝福。
“有點擔心和緊張啊。”林立則嘆了口氣。
“不需要喔，不論什麼成績——”她上前半步，歪了歪頭，雙手交錯負後：“你都是很厲害的。”
“啊，班長，我不是愁這個，”林立忽然拖長音的又嘆了口氣，“我是愁我站在領獎臺上該擺什麼姿勢拍照，我沒這個經驗啊。”
陳雨盈怔了怔，隨即撲哧笑出聲。
她微微偏過頭，眼底的笑意隨著眼波盈盈流轉：“這個更不用愁啦，”
退後一步，陳雨盈擡起手，虛比了一個拍照框，將林立籠進指尖框住的陽光裡，閉上一隻眼睛，笑容燦爛：“林立，你怎麼樣看起來，都很好看。”
她的尾音隨著風飄散，而林立忽然忘了呼吸。
小靜小靜，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