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林立,你有點東西啊。”
白不凡視線看著正在被高一的年級主任和班主任罵的幾個班級學生,頗有些死裡逃生的感慨道。
畢竟,一開始的幾輪,帶頭鼓掌的罪魁禍首,都是林立和自己。
但是校長開始第四次發(fā)言的時候,自己本是想接著鼓掌的,卻被林立伸手阻止了。
——“聽哥一句勸,再玩下去就要捱罵了,現(xiàn)在節(jié)奏已經(jīng)起來了,會有人代替我們帶頭的,現(xiàn)在我們換個東西玩更有意義?!?
只見林立腰往前,鼓出肚子,雙手負後,下達了指令:“二樓要蓋在一樓上面?!?
這振聾發(fā)聵的內(nèi)容!
“將軍!將軍!將軍!”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讓白不凡進入了忠誠模式,他激動的哭喊。
“錯誤的,是校長!校長!校長!”
然後事情就演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年級主任下場維護秩序,剛剛那波帶頭鼓掌的人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真正的罪魁禍首,林立卻深藏功與名。
“這不廢話,”林立聽見白不凡的誇讚,略顯得意的扭頭,嘴角勾成耐克:“你現(xiàn)在也就是出生當少了,以後出生當多了,你也會有我這樣敏銳的第六感?!?
白不凡心有慼慼然,哀嘆道:
“林立,跟你同處一個時代的純粹出生,想來會很悲哀。”
“尊重仰慕你的,高山仰止,只能一輩子看著。羨慕嫉妒你的,望塵莫及,仇恨敵視你的,抓心撓肝?!?
林立:“?”
好像在誇自己,不確定,再聽聽。
“你擱這裡《賤來》呢?”
林立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話是劍來裡誇曹慈的,於是立刻入戲,看向白不凡:
“雖然你的出生三境底子,跟我之前的差距,還是比較大,但是我覺得你白不凡,是有希望跟在我後面的。”
薛堅:“這可是很高的評價了?!?
對完臺詞,三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總算是在這枯燥的致辭環(huán)節(jié)裡,找到了足夠的樂趣。
“哈哈哈——”
“哈哈哈——”
“哈。”
等等O.o?
林立和白不凡突然不笑了,對視一眼。
——爲什麼他媽是三個人。
……
“好無聊?!倍∷己寻仔芡媾嫉哪X袋抱在身前,用手掌擋住眼前的一點點陽光,看著臺上喋喋不休的老師,對著陳雨盈說道。
“那也沒辦咯,等著吧?!标愑暧χf道。
班級隊伍最後面,傳來熟悉的笑聲,陳雨盈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他倆又在傻樂啥呢?”丁思涵也回頭了,看清楚後嘆氣道:“早知道到後排找他倆玩了,聽他們說相聲,肯定比在這裡罰站好玩,連薛堅都在笑,一定很有趣。”
“誒?薛堅?”
當林立和白不凡不笑的時候,笑容轉(zhuǎn)移到了陳雨盈和丁思涵的臉上。
隨後兩人就看見林立向她們走了過來。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麼?
“怎麼了?”等靠近後,陳雨盈好奇的詢問道。
“班長,你知道風險分散理論嗎?”林立聞言,拽了拽小丑服的領(lǐng)子,略顯自傲的開口:
“通過將重要人物分散在不同的地點或交通工具上,避免因單一事件導(dǎo)致集體損失,確保在極端情況下,組織企業(yè)甚至國家的領(lǐng)導(dǎo)層不會全軍覆沒,能夠維持正常運轉(zhuǎn)?!?
“舉個很經(jīng)典的例子,據(jù)說知道可口可樂配方的人只有三個,而這三個從來不會同時乘坐一架飛機。例子不保真,但是應(yīng)該有助於你們理解?!?
“而薛老師,正是深諳這個道理,他在剛剛意識到,我和白不凡兩個對於四班如此重要的人物,在運動會這個魚龍混雜,一不小心就可能有恐怖分子混入南桑中學的情況下,居然同時出現(xiàn)在班級隊伍末尾。
你們想想,這個時候,如果突然有飛機把我倆當雙子樓,襲擊四班隊伍後排,那我和白不凡就會同時出事。
細思極恐,一旦發(fā)生,這將會是一場震驚中外的“10·23”事件,光是想到這個畫面,我就渾身發(fā)抖,後怕不已。
所以,爲了防止四班沒有我和白不凡後無法運轉(zhuǎn),薛老師讓我滾到班級隊伍最前面,離白不凡遠一點?!?
林立仔細認真的爲陳雨盈和丁思涵言陳利弊,手口並用,情真意切,生怕兩人沒理解。
陳雨盈、丁思涵:“?”
被唬的愣了一下後,陳雨盈和丁思涵都低頭笑了起來。
這傢伙又來了!
爲什麼可以把這種事情描述成這樣啊!
如果這是語文的縮句題,那麼答案大概是「薛老師讓我滾到前面」,就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算了,畢竟是林立,倒也正常。
“繼續(xù)往前走,到最前面去?!毖院谥?,在後面催促道。
“老師我就站這裡行不?!绷至⑼A粼陉愑暧磉?,看向薛堅徵求道。
今天的太陽好冷,薛堅的笑容好暖。
暖的林立打了個寒顫,只能給她們一個你倆實在太遺憾了的眼神後,屁顛屁顛的繼續(xù)往前滾。
……
“看來,在薛堅的眼裡,你是水,不凡是鈉,你倆一加就是爆炸。”
最前面舉著班牌的癩疙寶王澤,聽完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後力挺自己的林立對於剛剛事件的敘述,笑著評價道。
“不管了,加納?!?
林立先是人機發(fā)言,隨後皺著眉頭更正很重要的一件事:“怎麼能我是水?肯定不凡是水,我是鈉纔對?!?
“怎麼說?不凡水很多?你試過了?媽的,吃獨食!”王澤聞言調(diào)侃道。
“白不凡這種開了也是沸物的生物,不是水是什麼?”林立詫異的反問。
自己可不一樣,自己開了的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不對,沒關(guān)不算開,自己還沒開呢。
王澤:“……”
“好罵,我會幫你轉(zhuǎn)達的。”王澤笑道。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終於,誠摯的掌聲再次響起,所有老師的發(fā)言完畢,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登場。
“我謹代表全體運動員莊嚴宣誓:在本屆校運會上,我們將嚴格遵守比賽規(guī)則,服從裁判判決,尊重對手,尊重觀衆(zhòng)……”
“我謹代表全體裁判莊嚴宣誓……”
宣誓完後,話筒又回到了王校長的手上。
“我宣佈,南桑中學第五十一屆校園田徑運動會,正式開幕!”
兩顆彩色的煙彈從主席臺兩側(cè)衝天而起,隨後十多隻代表著美好期許的和平鴿,從不知道哪裡來的地方出現(xiàn),在天上盤旋。
“好看。”王澤摘下頭套欣賞。
“希望這些鴿子不是吃飽了纔出籠的。”林立則隱隱有些擔憂。
“謝謝你,一下子不好看了?!碧焓旱耐刈屚鯘赡拇骰亓祟^套,回頭晦氣道。
“中午想去碼頭整點薯條?!?
“那他媽是海鷗,不過林立,你知道嗎,鴿子交配後就會死?!蓖鯘烧f。
“你這不是冷知識是野知識吧,誰告訴你的,鴿子還得公母輪流孵蛋呢?!绷至㈦S口質(zhì)疑。
“可我用的那幾只都死了。”王澤言語無辜。
林立:“(;☉_☉)?”
原來是和你交配嗎?
那確實很該死了。
當然,林立說該死的不是鴿子。
統(tǒng)計學魅力時刻。
表演結(jié)束,各個班級的隊伍鬆垮,往不同的方向散開,進行最後的備運。
“林立,白不凡,你倆先過來一下。”薛堅朝著班級隊前和隊尾揮手。
“怎麼了老師?!绷至⒑桶撞环残∨苓^來,隨後詢問。
“等下?!毖杂檬痔摪?,隨後朝著班級喊道:
“還有沒有男生也願意主動幫班級搬一下遮陽傘和桌椅的?”
運動會的時候,南桑中學會在觀衆(zhòng)席以及跑外外側(cè)的區(qū)域,給每個班級分配一小塊作爲‘據(jù)點’,讓運動會期間,每個班級的學生和運動員至少有一個落腳點。
遮陽傘和桌椅是需要班級自己弄的,不過也很方便,桌椅自不必說,都不用回教室,去一樓的活動教室搬,到時候還回去就行。
遮陽傘也完全不需要花錢,可以直接去校門口找商家借,對於那種上面都是廣告的遮陽傘,很多商家是願意無償租借的。
四班已經(jīng)借了一頂,就在教室裡。
聽清楚薛堅的呼喚內(nèi)容,林立和白不凡對視一眼。
什麼叫‘還’?
“老師,我們已經(jīng)默認要參與搬了麼?”雖然覺得自己也是罪有應(yīng)得,但林立還是想問。
薛堅撇了林立一眼:“平時班級不論是去倒垃圾還是搬課本,你倆不都是最積極的麼?”
林立眨眨眼:“因爲那是上課時間。”
薛堅看了一下手錶:“現(xiàn)在不也是上課時間麼?!?
林立:“?”
還真是。
合理,這下不得不想搬了。
“你倆肯定沒有在意過我們班級分到的區(qū)域,到時候都不知道放哪裡吧,我們也來幫忙吧,還可以協(xié)助提椅子。”陳雨盈帶著丁思涵走了上來,笑著說道。
“我超級關(guān)心我們班級的,你這是惡意的污衊,班長,道歉?!绷至⒙勓苑瘩g。
“就是,污衊,道歉?!卑撞环补氛倘藙荨?
“那你說,我們的區(qū)域在哪裡?!标愑暧檬謾C側(cè)邊輕輕的敲打自己的臉頰,歪著腦袋,帶著笑意的詢問。
“操場裡?!绷至⒆孕呕卮稹?
陳雨盈:“……”
“具體點呢?!?
“南桑中學的操場裡?!?
具體了,但具體的方向不對。
“看吧?!标愑暧χ鴶偸帧?
“那傘和桌椅也辛苦雨盈你弄一下了?!庇嘘愑暧撠?,薛堅還是放心的。
陳雨盈:“好的老師。”
林立:“慢走老師?!?
甚至還沒轉(zhuǎn)身的薛堅:“……”
“我也可以來幫忙?!边@個時候,本來都已經(jīng)準備回去卸妝的王越智,走過來自告奮勇。
“好誒,王越智,你知道班級分到的位置嗎?”陳雨盈聞言詢問。
“知道,觀衆(zhòng)臺A4中和操場西七嘛,你發(fā)班羣的示意圖我都保存記下來了!”王越智點點頭,還有些挑釁的看了林立一眼。
細節(jié)決定成敗。
無數(shù)的細節(jié)會編織出一張難以逃脫的大網(wǎng),這,就是王越智の戀愛法則!
Win!
“太好了,思涵,還有王澤,你們把身上的服裝先脫下來,讓王越智放到我們班級區(qū)域吧,總不能穿著去搬東西?!标愑暧吲d的說道。
王越智:“?”
“阿里嘎多王越智桑,說實話,這青蛙王子十月中的時候,穿久了還有點熱?!蓖鯘陕勓?,立刻從皮套裡鑽了出來,將癩蛤蟆的頭套乾脆扣在了王越智的腦袋上。
扣的有點歪,把王越智的紅鼻子蹭掉了。
同樣上前交付自己皮套的丁思涵,見狀撿了起來,和皮套一起遞給了王越智,溫聲道:“你小丑鼻子掉了,王越智?!?
王越智:“TAT”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只是爲了不讓眼淚流下來:“好、好的?!?
王越智抱著衣服和頭套,僵硬的點點頭,轉(zhuǎn)身前往四班的區(qū)域。
背影略顯蕭瑟。
……
藝術(shù)樓一樓的教室,不少人都在這裡竊椅子。
記住,讀書人的事不能叫偷。
剛到的林立白不凡,瞇起了眼睛。
看見了熟人啊。
“陳天明,你爲什麼在這裡搬東西?!绷至⒗∧莻€經(jīng)過兩人時,目視前方想要裝作無事發(fā)生帶著桌子離開的陳天明,冷聲道。
“搬桌子啊。”陳天明哈哈一笑,回答道。
“幫哪個班搬的?”
“十七班?!?
“你是哪個班的?”
“十七班……樓下的樓下的四班?!?
“那你知不知道,十七班樓下的樓下的四班,運動會分配到了什麼區(qū)域?”
“操場?!?
“具體點呢?”
“南桑中學的操場?!?
“那十七班運動會分配到了什麼區(qū)域?”
“觀衆(zhòng)臺B7還有操場跳遠沙地北側(cè)20米那一塊。”
一旁的王澤和白不凡:?
林立嘆了一口氣:“這又是姚巧巧的命令?”
“什麼命令,不要說的這麼難聽,是巧巧的委託,委託,懂嗎?原神的委託做過嗎?是請求,是希望,是拯救!”陳天明反駁道。
“你遲早有一天被姚巧巧耍的團團轉(zhuǎn)?!绷至⒈瘧懙目粗愄烀?,搖搖頭。
“再說一遍,我沒有被她耍的團團轉(zhuǎn),轉(zhuǎn)圈是我的個人愛好,我其實自有打算?!标愄烀靼櫭挤瘩g道。
林立:“(;☉_☉)?”
個人愛好嗎,那很好了。
林立認可了。
“我先搬東西去了,晚點說?!膘妒顷愄烀靼嶂雷与x開了。
“陳天明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嗎?好好玩,我也想養(yǎng)一隻?!辈桓页雎暤亩∷己?,這個時候興奮的八卦道。
“棄養(yǎng)過白不凡的人,還打算養(yǎng)上陳天明瞭,養(yǎng)的明白嗎你,我不會同意的?!绷至⑧托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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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凡:“?”
你媽。
“不過不用理會,”白不凡嘆了口氣,“根據(jù)我們的寢室夜聊,天明他也沾點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人算是清醒的,但清醒又不太可能,怎麼說呢,有點自己樂在其中吧,畢竟他自己也沒什麼損失,甚至還覺得得到了情緒價值,隨他吧。”
“神奇?!倍∷己瓏K舌。
“這個世界連林立這種生物都有,還有什麼算神奇。”白不凡罵了回來。
可惜沒什麼攻擊性。
“我去拿遮陽傘。”
等林立回教室把借過來的遮陽傘拿下來的時候,大家也都已經(jīng)拿好了要搬的東西,準備返回操場。
“你倆一人拿一張椅子就行了,拿兩張,別等下手脫力了,下午還有比賽呢。”看見丁思涵和陳雨盈兩隻手各提著一隻椅子,林立化身超級暖男。
“還不至於這麼脆弱啦。”陳雨盈說著還來回舉了兩下椅子。
“沒事,給我一張吧?!闭陉杺闶抢ζ饋淼?,林立一隻手就能輕易挎住,另一隻手從陳雨盈的手裡接了一隻椅子提著。
陳雨盈沒客氣,點點頭:“既然你今天沒項目,那就給你咯。”
“我這裡也還有一隻,話都說出口了,你總不能只暖盈寶吧?”丁思涵更是不客氣的放下一張椅子,示意已經(jīng)和自己沒有關(guān)係了。
林立早有計劃,將椅子拿起來,倒扣在了王澤在搬著的桌子上。
王澤:“?”
白不凡倒是沒事。
主要原因是林立比較善良,次要原因是白不凡看見林立出現(xiàn)後,立刻搬著桌子小跑離開,現(xiàn)在和班裡人距離十米遠。
王澤嘆了口氣:“林立,你要不猜猜我參加的項目是什麼時候?”
“你參加了啥項目來著?”林立聞言詢問。
王澤:“?”
原來壓根連項目都沒在意過嗎?
合理。
王澤走了一會兒。
突然扭頭:“班長,你知道我參加了什麼項目嗎?”
陳雨盈笑的真好看啊。
但是爲什麼只在笑啊。
合著你也只記了林立的項目時間是吧?
王澤釋然了。
這不過是姦夫淫夫、男盜男娼罷了。
白不凡率先抵達班級位置,挺好認的,因爲有個小丑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王越智,你去把臉洗掉吧,顏料在臉上太久對臉不好?!标愑暧嶂巫幼呓臅r候,對王越智說道。
誒?
王越智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立正。
這是關(guān)心吧?這是毫無爭議的關(guān)心吧?!
“好、好的!謝謝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就去卸!”王越智猛的點點頭,往寢室走去。
小丑?去你媽的小丑,爺不做小丑辣!
誰再敢說自己是小丑,自己就把他打成狗!
“那我是不是也得卸妝啊,我的俏臉可不能受傷。”正在蹲著支起遮陽傘的林立,擡頭笑著詢問。
“放心,我給你化妝的時候有很認真的用隔離,而且臉上的都是很好的化妝品,不用太擔心?!标愑暧瘬u搖頭。
“那我就放心了,因爲你知道的——”
“閉嘴,別自戀了?!倍∷己⒖檀驍嗔肆至⒌氖┓?。
“可惡?!?
無人在意的方向。
王越智默默的從口袋裡取出那個不知道爲什麼,經(jīng)常會在合適時間掉下來的小丑鼻子,貼在了鼻子上,給了自己輕輕的一個巴掌: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