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愣愣回到我的房門前,剛想打開屋門,忽然一道詭異的青光照射在了我的臉上。
我瞬間清醒過來,透過門縫,青光忽閃忽滅,好像有人在裡面開關(guān)霓虹燈一樣,還伴隨著一陣忽高忽低的怪異的吟唱聲。
我提高了警惕,悄悄推開了房門,一張泛著死灰色的臉孔映入眼簾,青光正是從他手中發(fā)出。
趙老頭!
趙老頭手中拿著一根菸槍,青色的光芒就是骨棒發(fā)出,馬曉冉目光呆滯的坐在牀上,看起來像是中邪一樣。
聽到有人進(jìn)來,趙老頭立刻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的同時用煙槍在馬曉冉額頭上一敲,馬曉冉立刻昏倒在了牀上,詭異的青光也隨之暗淡下來。
見到我回來,趙老頭絲毫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而是朝著我淡淡一笑,臉上滿是友善的笑意。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馬曉冉,胸口一起一伏,應(yīng)該沒什麼大礙。微微鬆了口氣,朝趙老頭厲喝道:“爲(wèi)什麼闖進(jìn)我的房間,你剛纔在做什麼?”
趙老頭呵呵笑道:“別緊張,我們應(yīng)該是盟友?!?
我懷疑的看著他,說:“什麼盟友?”
“消滅厲鬼的盟友。”
趙老頭指了指房門,示意我關(guān)上門。
我見他沒有動手的架勢,便按下滿腹疑惑,將門關(guān)上,問道:“你是通靈人?”
他點了點頭,說:“這座兇宅裡藏著厲鬼,還有很多被困在這裡的幽魂,我於心不忍,就搬了進(jìn)來,希望早些讓他們超度?!?
我將信將疑的說:“你來我房間也是爲(wèi)了超度鬼魂?”
趙老頭尷尬的咳嗽一聲,說:“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我總要摸摸底。不用擔(dān)心這個姑娘,我用的法術(shù)和催眠差不多,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話說回來,這屋裡的符紙畫的不錯,你是五清派的?”
我搖頭道:“不是,這些符紙是一個朋友畫的?!?
趙老頭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隨即振作精神道:“原來想讓你做法事超度他們來著,現(xiàn)在看還要靠我自己?!?
我好奇的問道:“你要超度盤踞在你房間的那些鬼魂?”
趙老頭點點頭,說:“就是他們,這棟兇宅之前的主人,一家三口整天吵吵個不停,得虧我年紀(jì)大了不用睡太久,不然非讓他們弄瘋?!?
我試探著問道:“你聽過十大兇地沒有?”
趙老頭愣了下,若有所思的朝我看來:“聽過呀,問這個幹嘛?”
我繼續(xù)說道:“這裡的情況不比十大兇地輕,爲(wèi)什麼名聲不顯呢?”
他微微一笑,說:“十大兇地是最近幾十年才流傳開的,單指那十個地方。還有很多歷史更久的兇地,雖然不怎麼出名,但是危險程度卻要更高?!?
聽他的話語,似乎不知道兇宅和十大兇地的關(guān)聯(lián),似乎真的只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裡。
我稍微放鬆了一些對他的戒備,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房間裡的鬼魂是怎麼回事,很難搞定嗎?”
趙老頭長嘆一聲,說:“唉,消滅他們很容易,我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能做到。但要想讓他們放下怨念去投胎,卻比登天還難……”
我說道:“難在哪裡,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趙老頭緩緩坐下,說道:“在我房間死去的一家三口,是十年前這棟房子的主人。
十年前的一天,那家人突然發(fā)瘋,女主人用被子捂死了自己的孩子,男主人用刀子捅死了女主人,然後也自殺了?!?
我聽皺起了眉,低聲說:“鬼上身?”
趙老頭面色凝重的搖頭,說:“開始我也以爲(wèi)是,不過聽那對鬼夫妻吵了這麼久,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死前都是清醒的?!?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失聲道:“他們瘋了嗎?”
趙老頭感慨的說:“瘋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理智。他們當(dāng)時是因爲(wèi)某件事起了爭執(zhí),所以才造成了後來的悲劇。
兩個鬼魂的爭吵中,有一個人的名字出現(xiàn)成百上千次,那個被提到名字的人應(yīng)該就是讓他們解開執(zhí)念的關(guān)鍵?!?
“那個人是誰?”
“一個叫冬梅的人,聽名字是個女的。”
我思索著道:“不好辦啊,上哪去找那個女人去……”
趙老頭捏著下巴上的短鬍鬚說:“說難也不難,凡是和這個兇宅扯上關(guān)係的人幾乎全死了,那個冬梅有可能也死在了這裡?!?
他看了我一眼,苦笑一聲,繼續(xù)說:“說不難也很困難,這棟鬼宅裡不知道藏著多少鬼魂,就算冬梅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也不一定認(rèn)識?!?
我聽著犯愁,問他道:“你和他們住一起那麼久,從來沒交流過嗎?”
趙老頭一嘆,無奈的說:“那對夫妻只顧著吵架,自己的孩子都不管,哪有閒工夫理我……”
我也沒什麼好主意,只得說道:“我?guī)湍懔粢庖幌路孔友e的女鬼吧……”
說到這裡,我猛不丁想起這兩天我已經(jīng)碰到了兩個女鬼,眼前一亮說:“對了,找個鬼問問吧!”
趙老頭擰起眉毛說:“你會招鬼?”
我搖了搖頭,說:“這個房間裡就有一個吊死的女鬼,浴室那邊還有個割腕的女鬼。我試試能不能把她們叫出來。”
趙老頭明顯沒對我抱有太大希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來到女鬼上吊的地方,低聲喊道:“你還在嗎,有點事問你。”
女鬼緩緩現(xiàn)出形,長長的舌頭收回了嘴裡,說:“你們剛纔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不認(rèn)識什麼冬梅。浴室裡那個女鬼存在的時間比我長,你們?nèi)査??!?
我朝女鬼說了聲謝謝,領(lǐng)著趙老頭來到了浴室。
喊了幾聲,割腕的女鬼始終不出現(xiàn),我嘆了聲氣,抱著最後的期望喊道:“如果你看到一個叫冬梅的女鬼,讓她來找我?!?
我喊完話轉(zhuǎn)身離開,趙老頭卻一把將我攔住,努著嘴示意我回頭。
轉(zhuǎn)過頭來,浴盆裡突然多出了一盆血水,女鬼伴隨著一個巨大的水泡冒出了頭。
她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頭來,嘴脣微微張開,冰冷的聲音頓時響起。
“我就是冬梅。”
我和趙老頭同時一顫,對視一眼,他率先問道:“有一家三口因爲(wèi)你死了,是不是?”
冬梅一點頭,沒有說話。
趙老頭卻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伸手就去抓她。
冬梅眼神一冷,浴盆裡一股血水激射而出,打在了趙老頭手腕上。血水散落,一截刀片紮在他手背上,鮮血順著傷口汨汨涌了出來。
趙老頭呲著牙收回了手,拔出刀片,將煙槍裡的灰燼磕出一些,灑在了傷口上。
我見冬梅對我們抱有敵意,連忙說道:“我們想請你和我們?nèi)フ夷且患胰?,讓他們放下?zhí)念去投胎?!?
冬梅想了會兒,從浴盆裡站起,邁步走了出來。
我和趙老頭跟在她身後,一起來到了趙老頭的房間前。
冬梅穿過門板走了進(jìn)去,我正要開門跟進(jìn)去的時候,趙老頭卻衝著我搖了搖頭,輕輕的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隙。
房間裡,爭吵的那對夫妻忽然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將視線對準(zhǔn)了冬梅。
男人先反應(yīng)過來,一臉欣喜的張開雙臂迎了上去:“冬梅,你終於肯見我了!”
女人見狀暴叫一聲:“臭不要臉!”衝上去就要和冬梅打架。
冬梅眼神微冷,陰風(fēng)乍起,瞬間將兩人吹到了牆上。
孩子停止了哭泣,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伸手去拉冬梅的手指。
冬梅沒有拒絕,用手撫摸著孩子的頭髮,說:“當(dāng)初我給你們當(dāng)保姆,是爲(wèi)了照顧孩子,你們倆多想了。”
男人發(fā)瘋一般的大喊,自欺欺人道:“不對,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當(dāng)初絕對愛上過我!”
“從來都沒有。而且我不是你妻子殺的,是我自己選擇消失的?!?
冬梅沒有繼續(xù)理會男人,朝女人說:“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因爲(wèi)我死的比你們都早,你們第一眼看到我時,我就已經(jīng)死了。”
女人聽了一愣,接著放聲大笑,譏諷的看著男人,過了會,又摟住孩子低聲哭了起來。
我和趙老頭在門外偷窺到了真相,他如釋重負(fù)的舒了口氣,推門走了進(jìn)去,掃了眼一家三口,說:“你們也該去投胎了,讓我?guī)湍銈円话选?
他說著捧起了煙槍,嘴脣迅速張合,吟唱了起來。
隨著他的吟唱,煙槍發(fā)出了幽幽青光,將一家三口包裹進(jìn)去。
眼看著一家三口的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青光忽然熄滅,接著變成了黃色的火焰,將一家三口和趙老頭都罩了進(jìn)去。
我站在門外都能感覺到那強(qiáng)烈的高溫,居然是真實的火焰!
感覺到不對勁,我立刻衝了進(jìn)去,然而就在我進(jìn)屋的一剎那,趙老頭和那一家三口已經(jīng)被瞬間燒成了灰燼,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火焰隨之熄滅,我震驚的看向冬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冬梅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越過我朝門口走去,一邊說道:“是那些被燒死的鬼魂,他們是這棟房子裡最兇惡的厲鬼,原本我以爲(wèi)老頭有把握對付他們,現(xiàn)在看來,他連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